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五年%281998—2022年%29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基于3176篇CSSCI期刊论文的可视化文献研究.pdf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2023 年第 5 期 129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基于 3176 篇 CSSCI 期刊论文的可视化文献研究杜玉春（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北京海淀100084）摘要：当前，共同富裕是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话题和公共政策核心议题之一。为了尽可能全面地展示、评价近二十五年共同富裕研究的前沿和热点，基于1998 年至 2022 年 2 月间 3176 篇 CSSCI 共同富裕研究期刊论文，迁移运用系统综述和科学知识图谱方法，对该领域研究进展进行了系统描述和深入解释。主要发现有：（1）在整个观察期内，共同富裕研究领域论文数量以规律性波动方式稳步上升，近两年迎来爆发式增长；（2）共同富裕研究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依次映射着观察期初到党的十六大召开、2003 年到党的十八大召开、2013 年到 2020 年（精准扶贫时期）、2021 年至今；（3）共同富裕研究具有三个明显面向：现实问题研究、前沿领域探索与基础理论深化，但核心目标始终是推动共同富裕实践不断深入和发展；（4）如何切实推动乡村振兴和如何有效治理相对贫困是现阶段共同富裕研究的前沿和热点问题。关键词：共同富裕；前沿热点；知识图谱；可视化；文献研究中图分类号：D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2994（2023）05-0129-15一、引言共同富裕最早由马克思提出，他在18571858 年经济学手稿中写道：“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将如此迅速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a经过较长时间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邓小平于 1992 年在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南方谈话中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b自此以后，随着共同富裕实践收稿日期：2023-04-22作者简介：杜玉春，湖南湘西人，管理学博士，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博士后。研究方向：政策过程、数据治理。基金项目：2020 年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与三农问题研究”（20JZD031）。a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6 卷）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22.b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 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0的不断深入和拓展，相关学术探讨也逐渐丰富，并产生了一些综述性成果。例如，李军对既有共同富裕研究进行了回顾，系统梳理了 1998 年前既有文献中有关共同富裕的性质、内涵和特征及相关科学体系的系列观点a。2011 年，于成文对中国共产党人共同富裕思想研究进行了述评b。2022 年，张潇爽通过追踪英文世界围绕“共同富裕”议题的相关讨论，较为系统地呈现了海外关于共同富裕的理论热点c。除此之外，还有研究者聚焦邓小平共同富裕思想研究d。他们都为展现某一时期的共同富裕研究进程和成果做出了贡献，促进了相关知识的积累。然而，目前对近 25 年间共同富裕研究成果的系统评价几乎付诸阙如。南方谈话之后，进入 21 世纪以来，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的坚强领导下，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无论是在社会实践还是在理论分析层面，我国围绕共同富裕都取得了新的历史性成就，共同富裕已经成为举国上下关注的焦点话题和公共政策核心议题之一。在此背景下，尽可能展示该领域的研究进展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为此，本文拟结合文献计量学知识和科学知识图谱，对1998 年以来，核心期刊上的共同富裕研究的前沿和热点进行可视化分析和总结。二、动态分析框架建构我们主要基于既有对科学知识结构的理论洞见，引入时间维度（T），形成一个适用本文的动态分析框架，对共同富裕研究领域的前沿和热点展开探测和分析。（一）科学知识结构论21 世纪被称为知识经济时代，知识的作用越来越广泛和显著。