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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
自然
会话
中的
研究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英汉口语语篇下指的语用认知对比研究”(编号:19BYY110)的阶段性成果。汉语自然会话中的下指研究*高军(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摘要:本文对汉语自然会话中的下指进行了研究。语料分析的结果显示:(1)汉语自然会话中既有首次提及下指又有重新标识下指,前者的出现频率低于后者,句内下指出现频率显著高于跨句下指;(2)就下指构式而言,句内下指的下指语和后行语主要出现在同一小句中,跨句下指中的下指语和后行语位于相邻句;(3)下指语小句既可用于描述背景信息,也可用于表示前景信息,此外还具有补充信息、避免歧义、强调和评价功能;(4)自然会话下指和书面语下指在分布、构式和功能方面的差异主要与口语的即时性和书面语的规范性有关。关键词:自然会话;下指;构式;语用功能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7242(2023)01-0030-060.引言近年来,语言学界对下指的研究大多以书面语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对口语中的下指鲜有涉及。口语是语言中最活跃、最积极、最有生气的部分,“如果忘掉口语,就不可能对语言有全面的理解,更不可能全面地描写语言。”(徐翁宇 1994:64)为此,本文将以汉语自然会话中的下指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细致的语料观察,较全面地分析描写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构式特点和语用功能;同时,将自然会话与书面语中的下指进行比较,发现两者之间的异同,揭示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使用规律。1.研究背景代词是语篇前后呼应、意义连贯的重要衔接手段。在英汉语篇中,代词主要用于回指,但也可用于下指。例如:1 a.Before he was shot dead by police on a fieldnear the international border,Roger Varela was out ofword and“bored”.b.然而自从 覫 伤腿以后,吴老太爷的英年浩气就好像是整个跌丢了。代词的下指与回指很早就受到研究者的关注。生成句法学家认为代词和名词短语的同指关系能否成立与句法结构有关。通常情况下,代词只能和高层级结构中的名词短语同指(Langacker 1969;Reinhart1983)。例如,Reinhart(1983)提出的 c-统领理论可以解释上面例1中的同指关系。然而,在下面的例2中,根据 c-统领理论,两句都可以实现同指,因为 his不统领 Peter。事实上,2a中的同指关系是不成立的。2 a.*His mother loves Peter.b.His mother thinks that Peter is a genius.可见,仅仅从句法角度研究指称关系无法对语言事实给出满意的解释。因此,一些语言学家开始转向语篇视角。例如,Kuno(1972:302)认为真正的下指在语篇中是不存在的,只有名词短语指称的实体是已知信息时,下指现象才能发生。但是,Carden(1982)却在自然语篇中搜集到了 100 个下指实例,而且代词都出现在文章的首句。另外一些学者,如 Macleod(1984)和Mittwoch(1983)认为,在下指现象中“起制约作用的是涉及正确使用句子的语用规则”,而他们并没有进一步分析使用下指的语用规则和语用功能到底是什么。Harris&Bates(2002)基于对小句层面的体标记的分析,认为下指语所在结构主要用于提供背景信息。这一结论也在其他学者的实证研究中得到了印证。例如,许余龙和贺小聃(2007)的分析表明,在英汉篇章中代词所在小句主要用于背景描述,而后面含有与其同指的名词小句用于表达前景信息。高军(2013)则基于叙事语篇中区分前景和背景的语言学标准和内容标准,对汉语叙事语篇中收集到的 200 个下指实例的体标记和句法标记进行了详尽的分析,认为叙事背景化是出现下指现象的主要动因。需指出的是,上述成果主要是基于书面语的研究,鲜有基于口语语料的研究。在目前为数不多的涉及口语下指的研究中,也主要以英语语料为主。例如,Gernsbacher&Shroyer(1989)实验研究了“this”下指的心理加工过程;Bruti(2004)探讨了指示代词“this”以及外壳名词“thing”“fact”等的下指现象;Trnavac&2023,No 1Serial No 1972023 年第 1 期总第 197 期外语研究Foreign Languages Research30DOI:10.13978/ki.wyyj.2023.01.016Taboada(2016)以英语口语会话为语料,考察分析了第三人称代词的句内下指和跨句下指,认为背景化不是产生口语下指的充分条件。综上,语言学界对口语中的下指研究还不够深入,尤其是汉语口语中的下指研究更是鲜有涉及。为了对汉语口语中的下指有更加深入的认识,我们拟通过收集和分析来自真实的汉语自然会话中的人称代词下指实例,主要探讨两个问题:(1)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分布和典型构式是什么?与书面语下指有何异同?(2)汉语自然会话下指是否和书面语下指一样主要用于背景描述?是否还具有其他话语功能?2.研究范围、分类和语料来源本研究将依据 Trnavac&Taboada(2016:68)关于口语中人称代词下指的界定,研究“在线性顺序上,代词先于同指的名词短语出现的指称现象,包括误起(falsestarts)、修正(repairs)和右移位(right dislocations)”。因此,本研究聚焦的是广义的人称代词下指现象,包括所有正向(refer forward)的代词指称照应形式。误起、修正和右移位中的人称代词和其后出现的名词短语指称相同,因而也是一种下指,把它们纳入下指的研究范围有助于了解自然会话中代词下指的全貌。