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pdf

Vol.37 No.5Oct.2023第 37 卷第5期2023 年 10 月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Shanxi Datong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收稿日期：2023-04-08基金项目：四川省社会科学研究“十四五”规划2022年度项目“层次与演变：成都话文白异读及其时空变异研究”（SC22B023）作者简介：贾海霞(1984-)，女，山西柳林人，博士，助理研究员，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汉语方言学、编辑出版学。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贾海霞（西南民族大学中华民族共同体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摘要：传统方言学研究文白异读现象，侧重于分析文读音的来源、借入单位与方式、动因与规模，文白异读的词语分布、语体色彩、系统性以及文白异读与新老派读音的区别等问题，从共时层面入手，结合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调查数据，分析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观察文白竞争的起变原因、变异类型、变异特征、变异项之间的关联及其扩散过程，发现：文白异读是语言接触形成的语音交错现象，是一个共时语音系统中不同历史层次的语音随语境、语体和语用变化形成的词语异读现象。随着社会发展、交际需要和普通话推广，文白异读不仅在形式、内容和功能上发生了变化，而且逐渐与变异现象关联起来。关键词：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语音分布格局中图分类号：H172.2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4-0882.2023.05.017变异性是语言的基本特性之一，语言变异现象无处不在。1(P25)文白异读是语言接触形成的语音交错现象，是一个共时语音系统中不同历史层次的语音随语境、语体和语用变化而形成的词语异读现象；随着社会发展、交际需要和普通话推广，文白异读不仅在形式、内容和功能等方面发生了变化，而且逐渐与变异现象关联起来。2晋语柳林话的文白异读现象具有一定的系统性和传承性，本文从共时层面入手，结合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调查数据，分析语音分布格局，观察文白竞争的起变原因、变异类型、变异特征、变异项之间的关联及其扩散过程，旨在探讨文白异读与语言变异的关系。一、调查概况（一）调查对象 本文的调查点是山西省柳林县穆村镇，笔者在2017-2020年间音系调查、语言使用调查的基础上，筛选文白异读代表字进行语音变异专项调查。在穆村镇所辖的九个村委会抽取92名调查对象进行一对一访谈式问卷调查，共获取有效样本92个。见表1。表1 样本基本信息（n=92）变量样本（个）占比（%）性别男4447.8女4852.2年龄青（1535岁）2931.5中（3655岁）3437.0老（56岁及以上）2931.5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2021.7初中3335.9高中1920.7大专及以上2021.7（二）调查词项 笔者通过音系调查，梳理出319个文白异读字，然后选取六位被试(老年组、中年组、青年组各2人，每组男女各1人)进行试调查。综合考虑知晓率和使用率，以及中古音韵分布等指标，剔除部分异读字，然后采用分层抽样方法选取45个代表字。见表2。笔者将这45个异读代表字植入词汇或短语环境做进一步的社会语言学调查。比如，白：白菜、白富美、白眼狼、白生生、白脸奸臣；爬：爬山、爬坡、爬墙溜瓦上山（墙）下沟、爬明不早天不亮就起床、爬起失坐坐卧不安。其中，“白生生、爬墙溜瓦、爬明不早、爬起失坐”等是方言土词，多数只能白读；“白富美、白脸奸臣”等是从权威方言或其他方言中借入的，多数只能文读。其他词一般情况可以文白两读。在设置语词环境时，综合考虑文读词与白读词比例，以保证调查数据的合理性。最终将45个文白异读代表字植入162组语词中进行专项调查。二、变异总体情况（一）被试的主观判断 多数被试会主动把有一读以上的词分为以下情况：（1）过去的说法/现在的说法，如050号（女，21岁，学生）在念“迟到”一词时说：高中前在本村读书，念的是hi33，上高中后说h33。（2）父辈的说法/自己的说法，如004号（女，27岁，教师）指出：足y21意，供y35管、仇s33了、荣y33文章编号：1674-0882（2023）05-0092-06 922023年贾海霞：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表245个语言变项的分布情况2誉、世si51上、采购51等是父辈的读法，自己不用，读的是另外的音。（3）口头的说法/书面的说法，如016号（男，22岁，快递员）说：“联luo33校”是口头说的话，我知道是镇上的总校（统管镇上各小学的工作），但是看到这两个字，我只会读为“联li33校”。（4）平时的说法/上课的说法，如052号（女，23岁，小学教师）说“集”平时都说i21，数学老师讲“集合”和“子集”时读作i35。