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理论价值的...—评介高语罕《语体文作法》_丁辰.pdf

汉语文教学1262023 年第 2 期（总第 326 期）【提 要】作为“五四运动”后较早的写作教学专著之一，语体文作法集中体现了高语罕的白话文写作理论思想。高语罕不仅写作理论充分，而且具有自己独特的写作思想，为当今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理论指引了方向。本文旨在通过评介高语罕语体文作法，理清其写作的主要内容，结合当前写作教学实际，探究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的理论价值。【关键词】中学语文写作教学 高语罕 语体文作法中学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是写作教学。追溯历史，在 20 世纪 30 年代出版的关于写作教学的著作中，较为有代表性的著作便有高语罕的语体文作法。高语罕先生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他的语体文作法（1933）兼具辩证性和哲理性，在某种程度上为现今中学语文写作教学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笔者旨在通过评介高语罕 语体文作法，理清其写作的主要内容，结合当前写作教学实际，探究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的理论价值。一、语体文作法的概况及主要内容（一）语体文作法的概况语体文作法起初是高语罕于 1920 年用书信体教平民夜校学生的教材，后经修改成为 白话书信一书。1921年上海亚东书局相继出版经过改编的 白话书信和国文作法。1933 年 2 月上海光华书局出版高语罕所编的文章及其作法。本文评介参考书为1933年在黄华社出版的 语体文作法。语体文作法全书共七篇，从篇章布局看，全书大体可分为：语言文字的起源与进化、语体文与文言文、文字写作的必要条件、文字的要素、戒律、质力及内容。“语体文”即“白话文”，语体文作法主要是提倡用白话文进行写作。在“语言文字的起源与进化”部分，作者详细阐述了语言文字的起源，目的是提出“我们要努力语言文字的统一”，这为白话文写作奠定了理论基础。“语言”“文字”的分离源于阶级的社会，对社会生活与生产关系进行根本改造，使其作为语言文字劳动化及社会化的基础。而用白话文写作可以起到“训练学生思维”的作用。在“语体文与文言文”部分，作者别出心裁地举例崔莺莺与张生“书斋相会”的片段，将元微之的文言文与王实甫的语体文进行比较，生动地展现了语体文比文言文描写故事情境更精妙。语体文作法全文旨在帮助学生提供写作规范、读书的方法和思维的路径。从白话书信，到国文作法，最后到语体文作法是高语罕对白话书信到一般白话文写作的思考。高语罕先生的语体文作法不仅为现代中学语文写作教学实践提供了理论基础，还为学生树立力求真实的写作态度提供了示范。（二）语体文作法的主要内容对于语体文作法，从编排体例看，白话文写作的教学重点放在第三篇至第七篇。在第三篇“文字写作之必要的条件”部分，作者提出要想习得好的语体文作文，必须要具备：多读小说明白其背后表现的社会关系及阶级关系；多读新闻杂志了解时事；学习社会科学的常识获得宝贵的知识和对于人生的领悟；学习自然科学的常识领会科学要致用且有利于人类的日常生活；学习外国文学的常识深研外国科学知识，知己知彼；有实际生活的体验身体力行，方可抓住问题的中心。在第四篇“文字的要素”部分，作者首先明确阐述了写作要有自己的目的，包括以下五种：一是发表自己的见解；二是阐发自己对某种现象的兴趣；三是阐明自己内心的真实生活现象；四是与人辩论；五是批评某一社会现象或某一学理。写作的第二要素是“事实”，事实又包括科学论文中的事实与文学上的事实。“科学论文中的事实”必须千真万确，而“文学上的事实”应具有其文学上的价值，不能颠倒黑白。写作的必要条件是“语言”，写作时需要用各种不同的社会语言进行描写，而语言则是个体写作的主要脉络。作者明确提出写作的第三个要素是“思想”，思中 学 语 文 写 作教学理论价值的探究评介高语罕语体文作法丁 辰DOI:10.14014/11-2597/g2.2023.02.038汉语文教学1272023年第2期（总第326期）想即在字里行间深刻表明的作者的态度、意识和观点。同时，写作更要考虑读者。在第五篇“文字的戒律”部分，作者详细说明，语体文与说话一样，最忌虚伪、夸大、模仿、轻薄、阿谀和傲慢。