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陇地区唐墓乐像艺术表现形式研究_薛睿.pdf

北方音乐 2023 年第 1 期Journal of the Northern Music关陇地区唐墓乐像艺术表现形式研究薛睿摘要：唐墓遗存一直是隋唐考古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文章对关陇地区唐墓乐像的史料与研究现状进行梳理，以关陇地区唐墓遗存中的乐器、歌舞乐像为研究对象，将乐像置于墓葬中根据其所在的位置，对其功能、内容与表现形式进行分析，探讨唐墓乐像的内容与功能，阐述乐像之于唐墓中的功用及考古价值。关键词：关陇地区；唐墓；乐像；功用；表现形式中图分类号：J6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67X（2023）01-0127-11唐时政治稳定、经济繁荣，中外文化交流频繁。彼时，无论是皇亲国戚或是布衣平民，死后多葬于关陇地区。因此，唐代众多墓葬遗存一直为学者所关注，且成为隋唐考古研究的重点内容之一。从公布的唐墓乐像资料来看，有关唐墓乐像研究资料丰富，且多集中于陕西关中地区。而针对关陇地区唐墓乐像展开的讨论仍在少数，研究基础薄弱。因此，从关陇地区为地域范围展开讨论仍有必要。值得注意的是，在以往的唐墓乐像研究中，学术界多数论题是在微观层面上展开，如就唐代墓葬遗存乐像中的某一乐器等研究深入，而对唐墓乐像艺术表现形式，研究较少。本文在以往唐墓乐像的研究成果基础上，以关陇地区墓葬遗存中的乐像为研究对象，对乐像的表现内容、功能、表现形式等展开分析。本文所讨论的关陇地区地域范围，包括陇山以西甘肃东部地区与陇山以东的关中地区，即今甘肃的天水、庆阳、平凉一带，陕西的宝鸡、西安、渭南市区。我们界定关陇地区的原因有三：其一，从地域分布来看，本文所讨论的关陇地区地域范围位于黄土高原的西部，且各地域间有着共通之处，不同的地域结构孕育了不同的文化与风土人情，为本文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其二，从历史发展角度看，古时关陇地区政权更迭频繁，是汉民族与少数民族相互争锋的地方，多民族政治文化相互交融。其三，关陇地区墓葬数量众多，有着丰富的学术价值，为研究隋唐考古提供了史料。一、关陇地区唐墓中的乐像史料自20世纪60年代起学界就对唐墓有了系统的研究。形制与分期方面的相关讨论，如中国科学院考古学研究所出版的著作 新中国的考古收获和 西安郊区隋唐墓，在对唐代墓葬形制研究的基础上，将唐墓划分为三个历史时期，开创了唐代墓葬遗存分期的先河。80年代后，学界关于唐墓形制分期的研究不断加强，如学者段鹏琦唐代墓葬的发掘与研究、宿白先生 西安地区的唐墓形制、孙秉根 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齐东方 略论西安地区唐代的双室砖墓的文论，均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上述诸文是在唐墓形制与分期研究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观点。就其研究范围与内容而言，多是以已经发掘的唐代墓葬作为研究对象展开，针对唐墓乐像的研究几乎收稿日期：2022-10-28作者简介：薛睿（1993），女，哈尔滨音乐学院音乐学系2021级博士研究生；导师：王安潮教授（哈尔滨 150028）。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中国的考古收获，北京：科学出版社，1962年版。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西安郊区隋唐墓，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年版。段鹏琦：唐代墓葬的发掘与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宿白：西安地区的唐墓形制，文物 1995年第12期。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古五十年纪念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齐东方：略论西安地区唐代的双室砖墓，考古 1990年第9期。128 北方音乐 2023 年第 1 期没有涉及。唐墓壁画内容题材的相关研究起于20世纪50年代唐墓壁画的出土。如贺梓城先生就对陕西西安地区出土的唐墓壁画做了内容题材上的梳理分析，认为唐代墓葬中的壁画多以表现唐代社会的风俗与日常生活为主。80年代至今，随着唐墓遗存的不断发掘，关中唐代壁画墓逐渐有新的发现，推动了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段鹏琦不仅对西安地区唐墓做了深入研究，且对其出土壁画所反映的问题做了综述。宿白在文章 西安地区唐墓壁画的布局与内容中根据已发掘的有代表性的关中地区唐代壁画墓的壁画布局和内容情况，将其按照时代分为5个阶段，同时还对其所呈现的内容特点进行了阐释。