尽可能全面地认识和深刻把握科学知识的结构是有效获取、传播、使用和生产知识的必要前提条件之一。王众托和陈超美对科学知识（也称知识域）的结构进行分析后认为，知识（单）元是知识域的最小构成单位，它们聚合之后会形成知识群，不同规模的知识群共同构成知识域（如图 1，见下页）ef。进一步地，在以上讨论分析基础上，我们引入时间维度（T），对知识域的结构进行动态演化分析，知识域可以因应不同的时刻（t），形成知识域切片 St。对于每一个切片，既可以在最为微观的层次考察知识元的规模、范围和深度等属性特征，也可以在中观层次考察知识群的此类属性特征，更可以在相对最为宏观的层面考察知识域切片。（二）本文的动态分析框架图 2 为本文总的动态分析框架。其中，研究前沿是最为核心的范畴，虽然该概念最早由普赖斯（Price）于 1965 年提出和界定g。在这里，根据陈超美的研究，认为研究前沿指正在兴起的理论趋势或新主题的涌现，它描述了研究领域的动态本质。h进一步的，研究前沿具有新趋a 李军.关于共同富裕研究综述J.北京党史研究，1998（S1）.b 于成文.中国共产党人共同富裕思想研究述评J.探索，2011（04）.c 张潇爽.近期海外关于共同富裕的理论热点述评J.国外理论动态，2022（01）.d 许新三.邓小平共同富裕思想研究述论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9（04）.e 王众托.序言一/刘则渊，陈悦，侯海燕等著.科学知识图谱：方法与应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2.f 陈超美.序言二/刘则渊，陈悦，侯海燕等著.科学知识图谱：方法与应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4.g Price，DonaldJustin.NetworkofscientificpapersJ.Science1965（149）.h ChenChaomei.CiteSpaceII：detectingandvisualizingemergingtrendsandtransientpatternsinscientificliteratureJ.JournaloftheAmericansocietyforinformationscienceandtechnology，2006（3）.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1势（emergenttrends）和新突变（abruptchanges）两个面向。研究者积极引用的论文（articles）体现研究前沿，而从这些研究文献中提取的专业术语（terms）和出现的频率突然增加的动态概念可以标签化研究前沿和热点。简要的，研究前沿表现为一组动态的概念和潜在的研究问题。面对研究前沿，既需要对它的脉络演化进行描述，也需要对它进行解释，即给出原因和方式两个方面的说明。一般而言，导致研究前沿热点变化或者持续的因素可以分为内因和外因两类，内因指新的科学发现和重大突破，而外因指现实社会中重大事件a。本研究中，参考陈超美所进行的经典案例研究，主要探讨与重大事件相关的变化。知识基础被认为是一个有利于明晰前沿本质的概念，指研究前沿的引文b。也就是说，引用研究前沿术语的科学文献所形成的演化网络是知识基础，研究前沿和知识基础通过时间映射构成研究领域。图 1科学知识（知识域）的结构图 2本文总的动态分析框架a ChenChaomei.CiteSpaceII：detectingandvisualizingemergingtrendsandtransientpatternsinscientificliteratureJ.JournaloftheAmericansocietyforinformationscienceandtechnology，2006（3）.b Persson，Olle.TheintellectualbaseandresearchfrontsofJASIS1986-1990J.JournaloftheAmericansocietyforinformationscience，1994（1）.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2可以发现，研究前沿是上文所说知识域切片的经验化结果。不同时刻（t）的研究前沿一起组成研究领域，即成功地令知识域得以具体化。相较而言，以知识域统领的知识群和知识单元具有更多的理论意涵，而以研究前沿为核心，以研究领域和知识基础为补充的诸范畴更多处于经验层面。它们总体上经由演绎的加工而实现一一对应。三、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一）研究方法与分析工具本文主要迁移运用系统综述方法进行研究回顾。系统综述是一种集合信息、对信息进行批判性评价，并从多角度综合初始研究结果的二次文献研究方法ab，该方法被证明有助于提升文献研究的科学性与客观性c。较之于常见的叙述性、定性综述方法，系统综述具有更多严格的限制条件，包括但不限于：要求应用统计学方法对若干个研究结果进行定量统计合并；给出可重复的文献检索与搜集进路以及预先设定可操作化的纳入与剔除初始研究的标准或原则。科学计量学方法也是本研究倚重的研究方法之一。“科学计量学的研究方法已被广泛用于探索某一研究领域的数量关系、研究现状、发展脉络和未来趋势等，其本质可归结为统计分析方法和共现分析方法两大类”d。其中，统计分析方法与系统综述方法所包含的内容多有重叠，不再赘述。而合作分析、共被引分析和耦合分析等具体分析方法构成共现分析方法论集合。当前，Citespace（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是实现研究成果可视化分析最为理想的工具之一。