调查前，我们将“过去的说法”“父辈的说法”“口头的说法”“平时的说法”统称为白读音；“现在的说法”“自己的说法”“书面的说法”“上课的说法”统称为文读音。进一步考察各调查词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某一类字词的读音处于中间状态。如“闪”白读音为si214（打闪打雷），文读音为 s214（闪亮），s214（闪了一下）是处于过渡状态的音。从各调查词项与普通话的对应关系看，如既是文读音系，又是白读音系的成员，但它在文白读音系中的分布并不对等。如“安碾联恋然闪”的文读音主元音均为，而在柳林话中表现各异，有i、i、u、uo等五种语音形式。（二）变项及变式的特点1.整体音节层面向普通话靠拢，是汉语方言演变的普遍规律。21世纪以来，“各地方言的自创性演变（自我演变）逐渐停止下来，而改以普通话或强势方言为方向的演变”。4柳林话的演变方向也大体如此。与普通话对比，柳林话文白异读45个代表字的特点体现在：（1）文读音与普通话一致的字有“硬夏横足购个左落集棚宿”11个，占24.4%；（2）文读音没有舌尖后音t、t、，以及与其搭配的舌尖音，45个字涉及该类特征的有“触仇荣坠迟世闪然舍正生”11个，占 24.4%；（3）文读音没有前鼻音韵尾 n，涉及该类特征的有“安碾联恋闪然”6个，占13.3%；（4）文读系统中后鼻音韵尾只出现在、i、u、y中，普通话的a、ia、ua与柳林话的、i、u对应，后鼻音尾脱落，涉及该类特征的有“巷匠桑”3个，占6.7%；（5）文读音中主要元音舌位比普通话低，即-e，这类字有“肥尾岁坠协写约学”8个，占17.8%；（6）文读音中主要元音舌位比普通话高，即-a，这类字有“白序号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例字白爬触硬安夏巷孩横足供仇碾肥蚊尾荣岁坠迟世购堡文读音pi35pha33hu51i5133ia51i51xi33x33u35ku35hou33ni214fi33u33ui214zu33sui51ui51h33s51kou51pou214白读音phi21pa35u21、hu21ni51、nia51i35、35xa51x51i51ya33y21、u21y35h33、s33ni214、z214、zi214i33、xui33m214i214y33y51、ui51y51hi33si5151phu214、pu214中古音韵3(P1-210)梗开二入陌并假开二平麻并通合三入烛昌梗开二去映疑山开一平寒影假开二去禡匣江开三上讲匣蟹开一平咍匣梗合二去映匣通合三入烛精通合三平锺见流开三平尤禅山开三上狝泥止合三平微奉臻合三平文微止合三上尾微梗合三平庚喻云蟹合三去祭心止合三去至澄止开三平脂澄蟹开三去祭审书流开一去侯见效开一上晧帮序号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434445例字联恋闪然末协写舍个左落约匠桑学寻集棚正生宿刮文读音li35li51s214z33muo51i33i214s214k51uo214luo51y33i51s35y35y33i35ph3551s35su51kua35白读音li33、lu33、luo33li51、luo33s214、si214z33、zi33m21、ma33ia21、i21ia214sa214ku21、k5151la21、lu21ia21、iou3551suo35y21、iou33、i214s33i21、hi21phia33i51sa21、sa35y21、su21kua21中古音韵山开三平仙来山合三去线来咸开三上琰审书山开三平仙日山合一入末明咸开四入帖匣假开三上马心假开三上马书果开一去箇见果开一上哿精宕开一入铎来宕开三入药影宕开三去漾从宕开一平唐心江开三入觉匣深开三平侵邪深开三入缉从梗开二平耕并梗开三去劲照章梗开二平庚审生通合三入屋心宕开一入铎晓 932023年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孩”2个，占4.4%；（7）文读音中主要元音舌位比普通话靠后，即o-a，这类字有“堡”1个，占2.2%；（8）阴平调柳林话文读为升调型，普通话为平调型，这类字有“供桑生刮”4个，占8.9%；（9）阳平调柳林话文读为平调型，普通话读为升调型，这类字有“爬孩仇肥蚊荣迟然协寻”10个，占22.2%。可见，柳林话文读音与普通话存在较大差别，透过柳林话白读音、文读音可以观察其向普通话靠拢的过程及规律，如：“硬 nia51ni51i51”和“蚊m214u33”，靠拢的过程为：保留中古鼻音声母鼻音声母消失增加介音或调整韵母成分使之与普通话相同或相近。又如“联luo33、lu33、li33、li35”主要是通过调整介音向普通话靠拢。需要说明的是，文读音与白读音并不是演变关系，5我们只是从整体音节层面观察其向普通话靠拢的过程及一般规律。2.音类层面依据整体音节层面的变式类型，可以从五个方面来分析声韵调变项中的不同变式类型。（1）韵母：如“尾”ui214（文读）i214（白读）、“迟”h33（文读）hi33（白读）；（2）声母+韵母：如“巷”i51（文读）x51（白读），为声母文读、x为白读，i为韵母文读、为白读；（3）声母+声调：如“爬”pha33（文读）pa35（白读），ph为声母文读、p为白读，33为声调文读、35为白读；（4）韵母+声调：如“联”li35（文读）luo33、lu33、li33（白读），i为韵母文读、uo、u、i为白读，35为声调文读，33为白读；（5）声母+韵母+声调：如“蚊”u33（文读）m214（白读），为声母文读、m为白读；u为韵母文读、为白读；33为声调文读、214为白读。