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资金舞弊风险识别与防范——以东旭蓝天为例_王旭.pdf

342023 年第 2 期总第 41 期Case案例货币资金舞弊风险识别与防范 以东旭蓝天为例*王旭(扬州大学商学院，扬州225127)*基金项目:扬州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X20220870)、扬州大学商学院研究生实践创新计划项目(SXYJSCX202220)阶段性研究成果。摘要:资金是企业持续发展的源泉之一，企业一旦出现资金断裂，就会面临破产的风险，识别和有效防范货币资金舞弊风险尤为重要。因此，以东旭蓝天公司为例，基于五维度舞弊模型，结合财务与非财务分析，识别公司货币资金的舞弊风险。通过分析发现，东旭蓝天存在大量受限货币资金未及时披露、货币资金收益率及存贷双高等异常现象。在探析其背后原因的基础上，从企业角度与监管机构角度，对东旭蓝天的受限货币资金、财务公司风险识别等情况，针对性地提出了相应风险防范建议。关键词:货币资金;财务舞弊;风险识别;风险应对0引言近年来，货币资金舞弊现象层出不穷，财务舞弊手段也别出花样，曾经最为清晰的货币资金，如今也成了企业“藏污纳垢”之处。货币资金是公司流动性最强的资产，可以随时用于支付。在过去的认知中，由于通过银行对账单即可了解货币资金的真实情况，所以货币资金是最难造假的科目。然而现在舞弊手段更为隐蔽，仅通过账面观察已经不能够了解货币资金的真实情况，因此对于公司的货币资金的舞弊风险进行识别与应对具有重要意义。关于货币资金舞弊风险的识别，本文通过五维度财务舞弊识别模型，试图从财务税务维度、公司治理维度、数字特征维度、行业业务维度、内部控制维度来识别货币资金的舞弊风险1。在进行识别风险时，应将会计信息可比性纳入考虑，以此提升舞弊风险识别模型的效率与质量，也为投资者与监管者提供准确的信息2。关于货币资金舞弊风险的应对，从审计的角度，以康美药业的审计失败为例对货币资金的审计工作提出要求，即对货币资金要有针对性的审计程序3。同时对于企业内部，通过实证分析得出，为了有效遏制财务舞弊，高管团队也应当提升社会责任感加强对财务舞弊风险的警惕4。尽管关于企业舞弊风险的研究已经很丰富，但是对于货币资金的舞弊风险研究的关注并不多。因此本文以东旭蓝天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旭蓝天”)为研究对象，分析东旭蓝天货币资金存在的异常现象，并且通过财务视角与非财务视角相结合的方式，识别东旭蓝天货币资金舞弊风险，最后为上市公司在防范货币资金舞弊方面风险提出建议。1案例简介1.1案例公司简介东旭蓝天成立于 1982 年，1994 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2021 年总股本为 14.87 亿股。其主营业务是案例Case2023 年第 2 期总第 41 期35新能源，公司聚焦绿色产业，推进“智慧能源+环保治理”的产业模式。东旭蓝天的股权结构见图1。东旭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旭集团”)为东旭蓝天的母公司，占 39.04%股份，其十大股东及其股份占比分别为:东旭集团(39.04%)、前 海 开 源 基 金(2.89%)、鹏 华 资 产(1.05%)、中国银行 股 份有限公司(0.54%)、王 逑(0.28%)、郑达(0.27%)、黄文明(0.25%)、邹建丽(0.19%)、麻洪忱(0.17%)、中信建投证券(0.17%)。1.2案例背景2021 年 4 月，中兴财光华会计事务所对东旭蓝天出具了带有强调事项段的保留意见报告，指出东旭蓝天的负债数额存在错报。经过查证，东旭蓝天 8 亿元债务的转移并未生效，仍需要承担连带偿还责任。这样的异常现象引起了公众的注意。在研究东旭蓝天情况时，发现其多次收到深交所的问询函，甚至长时间推迟回复。再三的拖延是否为了掩盖真相?因此，本文以货币资金为研究对象，发现东旭蓝天的货币资金大量受限、财务公司存款支取困难，并且出现了存贷双高的特征。东旭蓝天货币资金异常现象的背后是何原因?又如何防范?这是本文研究的重点。期望能够识别东旭蓝天的货币资金舞弊风险，并能提出应对措施。