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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视域下的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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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 视域 传奇 落第 文人 书写 研究
宁波开放大学学报 JOURNAL OF NINGBO OPEN UNIVERSITY 【收稿日期】2022-06-05【作者简介】金欣艳,女,浙江台州人,文艺学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论。第 21 卷 第 3 期 2023 年 9 月 Vol.21 No.3 Sep.2023 精神分析视域下的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研究 金欣艳 (云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000)【摘要】唐传奇中有不少以落第文人为主角的故事,以精神分析视域看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可知他们在唐朝严苛的科举制背景下通过归隐、遇仙的白日梦幻想进行的自救与挣扎;从通过命数美化男权意识书写中也能看到中国古代封建士人自恋心理;同时文人热衷科举所进行的一系列谄媚贿赂活动是由于他们对自身的误认和对他者欲望的满足。唐传奇中的落第文人书写折射的是中国思想史上的乐感文化。【关键词】精神分析;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自救与挣扎;自慰与自恋;欲望与误认;乐感文化【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724(2023)03-0074-05 唐传奇为中国古人“有意为小说”1之作,其中除了创作手法提高之外,古人自我意识表达也逐渐显露。尤其是唐传奇中落第文人的书写,已经可以看出文人的潜意识倾向。唐朝落第文人是唐朝严苛科举制背景下所产生的特殊群体,由于内心对功名的极度渴望和现实恶劣的竞争环境发生冲突,被压抑的落第文人只能在文学中为这一群体寻找一条出路,所以唐朝文人在创作以落第文人为主人公的小说时,或是用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来满足幻想,或是用精神自慰和自恋的方式完成男权意识下的救赎,或是满足他者的欲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用精神分析视域来看这一群体隐秘的内心世界,可窥见华彩熠熠的唐朝社会的黯然一角。一、归隐、遇仙白日梦的多种呈现方式 在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中提到,人之所以会做这种梦,是因为这种梦满足了人的愿望,文学亦然。以落第文人为主角的唐传奇故事呈现出一种模式化的趋势,它的一般结构为:落榜下第归途奇遇不凡结局达成。而这些不凡结局大致又可分为两类:或归隐,或遇仙。这两类结局归根到底都代表了文人对现实中看不到出路的逃避和对失落命运的精神抵抗。这类结局书写的都是一种与自己现实境遇完全相反的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幻想,即弗洛伊德所说的,“愿望的满足”2。第一类故事主要以“淡看功名,不如归去”为结局。故事情节或为落第主人公在途中发生奇遇,受到点化,于是“自是休粮,常服茯苓,好游山水,多在五岳,永绝宦情矣”3287;或在归途中机缘巧合得到了钱财,从此走上致富之路。前一类故事以白幽求为代表,秀才白幽求,频年下第,跟随新罗王子过海途中遭风遇仙,仙人让幽求做水府使,幽求拒绝。当回到家乡,“幽求方悔恨恸哭”3287,于是“永绝宦情”3287。这样的结局与其说是在教化别人,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弗洛伊德在书中也一再阐述自己并不想被教授头衔束缚手脚,“我认为自己没有野心,即使没有教授头衔,我也会带着成功的喜悦从事自己专业”437。