Citespace 之所以具有如此吸引力，是因为“这种多元、分时、动态的引文分析可视化技术所绘制的知识图谱，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来龙去脉的演进历程集中展现在一幅引文网络图谱上，并把图谱上作为知识基础的引文节点文献和共引聚类所表征的研究前沿自动标识出来”e。（二）数据来源及筛选过程为了尽可能全面地系统评价和展现共同富裕研究前沿，遵循系统综述方法原则，参考既有文献研究具体做法f，首先确定期刊范围：CSSCI 源期刊；接着，指定如下检索进路：以中国知网（CNKI）为搜索引擎，进行高级主题检索最大程度上保证检索结果全面性的一种策略，关键词为“共同富裕”；第三，成果发表时间仅限定截止时间为 2022 年 2 月 28 日g。第四，通过阅读标题、关键词和摘要，遴选得到进入最终的分析，图 3（见下页）报告了整个数据收集与筛选过程。a 詹思延.如何做一个好的系统综述和 Meta 分析J.北京大学学报（医学版），2010（06）.b Cook，DeborahJ.Systematicreviews：synthesisofbestevidenceforclinicaldecisionsJ.Annalsofinternalmedicine，1997（5）.c 邱璇.系统综述一种更科学和客观的综述方法J.图书情报知识，2010（01）.d 陈路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的现状、热点与趋势基于 CiteSpace 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 J.广西民族研究，2021（03）.e 陈悦等.CiteSpace 知识图谱的方法论功能J.科学学研究，2015（02）.f 张闯.管理学研究中的社会网络范式：基于研究方法视角的 12 个管理学顶级期刊（20012010）文献研究J.管理世界，2011（07）.g 1997 年南京大学提出研制“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SocialScienceCitationIndex，简称“CSSCI”）的计划，1998 年和香港理工大学合作研制成功 CSSCI 网络版。检索时，选定 CSSCI 数据库之后，文献最早发表时间只可能为 1998 年。质言之，不限起始时间意味着最早可以（也只能）追溯至 1998 年。信息来源：https：/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3图 3研究文献检索与筛选流程四、研究文献基础数据描述与统计（一）研究文献的时序分布鉴于特定领域论文发表数量比较能够综合地反映该领域研究成果的演进态势、整体水平、发展速度和发展阶段以及衡量这个领域的深度和热度变化情况a，筛选所得的3176篇研究文献随时间分布的情况如图 4 所示。总体上在整个研究期内，共同富裕研究领域的论文数量以规律性波动方式稳步上升。具体而言，在 1998 年至 2020 年间，自党的十五大开始，每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后都会掀起持续两年左右的共同富裕研究小高潮，且有“后浪推前浪”之势直接体现在继替出现的波峰中，后面出现的波峰都高过前一个。习近平总书记在 2013 年提出精准扶贫后，该领域的研究热潮持续了更长时间。2021 年共同富裕研究迎来一个巨大跃升期，这一年的总发文量较 2020 年增长了将近 2.7 倍，较历史最大发文量2018 年的 169 篇，也增长了将近两倍。这表明共同富裕研究进入前所未有的活跃期。图 4 近 25 年（19982002.2）间共同富裕研究论文发表数量来源：笔者依据数据收集和筛选结果自制。a 李虎峰，赖启福，苏慧娟，等.20002021 年中国农村人力资本培育积累的演进及趋势研究基于CiteSpace 的文献计量可视化分析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22（10）.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4（二）研究文献的期刊来源筛选所得的 3176 篇研究文献不均匀地来自 410 种期刊，平均每种期刊载 7.75 篇论文。表1 按降序给出了刊载研究文献前 10%的 41 种期刊。可以看到，在过去 25 年间，刊载共同富裕这一研究主题文章最多的是毛泽东思想研究，达到了 128 篇，其次是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根据 CSSCI（2021-2022 版）对期刊的分类a，在所列 41 种期刊中，包括毛泽东思想研究、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在内的 13 种来自马克思主义理论，包括人民论坛在内的 13 种来自综合社会科学，还有 9 种来自经济学，5 种来自政治学，1 种来自历史学。分领域看，共同富裕研究文献明显集中于经济政治领域，这与共同富裕本质上是一个政治经济学范畴里的问题紧密相关。