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_张慧敏.pdf

海洋开发与管理 年第期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张慧敏，李京梅，（中国海洋大学经济学院青岛 ；中国海洋大学海洋发展研究院青岛 ）收稿日期：；修订日期：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海洋生态损害补偿标准与制度设计”（）作者简介：张慧敏，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可持续发展摘要：文章基于 年中国 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数据，综合政府主导与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利用熵权法得到海洋环境规制强度；结合 模型和 指数，测度了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在此基础上实证分析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并对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结果表明：环境规制能够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但在长江流域以南、长江流域以北沿海地区之间存在异质性；环境规制通过影响海洋科技创新投入和产出，可以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并从深化环境规制改革和强化技术创新两方面提出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发展的政策建议。关键词：海洋经济；环境规制；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技术创新；中介效应中图分类号：文献标志码：文章编号：（），（，；，）：，：DOI:10.20016/ki.hykfygl.20230202.015第期张慧敏，等：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引言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开发与利用海洋成为大势所趋，海洋经济已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但在各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充分利用自身区位优势开发与利用海洋的同时，大肆攫取海洋资源、过度排放废水废气废物的做法造成海洋生态环境日益恶化。年“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提出要打造可持续海洋生态环境，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视。而要实现海洋经济的绿色发展，唯一的路径便是提高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因此通过合理的环境规制政策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高成为海洋经济绿色转型的必由之路。近年来，我国政府颁布了一系列海洋环境保护法律、法规和条例办法，对海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做出限制。我国海洋环境规制是否对海洋经济绿色转型产生了预期影响？环境规制通过何种路径影响海洋经济绿色转型？对上述问题进行探究，有助于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有针对性地采取环境规制手段和制定海洋经济发展战略，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发展，对于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和海洋强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文献综述当前有关环境规制影响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中，主要有促进、抑制和非线性影响种观点。部分学者支持波特假说，即环境规制会激发技术革新，技术进步所产生的创新补偿效应能够弥补环境规制成本，最终促进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部分学者赞同“遵循成本”假说，即环境规制将会提高企业的环境治理成本，挤占原本用于生产和技术研发的资金，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有负面作用。非线性关系和异质性影响同样存在于环境规制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之中。然而，聚焦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陈建发现环境规制对海洋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存在门槛值，只有在环境规制跨越门槛值的前提下，环境规制才能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有关环境规制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渠道，学者们从技术创新、产业机构、要素结构、外商直接投资等多个角度展开了大量研究。而关于海洋环境规制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路径分析存在不足。目前已有少量文献研究了海洋环境规制对海洋技术创新的影响，如钱薇雯等研究发现环境规制能够对海洋技术创新产生促进作用；马鹤丹等以海工装备制造业企业为研究对象，发现强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会强化企业的创新绩效，上述研究证明了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正向作用。但也有学者论证了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异质性影响，如赵玉杰 分别检验预防型环境规制与控制型环境规制对海洋科技创新的影响，发现不同类型环境规制在短期和中长期内对海洋科技创新的影响存在异质性，从中长期来看，预防型环境规制会引致技术创新，而控制型环境规制仅对技术含量低的技术创新有正向引致作用；汪永生 认为“波特假说”更多适用于命令控制型海洋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激励型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显著为负。综上所述，环境规制能够影响海洋技术创新，但其影响方向不确定。此外，现有研究多表明，企业资源配置效率会随着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而提高，而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能够降低企业单位期望产出的能源消耗和环境污染，因此，技术创新会促进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并可能是海洋环境规制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渠道。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重点关注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以及技术创新在这一影响过程中的中介作用，以期为更好地发挥环境规制作用，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发展提供依据。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从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来看，环境规制的实施会增加企业的环境治理 海洋开发与管理 年成本，相关企业为获取利润或出于降低成本的考虑会减少技术研发，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产生负面影响。但随着环境规制约束趋紧，在一个相对完善的市场中，企业间会通过竞争进行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高耗能、高污染企业会面临被淘汰出局或者被迫转型的局面，清洁生产型企业为维持市场优势，将会投资于高效或清洁生产技术的研发来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市场选择的最终结果为海洋经济整体实现绿色转型。但由于各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化程度存在较大差异，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可 能 存 在 差 别。基 于 以 上 分析，本研究做出如下假设。假设：环境规制能够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该影响存在区域异质性。