综合声韵调各变项及变式的分析，可将45个文白异读调查字的变项认定为：声母15组、韵母34组、声调13组。声母变项及调查字分别是：送气/不送气（白集堡|爬触）|/、m、n安蚊硬|/x夏巷|x/孩横|/坠足|s/、岁宿|/匠|/s 寻|k/供|k/购|h/s仇|n/z碾|f/、x肥|（j）/（w）尾|z/荣；韵母变项及调查字分别是：i/i集|/i迟世|/a、a舍|/u、个|u/y、u足宿触|/i、安|/、i闪然|ai/i 孩|i/ui、i 肥|ia/a 夏|i/ia、i协|i/ia 写|i/i、u、uo联恋|i/i、i碾|i/巷匠|ou/仇购|ou/u堡|ua/ua刮|uo/a、a末|uo/左|uo/a、u落|y/ia、iou约|y/y、iou、i学|ui/y岁坠|ui/i尾|/uo桑|/i正|/a、a生|/ya横|/ia棚|i/i、ia硬|u/y供荣|u/蚊|y/寻；声调变项及调查字分别是：33/35爬安|33/51孩|33/214蚊|33/21协|33/21、35 约|35/33 联棚|35/21足集刮|35/21、35生|35/21、33、214学|51/33恋|51/21、33末落宿|51/21、51个|214/51左。三、各音类变异的关联语言表达的经济性、明晰性和区别性会调节系统内各音类的布局及分合，文白异读也是语言发展演变的内部动力之一。由于变化还在进行中，因此不同变式必然共存。表面看，各个变式“部分地”存在于相关字词中，但在普通话的影响下，各地方言语音变异最常见的情形是某音位在某种分布环境中发生变异，而在其他分布环境中不发生变异，发生变异的这类字方言读音和普通话读音常常差别明显。6为分析文白异读的整体使用情况，笔者将45个调查字分为两类：一类只用文读或白读（称为“一读”），另一类既用文读又用白读（称为“两读”）。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白读音的，均计入白读音。如表3中“堡”pou214/phu214、pu214的使用数据是：“城堡”青年组29/0/0,中年组 21/0/5，老年组 16/0/2/；“碉堡”青年组29/0/2，中年组17/1/21，老年组5/0/18，“堡上地名”青年组 0/0/29，中年组 0/0/34，老年组 0/0/29；“吴堡地名”青年组0/1/29，中年组0/6/34，老年组0/17/28。统计师，把所有读声母p的次数相加，即为348，占比93.3%，读声母ph的为25，占比6.7%。读韵母ou的为117，占比31.4%，读韵母u的为256，占比68.6%。（一）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声韵异读使用相关联的有“白堡触硬夏巷横坠岁匠寻供购仇碾肥尾荣”等18个字，但“一文一白”类异读字的文白读声母与韵母是固定搭配的，即声母与韵母异读的使用同步，因此，表3排除了“白夏坠巷横供尾荣匠”等9个字。表3 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n=92）例字堡触硬岁寻购仇碾肥异读类声韵声韵声韵声韵声韵声韵声韵声韵声韵文读合计34811715311112538819125715314528884398102144305959文读占比(%)93.331.463.045.724.676.234.446.350.748.069.120.170.818.156.911.918.318.3白读合计2525690132384121364298149157129333164460109223263263白读占比(%)6.768.637.054.375.423.865.653.749.352.030.979.929.281.943.188.181.781.7文白读合计373373243243509509555555302302417417562562253253322322 942023年数据显示，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有三个特点；（1）“堡触购仇碾”5个字声母文读比例高于韵母文读，且差比较大，最高的是“堡”，差比61.9%，最低的是“触”，差比为17.3%，这说明，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关联度较低声母是文读占优势，韵母则是白读占优势。（2）“寻肥”2个字声母文读比例基本与韵母文读持平，说明二者关联度非常高。（3）“硬岁”2个字声母文 读 比 例 低 于 韵 母 文 读，差 比 分 别 为 51.6%和11.9%。这说明，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关联度较低，声母白读占优势，韵母则是文读占优势。（二）声韵调异读使用的关联 声韵调异读使用关联的有“安孩蚊集足宿”等6个字，排除“一文一白”类的“孩蚊”2字，“安集足宿”4个字声韵调异读使用关系见表4。表4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n=92）例字安集足宿异读类声韵调声韵调声韵调声韵调文读合计961559626272721827575155133133文读占比(%)22.536.422.580.122.022.058.124.024.037.632.332.3白读合计33027133065255255131238238257279279白读占比(%)77.563.677.519.978.078.041.976.076.062.467.767.7文白读合计426426426327327327313313313412412412数据显示，“集足宿”韵母与声调异读几乎同步，且声母文读笔比例均高于韵母和声调，即声母文读占优势，韵母和声调白读占优势；“安”声母与声调异读几乎同步，韵母文读比例高于声母和声调文读比例，说明韵母与声调异读使用的关联度较高，个别字声母与声调异读使用的关联度较高，第三个音类文读比例均高于同步发展的其他两个音类。