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冰雪旅游的研究进展及启示_戴湘毅.pdf

地 理 研 究GEOGRAPHICAL RESEARCH第42卷 第2期2023年2月Vol.42,No.2February,2023国际冰雪旅游的研究进展及启示戴湘毅1，秦安琦1，唐承财2（1.首都师范大学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北京 100048；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北京 100024）摘要：冰雪是一种自然现象，也是一种宝贵的旅游资源，已经衍生为全球旅游业中的重要业态。冰雪旅游在欧美发达国家兴起和发展，后逐渐扩展到全球，一直以来备受学界和业界关注。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为数据库，对相关文献进行系统整理和阅读，以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对国际冰雪旅游研究的研究分布、研究热点、研究趋势和主要议题进行深入剖析，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研究发现：1988年以来国际冰雪旅游相关文献数量持续攀升，研究者和机构主要集中在欧美冰雪产业发达的国家，但中国正在快速崛起。国际冰雪旅游研究热点呈现一定的阶段性，初始阶段侧重于探讨“滑雪伤害”，后随着全球气候变暖趋势明显，使得“气候变化”相关主题成为关注热点且延续至今，近些年冰雪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冰雪旅游产品供给、冰雪赛事等一批视角创新、尺度微观的研究涌现。国际冰雪旅游研究主要围绕“自然影响”“游客体验”和“产业发展”3个话题展开。最后，本研究分析了国际冰雪旅游研究对中国的启示，从研究尺度、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和研究价值等方面指出中国冰雪旅游研究的方向。关键词：国际冰雪旅游；研究进展；启示；中国DOI:10.11821/dlyj0202207711 引言冰雪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宝贵旅游资源，其已衍生成为全球旅游业中的一个重要业态。冰雪旅游源于19世纪后期欧美山地的滑雪运动1，后逐渐演变为运动和旅游融合发展的旅游形式，其中滑雪旅游占据最核心的地位。根据2021年度全球冰雪与山地旅游业报告显示，目前世界上有68个国家提供完备的户外滑雪场地服务，有5716个装备齐全且积雪覆盖的户外滑雪场；基于各国滑雪来访人次和滑雪活动参与比例估算，目前全球有1.35亿滑雪旅游者，同时也因东欧和亚洲地区滑雪活动的发展而呈现增长态势2。尽管冰雪旅游需求持续增长，但当前冰雪旅游产业发展却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数据显示，世界主要的成熟滑雪市场正面临增长放缓趋势2，这种态势在欧洲阿尔卑斯山地区表现得尤为明显3,4。究其原因，一方面来自于气候变化的影响。气候变暖使得冬季越来越短已经成为不争事实5，人工造雪成为滑雪场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但人工造雪推高了冰雪旅游产业运营的成本，也使其因环境和资源问题备受争议5,6。另一方面，受新冠疫情影响，滑雪旅游行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遭受国际游客短缺的困扰，全球滑雪旅游消费群体的流通性受阻明显抑制了行业发展。如奥地利作为国际滑雪者占比66%的滑雪旅游入境大国，与20182019年相比，20192020年雪季游客到访量下降了13%2。即使收稿日期：2022-07-13；录用日期：2022-11-08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2071199）作者简介：戴湘毅（1982-），男，湖南武冈人，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旅游发展、文化遗产保护利用。E-mail:458-474页2期戴湘毅 等：国际冰雪旅游的研究进展及启示在滑雪业务以国内市场为主的国家，也难以避免滑雪游客减少的风险，如俄罗斯20192020年雪季滑雪游客到访量下降约6%2。在此背景下，冰雪旅游业如何有效应对危机和实施可持续发展的研究意义愈发凸显，吸引了大量研究者的关注。尽管相关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但国内外关于“冰雪旅游”概念的界定仍未达成共识，概念的使用也未统一。现有国际冰雪旅游研究多以冬季旅游（winter tourism）、滑雪旅游（ski tourism）、冬季运动旅游（winter sport tourism）、雪地旅游（snow tourism）、高山滑雪旅游（alpine skiing tourism）进行论述，主要涉及滑雪运动为主的旅游休闲形式。世界旅游组织（UNWTO）定期组织召开的世界冰雪与山地旅游大会（World Congress on Snow and Mountain Tourism）、欧亚山地度假村大会（Euro-Asian Mountain Resorts Conference）也多次将滑雪旅游单独列为会议的讨论主题。而中国学者们更偏爱使用“冰雪旅游（ice-snow tourism）”，其研究范畴不仅包括滑雪旅游，还包括冰雪观光（冰、雪、雾凇）、冰雪运动（滑冰、滑雪、冰车、冰壶等）、冰雪节庆、冰雪娱乐（冰雪游乐场、雪上娱乐项目、冰上娱乐项目等）、冰雪表演以及其他体验项目等7,8。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国际相关领域的研究动态，促进国内外学术成果的对话，本文采用冰雪旅游作为统领全文的核心概念，但在具体文献涉及的实际旅游活动时保留原有称谓。基于以上认识，为进一步对全球冰雪旅游研究进行阶段性归纳和总结，本文基于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对相关文献进行系统整理和阅读，同时结合Citespace文献计量软件对国际冰雪旅游研究进程、研究分布、发展热点进行可视化呈现，以期为后续冰雪旅游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2 数据来源及研究分布2.1 数据来源基于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以“主题词=ice tourismORski tourismORsnow tourismORwinter tourismORski resort，出版时间=截止2020年12月31日”进行文献检索，共得到文献2092篇。