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堡寨型聚落形态分析及保护发展策略研究——以神池县达木河村为例.pdf

211236|2023|11建筑历史与理论引言明代晋西北边防军事管理为都司卫所制度与九边总兵镇守制度双重体制并置的格局，在山西，都司卫所制度的建立早于九边总兵镇守制度。都司卫所制度从京师推行到各地府县，重要的地方设卫，次要的地方设所。卫所是国家最基础的军事组织，除指挥军队外，还管理屯田、屯粮和当地民众，形成了同一卫所屯田坐落分散各处的特点，范围覆盖了三关地区。九边指以九大军事重镇为核心的九大边防区，每个防区内有常驻军队，各负责一段边墙、城堡和墎台的修筑，形成整体防御。军事体系内的等级分为镇城、路城、堡城以及堡寨，堡寨是长城防御体系中的下级防御单位，数量居多，是古代人民为抵御外敌入侵而修建的一种聚落，在一定的社会环境和地理条件之下1，它被用作军事驻扎和乡民躲避战乱之用2，具有强化防御的个性表现3，是研究明代军事建筑的重要依据。聚落是乡土社会的基本单位，是居民根据生产、生活的需要而形成的聚落。当村落普遍修建堡寨之后，“堡”与“寨”就成为了村落的代名词4。堡寨的空间形态具有多样性的特点，主要以独堡为主，根据堡群的空间和组合关系，有连堡相邻、堡堡相邻、多堡相邻等形式，形成了晋西北堡寨空间的独特性5。堡寨聚落通常由住宅、庙宇、祠堂等相关公共建筑构成，是一个内涵丰富、存在相对稳定的社会共同体，居住是目的，防御是手段6。晋西北堡寨依靠于长城和黄河，呈带状分布的特点（图 1）。在明代，神池县达木河村隶属于山西镇，东邻长城，北接利民堡，连接宁武关和偏头关，2022 年列入第六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本文从防御形制、聚落及院落空间形态等方面，分析总结出达木河村的聚落空间特征和建筑特色，为传统村落保护修复与活化利用提供依据。1 研究对象以及方法达木河村位于山西省忻州市神池县东湖乡，所属地区为黄土高原。本文从选址、聚落、院落到单体，完成对达木河古村落的实地调查，运用无人机及三维激光扫描仪完成村落的数据采集。通 过 3C 软 件（center capture center engine、center master、viewer）将图片整合成三维影像（图摘要：军事型防御性聚落村落空间形态既保证了军事防御，还兼顾日常生活，同时体现了地方性的适应性策略。文章选取晋西北防御性聚落达木河村，通过实地调研、资料收集，从其修建背景、聚落空间形态、院落空间形态等方面，探讨堡寨型村落的营建智慧，提出晋西北堡寨型聚落的保护和发展策略，为古村落的活化利用、文化传承提供借鉴。Abstract：The spatial form of military defensive settlement villages not only ensures military defense,but also takes into account daily life,and at the same time reflects local adaptive strategies.This paper selects Damuhe Village,a defensive settlement in northwestern Shanxi Province,and through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data collection,discusses the construction wisdom of fortress-type villages from the aspects of its construction background,settlement spatial form and courtyard spatial form,and puts forward 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strategies of fortress-type villages in northwestern Shanxi Province,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activation and utilization of ancient villages and cultural inheritance.