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物象%2C趣见“梗”味一一小说“物象梗”的教学价值.pdf

乔晓霞I资料参考视角聚焦物象，趣见“梗”味一一小说“物象梗”的教学价值胡腾华江温岭市第四中学，浙江温岭3 1 7 5 0 0摘要：小说教学中，教师往往因为找不到直观有趣的切入口而停留在对小说肤浅宽泛的解读上，如果能抓住小说中作者特意设置的“物象梗”，从前后语境的关联中探索物象的指涉意义，就可以直指小说的人物个性和深层主旨，从而达成深度理解。基于这种认知，教师在开展小说教学时要能够甄别文本中的物象梗，抓住其中具有教学价值的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通过设置情境任务顺利搭建起小说教学的框架。关键词：小说；物象梗；文本解读；教学基点如何破解小说教学的奥秘？语文教育工作者一直在实践中追寻答案。目前教师常用的小说教学方式大致有两种：一是抓住人物、情节、环境、主题等小说知识去教；二是通过设计项目化、情境式任务去教，诸如编剧本、拍微电影等。这两种方式很大程度上都是对小说内容的理解，对小说语言形式涉及不多。统编语文教科书主编之一的崔峦先生在新形势下语文课程教学的不变与变的讲座中指出：无论哪个群学习、哪堂语文课，都要抓住语言文字，做语文的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只要脱离语言，架空语言，甚至掏空语言，就不再是语文课。1 1 因此，我们可以从小说语言文字人手，寻找那些富有教学价值的关节点展开教学。小说创作中，作者往往借助特定物象传情达意，教师只要抓住这些物象就可以一窥小说的内核。一、界定概念：何为物象梗作者在写作过程中特意设置的点，笔者在此称之为“梗”。梗有大有小，大的关乎全篇，小的着眼某个关节，或挑动气氛，或隐含奥秘，或直指人心，或关乎主题，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梗”在网络用语中是“眼”的讹字，意思是笑点、伏笔，或是有特别指涉含意或讽刺意涵的东西。【2】“梗”在文学作品里经常出现，如小说变色龙中反复出现的“军大衣”和“手指头”，我的叔叔于勒中的“于勒的信”。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物象都是“梗”，一个物象是否能成为“梗”有以下两个判断标准。第一，它在作品中拥有重要地位。要么反复出现，要么出现在关键处。前者如孔乙已中的“粉板”，它总是伴随着掌柜的出现而出现，为刻画掌柜品性提供了形象化的表达载体；智取生辰纲中的“藤条”和“朴刀”，这两者都是杨志权力的象征，“藤条”用来对内，“朴刀”用以对外，小说前半部分多次出现“藤条”说明杨志要控制手下，后半部分出现“朴刀”是为了应对来自枣客的危险，当“藤条”和“朴刀”都失去的时候，杨志的失败也就注定了。后者如孤独之旅中的“鸭蛋”，只出现在课文的结尾部分，这“鸭蛋”是对杜小康成长的馈赠，包含着成长的喜悦；刘姥姥进大观园中的“象牙镶金筷”与“鸽子蛋”这两个物象，构成了那一场喜剧发展必不可少的要素。第二，它必须有指涉关联的特别含义。虽然有些物象在作品中出现了，但如果没有指涉象征意义，它就失去了“梗”的价值。如孔乙已中的“柜台”和“酒”，尽管多次出现，但关联含义不大，因此只是一个存在于具体环境中的物象而已，二、审视文本：寻找物象梗作者在小说创作中往往会设置诸多物象梗，以2024.3语文教学通讯初中67资料参考乔晓霞增加阅读的趣味，丰盈文章的厚度。寻找物象梗的过程就是对文本审视、思索、解读的过程。鲁迅的小说故乡已经被无数次解读，诸如人物、景物和心情的前后对比，屡次延迟闽土出场的设置，水生和宏儿命运的轮回，这些都已成为课堂教学出镜率极高的“写法梗”，但我们还可以关注一下那些不太起眼的“物象梗”。