2023年当下中国政务诚信缺失原因的政治学分析.docx

天道酬勤 当下中国政务诚信缺失原因的政治学分析 〔〕 政务失信现象在当下中国已经到了较为严重的地步。因为它涉及到中共执政合法性的稳固，涉及到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等重大问题，因此诚信建设尤其是政务诚信建设，已经成为作为执政党的中共急需破解的难题。而要加强政务诚信建设，一个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弄清楚政务失信现象产生的原因。从政治学的角度看，造成政务失信现象的原因主要有：民众疑心政府是现代政治的一个定律，当代中国政治主体存在的政治行为的偏差，当代中国政治客体存在的政治参与之缺乏，当代中国政治过程存在的政务公开、公正与透明的程度不够以及经济开展之下存在的政治隐忧。 〔关键词〕 中国；政务失信；政治学分析；诚信政府 〔中图分类号〕D63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769〔2023〕04-0026-09 〔基金工程〕国家社会科学重大基金工程“推进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研究〞〔12&ZD008〕；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工程“当代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的政治信任研究〞〔11BZZ004〕 〔作者简介〕郝宇青，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 200241。 经历了30多年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在经济领域可以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在2023年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即是这一成就最有说服力的注脚。从合法性资源的生成机制来看，快速的经济增长可以为中共及中国政府提供强有力的合法性支持。然而，在当下的中国，在经济开展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却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合法性危机。这种危机出现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和政务失信现象有关。 毫无疑问，政务失信现象在当下中国已经到了较为严重的地步。例如，据新华网在2023年10月进行的诚信调查显示，公众认为“目前最需要提高哪方面的诚信〞中，“政务诚信〞占到599%，如果再加上“司法公信〞213%的比例，对提高整个政府诚信的比例超过八成。〔1〕由于政务诚信在社会信用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因而政务诚信的缺失必将导致整个社会信任的瓦解。目前，普遍存在着一种不信任的倾向，就证明了政务失信所带来的弊害。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发布的2023年度社会心态蓝皮书显示，我国社会的总体信任指标在2023年进一步下降，已经跌破及格线。蓝皮书认为，中国目前社会的总体信任进一步下降，人际之间的不信任进一步扩大。〔2〕这种情形无论如何不能给人以平安、幸福的感受，从而进一步造成了整个社会运行本钱的高昂。 目前，诚信建设尤其是政务诚信建设，已经成为作为执政党的中共急需破解的难题。因为它涉及到中共执政合法性的稳固，涉及到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等重大问题。而要加强政务诚信建设，一个首要的任务就是弄清楚政务失信现象产生的原因。因为只有弄清楚政务失信现象的原因，才能在加强政务诚信建设时做到对症下药，并到达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政务失信？在此，笔者打算从政治学的角度予以解答。 ①参见路易斯·博洛尔政治的罪恶，改革出版社，1999年，34-45页。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暴君已不再能够代表“天意〞来进行统治。 ②参见苏珊·邓恩姊妹革命——美国革命与法国革命启示录，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52页。 ③事实上，假话、大话、空话、套话的现象，在我国的官场已经“蔚然成风〞，而这也是失信于民的重要原因。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汪洋就曾呼吁要营造一个官员讲真话的环境，他说：“要让领导同志讲真话不讲套话，讲实话不讲空话，讲有感而发的话不讲照本宣科的话，就必须允许他讲不准确的话，或者是允许他讲错话！〞〔林洪浩等：汪洋：让领导讲真话须允许他说错话，广州日报2023年1月17日。〕 一、现代政治的一个定律：民众疑心政府 从人类社会政治开展的宏观历史视野观察，现代政治与传统政治存在着本质性的差异。 传统政治遵循着君权神授的政治原那么，并以君权神授为其统治的合法性根底，统治者代表上帝而统治着人间。譬如，我国古代的皇帝被视为“天子〞，礼记·曲礼下中即有“君天下曰天子〞的说法。又如，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为他登基王位而举行了象征“君权神授〞的加冕典礼和涂油仪式，当时的人们相信：“圣油使路易十四具有了基督形象，而加冕典礼那么使他具有了神圣性。〞路易十四在其回忆录中也说道：加冕仪式使他的王权“更令人敬畏、更不可侵犯、更加神圣了〞。〔3〕与此同时，民众也对天子的统治深信不疑，相信既定的社会政治秩序乃是按照上帝的命令的安排，相信“服从是神法和自然法的一条箴规〞，〔4〕相信“龙生龙，凤生凤〞的宿命观念与宿命安排。于是，在这样一种传统礼制的安排下，农民不会对地主、工匠不会对骑士提出挑战，一切都在传统礼制的指导下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照旧〞运行。因而，在传统政治条件下，在统治者本身被民众接受的同时，他们的政务活动往往也能够得到民众的不加疑心的信任〔有时甚至是迷信〕。① 和传统政治不同，现代政治遵循着主权在民的政治原那么，统治者变成了代表民众意志的执政者，而且在现代政治的运行过程中，一方面，政治与政治制度已不再神圣，一切皆可改变〔当然包括各种各样的政治关系、政治秩序等〕已成为现代社会的法那么。这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说那样：“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乱，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5〕在这种情况下，政治自然也就失去了过去的荣光，自然也就成为可以被亵渎了。另一方面，正如马克思所说的那样，“关于人的一切制度……是不完善的〞，〔6〕在这种观念之下，现代政治制度就和传统政治制度的神圣性出现了根本性的区别；与此同时，“政府是一种必要的恶〞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②民众不再像传统政治那样无条件地赋予政府以信任，因而在现代政治条件下，政府的政务活动常常受到民众的质疑就成了家常便饭，疑心政府自然也就成了民众一项重要的政治权力。正因为如此，现代政府无不受着政务失信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