表 1共同富裕研究载文量排名前 41 位（Top10%）来源期刊一览序号期刊名称载文量（篇）累计载文占比（%）序号期刊名称载文量（篇）累计载文占比（%）1毛泽东思想研究1284.022中州学刊2634.42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1017.223经济学家2535.23马克思主义研究9410.224江汉论坛2435.94科学社会主义8412.825经济纵横2336.65社会主义研究7615.226上海经济研究2337.46当代经济研究5617.027山东社会科学2238.17思想理论教育导刊4918.528社会科学家2238.88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4419.929政治经济学评论2239.59人民论坛4421.330理论前沿2140.110求实4322.631理论与改革2140.811理论探讨3823.832理论月刊2141.412红旗文稿3324.933当代中国史研究2042.013求索3325.9%34改革2042.714生产力研究3327.0%35理论视野2043.315探索3328.0%36求是1943.916党的文献3229.037人民论坛学术前沿1944.417马克思主义与现实3130.038社会科学辑刊1945.018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3131.039新视野1945.619经济学动态2931.940财经科学1846.220学术论坛2832.741贵州社会科学1846.721广西社会科学2633.6来源：依据数据收集和筛选结果自制。a 2021-2022 年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期刊（含扩展）目录，来源：https：/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5（三）高被引研究文献一览表 2 列示了前 32 位、也就是所有文献中前 1%高被引研究论文。筛选所得的 3176 篇研究文献总被引 3889 次，平均每篇被引用约 122 次。其中，被引用次数最多的是 2016 年发表于贵州社会科学上的论习近平的精准扶贫战略思想。从列表最后一行可以看到，最少被引也有 77 次。从标题可以看出它们存在一个共同点：均在思想层次或者说意识形态领域展开探讨。这与共同富裕的另一个本质属性特征主流观念密不可分。具有高被引的论文对从事共同富裕理论探讨和社会实践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值得研究者给与更多关注。表 2共同富裕研究排名前 32 位（约 Top1%）高被引核心论文一览序号被引次数题目作者刊名时间（年/期）1257论习近平的精准扶贫战略思想易棉阳贵州社会科学2016（05）2239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论纲方爱东马克思主义研究 2010（12）3222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涵解析钟明华、黄荟山东社会科学2009（12）4187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基本内涵探要陈静、周丽马克思主义研究 2007（06）5182百年大变局、高质量发展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王一鸣管理世界2020（12）6161共享发展的科学内涵及实现机制研究赵满华经济问题2016（03）7141共享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蒋永穆、张晓磊 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2016（03）8140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深刻内涵和重大意义姜淑萍党的文献2016（06）9138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洪银兴、刘伟、高培勇、金碚、闫坤、高世楫、李佐军中国社会科学2018（09）10136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柯缇祖红旗文稿2012（02）11127全面理解党的十九大报告与中国特色社会保障体系建设郑功成国家行政学院学报 2017（06）12123我国精准扶贫战略实施的法治保障研究何平法学杂志2017（01）13117精准扶贫：内涵、挑战及其实现路径基于湖北武陵山片区的调查王鑫、李俊杰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6（05）14115共享发展的理论蕴涵和实践指向左鹏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2016（01）15108社会制度实现分配正义的基本原则及价值维度向玉乔中国社会科学2013（03）16104论底线公平福利模式景天魁、毕天云社会科学战线2011（05）17104平等与效率相互促进的教育公平论郝文武教育研究2007（11）1897共享发展理念的理论特质渠彦超、张晓东理论月刊2016（05）1996公平优先兼顾效率：财税理念的转变和政策的调整安体富、王海勇税务研究2006（02）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6序号被引次数题目作者刊名时间（年/期）2094新中国扶贫思想的形成与发展黄承伟、刘欣国家行政学院学报 