如果钻进文字的狭窄缝隙里观望，除了大家一眼可以看到的“圆规”“圆月”“路”等物象，我们至少还能发现以下具有教学价值的“物象梗”：高墙。“高墙”第一次出现在第2 9 自然段：“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第二次出现在第8 4 自然段：“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高墙象征着狭窄的生活空间和狭隘的思想，这和少年土生活在海边的辽阔空间形成巨大反差，从而激发读者对月下西瓜地里少年闽土的向往。银项圈。“银项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物象梗。它是闰土父亲在神佛面前许愿后戴在他脖颈上的，可见父亲十分爱他，是父爱的象征。按照常理，这个银项圈应该挂到他儿子水生的脖子上，可是奇怪的是，水生“颈子上没有银圈”。这就引发我们思考：那个银项圈在哪儿？老屋。“老屋”是“多年聚族而居”的，已经卖掉了，并且是在过年之前必须搬走。这是怎样的凄?？老屋是祖业，祖业丢了，标志着这个家族已经散了，大家自谋出路各奔前程。安土重迁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背井离乡，何况“我”还带着母亲和宏儿。香炉和烛台。“香炉和烛台”在文中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轻描淡写，“香炉和烛台”和其他的桌子、椅子、抬称等东西放在一起，毫不起眼。第二次是特意提出，将“香炉和烛台”与偶像联系起来，这就有了另外的含义。一个崇拜偶像的人，只能将生活的无望求助于鬼神，这不能不引发读者“哀其不幸”的感慨。身处苦境而不知苦因，才是闽土等人最大的悲哀。结合物象梗，我们再来分析鲁迅的孔乙已首先，进人我们视野的物象应该是“长衫”，那是孔乙已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他尊严的外化。其68语文教学通讯初中2 0 2 4.3次，孔乙已的“长指甲”也有“梗”的意味。孔乙已“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中的“长指甲”是不事劳作的读书人的标志，意味着孔乙已自认为是读书人，看不起劳动者。“长衫”和“长指甲”的“长”与“短衣”的“短”构成了极具张力的阅读冲击。三、发现意义：解读物象梗当小说中的物象成为一个“梗”，我们就有了教学的抓手，把握住这个镶嵌在语言文字中的抓手就可以发现小说的意义。以孔乙已为例，哪个物象梗可以架构起至少一个课时的教学容量？答案之一是“茴香豆”。在文中，“茴香豆”总共出现了五次。分别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茴香豆的茴字，怎样写的？”我暗想我和掌柜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掌柜也从不将茴香豆上账；又好笑，又不耐烦他便给他们茴香豆吃，一人一颗。研读物象梗可以窥见小说的技法、人物和主旨。当我们有了这样的学科概念之后，解读物象梗的过程就是教学的动态建构过程。我们仔细审视这几处“茴香豆”，每一处都有其特殊的写作目的指向，含义丰富，可谓五味杂陈。第一处，说明茴香豆是廉价的食物，只需要一文钱，但对于短衣帮来说，这也显得奢侈。茴香豆表明当时社会劳动者生活的贫苦。在这里，“茴香豆”是被作为社会环境描写来呈现的。第二处，是为了彰显孔乙已个性而设置的。这里的茴香豆配合后面“排出”的动作，体现出孔乙已对众人嘲讽的内在反抗。他想凭借能买得起苟香豆的举动，告诉大家自已是有尊严和地位的，是和短衣帮不同的。这种可的挣扎却用了自我炫耀的方式，足见孔乙已内心深处的自卑：企图用物质抬升自己的地位。第三处，明显是孔乙已在寻找存在感。他在其他人那里备受嘲笑，于是想到小伙计这里找到当老师的感觉，以博取尊重。