2案例分析本文从财务视角与非财务视角进行分析，以数字特征为指标，结合行业对比，挖掘东旭蓝天存在的货币资金异常情况，探讨企业存在的货币资金舞弊风险。2.1财务视角针对财务税务维度分析，就需要以货币资金收益率与受限资金的异常入手，因此本文整理了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利息收入/货币资金)、受限资金的情况，并进行分析。2.1.1账面存在大量受限货币资金早在 2019 年，深交所就受限货币资金的问题对东图 1东旭蓝天股权结构362023 年第 2 期总第 41 期Case案例旭蓝天进行了问询，东旭蓝天 2018 年末的货币资金为74.81 亿元，其中受限货币资金 3 951.42 万元，深交所希望东旭蓝天对受限货币资金进行说明。2020 年，东旭蓝天对此的回复是合同纠纷、财务公司存款支取受限、定期存单、保证金受限。东旭蓝天 20172021 年货币资金受限情况见表 1。从表1 可以看出，东旭蓝天在2017 年和2018 年的受限货币资金占货币资金总额仅 0.79%和 0.53%，2019 年受限货币资金大幅上升为 84.84%，20202021 年的受限货币资金占比均高于 80%。因此在占比极低的 3年，东旭蓝天财务报表的受限货币资金是否真实存疑，20192021 年的受限货币资金占比为何大幅上升也是需要进一步考察的问题。表 1东旭蓝天 20172021 年货币资金受限情况年份受限货币资金/万元货币资金/万元占比/%20176 859.08865 459.860.7920183 951.42748 062.240.532019400 170.67471 728.4384.832020306 998.85337 004.3891.102021298 660.31338 609.7488.20显然，东旭蓝天在货币资金受限情况的问询中回复不真实。东旭蓝天在 2019 年 10 月的问询函中表示，企业资金在财务公司并不存在受限情况，但是仍向外部进行借款。因此在货币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宁愿承受高额的财务费用也要借款的行为是不合理的。在2019 年年报及 2020 年问询函的回复中，东旭蓝天披露了真实的受限货币资金情况，具体为:银行存款中有10.36%受限;财务公司存款 100%受限;其他货币资金(定期存单、业务保证金等)100%受限。因此，东旭蓝天存在隐瞒受限货币资金的情况。结合往年受限货币资金的情况，纵向进行观察。如表1 所示，东旭蓝天的受限货币资金占货币资金总额的比重存在异常，2017 年和 2018 年的受限货币资金占比仅为0.79%、0.53%，2019 年及之后，受限货币资金占比为84.83%、91.10%、88.20%，可以看出这几年受限货币资金的情况出现了大幅上升，也暗示企业在 2019 年以前存在未如实披露受限货币资金的情况。2.1.2货币资金收益率异常东旭蓝天 20172021 年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见表 2，可以看出，货币资金收益率与货币资金对比异常。按常理来说，货币资金的变动应当与货币资金收益率同步。根据表 2，2017 年货币资金占比出现大幅下降，此时货币资金收益率反而有较大上升，2019 年也是同样的情况。到 2021 年，货币资金收益率却仅0.08%，这样的变动值得进一步核查疑点。表 2东旭蓝天 20172021 年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年份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20171.1320181.9220192.8720201.1020210.08从表 2 还可以看出，东旭蓝天货币资金收益率与受限货币资金占比联动异常。2021 年，其货币资金收益率大幅降低，大多是由于 88.20%的受限货币资金掩盖了流动性较强的货币资金3。然而根据表 1 数据，2017 年与 2018 年，东旭蓝天的受限货币资金占比仅为0.79%和 0.53%，此时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在 1%左右。