（三）调类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 声调和韵母异读使用关联的有“协约联恋末个左学落生棚刮”等12个字，排除“一文一白”类的“左棚刮”3字，“协约联恋末个学落生”9个字异读使用关系见表5。表5 调类与韵母异读使用的关联（n=92）例字协约联恋末个学落生异读类韵调韵调韵调韵调韵调韵调韵调韵调韵调文读合计86861421427272773706161164415107107127127176452文读占比(%)22.322.329.329.315.215.217.785.122.022.032.381.921.421.434.034.032.583.5白读合计300300343343403403358652162163439239439424724736589白读占比(%)77.777.770.770.784.884.882.314.978.078.067.718.178.678.666.066.067.516.5文白读合计386386485485475475435435277277507507501501374374541541数据显示，“协约联末学落”6个字韵母与声调异读的使用同步，二者关联度为100%。“恋个生”韵母异读中，文读比例较低，分别为17.7%、32.2%和32.5%；声调异读中，文读比例较高，分别为85.1%、81.9%和83.5%，说明韵母与声调异读不同步，即韵母白读占优势，声调文读占优势。45个异读字中，声母与声调异读使用关联的只有“爬”字，孤例不做讨论。综上所述，柳林话异读类韵母与声调关联度较高；声母与韵母关联度较低，多数声母文读占优势，韵母则是白读占优势，少数声母白读占优势，韵母则是文读占优势，还有少数声母与韵母异读使用同步；如果三个音类同时关联，则第三个音类文读比例高于同步发展的其他两个音类。四、文白变异的扩散过程任何一种语言或方言的接触或习得都是一种扩散过程，7语言变异也不例外，即刚开始使用新变式的人较少，中间阶段使用人群逐步增加，进而扩散至绝大部分人，最后变异过程基本完成，只剩少数人使用旧变式，直至旧变式消失，语言变化完成。笔者将每个语言变项的白读音数量设为1，可统计出文读音与白读音出现数之比。以前文认定的语言变项及变式为参照，统计其文读音与白读音的出现数之比，可以考察变异在语词环境中的分布情况。（一）声母变项的扩散15组声母文白异读变项贾海霞：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 952023年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中，零声母与鼻音、m、n三个变式作为一组声母变项，即文读音为零声母，白读音是、m、n三个鼻音声母。调查数据见表6-1、表6-2和表6-3。表6-1 声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母变项送气与不送气不送气白集堡8452.78：1送气304送气爬触4762.29：1不送气208/、m、n安蚊硬3470.41：1、m、n852/x夏巷3150.86：1x365x/x孩横3401.24：1274表6-2 声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母变项/坠足4332.02：1214s/、s岁宿3460.56：1、621/匠1120.7：1160/s寻1531.03：1s149k/k供2091.41：1148k/k购3122.42：1129表6-3 声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母变项h/sh仇3812.32：1s164n/zn碾1441.47：1z98f/、xf肥590.22：1、x263j/w尾1000.46：1219z/z荣1651.02：1162可见，15组声母变项的变异处于不同阶段：（1）白多文少：/、m、n，/x，s/、，/，f/、x，（j）/（w）等6个变项中白读音出现总数较多，在f/、x变项中发f的青年组41次，中年组8次，老年组10次。（2）文白持平：/s，z/两个变项文白声母出现数大致相当，新式略占优势。（3）文多白少：送气与不送气，x/，/，k/，k/，h/s，n/z等7个变项中，多数的文读音出现数超过白读音两倍以上。（二）韵母变项的扩散 34组韵母文白异读变项的出现总数及其变异分布见表7-1至7-7。