根据下指语所指称的对象是否在会话中首次出现,下指可分为首次提及下指(first mention cataphora)和重新标识下指(repeat identification cataphora)。前者是下指语的指称对象在会话中没有出现过,真正下指其后出现的名词短语并首次引入会话的实体;后者指下指语的指称对象在会话中明确提及,其后的名词短语只是用于重新标识该指称实体。两类下指又可根据下指语和后行语是否位于同句或跨句进一步区分为句内下指和跨句下指两个小类,具体分类如下图 1 所示。本文的下指实例选自 Talkbank 网站(https:/ca.talkbank.org)上公开的宾夕法尼亚大学“语料联盟”(theLinguistic Data Consortium,LDC)的汉语电话交谈语料库,包括 Call Home&Call Friend(CH&CF)和 NCCUCorpus of Spoken Chinese(NCCU)。具体信息见表1:上述语料库均包含录音音频和转写文本,记录了日常生活中家人或朋友之间的对话,包括双方或多方参与的电话交谈和面对面交谈,涉及生活琐事、学业、工作、交友等主题,反映了真实语境下的语言使用。我们从上述语料库中收集到了 114 个下指实例。需指出的是,本文收集下指实例的依据是转写文本,涉及句内下指或者跨句下指的区分和判断也是依据转写文本中的标点符号做出的。为了统计分析的方便,本文采用了 Office 2010 中的 Access 软件,设计建立了汉语自然会话下指语料库,对所有下指实例进行标注和分类,包括下指语和后行语的形式、间隔距离、句法环境、语用功能等逐一进行详细的描述。3.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分布和构式特征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分布以及句法特征的统计结果如下:表 2 和表 3 显示,汉语自然会话中既有首次提及下指又有重新标识下指,其中首次提及下指有 48 例,占 42.1%,低于重新标识下指的 66 例(57.9%);两类下指中的句内下指的出现频率都显著高于跨句下指。句内下指中,下指语和后行语主要位于同句,占73.7%,位于主从句的有 3 例,仅占 2.6%。跨句下指中的下指语和后行语全部位于相邻句。各个构式特征的下指分别举例如下:3 句内下指(同句):A:那还挺严重的。B:马工程师在家的医生,可能还在呢,马工程师也,他们家里都来了。图 1:汉语自然会话下指分类汉语自然会话下指首次提及下指重新标识下指句内下指跨句下指语料来源CH&CFNCCU合计对话数(个)26136297时长(小时)9014104转写字数(万)14629175表 1:语料库概况表 2: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分布类别首次提及下指重新标识下指合计句内下指跨句下指句内下指跨句下指(N/%)32(28.1%)16(14.0%)55(48.2%)11(9.7%)114(100%)48(42.1%)66(57.9%)类别下指语和后行语所在小句关系N(%)小计句内下指同句84(73.7%)87(76.3%)主从句3(2.6%)跨句下指相邻句27(23.7%)27(23.7%)合计114(100%)114(100%)表 3: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构式特征31B:覫 也是在家里看的,马工程师。A:他也不行了?4 句内下指(主从句):A:起先 覫 一怀孕,那个他太太就说要来美国生了。B:嗯。5 跨句下指:B:对,但是那个,现在那谁还没搬呢,就是说,将来他会给我们,但是现在他没搬。B:李琳呀,他要九月份才搬进来呢。由上可见,汉语自然会话中的确存在首次提及下指,而且出现频率较高;就下指的构式而言,既有句内下指又有跨句下指,而且句内下指的下指语和后行语主要出现在同一小句。汉语自然会话下指的这些分布和构式特征与书面语下指显著不同。许余龙和贺小聃(2007)从汉语报刊、流行杂志和小说集中搜集到的 41 个首次提及下指实例全部出现在报刊杂志的标题或小标题,而正文中一个没有。高军(2010)以汉语叙事小说为语料的下指研究中也未发现首次提及下指实例,出现的只有重新标识下指,而且以句内下指为主,没有跨句下指;下指语主要出现在前置介词短语或状语小句中。本文认为,下指在口语和书面语中表现出来的差异性特征与语体相关。书面语被普遍认为是作者和读者的互动交际,但这种互动不是实时的,缺少了实时的在线互动,作者对于首次提及的实体往往以名词短语的形式向读者交代清楚,确保读者准确理解和把握作者想要表达的主旨和内涵。因此,相比较而言,书面语中的首次提及下指极为罕见,即使出现下指,也“通常用于英汉新闻故事、文学作品中,而且以在读者心中营造语得悬念为效果。”(刘礼进 1997)正因为书面语产生时的语境是作者一人独有的,作者利用文字给读者提供的语境也很有限,因而倾向于使用结构较为复杂的长句。相反,人们说话时,边想边说,用词和语句组织都不太严谨,句子结构比较简单,以零句、短句为主。同时,对话涉及交际双方的实时在线互动,语境是对话双方同时共有的,说话人引进指称实体时往往根据双方的共同背景、谈话主题和内容等赋予该实体一定的可及性地位。即便是首次引进的指称实体,如果说话人认为该实体对听话人而言是可及的,也就是说话人认为听话人可以根据共同背景或会话语境等识别该实体的,往往使用信息量小、形式简约的代词或零形代词,反之则使用信息量丰富的名词短语等形式。大多数情况下,说话人对双方的共同背景等知识能够做出准确的估计并选择合适的指称形式,但估计与实际情况不符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换言之,说话人根据自己估计所赋予实体的指称可及性地位和听话人对该实体的真正可及性地位可能是不同的,因此说话人使用的代词或零形代词等高可及性指称形式所指称的实体可能无法被听话人识别。但是,会话的即时性和互动性使交际补偿策略成为可能,一旦说话人发现简约的指称形式不被听话人识别,会使用信息量更为丰富的全称名词短语、专名或有定描述语,即说话人通过下指帮助听话人识别该指称实体,实现交际目的。因此,我们认为自然会话下指和书面语下指在种类分布和构式方面的不同与口语的即时性和书面语的规范性相关。另外,自然会话中句内下指的出现频率高于跨句下指,我们认为这与篇章距离因素有关。句内下指中的下指语和后行语间隔距离短,同指关系容易为听话人所识别;而跨句下指中的下指语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