2016（03）2189共享发展理念的重大意义与实践指向王淑荣、许力双红旗文稿2016（04）2287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理论解读与实践剖析程恩富、刘伟马克思主义研究 2012（06）2387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初探田海舰、戴沐道德与文明2007（01）2486论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张宇经济研究2016（06）2586论习近平的精准扶贫思想洪名勇、洪霓河北经贸大学学报 2016（06）2685论共享发展理念的丰富内涵和实现理路柳礼泉、汤素娥 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2016（08）2785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研究现状与思考杨兴林理论探索2010（01）2882论邓小平共同富裕理论龚云马克思主义研究 2012（01）2980马克思主义贫困理论的创新与发展王朝明当代经济研究2008（02）3079马克思主义反贫困理论的发展及其指导意义李少荣理论探讨2006（01）3178劳者有其股与收入分配王珏中国工业经济2000（02）3277共享发展理念的时代创新与终极价值叶南客南京社会科学2016（01）来源：依据数据收集和筛选结果自制。（四）研究作者、机构分析根据文献科学计量学普赖斯定律 Np 0.749*（Npmax）1/2a，我们可以确定 1998 年至今共同富裕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其中，Np表示可被确定为核心作者之发文量的阈值下限，而Npmax代表既有相关研究领域所有作者中最大发文量。经统计，3176 篇研究文献中单一作者最大发文规模为 34 篇，也就有 Npmax=34，计算可得 Np 4.36。那么，发表大于等于 5 篇论文的研究人员可被认为是该领域的核心作者。据此，我们确定了该领域的核心作者（表 3，见下页），并列示了对应发文数量。核心作者所占比例约为 4.6%，核心作者的发文总量占比约5.7%，与普赖斯定律规定的“10%的作者和 50%的发文量”b标准存在一定差异，说明共同富裕研究领域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而是呈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另外，利用Citespace绘制了研究者合作网络c，作者节点Nauthor=479，这就是当前共同富裕研究领域的学者规模，连接线 Eauthor=54 条，合作网络的网络密度 Density=0.0005，这也表明同一领域的各研究者之间在很大程度上缺少交流合作，倾向于独立展开研究。a 公式 Np 0.749*（Npmax）1/2 中的字母 p 表示 paper（论文）。b 陈路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的现状、热点与趋势基于 CiteSpace 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 J.广西民族研究，2021（03）.c 注：鉴于研究者之间连线极少，没有形成较为明显的结构化网络，同时限于篇幅，没有展示作者合作网络图谱。续表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7表 31998 年至 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领域核心作者及其发文量（单位：篇）排序作者发文量排序作者发文量1卫兴华3412杨兴林72周新城1413郑有贵73余金成1114朱佳木74刘国光915黄承伟65邓磊816黄有璋56梁柱817刘灿57张宇818庞庆明58高帆719沈宝祥59洪银兴720辛向阳510简新华721张占斌511杨承训722郑功成5来源：依据数据收集和筛选结果自制。表 4 报告了近 25 年发文量排在前 16 位的研究机构。排在第 1 位的是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这很大程度上来自卫兴华教授的贡献。排在第 2 位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和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位列第 3 和第 4 位。总的来说，这些机构都是我国的学术重镇，结果一方面表明当前共同富裕研究有着较为坚实的研究主体基础，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共同富裕备受学术界重视。