如图1所示，经过对检索所得文献阅读整理，图1国际冰雪旅游研究文献数量变化Fig.1 The number of papers on international ice-snow tourism studies459地 理 研 究42卷剔除会议摘要、信函、新闻、简报等非学术研究型以及与本文研究主题相关性极低的文章，最后得到546篇有效文献，其中最早文献发表于1988年。2.2 研究分布19882020年，国际冰雪旅游研究总体呈上升态势（图1）。2006年前，冰雪旅游研究数量较少且波动较大。2007年后，相关研究数量增长明显，由高速波动增长逐步趋向于稳定增长，说明该领域研究在此期间进展顺利，且始终保持学术研究吸引力。从发表渠道看，冰雪旅游研究所涉期刊相对分散，接近90%的论文发表在冰雪旅游刊载量不超过2篇的期刊。如表 1 所示，Tourism Manage-ment在19882020年期间发表冰雪旅游研究文章 29篇，随后是Scandina-vian 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18 篇）、Revue de GeographieAlpine-Journal of Alpine Research（17篇）、Sustainability（14篇）、CurrentIssues in Tourism（13篇）、American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13 篇），这些期刊集中在旅游、运动、山地以及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美国、奥地利、法国、意大利占据世界五大滑雪目的地中的四席4，它们也是冰雪旅游研究产出量居前列的国家（图2）。值得一提的是，在发文量排名前15的国家中，中国是唯一的发展中国家。另外，中国在20172020 年 期 间 突 现 性 高（strength=4.33），本文研究样本中来自中国的21篇文献里有17篇发表于20172020年，占比达81%。同时，随着中国冰雪旅游市场的不断发展，其他国家的学者也开始重视对中国冰雪旅游的研究。多数发文量大、中心性强且合作活跃度高的机构都来自冰雪产业发达的国家（图 3），如因斯布鲁克大学、格里菲斯大学、滑铁卢大学、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它们在冰雪旅游研究中具有核心地位，同时也作为桥梁为其他机构提供合作机会。表1国际冰雪旅游研究的高产期刊Tab.1 Top journals on international ice-snow tourism studies期刊Tourism ManagementScandinavian Journal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Revue de Geographie Alpine-Journal of Alpine ResearchSustainabilityCurrent Issues in TourismAmerican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Journal of Outdoor Recreation and Tourism-ResearchMountai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Tourism Economics刊文数量29181714131312121111图3国际冰雪旅游研究机构合作图谱Fig.3 Institutes cooperation network map of internationalice-snow tourism studies图2国际冰雪旅游研究产出量前15的国家Fig.2 Top 15 countries publishing internationalice-snow tourism studies4602期戴湘毅 等：国际冰雪旅游的研究进展及启示3 国际冰雪旅游研究热点及演变趋势全球气候变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主要挑战之一。在全球气候变化研究热潮中，冰雪旅游受气候变化影响至深，气候变化下的冰雪资源变化及脆弱性已成为热门关键词9，冰雪旅游开展情况甚至成为衡量气候变化强度的重要表征。基于Citespace软件的文献共被引分析进一步证明了上述结论。首先，在探测到的所有引用突现文献中，其中有关气候变化与滑雪旅游之间问题的研究占比达90%；其次，被引频次最高的前10篇论文无一例外都是气候变化对冰雪旅游影响的研究（表2），这些研究不仅关注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还为其他领域的气候变化研究提供数据支撑和理论依据。如Steiger等关于滑雪旅游气候变化风险的综述文章10，被来自农业、经济、信息技术、工商管理等多个学科领域的研究所引述；Dawson等关于高山滑雪产业应对气候变化的管理决策研究11，相关结论被应用于气候变化的社区行动、区域经济、乡村服务质量等相关社会问题的研究。表2国际冰雪旅游研究被引频次最高的前10篇论文Tab.2 Highly cited papers of international ice-snow tourism studies题目A critical review of climate change riskfor ski tourism10Managing for climate change in thealpine ski sector11The impact of climate change on skiseason length and snowmakingrequirements in Tyrol,Austria12The impact of snow scarcity on skitourism:An analysis of the record warm13Does artificial snow production pay underfuture climate conditions?A case studyfor a vulnerable ski area in Austria14Changes in demand for tourism withclimate change:A case study of visitationpatterns to six ski resorts in Australia15Climate change and Quebecs ski industry16Climate change vuln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