2019 年，东旭蓝天出现大量受限货币资金，占比为 84.83%，而其货币资金年平均收益率反而上升至2.87%，显然，这种情况是不合理的。2.1.3存贷双高现象异常为了更直观地发现东旭蓝天货币资金存在的舞弊风险，选取新能源行业的标杆企业隆基绿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隆基绿能”)，二者货币资金情况对比见图 2。存贷双高现象往往与公司治理有关联。从图 2 可以看出，东旭蓝天 2017 年的货币资金为 86.55 亿元，占总资产的比重为 29.94%;有息负债为 84.68 亿元，占总 资 产 的 比 重 为 29.30%，可 明 显 发 现 企 业 在案例Case2023 年第 2 期总第 41 期3720162017 年的货币资金高于有息负债。其在 2017 年拥有大量货币资金的情况下仍借入高额负债，这是有悖常理的。因此，在存贷双高的情况下，究竟是货币资金不实、货币资金受限，还是其他原因，值得深究。从图 2 可以看出，20172021 年，隆基绿能的货币资金占比保持在 20%30%之间，而东旭蓝天的货币资 金 占 比 波 动 较 大，最 高 为 29.94%，最 低 为12.86%。20172018 年，东旭蓝天与隆基绿能的货币资金数额较接近，货币资金占比也较接近。然而 2019年开始，东旭蓝天的货币资金大幅下降，货币资金占比也大幅下降，此后几年的货币资金均处于较低水平。从有息负债方面，二者情况见图 3。可以看出，隆基绿能的有息负债占比处于 10%20%之间，而东旭蓝天的有息负债占比均高于隆基绿能。2.1.4货币资金异常变动设置货币资金变化量占总资产减少量、同比上年变化这两个指标来分析东旭蓝天货币资金的异常，见表 3。2018 年，其货币资金减少了 11.74 亿元，总资产图 220172021 年东旭蓝天与隆基绿能货币资金情况图 320172021 年东旭蓝天与隆基绿能有息负债情况382023 年第 2 期总第 41 期Case案例却增加了 55.19 亿元;2019 年货币资金减少了 27.63亿元，总资产减少 34.36 亿元。可以看出东旭蓝天2018 年、2019 年、2020 年的货币资金变化都较大，尤其是 2018 年，在总资产减少时货币资金却增加，这一现象背后的原因值得深究。表 3东旭蓝天 20172021 年货币资金变化情况年份货币资金/亿元总资产/亿元总量较上年变动总量较上年变动货币资金变化量占总资产变化量比重/%201786.551.96289.04116.161.69201874.8111.74344.2355.1921.27201947.1727.63309.8734.3680.43202033.7013.47262.0147.8628.15202133.860.16261.530.4833.282.2非财务视角2.2.1内部控制维度深交所公司部问询函第 174 号、年报问询函第 142号、半年报问询函第 13 号，以及 2021 年的半年报问询函中，都对东旭蓝天在财务公司存放的大量货币资金进行问询，要求其阐述存放大量货币资金的必要性。异常情况 1:2019 年末，东旭蓝天在财务公司的存款为 27.19 亿元，对应利息为 2 148.42 万元，但同时也向财务公司借款 2.2 亿元，并且东旭蓝天在 2019年 10 月的问询函中表示在财务公司不存在受限货币资金的情况。因此为何在存款充足的情况下利息支出仍在增加?财务公司账面的资金是否为真实?是否存在资金已被挪作他用的可能?异常情况 2:截至 2020 年 6 月末，东旭蓝天在财务公司的存款为 29.01 亿元，占货币资金总额的 61%。2019 年东旭蓝天在财务公司的存款已出现支取困难、流动性差的情况，为何仍旧向财务公司增加存款?此外，财务公司的存款占货币资金总额已经明显超过40%，这样的情况与正常货币资金的规划是相悖的。对此东旭蓝天仅回应是风险性评估的问题，这背后存在诸多疑惑，值得深究。东旭蓝天 20182021 年在财务公司的存贷情况见表 4。表 4 数据显示，东旭蓝天自 2018 年开始与财务公司进行存贷款业务往来，2019 年 4 月末进行了贷款业务，贷款余额为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