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产权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区环境感知与相对剥夺感视角_杨婧艺.pdf

117住房产权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基于社区环境感知与相对剥夺感视角 杨婧艺 张敏住房产权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基于社区环境感知与相对剥夺感视角Impact of Homeownership on Subjective Wellbeing: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Residential Perceived Environment and Relative Deprivation杨婧艺 张敏YANG Jingyi ZHANG Min文章编号：1009-6000(2022)12-0117-09中图分类号：F293 文献标识码：Bdoi：10.3969/j.issn.1009-6000.2022.12.018基金项目：社区、生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研究：基于日常生活整体性视角。作者简介：杨婧艺（1994），女，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中规院（北京）规划设计有限公司，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规划、城市社会文化空间；张敏（1976），女，通信作者，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规划、城市规划方法论、城市社会文化空间。摘要：通过住房的多元化供给实现住有所居，是我国城市转型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议题。文章以南京市为例，着眼于住房产权与居民在社区层面实际生活体验的关系，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访谈，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探究城市居民住房产权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住房产权对主观幸福感的独立影响较弱。控制个体基本特征后，住房自有对居民的主观幸福感具有显著正影响，但这很大程度上与有产权家庭的住房舒适性明显高于租户有关。社区环境感知存在群体差异性。相对于租户，有产权居民更容易对社区环境的总体感知做出消极评价，从而降低有产权者的主观幸福感。这一负向作用间接平衡了有产权者与租户之间主观幸福感的差距。相对剥夺感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重要要素，但住房产权的缺失对相对剥夺感并无显著影响。基于此，文章提出优化租赁住房的管理制度和改善租赁住房条件，提高社区社会融入是未来完善住房制度与社区治理的重点。关键词：住房产权；主观幸福感；社区环境感知；相对剥夺感；结构方程模型Abstract:To achieve the“Living in Place”through diversifi ed supply of housing is an important issue of supply-side reform in Chinas urban transition stage.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omeownership and individual residential experiences at the community level.Based on the data from questionnaire survey in Nanjing,applying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we explored the impact of homeownership on residents subjective wellbeing.Our empirical study reveals that:fi rstly,the independent impact of homeownership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is weak.Home owning has a signifi cant positive impact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when individual socio-economic attributes are controlled,but this infl uence is largely caused by the gap in housing conditions between residents with homeownership and tenants.Secondly,there exists group differences in residential perceived environment between residents with homeownership and renters.In general,residents with homeownership are more likely to make negative evaluation of residential perceived environment,which will aff ect subjective wellbeing.Thirdly,this study shows that relative deprivation is an important determinant of subjective wellbeing,but little correlation between homeownership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was found.Based on these fi ndings,it is suggested that the housing system and community governance should focus on optimizing the management system of rental housing,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rental housing and enhancing community social integration.Key words:homeownership;subjective wellbeing;residential perceived environment;relative deprivation;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住房产权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基于社区环境感知与相对剥夺感视角Impact of Homeownership on Subjective Wellbeing: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Residential Perceived Environment and Relative Deprivation杨婧艺 张敏基金项目：社区、生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研究：基于日常生活整体性视角。