但依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人潜意识的表现,说明弗洛伊德潜意识中还是渴望有一个教授头衔。唐传奇落第文人的归隐愿望也仅仅是一种自我安慰。后一类故事以 韦弇 陆颙为代表。落第文人韦弇寻花访异之时来到了玉清仙府,听得一曲妙音,还得到了三宝,得以大富。这些文人虽是落第,却能富甲一方,颐养天年。陆颙身怀异虫,胡人拿走他身上的虫,还让他“游龙宫,入蛟室,珍珠怪宝,惟意所择”,文学研究 金欣艳:精神分析视域下的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研究 75 陆颙因此“货于南越,获金千镒,由是益富,其后竟不仕,老于闽越中也”。唐朝文人落第之后走经商道路的并不在少数,但现实中多数人的情况是为了一点小生意而居无定所、奔波劳碌,真正能翻身的实在少之又少。还有一部分文人放不下自己的身份,虽投身商贾,但终日碌碌无为,他们所幻想的就是在什么都不用做的情况下一朝富贵,作者将这般奇遇套在落第文人身上,表达的也是自己潜意识的渴望。第二类故事主要以“完成任务,渺渺登仙”为结局。这一类故事往往是主人公在落第途中发生奇遇,或成就一段美谈佳话,以慰藉落第归途的悲凉,如周秦行记;或完成仙人奇人交代的任务,最后自己也从人世中挣脱出来,荣登仙位,这一类故事往往和传统的才子佳人故事结合,如柳毅传裴航。周秦行记中牛僧孺以自述的方式描述了自己进士落第后,在归途中发生的一段奇遇。“余”不但与薄太后、戚夫人、王昭君、潘妃、杨贵妃等貌美的妃子宫人宴饮,还有幸同昭君幽会。这样的故事过于玄幻,但文人下第归途中,在荒村古庙借宿几晚也是免不了的事,幽寂荒芜的环境和落第后悲凉的心境相互映衬,文人做几个似假而真的梦,并将其当成自己的亲身经历也是很正常的,这也是一种“白日梦”的表现。裴航则描写了裴航下第后,遇同船的樊夫人点化“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后果在蓝桥遇见云英,并完成了以玉杵臼为聘,捣药百日的考验,终于娶得云英,夫妻双双成仙而去。柳毅传的故事更加脍炙人口,后被改编成戏剧,成了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柳毅同样是一个下第文人,归途中经过泾阳,帮助龙女传递家书,解救龙女,后经拒婚等一系列波折之后,与龙女有情人终成眷属,并得道成仙。故事中出现的美女很好地安置了落第文人活跃的“力比多”,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功成名就,自然也无绝世美女的垂青。情况更为严重的是,还可能像朱买臣一样遭遇逼休的命运,在妻子娘家人面前更是抬不起头,他们每晚熬夜苦读时所向往的红袖添香便也只能在梦中实现了。弗洛伊德指出,梦工作的第一个阶段是凝缩。凝缩也是文学作品的重要表现方式之一,这一类故事就是把中国古人渴望的功成名就和洞房花烛这两大人间乐事凝缩在一起。唐代文人落第之后究竟何去何从,在找到另一条出路之前,普通文人大概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困守长安,要么羁旅漂泊。如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写出了困守长安的字字血泪。再如刘沧秋日寓怀:“旅途谁见客青眼,故国几人多白头。霁色满川明水驿,蝉声落日隐城楼。”道出了羁旅漂泊的处处辛酸。面对这种处境,文人不免产生许多白日梦的幻想。一方面,落第文人白日梦的书写体现了唐人积极向上,乐观进取的心态。唐代读书人称自己的游历为“壮游”,颇具曹操长歌行中“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雄壮气势。与现实中落第后的悲惨生活相比,唐人更愿意相信落第后仍会有另一番出路。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唐人沉溺于幻想,不愿面对现实的鸵鸟心态。文人落第之后或是寄于幻想,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安排一些不切实际的剧情,或寄希望于神仙道术,渴求脱离人世,得道成仙。二、命数、人格美化男权意识下的自慰与自恋 在希腊神话中,河神之子那喀索斯因爱上了自己的影子而郁郁而终。在我国,潘光旦先生出版冯小青:一件影恋之研究,依据“又时时喜与影语:斜阳花际,烟空水清,辄临池自照,絮絮如问答;女奴窥之即止,但见眉痕惨然。