表7-1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i/ii集720.28:1i253/i迟世2930.76:1i384/a、a舍1250.47:1a268/u、个1640.48:1u、343u/y、uu足宿触3190.49:1y、u649表7-2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i安1550.57:1i271/、i闪然4231.25:1、i339ai/iai孩1751.84:1i95i/ui、ii肥590.22:1ui、i263ia/aia夏1961:1a196表7-3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i/ia、ii协860.4:1ia、i213i/iai写2070.78:1ia266i/i、u、uoi联恋1490.24:1i、u、uo612i/i、ii碾300.13:1i、i223i/i巷匠2310.77:1300表7-4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ou/ou仇购1860.29:1629ou/uou堡1170.46:1u256ua/uaua刮790.37:1ua212uo/、auo末610.27:1、a226uo/uo左2661.57:1169uo/a、uuo落1270.51:1a、u247表7-5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y/ia、iouy约1420.41:1ia、iou343y/y、iou、iy学1070.27:1y、iou、i394ui/yui岁坠5081.33:1y381ui/iui尾2192.19:1i100/uo桑2489.54:1uo26表7-6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i正2111.17:1i180/a、a生1760.48:1a、a365/ya横1650.92:1ya179/ia棚2321.46:1ia159i/iai硬3883.21:1ia121表7-7 韵母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韵母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韵母变项u/yu供荣3741.21:1y310u/u蚊1260.75:1167y/y寻1450.92:1157 962023年可见，34组韵母变项的变异处于不同阶段：（1）白多文少：i/i，/i，/a、a，/u、，u/y、u，/i，i/ui、i，i/ia、i，i/ia，i/i、u、uo，i/i、i，i/，ou/，ou/u，ua/ua，uo/、a，uo/a、u，y/ia、iou，y/y、iou、i，/a、a，u/等 21 组韵母变项文读音出现数较小。（2）文白持平：/、i，ia/a，/i，/ya，u/y，y/等6组韵母变项文白读音出现数大致相当。（3）文多白少：ai/i，uo/，ui/y，ui/i，/uo，/ia，i/ia等7组韵母变项文读音出现数是白读音的1.3倍以上。/uo组变项只有极少数老年组被试在“桑叶”一词中偶尔使用白读音，“i/ia”组变项只有老年组被试说“硬米”时用白读音，说明这两组变项已基本完成了变式的代际替换。（三）声调变项的扩散13组声调文白异读变项的出现总数及其变异分布见表8-1、8-2、8-3。表8-1 声调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调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调变项33/3533爬安4190.94：13544833/5133孩1751.84：1519533/21433蚊1260.75：121416733/2133协860.4：12121333/21、3533约1420.41：121、35343表8-2声调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调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调变项35/3335联棚3040.62：13349035/2135足集刮4380.68：12164535/21、3535生1760.48：121、3536535/21、33、21435学1070.53：121、33、21420351/3351恋770.27：133281表8-3声调变项中文读音与白读音统计（n=92）分析项声调变式调查字出现总数总数之比声调变项51/21、3351末落宿3210.43：121、3375251/2151个4154.51：12192214/51214左2662.35：151113可见，13组声调变项的变异处于不同阶段：（1）白多文少：33/214，33/21，33/213、35，35/33，35/21，35/21、35，35/21、33、214，51/33，51/21、33等9组声调变项文读音出现数较少。（2）文白持平：仅33/35一组变项文白读音出现数大致相当。（3）文多白少：33/51，51/21，214/51等3组声调变项文读出现数是白读的近两倍及以上。总体而言，在柳林话声母、韵母、声调变项文白竞争中，多数白读音处于强势，白多文少的变项最多，文多白少的变项次之，文白相持的变项最少。五、结语柳林话文读音和白读音的对应关系和语音分布说明其发展具有不对称性和不平衡性的特点。文白异读的竞争和文读音来源的变换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文白两个系统的语音格局。文白异读语音分布的不对称性主要体现在音类关联程度方面，韵母与声调关联度较高，声母与韵母关联度较低；多数声母文读占优势，韵母则是白读占优势；少数声母白读占优势，韵母文读占优势；少数声母与韵母在异读中的分布相同，如果三个音类同时关联，则第三个音类文读比例高于同步发展的其他两个音类。文白异读语音分布的不平衡性主要体现在音类扩散阶段方面，这种不平衡性在声母、韵母和声调变项的表现大体类似，即多数白读音处于强势，白多文少的变项最多，文多白少的变项次之，文白相持的变项最少。