王仁波等撰写的 陕西唐墓壁画之研究提出唐代壁画墓那种多天井的结构是深宅大院的象征，反映了当时的贵族生活景象。乐像中所显现的音乐文化特点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方向。吴洁以汉唐时期丝绸之路上的乐器、乐舞为研究对象，通过对相关胡、俗乐器、乐舞组合形态的调查，揭示了不同时期胡、俗乐融合的历史特征及变迁轨迹，继而展开中国对外来音乐文化接受方式的论述。梁勉与其不同，从微观的角度对唐墓壁画中出现的竖箜篌所体现的中西音乐文化交流做了分析。武小菁 唐韩休墓乐舞壁画的文化诠释与梁勉在研究方法上又有所不同，文中采取图像学的研究方法，对韩休墓乐舞壁画蕴含的信息及礼乐制度、胡乐胡化等现象做了文化层面的解读。在对关陇地区唐墓乐像资料的整理中，笔者发现研究多集中于西安地区的某一时间阶段或某一乐器的研究层面。如贾嫚 承唐启宋的五代燕乐以冯晖墓乐舞图像为例?IS、唐代拍板、箜篌、方响在五代的流变以冯晖墓彩绘砖雕为例?I2等文，多是通过对出土文物的探讨，对于分析当时历史背景下的乐的转变，有着重要的史学价值。综上，笔者整理关陇地区唐墓乐像的研究成果发现，前人学者对唐墓乐像的研究多以陕西地区的单一乐器研究为主，对关陇地区唐墓乐像的相关探讨还比较薄弱，就艺术形式而展开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尽管如此，前人对唐墓的形制与分期、唐墓壁画的题材等研究示为本文系统研究关陇地区唐墓乐像提供了重要论据。（一）关陇地区唐墓的考古发现关陇地区大规模、系统地的墓葬的发掘工作开始于建国后。据统计，已发现隋唐墓葬遗存多达800余处，墓葬数量达3000余座?I3，尤其以关中地区为主。依据学界相关研究，已发掘的纪年墓可分为两大类，帝陵陪葬墓与非帝陵陪葬墓。现对与本文相关的隋唐纪年墓做简要列举。已发掘或调查过的帝陵陪葬墓主要有高祖献陵2座，房陵大长公主墓?I4和虢王李凤墓（上元元年）?I5；太宗昭陵达30余座，有杨恭仁墓（贞观十三年）?I6，魏征墓（贞观十七年）?I7，长乐公主墓（贞观十七年）?I8，李靖墓（贞观二十三年）?I9，张士贵墓（显庆二年）?20，尉迟敬德夫妇墓（显庆三年）?2S，郑仁泰墓（麟德元年）?22，韦贵妃墓（麟德三年）?23，李宿白：西安地区唐墓壁画的布局与内容，考古学报 1982年第2期。王仁波，何修岭等：陕西唐墓壁画之研究，文博 1984年第1期。吴洁：从丝绸之路上的乐舞、乐器看我国汉唐时期胡、俗乐的融合，上海音乐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17年。武小菁：唐韩休墓乐舞壁画的文化诠释，交响 2016年第12期。?IS贾嫚：承唐启宋的五代燕乐以冯晖墓乐舞图像为例，西北大学学报 2015年第11期。?I2贾嫚：唐代拍板、箜篌、方响在五代的流变以冯晖墓彩绘砖雕为例，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2014年第5期。?I3姜捷：陕西隋唐考古述要，考古与文物 1998年第5期。?I4安峥地：唐房陵大长公主墓清理简报，文博 1990年第1期。?I5富平县文化馆、陕西省博物馆、文管会：唐李凤墓发掘简报，考古 1977年第5期。?I6无正式发掘简报，可参阅陈安利 唐十八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年版，第254-256。?I7无正式发掘简报，可参阅陈安利 唐十八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年版，第256-258页。?I8昭陵博物馆：唐昭陵长乐公主墓，文博 1989年第6期。?I9无正式发掘简报，可参阅陈安利 唐十八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年版，第262-264.?20陕西省文管会等：陕西礼泉唐张士贵墓，考古 1978年第3期。?2S昭陵文管所：唐尉迟敬德墓发掘简报，文物 1978年第5期。?22陕西省博物馆等：唐郑仁泰墓发掘简报 1972年第7期。?23孙东位：昭陵发现陪葬宫人墓，文物 1987年第1期。关陇地区唐墓乐像艺术表现形式研究 129勣墓（总章二年）?24等；高宗乾陵6座，有薛元超墓绍（光宅元年）?25，懿德太子墓（神龙元年）?26，永泰公主墓（神龙二年）?27，章怀太子墓（景云二年）?28；中宗定陵：节愍太子墓（景云元年）?29；玄宗泰陵：高力士墓（宝应元年）?30。已发掘的非帝陵陪葬墓中的纪年墓主要有：苏永安墓（武德八年）?3S，李寿墓（贞观四年）?32，段元哲墓（贞观十三年）?33，陈感意墓（贞观十四年）?34，独孤开远夫妇墓（贞观十六年）?35，李绍墓（贞观十六年）?36，司马睿墓（贞观二十二年）?37，李爽墓（总章元年）?38，牛弘满墓（咸亨三年）?39，姬温墓（上元二年）?40，罗观照墓（调露二年）?4S，董务忠墓（天授二年）?42，郭暠夫妇墓（证圣元年）?43，康文通墓（万岁通天元年）?44，温思暕墓（万岁通天元年）?45，独孤思贞墓（神功元年）?46，李则政墓（圣历三年）?47，李思贞墓（神龙元年）?48，华文弘墓（神龙元年）等。?49（二）关陇地区唐墓乐像的史料分类上文对关陇地区代表性唐墓做了列举，其中有壁画的墓达一百多座。