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效应_冯来强.pdf

第4 4卷 第1期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 o l.4 4 N o.1 2 0 2 3年1月J o u r n a l o f J i s h o u U n i v e r s i t y(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s)J a n.2 0 2 3 D O I:1 0.1 3 4 3 8/j.c n k i.j d x b.2 0 2 3.0 1.0 0 9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效应*冯来强,贺炳旭,孙会谦(吉首大学 商学院,湖南 吉首 4 1 6 0 0 0)摘 要:以2 0 1 82 0 2 0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研究了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结果表明: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能有效促进企业研发投入,政府补助和税收优惠力度越大,企业研发投入越高;在市场竞争程度越高、审计监督质量越高的企业中,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促进作用越明显。本研究在理论上揭示了产业政策实施可能发挥正向作用的原因,在内容上拓展了产业政策的研究边界,区分了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与以往产业政策的差异,可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和政府制定有关新政策提供决策依据。关键词:工业互联网;精准施策;财政补助;企业研发;高质量发展中图分类号:F 2 7 3;F 8 1 2.2 文章编号:1 0 0 7 4 0 7 4(2 0 2 3)0 1 0 0 7 8 1 1基金项目:湖南省会计学会科研重点项目(2 0 2 2 HNK J A 0 8);吉首大学学成返校科研资助课题;湖南省研究生培养创新基地课题(S X Y J D 2 0 2 1 0 1)作者简介:冯来强,男,博士,吉首大学商学院副教授。一、引言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创新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推进新型工业高端化、智能化发展是构建新发展格局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政府相继出台了一系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产业政策,其目的就是积极引导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高核心竞争力,实现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明确指出“要深入实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战略”。2 0 1 7年1 1月,工信部发布 关于深化“互联网+先进制造业”发展工业互联网的指导意见(简称 指导意见)。意见明确提出要在项目财政补助、信贷与税收等方面予以支持,推进我国工业互联网行业高质量发展。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是一种由政府引导的特殊产业政策,与传统产业政策相比,其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政策实施目的不同。传统产业政策实施目的是提升企业的规模经济和促进经济增长,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实施目的是促进智能制造和传统产业高端化发展,推动新技术、新业态和新模式的产生,寻求产业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第二,政策实施手段不同。传统产业政策实施手段主要是水平型产业政策,即对一个或者多个行业内*收稿日期:2 0 2 1 1 2 1 8 修回日期:2 0 2 2 1 1 2 6的多数企业进行支持,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实施的手段是精准产业政策,即对符合支持条件的企业进行精准支持。第三,政策实施的监管不同。与传统产业政策粗放式监管相比,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更注重对支持政策全过程的监督与管理,监督更为精准有效。学术界现有关于产业政策与企业研发投入的研究主要存在“激励效应”和“挤出效应”两种观点13,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作为一种特殊的产业政策,它对企业研发投入产生了何种效应?是否与传统产业政策实施效果存在差异?这有待实证检验,也是本文研究的问题。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拟以工业互联网企业为研究样本,从政策引导和实施力度两方面考察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并检验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的实施路径,为政府政策实施提供支持和参考。同时在理论上揭示产业政策实施可能产生不同后果的原因,在内容上拓展产业政策的研究边界,区分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与以往产业政策的差异,解释产业政策实施发挥正向作用的原因,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和政府制定有关新政策提供决策依据。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一)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与企业研发大量研究表明,企业的研发成果具有或者部分具有公共物品属性,这可能导致企业研发信心不足。因此,需要外部支持政策来激励企业进行研发活动,平滑企业研发风险4。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作为一种外部激励政策,对企业研发活动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政策激励和信号传递两个方面。在政策激励上,获得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的企业将资金专款专用,增加对研发活动的投入。在信号传递上,一方面,由于投资者对企业研发有关信息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在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被支持企业进行信息公示后,投资者更容易获取企业研发方面有关的信息,降低信息不对称,被支持企业也更容易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从而增加对企业的研发投入。另一方面,企业获得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是一种资质认定,能够向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传递一种正面信号,金融机构也会准确识别公司未来财务状况和经营风险,为支持企业提供更多的信贷资金,加大对研发的投入。综上,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通过政策激励与信号传递给支持企业提供大量资金支持,从而增加企业的研发投入,因此,我们提出假设H 1。H 1:在同等条件下,相较于未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获得政策支持的企业的研发投入更多。