长期以来，文白异读以其不同音读为层次关系的特性，被视为语音层次分析中最有效的手段之一。8但是，语音层次不完全等同于文白异读，是由语言接触造成的，文白异读仅是语音层次分析的一个参量，属异源层次。9传统方言学研究文白异读现象，侧重于分析文读音的来源、借入单位与方式、动因与规模，文白异读的词语分布、语体色彩、系统性，以及文白异读与新老派读音的区别等问题，10运用社会语言学的变异研究方法，动态观察文白异读的语音分布格局及扩散过程，通过定量分析呈现共时层面中文读音和白读音的使用现状及大体趋势，这是现代汉语方言研究的有益尝试。注释：“岁”白读只限于“百岁百天”一词，且多与动词“过”连用。从专项问卷统计数据来看，青年组（N=29）只有4人使用，中年组（N=34）有33人使用，老年组（N=29）有29人使用。“|”为各变项间的分隔符，“/”前为文读音，后为白读音。“白集堡”文读不送气，白读送气，“爬触”文读送气，白读不送气。参考文献：1 徐大明.社会语言学实验教程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 贾海霞.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及其变异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21.3 丁声树，李荣.古今字音对照手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70.（下转第138页）贾海霞：晋语柳林话文白异读变异的语音分布格局 972023年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7 周鹤.Pender健康促进模式在乳腺癌患者术后康复锻炼中的应用效果J.中国民康医学,2021(11):148-150.8 王莉莉.康复运动,微波理疗联合空气波压力泵对于乳腺癌患者术后康复效果的影响J.反射疗法与康复医学,2021(015):83-86.9 刘玲玲,李成.压力治疗仪联合多维度系统化康复模式在乳腺癌术后淋巴水肿患者护理中的应用效果J.医疗装备,2022(14):124-126.10 陈娇龙,胡成文,陆天雅.快速康复下乳腺癌患者术后患肢功能锻炼及效果评价研究进展J.山西医药杂志,2021(01):34-37.11 高萌桧,杨汉霞.早期功能康复锻炼联合人文关怀护理在乳腺癌术后患者中的应用效果J.临床医学研究与实践,2023(02):161-163.A Study on the Effect of Rehabilitation Exercise on Breast Cancer PatientsZHU Ke,ZHAO Min(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Shanxi 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Abstract:In order to further improve the rehabilitation treatment effect of breast cancer patients and give more scientific andtargeted rehabilitation guidance and suggestions to breast cancer patients,the article will conduct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rehabilita-tion exercises needed by breast cancer patients after surgery.Based on the real group of breast cancer patients,the research selected100 representative patients after modified radical surgery for breast cancer and divided them into two groups:the experimental groupand the control group.The control group guided by routine nursing and functional exercise after surgery,while the experimentalgroup developed a targeted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plan,which requires patients i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to complete rehabilitationtraining tasks according to established requirements and standards.