尝有瘦影自怜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之句”5,明确指出小青患有自恋型神经症,潘光旦译为影恋。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引论中指出“力比多虽然附着于某些对象之上,但它也可以舍弃这些对象,转而附着于人的自我之上”4421,“内克曾用自恋来形容这一种性倒错现象,即成年个体常将倾注于外界性对象的全部感情滥用于自己身上的现象”4421-422。落第文人在当时的社会中,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生活中,都处于一个失败者的地位。在唐朝,掌握了书写权的男性不愿承认失败,他们将对功成名就的强烈渴望和命运不公的极度痛恨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因此以落第文人为主角的唐传奇作品中往往将科举不中的原因归结为“命数”,这是“自欺”。落第举子也往往以一种正人君子的形象出现,他们淡泊名利,不畏强权,这是“自恋”。归根结底,这些都是男权意识下失败感的排遣方法。韩愈送权秀才序提到“每年贡士至千余人”,康骈剧谈录提到“自大中、咸通之后,每岁试春官者千余人”。应试者众多,及第者却极少。能否成功登科除了考察才识、相貌、言谈等重要因素外,还有一系列不确定的偶然因素。续玄怪录卷二李岳州就描写了应举者李俊,疏通冥吏,“取其同姓者,去其名而自书其名”6的故事,李俊想在李夷上更改,但“此人76 宁波开放大学学报 2023 年第 3 期 禄重,不可易也”6,于是就改了李温。这个故事十分精彩,虽托于冥府,却写出了贵族子弟买通行贿,清贫人士难以及第的血淋淋现实。钱易南部新书有一则记载,说是一个老秀才入宫窥看进傩,却被乐吏驱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宫。老秀才受了惊吓,一病六十日,这一年也就没有赶上应试。因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命数说”便成了科场安慰剂。李頧豆卢署皆是以“定数”为主题的落第文人故事。其主要传递的思想便是世间万物冥冥中皆有定数,科举亦然。李頧讲述了主人公李頧科举落第后,忽得一梦,梦中紫衣仙人告知“当礼部侍郎顾少连下及第”31087,后果然应验。豆卢署中的主人公原名“辅真”,后得一梦,梦中得一老人点化“子当四举成名,四者甚佳”31085。因此更名为“署”,后四举登第。落第文人落第归结为时运不济,巧妙地逃脱了落第后的挫败感,同时赋予及第者另一层话语含义,即考中不过是命好罢了。除此之外,落第文人在唐传奇中的形象也有不少美化。如柳毅传的主人公柳毅,作者在塑造这个人物时费了颇多心思,首先,柳毅之名便另有含义,“柳,留也;毅,义也”7。从柳毅的名字便可看出,作者要塑造的是一个见义勇为、有情有义的男主人公。柳毅初遇龙女之时,他的处境是“应举下第,将还湘滨”33410,当时柳毅的心情一定是郁郁不得志的,但听说了龙女的遭遇之后,他的反应是“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33410,当看到钱塘君因一己之怒殃及无辜,柳毅不但不为强权所屈服,还指出了钱塘君的错误,“毅始闻跨九州,怀五岳,泄其愤怒。复见断锁金,掣玉柱,赴其急难今体被衣冠,坐谈礼义,尽五常之志性,负百行之微旨。虽人世贤杰,有不如者,况江河灵类乎?而欲以蠢然之躯,悍然之性,乘酒假气,将迫于人。岂近直哉?且毅之质,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间。然而敢以不伏之心,胜王不道之气。惟王筹之”33414。解救龙女之后,钱塘君要将龙女许配给柳毅,柳毅却坚持儒家大义,“宁有杀其婿而纳其妻者邪?一不可也。善素以操真为志尚,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二不可也”33416。就连再婚,柳毅也是谨守儒家规范,遵循媒妁之礼。可以说,柳毅传的柳毅完全是儒家理想人格的代表。作者给一个落第的失败者以完美的人格,其实就是精神分析中“自恋”的一种表现。柳毅仿佛是落第文人“镜像中的自我”,即一种他人定义的“我”,一种所愿意让别人见到的“我”。中国古代有追求的仁人志士往往将“立德,立功,立言”定为人生三大不朽之目标,并且立德是排在第一位的。正因为柳毅的实际身份是一个落第文人,是唐代文人的主要组成部分,所以在塑造柳毅的形象时,作者赋予了他一个理想人格,这个理想人格是每一个落第文人眼中的自己。