(二)支持政策强度对企业研发的影响产业政策是对产业的发展具有重大影响的制度和安排的综合,是促进产业增长和提升效率的政策5,产业政策的实施往往伴随财政、金融等多种资源配置手段。财政手段的直接性和便利性,使它成为政府推行产业政策的基础工具6。其中,政府补贴是政府支出的主要手段,而税收优惠是常见的调控手段。金融手段如银行信贷等在我国金融市场中占据重要地位7。在产业政策及其信号作用的推动下,市场认为被支持企业具有优质成长性,政府和市场力量有效推动市场中金融机构的资金配置,可以使企业在面临融资约束时更容易获得较多的外部融资8。政府研发资助通过降低企业内部与外部融资约束,进而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强度9。结合 指导意见 和以上分析,在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的资金配置方面,政府补助、税收优惠和信贷支持是相辅相成、互相影响的,政府一般不会单独使用某一种手段,往往是多种手段同时使用。1.政府补助强度政府补助是重要且直接的产业政策资源配置手段,可以直接完成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的既定目标。许多学者对政府补助和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做了研究,存在两种观点。一部分学者认为企业研发创新活动成果的公共物品属性,会使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失效,而政府补助不仅可以弥补企业资金不足、降低研发成本,还能够避免公共物品属性暴露的风险1 0。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政府补助干预了市场竞争活动,导致扭曲激励产生,对原有的研发投入造成挤出效应1 1,必须注重政府和市场对不同研发活动的互补效应1 2。最新的研究中,刘井建等实证检验发现政府补助对于当期的研发投入有促进作用,但却会抑制滞后一期的研发投入1 3。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区别于以往产业政策最97第1期 冯来强,贺炳旭,孙会谦: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效应重要的一点是具有监督考核性质的资金补助,从资金成本角度来看,企业研发创新活动成本较高,企业创新资金供给压力会制约创新活动的可持续性,而政府补助有助于缓解外部融资约束,从而推动创新可持续性发展1 4;从政府补助的精准实施来看,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实施具有监督考核机制,较大程度上保证了资金的专用性,提高了补助资金的使用效率,同时避免信息不对称导致的研发投入挤出,因此,我们提出假设H 2:H 2:同等条件下,在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中,获得政府补助越多,企业研发投入越多。2.税收优惠强度政府为了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的顺利实施会同时实行财政补助和税收优惠两种政策。胡慧芳等认为财税政策能够有效促进企业研发投入,并且获得更多的专利产出1 5。但是部分学者认为税收优惠往往比财政补助更有效,这是因为直接的财政补助可能会替代企业原本的研发投资,造成挤出效应,反而影响企业原有的研发投入1 6。而税收优惠政策被认为是一种温和调节企业技术创新的手段,对产业的刺激偏中性,可以在扭曲性效用最小的情况下降低企业的研发成本1 7。不同种类和力度的税收优惠政策对研发投入有不同的影响。在税收优惠种类研究中,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激励效应会随着不同的税收优惠政策而改变1 8。相较于增值税优惠政策,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更大1 9。在税收优惠力度研究中,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在最优政策力度区间内,税收优惠政策的正向激励作用显著,当低于第一门槛或高于第二门槛时激励作用较弱,甚至可能产生相反效果2 0。部分学者研究发现税收优惠政策也产生不好的引导作用,他们认为企业可能在税收减免的激励政策下对研发活动进行操纵,并且这种研发操纵行为会降低企业的研发业绩2 1。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提出以下假设H 3 a、H 3 b:H 3 a:同等条件下,在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中,税收优惠强度越大,企业研发投入越多。H 3 b:同等条件下,在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中,税收优惠强度对企业研发投入没有显著影响。3.信贷支持强度除了财政补助和税收优惠的利益激励外,企业研发也需要信贷方面的支持。从企业角度来看,企业研发需要持续、充足的资金支持。企业融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内源融资、债券融资和权益融资,其中内源融资缺乏持续性,权益融资的成本高且存在门槛,因此信贷支持在企业研发,尤其是在中小企业研发活动中扮演重要角色,企业获得银行授信能够有效提高企业的研发强度和研发概率2 2;从政府角度来看,在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背景下,各级政府通过公布受支持企业名单以及对不同企业采取差异化的信贷管控政策,使被支 持企业更易 以较低融资 成本获得信 贷资源8,从而加大企业研发投入。但余长林等研究认为 信贷支持对 企业研发投 入的影响并 不明显2 3。也有学者发现在缓解企业研发融资约束的不同信贷支持手段中,存在不同程度的挤出效应2 4。因此,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提出以下假设H 4 a、H 4 b:H 4 a:同等条件下,在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中,信贷支持强度越大,企业研发投入越多。H 4 b:同等条件下,在获得工业互联网政策支持的企业中,信贷支持强度对企业研发投入没有显著影响。(三)市场竞争和审计监督的调节作用孙健夫、熊凯军均发现财税政策对企业研发的促进作用存在一种选择效用,即这种促进效用会受到企业自身及其外部环境的影响2 52 6。关于市场竞争程度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是“熊彼特效应”,这派的主要观点是市场竞争程度越高,企业研发投入越低,市场集中度越高越有利于企业研发;另一种是“竞争逃离效应”,他们认为市场竞争程度越高,企业越有通过研发获得超额利润的动机,越会加大对研发的投入。后来又有学者认为这两种效应可以同时存在,即市场竞争程度与企业研发的关系更像是倒“U”型关系,适当的市场竞争程度才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2 7。此外,学者们对市场竞争程度还有其他解读,即认为市场竞争程度是公司的一种外部治理机制。王桂军和张辉认为市场竞争程度能够提升企业研发资金配置效率2 8,可以缓解公司代理中组织冗余的利用和持有问题,从而促使企业加大对研08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4 4卷发的投入2 9。工业互联网发展正处于初期阶段,各种新技术、新应用层出不穷,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大量企业涌入会导致市场竞争程度加强,而这种竞争我们认为是良性的竞争,因为我国的工业互联网企业并未形成技术或者应用垄断,各企业有加大研发投入的动机,即“竞争逃离效应”,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提出以下假设:H 5:在工业互联网支持政策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中,市场竞争程度起到正向调节作用。独立审计的作用主要表现在降低管理者和投资者间信息不对称、监督管理层等方面3 0。许多学者将上市公司的审计师是否来自“四大”作为评估审计质量高低的条件,一方面这是“四大”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