关键词：聚落；空间形态；军事防御；保护发展Keywords：settlement；spatial form；military defense；protection文康峰太原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葡萄牙文化遗产保护科学“一带一路”联合实验室张瑞太原理工大学建筑学院硕士研究生DOI：10.19875/ki.jzywh.2023.11.067Analysis on the Form of Fort Village in Northwest Shanxi and Research on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Strategy:Taking Damuhe Village in Shenchi County as an Example晋西北堡寨型聚落形态分析及保护发展策略研究以神池县达木河村为例基金项目：2021 年山西省高等学校教学改革创新项目：山西地域背景下的中国建筑史课程教学改革（项目编号：J2021115）；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资助（项目编号：2021YFE0200100）；2021 年度江苏省政策引导类计划（项目编号：BZ2021015）图 1晋西北长城、黄河沿线戍堡分布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212建筑材料大多取材于当地，以石砌窑洞为主，分为靠崖窑和锢窑两种形式，传统风貌保存完好（图 5）。达木河村民居组团以单个宅院形式构成聚落整体，是达木河村堡寨的基本单元与最后层级，多为一进院，院落开阔，入口多设于院落正南、东南方向。院落分为三合院、四合院，正房高于厢房和倒座，体现了建筑等级观念。典型的院落形式见表 1。达木河村建筑立面形式分为两孔窑、三孔窑、四孔窑、五孔窑。戏台是戏曲演出的重要空间载体，是聚落地方性、世俗性的重要特征。戏台是村庙的重要组成部分，达木河村村庙位于堡墙内东北角，靠近口字形主路，位置优越，是现存唯一的公共建筑。村庙包括正房、厢房以及倒座戏台。现存正房为石砌窑洞，立面形式为五孔窑，内有壁画 7 平方米。东西厢房各三间，硬山顶，现已不存。戏台为清代建筑，大木构架结构，其面宽三间，进深五椽，硬山顶，梁头雕刻呈夔龙形，现已不存9。5 营造技艺建造石砌窑洞的主要材料包括石材、木材、黄土和石灰。营建步骤如下：（1）确定房屋朝向，确定山墙和后墙的外边界线，计算窑口的开间、进深以及壁厚，撒深五丈的城壕，与城壕相隔不远的北面还有一道厚厚的土棱墙阻挡。相传在宋朝时，达木河村由女将穆桂英镇守，因达木河村附近树林茂盛，木材充足，且北二里有万亩开阔水域“海滩坪”阻隔，凭借以水为阻的地理优势，形成了“搭木而出击，收木而固守”的古堡防御特点，有效阻止了北面游牧民族的进犯，从而保证了神池县与宁武府的安全。达木河村对外道路为紧邻村落东面的小神线，其北接利民镇，南达神池县。村内的道路分为主干道和次干道两级。主干道为口字形，处于村落的中心偏西。次干道为口字形主干道延续到各民居院落的道路，其布局相对灵活。道路以民居的墙和院落围墙界定，两侧界面为石头砌筑而成，空间体系层次分明，街巷特征明显。4 建筑形态神池县地处大陆性季风气候，冬冷夏热，1月最冷，7 月最热，年平均气温仅为 4.6，干燥少雨，加之数百年来人类对当地森林的破坏，特别是明朝高强度的军事活动导致了滥伐成风，森林面积迅速减少，所以当地有一种说法是“十年久旱，风大沙多”。窑洞之所以被当地居民选择和青睐，是因为它具有冬暖夏凉、只需要少量木材的优点，体现了人们对当地气候环境和自然资源的适应性策略。达木河村聚落民居2），涉及面积为 496125 平方米，通过对三维模型的数据处理，对村落格局、院落形制、窑洞类型等进行分析。2 达木河村营建背景达木河村堡寨的形成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息息相关，从大同经宁武到太原一线，是一连串的盆地与河谷，地势较为平衍，宁武以南几乎无险可守7。北方游牧民族想到达神池与宁武，必然从此经过。此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据光绪神池县志校注记载可知，“利民堡，在县北六十里”8。明宪宗成化十七年（公元 1481 年）由秦纮建造土堡，即为现在的利民镇。利民堡位置显赫，地势平坦，是蒙古骑兵进攻的首选突破口。而达木河村在利民堡南约 6 公里处。3 达木河村的聚落空间格局达木河村村落平面近似方形，北高南低，呈阶梯状分布，南北高差近 30 米（图 3、图 4）造就了阶梯状分布的村落格局。土墙北部保存完整，东西两面有不同程度的破坏，南面仅剩土墙遗址。根据三维影像测得相关数据，北面土墙长约 222米，西面土墙长约240米，东面土墙长约219米，墙基底宽约 10 米，土墙残宽 0.5 5 米，残高5 12 米，土墙遗址总长约 681 米，堡墙内占地面积约49816平方米。在北部土墙外有宽两丈、图 2三维影像（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3总平面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4高程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图 5达木河村窑洞图（图片来源：作者自摄）213236|2023|11建筑历史与理论参考文献：1赵紫薇.明长城山西镇防御性军事聚落研究D.天津:天津大学,2012.2石峰,郝少波,张兴亮.南漳堡寨的防御特征研究J.建筑学报,2007(11):84-87.3王绚.传统堡寨聚落研究兼以秦晋地区为例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0.4黄强.