表 4共同富裕研究发文量前 16 位的研究机构一览（单位：篇）排序机构发文量排序机构发文量1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419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172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3010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113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1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104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19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105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413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96西安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1514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97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1415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98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1316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9来源：依据数据收集和筛选结果自制。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8五、共同富裕研究文献可视化分析框架建构部分的讨论表明知识单元是文献计量和可视化的逻辑起点。正如刘则渊所指出的，知识单元是表征知识领域文献内容或信息内容的概念及陈述、词语及词组、术语及定律等可计量的基本单位，在一定条件下，某个关键的知识单元可能扮演“知识基因”的角色，决定着特定领域知识的计划和突变a。本文抽取筛选所得研究文献的所有关键词展开可视化分析，运用 CitespaceII 生成了四个视图：关键词共现网络、关键词聚类图谱、关键词时间线图和关键词突现探测图谱。前两个视图属于静态的、总体的分析，而后两个视图不仅融合了静态与动态两个视角，而且注重探测和描述不同剖面的特征。（一）关键词共现与聚类知识图谱表 5 显示了关键词共现网络的结构组配，阈值选择使用 TopN 数据筛选策略，在每个时区中选择前 30 个高频出现节点。表 6 给出了不包含共同富裕在内的出现频次前 20 位的关键词及首次出现的时间。表 53176 篇文章关键词共现网络结构组配每 2 年分区节点数量连线数量每 2 年分区节点数量连线数量1998-1999431292012-2013401072000-2001491472014-2015551022002-200346882016-2017701522004-2005451122018-201931782006-2007461092020-2021341022008-200931752022（截至 2 月底）35662010-201152114表 6前 20 位高频关键词及其在样本研究文献中的首现时间排序频次首现年份关键词排序频次首现年份关键词排序频次首现年份关键词排序频次首现年份关键词1 293 1998 社会主义670 2018新时代11 59 1998 改革开放16512016 精准扶贫2 245 1998邓小平766 2018 乡村振兴12 59 2005 和谐社会17481998公平3 147 1998生产力866 1998 按劳分配13 57 1998毛泽东18472007 公平正义4 100 2016 共享发展962 1998 收入分配14 56 1998 收入差距19441998 消灭剥削584 1998 市场经济10 59 2014习近平15 55 1998公有制20432016 脱贫攻坚图 5（见下页）中最突出的是代表共同富裕的年轮，这也是本文所探讨的主题领域。在共同富裕研究领域，社会主义、邓小平和生产力是研究者们最为高频使用的三个概念。在筛选所得的 3176 篇研究文献中，它们作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依次是 293 次、245 次和 147 次。a 陈悦等.CiteSpace 知识图谱的方法论功能J.科学学研究，2015（02）.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39图 53176 篇样本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本文聚类提取对象选择 K 关键词，最终生成关键词聚类图谱聚类模块值 Q 0.8905，远大于 0.3，可认为类团结构显著；与此同时，聚类平均轮廓值 S 0.9701，大于 0.7，接近 1，聚类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a。更多信息参见图谱的左上方信息栏，其中提供了各种阈值设置、节点数、连线数、网络密度、轮廓值及模块值等数值。关键词聚类图谱显示b，共同富裕研究所形成的前 18 位类团（也可看作是知识群）分别是共同富裕、生产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方案、价值取向、乡村振兴、收入差距、邓小平、共享发展、小康社会、相对贫困、理论逻辑、价值、现代化、按劳分配、毛泽东、创新。另外，会发现除了共同富裕知识群，其他知识群存在或多或少交叉现象，这表明各知识群既存在相对独立的内核，也彼此联系与融合。至于独立的共同富裕知识群，反映出研究者常常在同等意义上讨论共同富裕和其他知识群。