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habilitation effect of breastcancer patients i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is significantly bett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This research also proves that scientif-ic,healthy,reasonable and perfect rehabilitation exercise mode can really help breast cancer patients recover their health and gradual-ly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breast cancer patients.Key words:breast cancer patients;rehabilitation exercise mode;rehabilitation training责任编辑赵松4 曹志耘.汉语方言：一体化还是多样化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6（01）：1-6.5 刘勋宁.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3（04）:1-9.6 马楠.现代汉语语音变异的社会语言学研究D.北京：中国人民大学，2011.7 沈明，秋谷裕幸.吕梁片晋语的过渡特征J.中国语文，2018(04)：422-434+511.8 王福堂.文白异读和层次区分J.语言研究.2009（01）：1-5.9 黑维强.陕北绥德河底方言的文白异读J.方言，2010（04）：315-324.10 张玉来.汉语方言文白异读现象的再认识J.语文研究，2017(03):34-43.The Voice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Reading in Liulin Dialect of Jin GroupJIA Hai-xia（School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Southwest Minzu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610041）Abstract：Traditional dialectology studies the phenomenon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pronunciation,focusing on analyzing thesources,borrowing units and methods,motivations and scales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pronunciation,the distribution of words,sty-listic colors,and systematicity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pronunciation,as well as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pro-nunciation and the new and old school pronunciation,This article starts from the synchronic level and combines the survey data ofthe variation of literary and white reading in Liulin dialect to analyze the phonetic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literary and white readingvariation in Liulin dialect.It observes the reasons for the onset of literary and white competition,the types of variation,the character-istics of variation,the correlation between variation items,and the diffusion process.It is believed that the phenomenon of textualand colloquial misreading is a phonetic interlacing phenomenon formed by language contact,and it is a phenomenon of word mis-reading formed by different historical levels of phonetics in a synchronic phonetic system with changes in context,style,and prag-matics.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communication needs,and the promo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