从环境规制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渠道来看，环境规制的实施一方面会增加企业环境治理成本，对企业的技术研发资金产生“挤出效应”，不利于海洋产业技术创新；另一方面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提高，为保持市场竞争力，企业既会进行生产技术创新以优化生产工艺、减少污染物排放，又会进行环境技术创新以实现对污染排放的高效处理。此外，为推广清洁生产技术，政府对相关企业实行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等措施，会对企业技术创新起到激励作用。由于溢出效应的存在，企业新研发的生产技术和环保技术能够扩散至整个行业，实现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高。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做出如下假设。假设：海洋环境规制可以通过影响技术创新进而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模型构建和变量选取 模型设定 面板数据模型本研究以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为因变量，海洋环境规制（）为自变量，并加入一系列控制变量（），采用面板数据模型研究海洋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为消除异方差的影响，同时为便于解释回归结果，本研究对相关绝对量指标进行了对数化处理。对模型进行 检验，发现值为 ，说明固定效应模型优于随机效应模型，因此本研究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为常数项，、分别表示海洋环境规制和其他一系列控制变量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为个体固定效应；为随机干扰项，面板模型设定如下：（）中介效应模型本研究根据温忠麟等 的研究，采用中介效应模型检验技术创新在环境规制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过程中的作用，其中，技术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为两个中介变量，中介效应模型设定如下。（）变量选取 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由于 （）模 型 允 许无效率决策单元的存在，同时可以兼顾非期望产出；指 数 可 以 测 度 存 在非期望产出时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动态变化。因此，本研究基于 模型同时结合 指 数 测 度 海 洋 经 济 绿 色 全 要 素 生产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需要兼顾劳动、资本、能源投入以及期望产出、非期望产出。本研究以涉海就业人员数量衡量劳动投入；由于无法直接获取海洋经济的资本、能源投入，本研究借鉴陈诗一的研究，按照海洋经济生产总值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换算得到 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资本存量和能源消耗量。对于海洋经济资本存量，本研究参考有关学者的做法 ，以 年为基期，利用永续盘存法得到各样本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资本存量。对于海洋生产总值这一期望产出，同样以 年为基期进行平减处理。由于当前并没有专门的海洋污染物的统计数据，本研究参考纪玉俊等 的做法，以海洋生产总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乘以工业“三废”排放量得到海洋“三废”第期张慧敏，等：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排放量，以海洋废水、废气和废物排放量为非期望产出。本研究利用 软件测得 年样本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结果如表所示。表 年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省（自治区、直辖市）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福建 广东 广西 海南 河北 江苏 辽宁 山东 上海 天津 浙江 环境规制现有研究中，尚无统一的环境规制指标。本研究借鉴沈能 以行业治污成本占生产总值的比重作为环境规制强度代理指标的思想，以海洋产业污染治理投资完成额占海洋生产总值的比重衡量命令控制型环境规制，并以单位面积征收的海域使用金来衡量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进一步综合命令控制型和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利用熵权法得到样本省（自治区、直辖市）年的环境规制强度。中介变量本研究以海洋科研机构人均经费收入衡量技术创新投入（），以海洋科技专利授权量衡量技术创新产出（），分别从投入和产出视角分析技术创新在环境规制影响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过程中的中介作用。控制变量借鉴俞立平、丁黎黎等、纪建悦等 的研究，本研究最终选取如下控制变量：海洋经济发展水平（），以人均海洋生产总值表示；海洋产业结构（）：以海洋第二产业产值占海洋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市场化（）：以技术市场成交额 占 地 区 生 产 总 值 的 比 重 表 示；工 业 化（）：以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量表示；对外开放程度（）：以外商直接投资总额表示；城镇化（）：以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表示；金融相关率（）：以金融机构年末存贷款余额占 的比重表示。数据来源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和科学可比性考虑，本研究将样本区间设定为 年，在截面上选取海南、福建、广西、广东、浙江、上海、江苏、山东、天津、河北、辽宁 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相关数据来自 年 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海洋经济统计年鉴 中国能源统计年鉴 以及 数据库。此外，由于 年 中国海洋经济统计年鉴 中，不再统计“涉海就业人员”“海洋科研机构经费收入”两个指标，鉴于指标并非关键解释变量，且为保持数据的全面性，本研究借鉴邓翔等、唐海燕等 的做法，用 年的数据对 年的缺失值进行补充。实证分析 全样本面板模型回归结果表中第（）（）列为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 海洋开发与管理 年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可以发现，无论是否考虑控制变量的影响，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均显著为正，回归结果均在水平上显著。加入控制变量后，环境规制强度每增加，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将会增长 。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来看，海洋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程度、外商直接投资水平的提高能够促进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其回归结果分别在、水平上显著。沿海地区经济较为发达，工业化水平高，随着环境规制压力的增强，经济增长与工业化程度的加深能够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正向影响。同时，沿海地区也是外商直接投资的主要区域，的流入产生的技术外溢促进了海洋经济绿色发展；而市场化程度、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并未对海洋经济绿色转型起到促进作用，其回归结果分别在、水平上显著。市场化程度的提高意味着市场竞争的加剧，企业间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而造成了资源浪费，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产生了抑制作用。当前我国城镇化水平质量较低，人口向东部沿海地区聚集，加剧了沿海地区的生态环境压力。产业结构、金融相关率对于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不显著。分样本面板模型回归结果为识别环境规制对海洋经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区域异质性影响，本研究借鉴杜军等 对沿海地区的划分，将 个沿海省（自治区、直辖市）划分为长江流域以南沿海地区包括：海南、广西、广东、福建、浙江、江苏、上海；长江流域以北沿海地区包括：山东、辽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