即使自己身处不幸,但依旧能见义勇为;即使面对强权,也毫不畏惧;即使面对美色,也不动摇半分君子之姿。通过这种方式,落第的失败感被弱化了,自己仍旧是一个人格上的伟人。唐代科举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不少文人考了一年又一年,在被失败蹉跎的光阴与岁月中,他们也只能借“命数”与“理想人格”来聊以慰藉了。三、贿赂、谄媚科举制度下自我的误认与他者欲望的满足 弗洛伊德曾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一个人在催眠时接收到指令,清醒后将找借口实行指令。因此,弗洛伊德认为,自我会在潜意识的强迫之下制造错误连接。拉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提出自我的核心就是误认。拉康还将误认与欲望联系在一起,欲望源于匮乏,一个人不了解自己的欲望,所以只能在他者身上寻找自己的欲望。自我的误认就是将他者的欲望误认为自己的欲望,所以欲望的满足也不过是他者欲望的满足。在唐代科举盛行的风气中,及第成了整个社会的优势话语,文人也往往将及第作为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他们使尽浑身解数,谄媚、贿赂、积极应试,一定要利用科举平步青云,但实际上这不过是科举制度下自我的误认与他者欲望的满足。韩愈在赠张童子序中提到应试文人“斑白之老半焉,昏塞不能及者,皆不在是限,在终身不得与者焉”。可见文人从青年考到老年,甚至终身未举者大有人在。西酉杂记有几篇故事还曾托于鬼魂,写了举子应试期间客死他乡的故事。可见只有一小部分成功考中飞黄腾达,大部分落第文人的结局很是悲惨,但唐代文人依旧争相驰骋于科场。这是因为在唐代,一旦进士及第,文人将享有本人及其家族免去差役的特权,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的命运与家族荣耀绑定在一起,科举就更显其威力了。刘宾客嘉话录中有一则记载,说苗粲的儿子苗缵应举,苗粲却中风了。要考试了,苗粲的病愈加严重,苗缵问父亲自己是否还要去考试,“粲犹能把笔,淡墨为书曰:入入”,即使自己病重,也催促孩子赶紧去考试,可见应举的重要性,同时,这也反映了一个老父亲对孩子的殷切期盼。南部新书记载,杜羔的妻子善于文学研究 金欣艳:精神分析视域下的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研究 77 写诗,杜羔“屡举不第,将至家”,妻子便寄了一首诗给他,“良人的的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若来时近夜来”,以此激励丈夫金榜题名。除了自己家人对自己的督促外,社会舆论,世俗眼光也在逼迫着文人。玉泉子中记载,赵棕的妻子因丈夫不第而遭受娘家人的羞辱,丈夫及第后,娘家人立刻换了一个态度。这些都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写照,及第与否是个人价值的衡量标准,甚至与人格尊严划上了等号。文人就在这样的社会现实中,带着自我的误认与他者的欲望踏上科举之路。唐代科举考试并非只是一场考试那么简单,文人进京之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宴饮、交友活动。唐诗纪事卷六十五裴说记载“唐举子先投所业于公卿之门,谓之行卷”。外来举子为了顺利登科,先要借名公巨卿打响文名,所以,他们不得不向达官贵人谄媚。文献通考卷二十九选举考,就记载了应试举子投递行卷的卑微之状。而举子行卷内容多是对行卷对象的赞颂之词,还要注意不要触犯对方的家讳,可见文人落笔得多么小心翼翼。落第之后,文人要对行卷对象表示感激,除了巴结这些有权力的人之外,文人还得巴结及第的进士,如乞取及第进士的衣裳。到了后期,连专门安慰落第举子的曲江宴也变成了及第进士的庆功宴。这对落第者来说,十分可怜。为了使自己中举,用钱财买通关系也是不可避免的。太平广记卷一五七李君讲的是交通关节、纳财行贿的故事。说是有一个叫李君的人,久试不第,在酒楼无意间遇见了礼部侍郎,便用一千贯钱做了个交易,第二年,李君果然及第。这是一则非常直接地描写花钱及第的小说,可见文人向达官贵人行贿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从中反映出了“及第不必读书,做官何须事业”的黑暗社会现实。这一部分落第文人的书写,主要反映了文人在落第之后,被社会期望所压迫,为实现中举的目标继续做了种种努力。