山西堡寨式聚落的防御体系探析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6.5石凤珍,李佳.晋北沿边堡寨的空间特征及其建筑艺术J.文艺研究,2018(02):161-166.6王绚.传统堡寨聚落防御性空间探析J.建筑师,2003(04):64-70.7刘寅嘉.明清时期山西镇外三关的调查与分析D.太原:太原理工大学,2014.8董常保,王利明.光绪神池县志校注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5.9忻州网.神池县古建筑达木河戏台EB/OL.(2018-02-12)2022-11-10.http:/news.xinzhou.rog/hteml/2018/ycgi_0212/126795.html.白灰，完成放线。（2）进行基础施工，根据白线开挖沟槽，做好防潮处理，地基分层夯实，顶部与室内地坪同高。（3）分别砌筑山墙、室内纵墙和后墙，砌筑时石头错缝摆放，墙体拐角处应互相咬合，以增加强度。拱券采用双心尖券的形制，即取窑腿最高点连线的中点，在中点两侧合适距离处做圆心，以圆心到另一条窑腿为半径画弧，两圆弧相交就形成双心尖券（图 6），然后立模，确定圆心位置和半径的长度，砌筑拱卷，错缝放石，形成拱顶曲面。（4）山墙和后墙进一步完善，将窑洞拱券之间和拱券与山墙之间的沟槽填平，使得屋顶形成平面，注意防水，然后屋顶覆土，最后砌筑出檐。6 保护发展策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做好 2022 年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示范工作的通知 指出，要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以传统村落为节点，因地制宜，以点串线，确定集中连片保护发展区域。政策出台的意义在于创新传统建筑活化利用模式，盘活长期闲置的传统建筑资源，促进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打破利用传统村落发展单一的模式和同质化突出问题，加强县域传统村落保护利用的规划引导，明确村落发展定位和时序，从而推动乡村振兴，建设美丽中国。对于晋西北地区，要以旧广武-雁门关传统村落集群为指导依据，以晋西北长城、黄河沿线堡寨集群为发展条件，统筹考虑传统村落集中连片保护利用，从而加强区域历史文化资源利用，促进长城文化保护传承。6.1 保护策略达木河村的保护应以挖掘偏头关、宁武关、雁门关为中心节点的纵深防御格局，从历史环境完整性的角度出发，对长城、关城、隘口、堡寨等遗产类型，进行有序保护、统一规划。从整体上看，要保护达木河村阶梯状的村落格局和防御体系，以及独特的石砌锢窑建筑形态。其次，堡墙遗址是达木河村堡寨聚落的关键要素，要保护达木河村堡墙的原真性，尊重原有街巷的形态和尺度，不得随意破坏街巷的走向、宽度和比例。传统民居和公共建筑是构成达木河村堡寨聚落的空间实体，也是构成村落空间肌理的基本单元，对典型传统民居进行动态保护修复，严格保护重要民居基地遗址，恢复村庙原貌。6.2 发展策略将河曲、偏关、神池、宁武等划分文化群体，对不同地区进行发展引导，挖掘军事堡寨型聚落价值特征，明确各村落保护范围、内容和要求，产生集群效应，做到全面保护与发展。同时注重达木河村特色发展，以区别于周边堡寨型聚落，做到风貌有别、特色鲜明。在保证村民日常生活的前提下，着重培育打造晋西北军事堡寨聚落主题旅游项目，改造特色建筑空间功能，策划军事体验项目，体验军事堡寨特色。其次，在修复村庙戏台的基础上，结合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神池道情戏，进行艺术表演。结语晋西北特有的黄土高原地貌造就了阶梯状分布的村落格局，形成了当地独特的窑洞建筑形态，同时在防御形制、聚落及院落空间形态等方面，达木河村又有其特色。集中连片发展是激活晋西北堡寨聚落的重要策略，在自身特色发展的基础上，要兼顾、配合所处地区的整体布局，做到统一规划。达木河村已被列入第六批传统村落名录，为古村落的保护和活化利用提供了良好契机，有利于促进学者深入分析与研究。希望本文对达木河村聚落空间形态的研究可以为晋西北地区其他堡寨聚落的研究提供借鉴作用。注释：三关地区指偏关、宁武关、雁门关。九边，九边图论中记载：“初设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继设宁夏、甘肃、蓟州三镇。专命文武大臣镇守提督之。又以山西镇巡统驭偏头三关，陕西镇巡统驭固原，亦称二镇，遂为九边。”山西镇西起保德县黄河岸，向北经河曲、偏关、老牛湾，转而向东，经神池、宁武，过代县、繁侍，抵灵邱县平型关，再由此转向西南，经龙泉关、固关而达黄榆岭。秦纮，清山西通志中记载：“利民堡旧名达沐河。明成化十七年，都御史秦纮筑土堡，方五里余，高二仞余，厚一仞余，门楼三，已指挥防守。万历四年，砌石城，周三里二百四十步，高连女墙二丈五尺。”表 1村落院落形式（表格来源：作者自绘）图 6双心尖券形式（图片来源：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