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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实务70 全媒体探索 2023年9月号老年期刊人物采访技巧浅析 王平摘要：随着老龄化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老年人进入传媒视野。老年人群有着自己独特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就如何争取老年采访对象的信任、增进交流，文章结合作者多年老年期刊工作经验，采用观察总结的方法，分析了六条实用的老年人物采访技巧，以期为本领域从业者提供些许参考。关键词：老年期刊；老年心理；采访技巧；老干部之家我国已进入老龄化时代，据国家统计局统计，至2022 年末，我国 60 岁及以上人口为 2.8 亿，占总人口的 19.8%。随着“积极老龄观”的推广，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在老有所乐、老有所学、老有所为、老有所养等领域有了创新性的活法，成为媒体报道的重点。要做好老年人物采访，除了常规的保持尊重、拥有耐心外，还有不少采访技巧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走近他们，挖掘出更多鲜活的细节。适度共情当下，老年人的心态越来越年轻。按世卫组织的新划分标准，“60 岁至 74 岁为年轻的老年人”，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把 60 岁看作开启“第二人生”的机会。在此阶段，老年人往往因为届龄退休而慢慢切断与社会的联系，从社会上失去了被表扬和奖励的机会，但其内心还有“想要与众不同的需求，以及被认作有价值之人的需求”，因此，“以正面准确的言语去认可一位老人的价值是建立友好交往的基础，也是消除愤怒和反复无常情绪的更好方式”。1在采访老年人时，诚恳而适当地表达认可、敬佩以及共情，对于打开谈话局面很有帮助。以老干部之家2016 年 3 月采访济宁老年芭蕾舞蹈队的报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为例，领头的老同志讲述了自己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活一把，却在花费了很多心血后遭遇团队成员不信任的经历。当下记者把自己代入老同志的位置，与之共情：“在那样的时刻，是不是很委屈？”这句提问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心理距离，老同志很动情地回忆：“很委屈，睡觉时想起来就蒙着被子哭。”这一细节的抓取让读者更真切地体会到她为追求梦想所承受的压力，同时对老同志的心理也是一种疏导。利用环境因素和综合感官辅助回忆保持兴趣和好奇心，不断体验新鲜事物，有利于提高大脑活力，有专家认为“脑部有活到一百岁也能成长的潜能”2。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年纪渐长，一些老年人确实容易出现记忆衰退、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下降的情况，影响采访效果，此时利用环境因素或综合感官辅助调动采访对象，有利于给他们一个记忆的“抓手”。在 2023 年 6 月光明网刊登的一名军队老干部工作者的采访手记：聆听那些永恒的誓言中，作者罗艺讲述在采访 90 多岁的老首长沈冠明时，老人从布兜里拿出珍藏多年印着“最可爱的人”字样的搪瓷缸小心地捧在手中，讲道：“我当指导员时，一天连队奉命打阻击战，官兵正在堑壕修筑工事。突然，敌人的一阵炮火来袭，我亲眼看到连队 1 个机枪组 5 名战士被工事掩埋，全部壮烈牺牲！”讲到这里，老人“眼中泛起泪光”，哽咽道：“我算不上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只是有幸活了下来，活到了今天”通过这个细节我们可以看出，搪瓷缸这件老物件里不仅有着老人的亲身经历，更凝结着老人的深厚情感。文章中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比如老首长陆载德打开一张泛黄的清华大学学生证，轻轻抚摸着说：“大学毕业，我在分配志愿书上写下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那是我们那一代人共同的心声。”采访中如果能合理地利用这些环境因素，更容易挖掘出动人的细节。敏锐感知语言的情绪研究显示，人们的幸福感在四五十岁时到达低点后新闻实务2023年9月号 全媒体探索 71会逐步爬升，七十多岁仍保持上升的轨迹。