如李寿墓、执失奉节墓、李勣墓、李宪墓、李爽墓、韦贵妃墓、燕妃墓、高元硅墓、郯国大长公主墓、宋氏墓、苏思勖墓厂、朱家道村墓、张去逸墓、李晦墓、陕棉十厂墓等。现将唐墓中的乐像史料分为壁画、乐俑、雕刻三类，见下表。?24昭陵博物馆：唐昭陵李勃墓清理简报，考古与文物 2000年第3期。?25无正式发掘简报，可参阅陈安利：唐十八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年版，第321-322页。?26陕西省博物馆：唐鳃德太子墓发掘简报，文物 1972年第7期。?27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唐永泰公主墓发掘简报，文物 1964年第1期。?28陕西省博物馆等：唐章怀太子墓发掘简报，文物 1972年第7期。?29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富平县文物管理委员会：唐节憨太子墓发掘报告，北京：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30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唐惠高力士墓发掘简报，考古与文物 2002年第6期。?3S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载 中国考古学研究 编委会：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占五十年纪念论文集（二），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32陕西省博物馆、文管会：唐李寿墓发掘简报，文物 1974年第9期。?33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西安郊区隋唐墓，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年版。?34张全民，王自力：西安东郊清理的两座唐墓，考古与文物 1992年第5期。?35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载 中国考古学研究 编委会：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占五十年纪念论文集（二），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36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载 中国考古学研究 编委会：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占五十年纪念论文集（二），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37王学理：司马睿墓清理简报，考古与文物 1985年第1期。?38陕西社科院考古研究所：陕西咸阳唐苏君墓发掘，考古 1963年第9期。?39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西安东郊唐温绰、温思暕墓发掘简报，文物 2002年第12期。?40西安市文管会：西安市唐玄都观主牛弘满墓，文物，资料丛刊第一辑，1977年版，第199-200页。?4S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中国考古学研究：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占五十年纪念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42宝鸡市考古队：岐山郑家村元师奖墓清理简报，考古与文物 1994年第3期。?43程学华、程蕊萍：唐遂州司马董务忠墓发掘简报，文博 1996年第2期。?44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西安郊区隋唐墓，北京：科学出版社，1966年版。?45解峰、马先登：唐契苾明墓发掘记，文博 1998年第5期。?46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西安东郊唐温绰、温思暕墓发掘简报，文物 2002年第12期。?47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唐长安城郊隋唐墓，北京：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48孙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载 中国考古学研究 编委会：中国考古学研究纪念夏鼐先生考占五十年纪念论文集（二），北京：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49孙秉根：西安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