落第文人为了这一目标精疲力竭,有的人终其一生不能完成,含恨而终;有的人达到这一目标时已经两鬓斑白,垂垂老矣。实现了误认的目标,满足的是他人的期待,文人的精神世界一定是空虚的。心灵的归宿,始终是这严苛的科举制度下文人孜孜不倦热烈追求中有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四、故事书写乐感文化“乐感文化”这一概念是李泽厚先生在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中提出的,“西方文化被称为罪感文化,于是有人以耻感文化或忧患意识来相对照以概括中国文化。我认为这仍不免模拟罪感之意,不如用乐感文化更为恰当”8。孔子“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陶渊明“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范仲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中国几千年的思想发展史中,中国人已经形成了无论在什么处境下都要自得其乐的良好心态。正如李泽厚先生在书中所说,中国人很少真正彻底的悲观主义,他们总是很乐观地眺望未来。唐传奇中的落第文人书写也是如此,文人在正式考试之前,要先向达官贵人投举行状博取推荐,小说故事也包含在行状之中,文人积极书写故事,既是遣怀的方式,也是积极备考之法。从中可见,他们都没有停滞于失败,沉溺于幻想,依旧在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斗。在唐传奇落第文人的书写中,乐感主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分别是文人对人世的追求和对功名的追求。首先,唐传奇落第文人书写多以成仙和归隐作为结局。这与唐代社会崇尚道术的社会风气分不开,同时也体现了中国人的“乐生”文化。成仙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人世生活的延续,文人幻想成仙,也就是抛不下人世的生活。前文已经提到,文人落第之后的生活要么是清贫苦读,要么是四处飘荡,伴随着人世生活的往往是寂寞和痛苦,我们在作品中看到的落第文人的失望,或许有对科举的失望,但文人绝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心,就算是选择归隐,也是为了追求一种闲适豁达逍遥无为的生活方式。如白求幽的故事,他最后的归隐生活主要是食仙丹,游山水,从中表现出的就是一种不同于仕宦的另一种生活方式,白求幽“永绝宦情”,放弃的是功名,却没有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其次,唐人积极撰写小说的目的依旧是为了考取功名,小说中的落第文人仍有一大部分通过各种手段成功考取了功名。古人一向是以“立德、立功、立言”为目标要求自己的,所以不管遭遇多大的困难建功立业依旧是他们的奋斗动力,这种力图在现实生活中寻得出路的思想,也是“乐感文化”的重要表现。文人“有意为小说”,在小说中表现出自己的创作才华,是因为小说创作也是他们步入仕宦的重要途径。而他们在小说中寄予的落第文人幻想,大部分依旧是功成名就。如以“遇仙”为主题的小说,文人成了仙后,不免也有个仙官之名,这都是现实世界的衍生。更不用说那些直接描写落第文人最后考上功名的故事,其中表达的就更是赤裸的对功名的渴望。(下转第 87 页)文学研究 李雪珺:刘禹锡道教诗初探 87 遥自由的观念十分推崇。和裴相公傍水闲行中“为爱逍遥第一篇,时时闲步赏风烟”直接讲明他对庄子逍遥游的喜爱。他向往道教超然物外的境界,偶尔也流露出对隐逸的向往,却不曾真正打算付诸实践。可以说,他对道家的接受更是由于可以从中寻找贬谪后的精神慰藉。刘禹锡的道教思想是批判又继承的,他很好地中和了儒家积极入世与道家超然物外的观念,把这两者分别置于实践与精神两方面,以入世观念为实践指导,以逍遥自在为精神追求,形成辩证的道教观。一方面他批判道教沉迷神仙方术、试图服丹成仙的形式,另一方面他以老庄思想为依托,修炼自己的内心世界,向往道家超然自在的精神境界。五、结论 在儒、释、道三教并行的大环境下,刘禹锡的思想显然受到了三教的熏陶,有意识地接触道教思想来调和自己的儒家思想。道教思想对刘禹锡的功业理念、价值取向和人生态度都有着或深或浅的影响,在其中他也找到了调解自己内心的方法。