为了进一步细致刻画各类团情况，我们列示了各类团的节点数量、聚类紧密程度值和类团成员平均年份，详见表 7（见下页）。类团成员平均年份列显示，前 18 个类团平均成团时间分散于整个观察区间。表明在共同富裕领域，新的议题不断出现，研究范围日益扩展。从聚类紧密程度列可以看出，前 18 个类团的紧密程度（也称简影度）均大于 0.9，说明较为成熟、稳固。另外，它们之中节点数量最少为 21 个，最多达到 57，这与简影度指标所表征内容殊途同归。a 有关模块值 Q 和 S 的经验判断标准，参见CiteSpace知识图谱的方法论功能（陈悦等，2015）一文。他们认为，一般而言，Q 值一般在0，1）区间内，Q 0.3 就意味着划分出来的社团结构是显著的，当 S值大于 0.7，聚类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若在 0.5 以上，聚类一般认为是合理的。知识图谱的绘制是需要选取不同的阈值多次绘制，依据 Q 值和 S 值选取较理想的图谱作为最终的结果。b 注：限于篇幅，对有关 3176 篇样本研究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作了省略处理。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40表 7共同富裕研究关键词聚类信息表（Top18 类团）聚类号节点数量聚类紧密程度类团成员平均年份聚类名称（标签）聚类号节点数量聚类紧密程度类团成员平均年份聚类名称（标签）#05712010共同富裕#9250.9942017共享发展#1420.9832006生产力#10250.9122012小康社会#2340.992007社会主义#11250.9652019相对贫困#3320.9862006市场经济#12250.9342015理论逻辑#4320.9842015中国方案#13250.9332014价值#5310.9532002价值取向#14240.9872005现代化#6310.9832020乡村振兴#15240.9562004按劳分配#7300.9852008收入差距#16220.9522008毛泽东#83012007邓小平#17210.9382010创新无论是关键词频次统计还是共现，抑或是在前两者基础上的聚类结果，最为核心的目标都是观察和显示研究前沿。只是它们反映了知识域的不同层面关键词更多从知识元层面加以反映，而关键词聚类反映的是知识群。综合以上图表内容和文字描述，可以进一步归纳得到以下几点结论：（1）共同富裕已经成为举国上下关注的焦点话题和公共政策核心领域，与当下公共管理、国家治理诸多极其重要方面，如相对贫困、乡村振兴、缩小收入差距、形成中国方案等紧密相关；（2）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高频关键词社会主义和聚类标签社会主义（#2）与现代化（#14）等表明学术界持续遵循着这一理论判断；（3）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具备社会生产力达到较高水平和建构合理公正的社会分配制度两个根本条件，这一洞见也可从关键词共现、词频统计结果和聚类视图中得出；（4）无论是公平正义，还是效率，它们都属于规范社会契约，从前文阐述中可以看出，共同富裕理论探讨和实践需要适配的正义论基础；（5）某种程度上，共同富裕是一种价值取向，具有观念属性特征；（6）共同富裕范畴的丰富和发展经历了较长历史时期，集中体现在毛泽东、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关键词或聚类团上；（7）改革开放为推进共同富裕打下了较好基础，当前推动共同富裕的主攻方向是缩小贫富差距；（8）无论是脱贫攻坚，还是解决相对贫困，抑或是乡村振兴，它们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共同富裕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具体实践；（9）共同富裕推进要坚持市场经济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基本经济制度；（10）中国分阶段有条不紊地坚实迈向共同富裕将会对全世界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一套中国方案。（二）关键词时间线图和突发探测与上文整体地、静态地展开分析不同，本部分侧重细致地动态识别和展示研究前沿热点。如图 6（见下页）所示，各知识群或者说议题出现、持续、结束时间以及内部各具体知识单元前后联系强度有所不同。共同富裕知识群存在于整个观察期，内部连线最为密集，据此可以推测我们所关心的共同富裕研究持续受到学术界关注，研究内容和领域在继承和创新中得到不断拓展。生产力类团的时间轨末端为虚线，表明最近两年淡出了核心知识群队伍。可能的原因是有关生产力的讨论持续了多年，其重要性和根本规律得到了较为充分的认识。社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41会主义类团的时间轨末端也存在较短虚线，原因是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已经得到充分肯定。价值取向类团时间轨末端虚线段最长，这表明它最先退出核心类团。这是比较容易理解的，价值取向表明了共同富裕的观念属性特征。主流观念是引致制度安排和变迁的起点，有着重要作用ab。一旦观念成熟且嵌入实践，那么就会产生观念到行动的转向，继续讨论前者就没有那么必要了。