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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贡
织皮
海燕
年月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卷第期(总第 期)()()【周秦文化与青铜器】:禹贡“织皮”释考宋海燕(安阳工学院 文化与传媒学院,河南 安阳 )摘要 禹贡 是我国最早的地理著作,其梁、雍二州章中都提到了“织皮”。由于“织皮”所在的特殊位置,其断句释义历来聚讼纷纭。有学者将其连下文释作国名,有的则释作贡物。“织皮”当是兽毛织物和兽皮的总称,是青藏高原地区最为常见的衣物原料,也是古人重要的生活资料。“织皮”用途广泛,需求量大,是古代阶级、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梁、雍二州特殊的自然地理条件,毛皮制品的发达及与内地的密切悠久的联系,是“织皮”作为贡物的重要因素。关键词 禹贡;贡物;织皮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禹贡 是 尚书 中的一篇,被奉为古今地理志之祖,其将天下分为九州,并依次介绍各州疆界、山川、草木、贡赋等,在谈到梁州贡赋时,文中有“厥贡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在雍州章中,文末有“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都提到了“织皮”。由于“织皮”所在的位置特殊,故其断句释义历来说法不一,有的以“织皮”连下文,释作国名或地名,有的则释作贡物。本文通过梳理历代“织皮”注疏歧解,并结合相关古籍记载,试图对“织皮”作较为合理的阐释考证。不妥之处,还望方家指正。一、“织皮”释义 禹贡 梁州章,文中有“厥贡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熊罴狐狸”,左传昭公七年 疏引 说文 云:“熊,兽,似豕,山居,冬蛰。”()说文:“罴,如熊,黄白文。”郭璞注:“似熊而长头高脚,猛憨多力,能拔树木。”()又 说文 卷十四引 尔雅:“狐、貍、獾、貉、醜。”邵晋涵 尔雅正义云:“貍狐貒貈四兽之类。”()王天与 纂传 引王炎云:“熊似豕,罴似熊而黄。狐类犬而尾长,貍则狐之小者。”()可知“貍”即“狸”,熊、罴、狐、狸为四种不同的野兽;“西倾”,汉志“陇西郡临洮县”下云:“禹 贡 上 的 西 顷 山 在 县 西。”()水 经注:“桓水出西倾山。”()可知“西倾”为山名;此外,雍州文末有“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郑玄云:“衣皮之民居此昆仑、析支、渠搜三山之野者,皆西戎也。”()以昆仑、析支、渠搜作山名,“织皮”位于四兽名后与山名之前,故其断句释义歧解纷纭,大致来说,有以下两种说法。(一)“织皮”为国名郑玄以“织皮”连下文,作“织皮西倾因桓是来”,云:“织皮,谓西戎之国也。西倾,雍州之山也。雍、戎二野之间,人有事于京师者,道当由此州而来。”()以“织皮”为国名,谓居住在织皮、西倾的少数民族,凡有事于京师者,由此州取道而来;清人王鸣盛云:“织皮谓西戎之国,即昆仑等是也。雍州 织皮 与 昆仑、析支、渠搜 连文,不为贡物,则此亦当与西倾连文,不为贡物可知。”()认为雍州“织皮”后接昆仑,“织皮”当为国名,梁州“织皮”亦当与西倾连文,不为贡物;今人江灏、钱宗武 今古文尚书全译 中也认为:雍州之织皮昆仑云云,知织皮谓西戎之国,即昆仑等是也。这里的贡物是熊、马熊、狐狸、野猫。织皮和西倾山的贡物沿着桓水而来。”()以上诸说都是将“织皮”作国名讲。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河南省高等学校重点科研项目计划:禹贡 九州歧解勘正(项目编号:)。作者简介 宋海燕(),女,河南安阳人,文学博士,安阳工学院文化与传媒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先秦古典文献文学。然学者多释“织皮”为贡物,如苏轼 书传 中释“织皮”云:“以罽者曰织,以裘者曰皮。”()罽,释文:“纪例反。”()说文:“罽,西胡毳布也。”()即用动物细毛做成的毡子一类的织物;裘,说文:“皮衣也。”()可知“织皮”单从字面上来看,当为毛毡和兽皮类的细软贡物,苏轼 赐于阗国黑汗王进奉示谕敕书:“织皮在篚,聊观禹贡之余。”