写作时文字“虚伪”易有害于读者及社会；写作时文字“夸大”易造成浅薄无知；写作时文字“模仿”易造成断章取义；写作时挖苦文字要有范围，否则便是“轻薄”；写作时文字要“不事阿谀”；写作时文字不可“用空洞无理的傲慢词句”代替“斗争的不妥协无情”。在第六篇“文字的质力”部分，作者简单阐述了好的写作，文字的质力应包括漂亮、生动、简劲、譬喻、重点、统一和匀称等特征。如譬喻，一经运用可以让语言文字更加生动有趣。在第七篇“文字的内容”部分，作者则是倡导学生写作时要具备以下思想：一是要有民众的立场；二是要有斗争的精神；三是要有丰富的情感；四是要有深远的意识；五要有客观的分析；六是要有辩证的逻辑；七是要有超越的想象力。学生写作要站在客观分析的基础上，要从自身的经验和社会实际出发，分析某一客观现象时必须对写作材料进行严密的审察，以事实为依据。语体文作法全面阐述了高语罕白话文写作的哲学观，其创立的白话文写作体系不仅给当时的白话文写作带来了重要的理论指导，而且也对当今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理论带来了奠基性的影响。笔者将从写作思维的辩证性、语文学科核心素养、语文学习任务群等三方面出发，探求语体文作法对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的理论价值。二、语体文作法的理论价值（一）语体文作法的写作理念语体文作法全面体现了高语罕语体文写作的辩证观。文中关于白话文写作的条件、内容、好作文的特征和写作的思想诠释正是高语罕对于语体文写作理念的传达。首先，语体文作法中传递的第一个写作理念是“阅读是写作的必要条件”。通过阅读学习写作的技巧，通过博览群书、厚积薄发才能有成功的作品问世。高语罕在语体文作法中明确地指出“阅读是写作的基础”，如：“固然，出之于口则为语言，笔之于书则为文字，看来好像是很容易，其实不然。假使你要写一封普通的家信，或是写几句话的便条，那只要高小的学生就能为之。”语体文作法中所举的例子大多是人们耳熟能详且兼具生活化的文学作品，先生认为“阅读是写作的基础”，这也符合当下新课标对学生“写中有悟、以写促读、以读促写”的要求。其次，语体文作法中传递的第二个写作理念是“明确写作要素、情感真挚”。作者在文章的第四篇，明确了写作的要素即“真实”。作者的写作思想由于受马克思主义辩证哲学的影响，一直追求客观辩证的理性分析，全书更体现了其力求真实的写作态度。作者在写作教学理论体系中想要传达给学生的一种理念，正是其对写作内容真实性的诠释：写作的第一要素是真实。写好作文不是简单的、华丽辞藻堆砌，而是要端正写文态度，要忠于客观事实，抒发真情实感。最后，语体文作法中传递的第三个写作理念是“顾及读者”。写作时要有“读者意识”，这是我们进行写作必须关注的要素。不仅要顾及读者的需要，更要顾及读者的实践。作者认为，如果事先没有考虑到读者的存在，我们所作的文章就会失去指向。所以我们在写作时必须多为读者考虑，尽可能站在读者的立场去换位思考。比如更多时候阅卷人的思维，是当下学生写作文时需要思考的问题。（二）语体文作法传递的理论价值高语罕的语体文作法是 20 世纪 30 年代出版的关于写作教学的著作中较为有代表性的著作。高语罕先生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他的 语体文作法兼具辩证性和哲理性。他的写作理论成果不局限于当下，更为未来的写作理论开创了新局面，具有不可估量的学科理论价值。首先，语体文作法建立了完备的白话文写作体系，为未来的写作理论开创了新局面。高语罕早在 19 世纪 20 年代就提倡用白话文写作，是中学语文白话文写作教学的先驱人物。他在自己所编的书中曾明确阐释了好作文的特征、好作文应该具备的要素等，传达给学生真实的写作理念。其次，语体文作法具备鲜明的写作辩证性。高语罕先生具有哲学性、逻辑性的语体文写作思想，为现代语文写作理论研究提供了具体的道路。作者曾先后留学众多国家，学习了多国的哲学思想，其写作理论思想深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影响，对我们研究现代写作理论具有很重要的指导意义。当前，中学语文写作教学实践以语文学科核心素养为导向，以辩证性为基础，培养中学生写作的思维和实践能力。最后，语体文作法为目前新课程改革提供了示范。全书是高语罕自编的白话文教材，成书于白话文兴起之初，主要目的是传授学生白话文的写作汉语文教学1282023 年第 2 期（总第 326 期）技巧。