3为什么人到老年开始面临各种病痛等挑战，幸福指数却更高？这除了生活压力减少外，幸福感的提升部分取决于保持乐观并从小事中找到喜悦。4也有学者认为人到老年，胜任感、自我肯定感与自尊心也都会越来越强。5在采访中我们发现，老同志在讲述中更倾向于积极的一面，很少提及或者根本不在意其中的不利因素。在老干部之家2016 年 12 月采访青岛结伴养老的文章和邻居一起，快乐变老里，牵头的老同志反复强调大家从中获得的益处，忽然提到“就这样坚持了多年”。通常在做一件有困难的事情时才会用到“坚持”这个词。记者随即追问“为什么要用坚持这个词”，老同志才讲出他们在结伴养老中遇到的一些外在压力，这些“不容易”使得结伴养老尝试更为现实、丰满。利用团队的力量互相启发经过大半辈子的拼搏、积累和沉淀，很多老同志表现出内敛、稳重的形象，还有人因为性格、对细节不关注等原因，在采访中常会出现拘谨、对关键情节一笔带过的情况。这时不妨借助团队或亲友的力量，因为人在熟悉、轻松的氛围下更容易保持思维的活跃。2019 年，央视记者龚琬茹写下采访老英雄张富清的手记：在谈到截肢和重新站立这个问题时，老英雄张富清“只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这可能是因为在他心里自己所承受的这些苦难远远不及战场上的信念和那些逝去的战友重要。最后是老英雄的老伴儿把记者“带进卧室里倾诉了很多，包括老人的练习、跌倒、流血”，这段讲述对于采访的完善起到了重要作用。其实在采访实践中，特别在采访团队时，与队里意见领袖式的人物打开采访局面后，队里其他人会更自如地把各自视角里的故事讲出来，可达到互相补充和印证的效果。聊天式交流有时比提问技巧更重要采访受时间限制，往往注重效率。但随着年龄增长，很多老年人面临着各种身体和心理的变化，体现在采访中就是不够自信，有时紧张到本来很熟悉的故事也讲不出来。所以采访老年人时要多用聊天的方式交流，同时重视采访后的“非正式采访时间”。因为这时老同志会认为任务完成了，心情放松，更易讲出生动的补充细节。比如，在老干部之家2023 年 7 月采访聊城冠县老年读书班的报道老年入故纸，人生一乐事呀里，讲到了读书班初创时大家常一起吃饭喝小酒畅聊的乐事。这个细节就是在上午采访结束后，老同志在临近饭点道别中无意间提起的。尽管那时小书屋条件简陋，但几位老同志围着一张小桌子吃着清淡的菜食高谈阔论，好不畅快。这个细节给读书班更添几分生活气，让人感受到团队成员是真的乐在其中、互为人生的支撑。把采访当作一次梳理采访并不是一个单向索取和输出的过程，对于采访对象而言，接受采访同样也可以是梳理人生的过程。老干部之家2022 年 10 月登载的我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一文里，女儿讲述多年来一直想写一写母亲，却始终未能下笔，直到母亲患脑梗，她明显感觉母亲的精神和自尊感都受到了挫折，才终于下笔，最后母亲是念叨着那篇发表的文章走的。此时记者顺势引导，“所以写母亲这件事是非常有意义的”。女儿思忖后回答，“我现在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因为这让母亲重新获得了尊严。引导采访对象重新梳理自己的故事，可看到故事背后的脉络和价值，那么这段采访便有了额外的意义。这需要采访人在熟稔已有材料的基础上跳出材料，从新的视角和疑点出发，去与采访对象对话，从而让采访人与被采访人都有新的收获。文章刊发后，被“山东金融文学”公众号、齐鲁壹点、美篇等平台转载，阅读量超 44 万。总之，老年生活更加多元，需要记者以更开放、更好奇的心态走近老年群体，探求他们的人生智慧。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更好地把握老年群体的生理和心理特点，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参考文献 1 托马斯摩尔.晚年优雅 M.李荣,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9.2 吉泽久子.一个人,不老的生活方式 M.李毓昭,译.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7.34 英国 DK 出版社.退休心理学:重塑我的后半生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8.5 佐藤真一.老后生活心事典 M.吴佩俞,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7.(作者单位：老干部之家杂志社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