便强调了这一点,宋人林之奇、蔡沈等亦皆赞同此说,此比国名说较为可信,故“织皮”当与“熊罴狐狸”连读,同为梁州“厥贡”的内容;同样,雍州“织皮”亦当为贡物,同于梁州,然其“厥贡”中无“织皮”,文末却云:“织皮、昆仑、析枝、渠搜、西戎即叙”,对此,苏轼又作了进一步的解释,其云:“禹贡 之所篚,皆在贡后立文,而青、徐、扬三州皆莱夷、淮夷、岛夷所篚,此云 织皮、昆仑、析枝、渠搜、西戎即叙,大意与上三州无异,盖言因 西戎即叙,而后昆仑、析枝、渠搜三国皆篚织皮,但古语有颠倒详略尔,其文当在“厥贡惟球琳琅玕”之下,其 浮于绩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 三句,当在 西戎即叙 之下,以记入河水道,结雍州之末,简编脱误,不可不正也。”()认为“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十二字系错简,其当在“厥贡惟球琳琅玕”之下、“浮于绩石”之上,雍州之昆仑、析枝、渠搜三国所篚之“织皮”,与青、徐、扬三州之莱夷、淮夷、岛夷所篚之物无异,皆是少数民族的贡物,但因“古语有颠倒详略”,故至于此;胡渭 禹贡锥指 亦盛称苏轼之说,云:“第参以梁州之文,则此为错简甚明推寻事理,苏说为长。”()苏轼错简说诚然有说服力,然“织皮”其实不应与三民族牵合在一起,按照 禹贡 各州的文字章法,其首叙该州山川地理,接着叙其土、田、赋、贡(包括本州特产及少数民族特产),最后叙通往帝都的贡道,各州如此,应无一州例外,“织皮”作为贡物,故当置于“琅玕”下,“浮于”上,而“昆仑”等十字叙少数民族,当在“三苗丕叙”下,“厥土”上,同样,梁州“西倾因桓是来”亦错简,其叙少数民族事,当在“和夷厎绩”后,“厥土”上,如此方符合 禹贡 体例。(二)“织皮”为贡物前已辨明,织皮当为梁、雍二州的贡物,然“织皮”为何物,历来说法不一,通过梳理归纳,大致有以下两说。“织皮”为一物说伪孔释梁州“熊罴狐狸织皮”云:“贡四兽之皮,织金罽。”()孔疏承之云:“与 织皮 连文,必不贡生兽,故云 贡四兽之皮。释言 云:牦,罽也。舍人曰:牦谓毛罽也。胡人续羊毛作衣。孙炎曰:毛牦为罽。织毛而言“皮”者,毛附于皮,故以 皮 表毛耳。”()“织皮”为贡四兽之皮,胡人在兽皮上续羊毛作成织物,称作“罽”,毛附于皮,故以“皮”表毛,“织皮”为一物;元人吴澄云:“织皮者,兽皮熟之去毛,削令至薄,裁令极细如缕,以金傅之,织 而 为 布,非 缝 皮 为 裘,亦 非 织 毳 为 褐也。”()将兽皮去毛削薄,裁成细缕,用金属固定好织布,此是承伪孔“织金罽”而言,“织皮”亦为一物,是兽皮细丝织成的布;此外,今人王世舜 尚书中亦云:“要进贡熊、罢、狐、狸四种兽皮。”()李民、王健等亦皆持此说,这是一种解释。另一种解释,清人孙星衍 尚书今古文注疏 中云:“织皮者,罽之属,释言 云:氂,罽也。释文引李巡本 氂 作 毳。说文:罽,西胡毳布也。”()“织皮”为兽毛织成的布;近人曾运乾 尚书正读:“织皮按织物。”()黄怀信 尚书注训:“织皮:毛织物,毡毯之类。”樊东 尚书译注:“织皮,一种毛织物,毡毯之类。”屈万里 尚书今注今译:“织皮,地毯之属。”都是释“织皮”为兽毛的织品,这是另一种解释。“织皮”为二物说颜师古注 汉志 云:“言贡四兽之皮,又贡杂罽。”()与上述只贡兽皮或毛织品者异;苏轼:“以罽者曰织,以裘者曰皮。”()以“织皮”为两物。曾旼承之云:“地多山林,兽之所走,熊、罴、狐、狸 之 皮,制 之 可 以 为 裘,其 毳 毛 可 以 织 之 为罽。”()四兽之皮可以制裘,其毛可以织罽,“织皮”为兽毛织的毳布和用以制裘的兽皮,林之奇、蔡沈、清人胡渭、今人李长傅等亦皆赞同此说。此说较为合理,从字面上来看,织,说文:“作布帛之总名也。”()当为丝、麻、棉、毛等编织的物品;“皮”,周礼“秋敛皮”,贾公彦疏:“说文云:兽皮治去其毛曰革。秋敛皮者,鸟兽毛毨之时,其皮善,故秋敛之。()可知“皮”为带毛的兽皮,故“织皮”当为兽毛织物和兽皮的合称;四兽毛皮是适合作织物和制裘的,如胡渭 禹贡锥指 中云:“经举四兽之名,以其毛文采可观也。若去毛而裁其 皮,以 织 为 布,则 凡 兽 皆 可,何 独 取 于 四兽。”()四兽之毛,文采可观,故其毛可以制成织品,此外,其皮又是适合制裘的,如胡氏继云:“诗有明征。小雅 曰:舟人之子,熊罴是裘。豳风曰:取 彼 狐 狸,为 公 子 裘。颜、苏、曾 之 说 终 不 可易。”()裘,是用野兽皮毛制成的衣服,用于御寒,皮 在 内,毛 在 外,说 文:“古 者 衣 裘 以 毛 为宋海燕 禹贡“织皮”释考表。”()四兽毛文采美观,故古人也取之制裘。上文学者多承梁州“熊罴狐狸”释“织皮”,作四兽毛皮,其实“织皮”并不止于四兽。