当前，为了培养中学生的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基于新课程改革背景，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 2020 年修订）明确提出了提出“语文学习任务群”这一概念。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以自主、合作探究为主要学习方式，指向语言、思维、审美和文化四个方面的培养，包括了十八个学习任务群。其中，关于语文写作的诸多要求，从思辨性阅读与表达、文学阅读与写作、实用性阅读与交流等学习任务群中可以窥见一二。（三）语体文作法的局限性高语罕的语体文写作思想产生于 20 世纪前期，这一阶段正处于变革时期。由于时代和认知的局限性，学生和教师均缺乏严格的写作理论指导，语体文写作理论体系也并未构建完成。关于白话文写作的具体问题，都是先生对白话书信到一般白话文写作的独自探索，所以难免存在不足。首先，在语体文作法第六篇“文字的质力”部分中，作者认为好的写作，“文字的质力”应包括漂亮、生动、简劲、譬喻、重点、统一和匀称等特征。但是作者并没有对“漂亮”等概念做详细的理论阐释。许多概念只能借举例来说明，没有明确的定义诠释。其次，在语体文作法中，作者提出“文字的重要因素之一是顾及读者”，虽然全书着重强调了学生写作一定要留意读者，但是对于如何顾及读者却没有提出具体的阐述，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不符合新课改要求。对于当今的学生写作来说，“读者”更多的是阅卷人。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明确规定了学生的写作学习需要多角度观察生活，不可拘泥于应试教育，如：“中学生要多角度观察生活，发现生活的丰富多彩，能抓住事物的特征，为写作奠定基础。”最后，在语体文作法中，作者并没有提出完整的写作文体分析。相较于陈望道作文法讲义中完整的写作文体分类，作者更多介绍的是白话文写作应该注意的几方面，也很少提出关于写作技巧和写作方法的分析。结合其所处社会背景和时代因素，当时文体分类正处于摸索阶段，没有完备固定的系统模式。作为现代写作理论初期的探索者，高语罕的写作思想虽然有其局限性，但它仍然是我国白话文写作教学理论的奠基之作，对于写作理论体系的建构以及写作教学实践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三、语体文作法对中学语文写作教学的启示语体文作法是 20 世纪 30 年代出版的关于写作教学的著作中较为有代表性的一本。高语罕先生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曾先后留学多国，受西方诸多哲学思想的影响，先生将这些思想灵活地运用在写作语体文作法中。他的语体文作法兼具辩证性和哲理性，为当今中学语文写作教学奠定了基础。高语罕先生期望语体文作法能帮助青年找到一点作文的规范、读书的方法和运思的门径。高语罕的写作教学主要侧重于对“写作知识技巧”的分析和运用，他认为写作不仅要注意抒发情感，还要注意写作技巧的运用。他的教学思路同样适用于如今的写作教学。一线语文教师可以先让学生掌握语言文字的运用规律，形成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使其能够准确表达心中所想、所感，使写出来的作文不仅具有形式上的美，更具有丰富的精神内涵。学习写作“技巧”最好的方法就是教师把优秀的文章作为范文分析，学习其中语言文字运用的规律、文章谋篇布局的技巧等。一线语文教师要在中学生平时的写作教学过程中对其进行长期的引导。从教育理念上看，新课标提出的语文学科核心素养重在培养学生的写作辩证性思维。总结高语罕在语体文作法传授给我们的写作理念有“写作的基础是阅读”“写作的要素要重点把握”和“写作一定要有读者思维”，这些要点不仅有利于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培养中学生力求真实的写作态度，还有利于培养学生写作思维的辩证性。注释徐林祥 2017 百年语文教育经典名著（第4卷），上海教育出版社。高语罕 1933 语体文作法，黄华社出版部。白英芳 2019 高语罕写作思想研究，山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20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