可惜，小伙计明显不买账。乔晓霞I资料参考因为他作为教资的只是“屠龙之技”，完全脱离了现实而不自知。第四处，掌柜如此轻视的茴香豆却是孔乙已用以炫耀的资本，两者的落差之大凸显出阶层之悬殊，足以显示出人物处境之不同和生存环境之恶劣。第五处，体现出某种温情。这是孔乙已性格中善良的一面，一个“便”字说明这是经常性的行为。作为读书人，孔乙已有儒家思想中“仁”的观念，认为“有教无类”，但付出不一定有回报，孩子们关心的只是作为食物的茴香豆，对于孔乙已的精神诉求毫不关注。于是观念的不对等，目的的差异，导致结果的悲?，孩子们最终在“笑声”里走散了。其实，除了这五处，“茴香豆”还有一处空缺的存在，在本应该有“茴香豆”的地方却没有，造成“空缺”，直指主题。孔乙已最后一次到店喝酒的时候，仅有四文钱，只能买一碗酒，买不起茴香豆了。这里茴香豆的空缺造成了文本前后的失衡和人物处境的失衡，而这种失衡正是鲁迅刻意制造的效果：孔乙已的生命失重，必将走向死亡。细读茴香豆这一“物象梗”，它不仅仅是一种食物、一个名称，更是小说人物形象、生存差异、社会环境等多个方面的映射，是一语多关，足可以以一当十，有值得阐发的教学价值。如果教学要从单篇走向多篇联读，也可以从“物象梗”人手，寻找相同的物象探究其中的“梗”味。比如探究九上第四单元的三篇小说故乡我的叔叔于勒孤独之旅，可以发现它们有共同的物象梗，那就是“船”。故乡中迅哥儿乘船回故乡，又坐船离故乡，他和宏儿的对话中也提及了船。我的叔叔于勒反复出现一句话：“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呀！”而当菲利普夫妇真正在船上见到于勒，却乘船逃开。孤独之旅就更不用说，杜小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的。四、教学基点：提炼大概念找到物象梗并发现其意义，还仅仅是针对“这一篇”的教学，而要让学生深度理解小说，形成真实的阅读能力，需要将物象梗上升为可迁移的大概念。刘徽博士曾说：“理解要形成包含具体与抽象互动的复杂认知结构，关键在于抽象大概念的建立。”3 新课标提出要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而大概念正是落实核心素养导向教学的重要抓手，它能反映专家思维，在新的情境中可以被激活和运用。当小说教学上升到大概念层面，学生在学习“这一篇”小说之后就能够迁移运用所学方法解读“这一类”小说。下面以九上第四单元三篇小说中的“船”这个物象梗为例，探究大概念的提炼过程。首先“船”相对于抽象概念来说是一个具体事物，有形可感。其次将思考上升一层，从具体到抽象，就可以发现“船”是一个物象，而“物象”是一个小概念。再次提炼上升，从学科角度入手，可以得出这样的观点：物象可以反映人物个性，这是学科概念，还不是大概念。最后再提炼，就可以得出学科大概念：小说往往通过物象的变化表现人物内在变化，从而凸显主题。整个过程如下图所示：小说往往通过物象的变化表现学科大概念人物内在变化，从而凸显主题。个学科概念小概念具体事物图1：从具体物象提炼大概念的过程在进行教学设计之前，教师通过这样的提炼过程找到了教学大概念，才算真正找到了教学的基点，然后可以遵循“具体一抽象一具体”的认知逻辑设计课堂学习任务，检验学生大概念领会的程度。综上，寻找物象梗的意义就在于习得一种小说解读的别样途径，引导学生以更加生动有趣的方式提升小说阅读能力。参考文献：1 崔峦，新形势下语文课程教学的不变与变E B/O L.东南教科院搜狐号，https：/w w w.s o h 刘徽.大概念教学：素养导向的单元整体设计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 0 2 2：3 1.物象可以反映人物个性物象船2024.3语文教学通讯初中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