梁、雍为今青藏高原游牧区,地幅辽阔,人口稀少,是野生动物生存的重要区域,该地区受自然条件的限制,自古农业较少,主要以畜牧业为主,如 后汉书 中记:“析支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牦牛、羊、驴、马、犬等是该域常见的动物,狼、豹、鹿等亦是该域存在的动物,这些动物毛皮都是可以被广泛利用的,如耗牛绒和羊毛,是青藏毡毯的主要原料,其毛皮亦可做衣服、鞋帽或帐篷,其他许多动物亦是如此;西部地区皮毛制品与皮毛贸易发达,毛皮制品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被广泛利用,故凡一切走兽,其毛皮能被利用者皆可称作“织皮”;此外,雍州“织皮”与“球琳琅玕”等玉石名并列,“织皮”亦不应止于四兽,简言之,“织皮”当为兽毛织品及兽皮。二、“织皮”功用考兽毛可以织罽,罽如今日西藏之氆氇,是当地人民手工生产的一种毛织品,可以做地毯、壁毯、床毯、帘幕、毡被、毡帐、衣裤、靴帽等等,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被广泛使用。毛织品曾是西部地区的贡品,如 逸周书王会解 中记商汤命诸侯因地制贡,伊尹作 四方令,命昆仑、狗国、鬼亲等西方国,“以白旄、纰罽为献。”()“纰罽”即毛毡的意思;周礼天官 中的“掌皮”,“秋敛皮,冬敛革共其毳毛为毡”(),可知王室中还有专门制作毡毯的机构,直至今日,居住在青藏高原的人们,仍住用牛毛制成的黑帐篷,穿用羊毛等织成的褐衣,毛织品是当地人们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故梁、雍进贡兽毛织品,当是“织皮”的重要一部分。毛皮是人类最早的衣料,在丝麻织物没有出现之前,先民就本能地利用动物毛皮来护身御寒,如 礼记礼运 中云:“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毛皮广泛应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其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制裘,适宜制裘的兽皮很多,除胡氏引 诗经 所载四兽外,还有许多种动物,如 礼记玉藻 中,记君有“黼裘”,即以黑羊皮和狐白裘相杂制成的裘;有“大裘”,即黑羊裘,这是古代天子祭天时的礼服;有“狐白裘”;“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国君右边的卫士穿虎裘,左边的卫士穿狼裘;“君子狐青裘豹褎麛裘青豻褎羔裘豹饰”,大夫和士则穿青狐裘、鹿裘、羊羔裘等,并分别用豹皮、豻皮等作袖口装饰;诸侯之服则为“锦衣狐裘犬羊之裘”等,记载了不同兽皮作的裘和装饰,且地位等级不同,裘的穿着与搭配也不同。此外,王室内还有专门制裘的机构,如 周礼天官 中记“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献良裘季秋,献功裘,以待颁赐。”()良裘,即精制的皮衣,供君王所服;功裘,郑玄注“人功微麤,谓狐青麛裘属。郑司农云:功裘,卿大夫所服。”()是天子赐给卿大夫穿的一种皮袄,用狐皮、鹿皮等制成,其做工略粗于“良裘”。如此种类和名称不同的裘,足以想见当时上层对兽皮的需求量当是很大的。兽皮除可以制裘外,还可以供射鹄之用。如 周礼天官 中记“王大射”,司裘“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诸侯则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则共麋侯,皆 设 其 鹄。”()侯,郑 玄 注:“谓 所 射 布也。”()“虎侯者,谓以虎皮饰其侧熊侯者,以熊皮饰其侧”()即用虎皮、熊皮、豹皮、麋鹿皮等做装饰的射布;鹄,即箭靶子,“还以虎熊豹皮为之”(),作贵族射箭之用;兽皮还可以“饰皮车”,如 礼记玉藻 中记:“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幦,是车轼的覆盖物;犆,是车上的缘饰,国君及大夫、士的齐车、朝车分别用不同的兽皮覆轼镶边。孔颖达疏云:“此一节论君及大夫、士等齐车、朝车所饰之物,尊卑不同。”()可见不同的地位等级,其兽皮种类的使用也是不一样的。此外,兽皮还可以作垫褥、被褥、悬挂作装饰等等,不一而足,兽皮用途广泛,其性能满足了人们多方面的需求,是古代非常重要的生活资料,也是财富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