从他的道教诗中可以看出他对道家思想有选择地接受,形成独特的辩证道教观。除了直接抒写道教题材的诗,刘禹锡的诗作中对道教思想的抒发往往是在交游唱和中呈现出来的,在这些唱和诗和游历诗中,他有意识地使用道教的意象与观念,表达对道教的崇敬与向往。这些道教诗与他的诗作风格大体一致,语言清丽自然却又豪劲尽显,透着他的洒脱豪气。可以看出,他乐于用道家思想作为调节内心情绪的工具,并把逍遥自在、超然物外的精神作为自己的精神追求,来丰富自己的人格。这也是众多中唐文人对宗教的态度,他们接触宗教,思考天人观也思考人的意义,在有需要时,宗教就变成他们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工具,寄托着自己高远的精神追求。参考文献 1 蔺熙民.隋唐时期儒释道的冲突与融合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1.2 刘禹锡.瞿蜕园笺证M/刘禹锡集笺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3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98.4 张思齐.从刘禹锡诗看中唐道教的升降变迁J.宗教学研究,2000(1):1-8.5 卿希泰.中国道教M.北京:知识出版社,1994.6 胡震亨.唐音癸签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7 朱学东.象外形无迹 寰中影有迁:论刘禹锡意境理论的构建J.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2):71-75.8 赵萌.唐代哲学思想家刘禹锡及天论哲学贡献之略论J.兰台世界,2014(9):61-62.9 刘禹锡.天论M.天津纺织学院理论组,译注.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75.(上接第 77 页)五、小结 在科举制实行的年间,有文人依靠着科举制度建功立业,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但有一大批文人是这场考试的失败者,他们为这场考试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用自己一生的失败供养了通过这个制度走向成功人。在唐传奇中,很多主人公的身份是落第文人,说明这一群体已经成了唐代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对唐传奇中落第文人书写的关注和精神分析法的探析可知,文人落第之后,有一部分利用“白日梦”来逃避现实,作者通过书写“白日梦”来满足自己的愿望,读者则是通过阅读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是文人自救的一种方式;另一部分文人则用方术和美化的方式,来安慰科场的失败,其实这是男权意识下为了排遣失败感产生的“自恋”心理;还有一部分文人倾其所有追求科场的成功,屡败屡战,甚至丧失尊严,其实只是为了满足他者的欲望。但是这些故事背后的深层文化仍旧是中国精神中的“乐感文化”,正是因为对现世人生抱有希望,才会积极地进行小说创作,才会在小说中书写“成仙”等现实世界衍生的情节。参考文献 1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44.2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M.青闰,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11:25.3 李昉.太平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1.4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9.5 潘光旦.冯小青:一件影恋之研究M.上海:新月书店,1927:3.6 牛僧儒,玄怪录,李复言.续玄怪录M.程毅中,校点.北京:中华书局,1982:151.7 卞孝萱.唐人小说与政治M.厦门:鹭江出版社,2003:276.8 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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