作者简介：杨婧艺（1994），女，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中规院（北京）规划设计有限公司，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规划、城市社会文化空间；张敏（1976），女，通信作者，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规划、城市规划方法论、城市社会文化空间。现代城市研究2022.12118人文与社会HUMANITY AND SOCIETY0 引言住房作为一种与个人声望、财富和安全感挂钩的位置商品 1，在提升个体和家庭的生活质量及幸福感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2-3。为实现住有所居，我国建立了商品房和保障房并行的“双轨制”住房体系，并大力推进租赁类住房的供给力度。党的十九大报告亦提出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和租购并举是新时代下我国城市住房市场发展的主要方向和深化住房市场改革的关键着力点 4。近年来，北京、成都、南京等大城市纷纷探索住房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点增加租赁性住房比重。那么，住房产权的拥有状态对居民生活和幸福感是否有影响以及如何影响？已有研究主要从 3 个方面论证了住房产权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从住房的资产属性出发 5，通过住房产权性质、住房拥有数量、住房产权使用年数 6 和住房价格 7 等变量分析住房产权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表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较为复杂。一方面，住房产权提升了个体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 8，为个体及家庭带来了财富累积 9，增加个体对其居住房屋的满意程度 1 0，从而提升幸福感。另一方面，购买住房所带来的经济负担和需要承担的房价贬值风险会对主观幸福感造成负面影响 1 1。将住房视为一种特别的“位置”商品 8，探讨住房自有的相对优势对主观幸福感的提升作用。相较于租户而言，有产权居民的居住安全性更高，其生活条件也更加符合传统的社会规范及家庭的理想实践 1 2。这种社会比较和自我归因从心理层面造成了有产权居民和租户自尊感的不同 1 3，进而影响主观幸福感。置于我国住房市场化和城镇化的宏观语境下，讨论住房机会不平等对城镇居民主观幸福感的作用 3,1 4-1 5。但是，上述研究忽视了住房产权拥有状态在个体及家庭与社区互动过程中的角色。自有住房的交易和迁移成本导致有产权居民的流动性显著低于租户 9，居住的地理稳定性差异影响不同产权个体及家庭行为。首先，居住稳定性导致了有产权居民和租户在居住需求和居住选择上的不同 1 6。有产权居民在对社区环境品质的支付和投资意愿上更高 1 7。其次，在社区存在的共同利益和长期义务使有产权家庭具有更深厚的社区情感 1 8。有产权居民对社区事务的参与度和社区环境设施的维护积极性更高 1 9，对社区的发展也更加关心 2 0。另外，有产权居民会在建立当地社会网络方面投入更多精力和时间，以增加社会资本 2 1。可见，住房产权不仅表征了个体及家庭对其所居住房屋的拥有状态，还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个体嵌入社区的方式和程度。这种嵌入方式就像一个滤镜，地方环境要素透过这个滤镜对个体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例如有研究基于广州市 1 5 mi n社区生活圈尺度分析建成环境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发现人口密度、人均绿地面积、路网密度等环境特征对有产权居民主观幸福感水平的影响显著高于对租户的影响。在众多影响因素中，仅有人均绿地面积与租户的主观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 2 2。还有研究表明居住流动性较大的居民在邻里交往方面较少受到社区环境的影响 2 3。这说明住房产权的拥有状态会影响个体与地方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事实上，地方环境要素对个体生活方式和主观幸福感的影响还可以进一步挖掘其中的中介因素。卡姆佩尔（C a m p e l l）提出社区环境感知的中介作用 2 4，认为客观环境通过与心理预期、比较标准等共同形成个体对环境的主观感知，间接作用于主观幸福感。社区的美观性 2 5、生活便利性和交通安全性 2 6 等建成环境感知特征能够直接反映居民的社区满意度；社区归属感 2 7 和社区信任度 2 8 体现了居民对社区的情感联结。相比客观环境，社区环境感知特征对主观幸福感具有更强的解释作用 2 9。此外，社区感知环境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具有群体效应，例如有学者探讨了不同年龄、户籍 2 6、收入阶层 3 0 居民的社区环境感知及其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但现有研究多采用分层分析的方法，主要考察异质性群体对感知环境要素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关联程度的影响，缺乏三者之间作用机制的探究，且忽略了自选择效应对结果产生的有偏估计 3 1。更鲜有关注因住房产权的不同而引起的社区环境感知差异及其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另外，住房产权相关的居住不平等对个体造成的相对剥夺感（r e l a t i v e d e p r i v a t i o n）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也值得考虑。产权缺失的相对劣势使个体对其社会地位的自我认知降低，产生压力和精神健康问题 3 2，进而影响主观幸福感。因此，本研究将社区环境感知和相对剥夺感作为住房产权对主观幸福感影响中的中介变量，旨在从社区层面上揭示住房产权拥有状态对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机制。国外相关研究主要针对政府提出的“混合居住”政策，分析有产权居民和租户的居住偏好以及对社区的感知差异，探讨混居政策对消除社会隔离的作用及其对居民福利的影响 3 3。我国城市在居住分异的形成机理和隔离程度方面与西方国家存在较大区别 3 4。有必要基于我国城市住房制度和社区发展的特点，探讨住房产权对居民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