末端虚线长度仅次于价值取向的是邓小平。一方面，如引言部分所指出的，邓小平同志奠定了当前共同富裕的观念和行动基础，其观点是所有研究的起点；二是随着相关实践的持续创新，邓小平所提出的共同富裕之内涵和外延也得到不断丰富和拓展。小康社会类团时间轨末端也存在虚线部分，这是因为经历长期建设，2020 年我国成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践的圆满成功使相关学术研究热度有所下降。特别应该值得注意的是第#11 类知识群相对贫困。与其他类团不同，它并非在观察期初就已经存在时间轨左端虚线彰显了这一点。这是因为我国部分地区长期处于绝对贫困，经过脱贫攻坚，当前进入相对贫困阶段，社会现实发生了重大转变。除此之外，还会发现#6 乡村振兴和#11 相对贫困的时间轨上在 2013 年之后具有更多明显“十”字形节点，这表明这两个知识群在膨胀、扩增。这非常符合当前脱贫攻坚已经进入乡村振兴和贫困治理从绝对向相对转向的事实。图 6共同富裕研究（1998-2022.2）时间线知识图谱a 赵德余.主流观念与政策变迁的政治经济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4-5.b 唐世平.制度变迁的广义理论M.沈文松，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3.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42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选择 Burstdetection 进行突发探测，其中 参数调整为 0.35，MinimumDuration 调整为 2 年，然后选择呈现前 30 位突现词，结果得到图 7。结合突现的开始和结束时间，可以概括地认为整个观察期内共同富裕研究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的突现词为前六个，第二阶段的突现词包括贫富差距、公平、效率、小康社会、区域经济、和谐图 7共同富裕研究（1998-2022.2）突现词探测图近二十五年（19982022 年）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热点探析 143社会、以人为本、发展、科学发展、邓小平、毛泽东、中国梦、南方谈话，第三阶段涌现出马克思、中国道路、共享发展、精准扶贫、习近平等突现词，第四阶段的突现词包含新时代、乡村振兴、贫困治理、美好生活、脱贫攻坚、相对贫困。纳入第一阶段的各关键词结束时间相近，各范畴明显体现了传统政治经济学范式。研究者们从政治经济学视角考察共同富裕，目的是在理论层面，从政治和经济结合的角度思考共同富裕能够揭示出最根本的发展规律，主要围绕生产力加以讨论。生产力是由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和劳动力三者有机结合形成的，生产力的发展和进一步对于促进和实现共同富裕有着基础性决定作用。进入 21 世纪后相关研究也进入第二个阶段，共同富裕实践得到进一步推进，相关研究逐渐丰富，体现在新的关键词不断涌现，延续时间也长短不一。第三个阶段大致为十八大到十九大之间，自 2013 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精准扶贫以来，中国式共同富裕进入了新的实践阶段。在这一阶段，一方面，继续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另一方面，贫困地区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发生了极大改变，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第四个阶段与新时代的提出高度重叠，共同富裕的内涵和实践有些新的变化，乡村振兴成为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的主题，贫困治理从绝对贫困转向了相对贫困。另外，与相对贫困相关的问题将是共同富裕研究领域前沿问题，如何实现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也可能受到学术界持续关注。六、结论与展望本文以近二十五年历史跨度内的较大规模共同富裕研究成果作为数据基础，以关键词、高频引文等为代表的知识单元作为研究对象，运用科学计量学，尤其是科学知识图谱方法探测、分析了共同富裕研究前沿的演化规律和当前热点问题。主要发现有：（1）在整个观察期内，共同富裕研究领域论文数量以规律性波动方式稳步上升，近两年迎来爆发式增长；（2）共同富裕研究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映照着观察期初到党的十六大召开、2003 年到党的十八大召开、2013 年到 2020 年（精准扶贫时期）和 2020 年至今；（3）共同富裕研究具有三个明显面向：现实问题研究、前沿领域探索与基础理论深化，但核心目标始终是推动共同富裕实践不断深入和发展；（4）如何切实推动乡村振兴和有效治理相对贫困是当前共同富裕研究的前沿和热点问题。“一图谱春秋，一览无余；一图胜万言，一目了然”，本文绘制的多幅知识图谱以及对研究文献的期刊来源、高被引研究文献以及研究作者和研究机构的统计分析图表直观地传达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