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价值链更新对水库农村移...基于三峡库区首县秭归的分析_曾妍.pdf

电商价值链更新对水库农村移民增收的影响研究 基于三峡库区首县秭归的分析曾 妍 赵 旭（三峡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宜昌，）段跃芳（三峡大学水库移民研究中心，宜昌，）摘 要：农村电商发展是推进库区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而因地制宜的电商价值链更新则是实现水电工程移民安稳致富的关键所在。本文基于三峡库区首县秭归特色农产品电商的发展模式，采用“虚实双链”理论分析了移民电商价值链的重构路径，并通过 户移民的访谈调查，实证检验了价值链更新对家庭收入的影响效应。本文发现，农村电商若仅限于替代合作社的渠道功能，则难以确保库区移民增收；“平台经济”和“双品牌”的价值链更新路径能有效提高移民收入，其中实现全产业链参与、电商技能培训、绿色农技应用和品牌文化植入等是核心举措；“双链”重构有效实现了移民社区市场化嵌入和生计体系调整，但不同生计资本水平的移民家庭存在异质性增收效应。关键词：电商价值链更新；移民增收；双链耦合；三峡库区一、引言能源生产清洁化是中国实现“双碳”目标的必由之路，其中大型水电工程的建设是替代化石能源，破解“碳排放”难题的关键举措之一，例如推进“雅鲁藏布江下游水电开发”就已被写进国家“十四五”规划。但与此同时，水电开发又导致近 万水库移民遭遇生存环境变迁、生计资本受损、生产方式断裂，非自愿移民的回迁或上访已成为地区社会稳定的核心风险，所以确保该群体后续生计的可持续发展，直接决定着工程兴建的成败（赵旭等，）。由于水电项目选址大都位于高山峡谷中的生态脆弱区和集中连片特困区，自然资源保护与区域产业开发间存在尖锐冲突。例如三峡库区人地矛盾极为突出，后靠移民人均耕地面积不足.亩；白鹤滩电站所在地云南省巧家县是国家级贫困县，万多城镇化安置移民面临极大的就业压力。为了对限制开发区中的水库移民进行后期扶持，大力推动绿色农业发展是如今切实可行的重要路径，而产业发展既是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又是促进移民区的乡村产业振兴、实现移民增收的重要突破点（马彩虹等，）。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丹江口库区，各移民村均结合自身资源引进蔬菜种植企业，年人均收入达到 元，同时位于河南淅川县的外迁移民安置区建成了 余个茶叶、竹子、软籽石榴、金银花示范园，面积共 万 曾 妍等：电商价值链更新对水库农村移民增收的影响研究 项目来源：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建设长江三峡生态经济走廊研究”（编号：），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共享理念下西南民族地区水电移民可持续生计研究”（编号：），水库移民研究中心湖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开放基金项目“水库移民后期扶持质量提升路径探究 以三峡库区移民电商价值链构建为视角”（编号：）。赵旭为本文通讯作者新华社.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DOI:10.13246/ki.iae.20220328.002亩且年产值达 亿多元。由于水库农村移民所受的主要冲击为生产资料土地的锐减、生计资本受损和社会网络断裂（施国庆等，），在迁入地的补偿安置行为，又客观上使得该群体面临着与本土居民争利的窘境。所以当前移民的生态农业发展难以借助安置区的专业合作社，而依托电商打造新的产业生态圈是关键的应对之策（张益丰，）。年财政部、商务部、国务院扶贫办联合发布通知提出，做好电子商务进农村工作是建立农村现代市场体系、助力乡村振兴的关键所在。例如，湖南凤滩水库投入 万元促进网络进村、直播带货等新业态，库区农业产值近三年的年均增长率高达.；甘肃刘家峡水电站移民安置区临夏州永靖县成立电商协会后，年网络零售额约 万元，相比上一年度增长 以上。但当 年全国 个贫困县覆盖电商增值服务后，调查发现销售额激增的背景下，农村参与主体的人均纯收入增长水平并未达到预期（等，），这表明以往电商的价值链大都只关注产后销售环节，移民在其中可能并非扮演主导角色（等，）。若电商推广未有效推进“硬脱贫”（增收）以及“软振兴”（赋能），那么该产业下乡的价值只停留于企业电商的农村市场拓展，对水库移民实现共同富裕的意义就难以凸显。因此虽然电商可以转换农产品交易场所、拓展交易时间、丰富交易品类、加快交易速度，但由于移民存在社会系统重建的难题（陈绍军等，），在参与农村电商时面临诸多痛点：如何利用电商平台改变生态农业经营模式，降低参与门槛，并有效获取自身关系网络之外的销售渠道；如何以安置区的农产品公共品牌为基础，培育嵌入移民精神的特有品牌来增强用户消费粘度。这就需要探寻电商模式进一步创新的路径，确保农户从价值链更新中实现增收。本文结合非自愿水电工程移民的禀赋资源，以及“以农还农”的补偿安置特点，融入水库移民特有的后期扶持政策，提出全新的库区农村电商发展模式，进而验证价值链重构对增收的推动作用。首先以三峡库区首县秭归为例，通过与政府、龙头企业、行业协会以及参与电商移民户的调查，提出电商“双链融合”中价值创造的模式机制，并实证分析这一进程与移民户增收之间的关联机制，最后据此为水库移民可持续生计体系重构，以及库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提供决策支持。二、文献综述（一）农村电商的价值创造与价值链更新为了服务于乡村振兴国家战略，如何通过供应商、服务商、消费者间的密切联系，实现农村电商价值创造是目前关注的焦点（张喜才等，），当前主要从组织结构与集群发展两个方面展开研究。一是因农产品销售无法采用 模式，而依托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搭建 模式也不符合流通规律，所以其组织形式不能照搬城市电商（李海平等，）。近年来逐渐形成了以“淘宝村”为代表的产业链，呈现出增值共生的群落性结构，并衍生出寄生模式、非对称模式、偏利模式等多种形式（郭承龙，）。另外以电商驱动力为标准，还可划分出返乡青年创业带动型、农村创业平台助推型、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领办型、农村电商示范村引领型等四种典型模式（彭成圆等，）。二是针对农村电商的集群发展趋势，目前主要有丽水遂昌县、睢宁沙集镇等两种机制。前者是借助“综合电商平台网商传统产业”的相互作用，实现生态农业企业自上而下的集群扩张；后者经历自发式生产、裂变式成长和包容性发展三个阶段，形成了“网络公司农户”的由下而上的产业模式（薛洲等，）。同时，阿里研究院则指出这两种集群模式虽然可复制性强，但也存在同质化竞争及资金受限等问题，并从产品、生产、运营、融资和政府五个层面总结了阻碍因素（董坤祥等，）。而伴随着农村网络经济的发展，农产品及服务农业经济问题（月刊）年第 期 农民日报.淅川生态农业迎解移民大县难题，：.团结报.库区移民总关情 规划落地暖民心，：.民族日报.电商扶贫“加”出致富路，：.在市场场所和空间中同时销售，以信息为资源形成了物质世界之外的虚拟价值（等，）。因此农村电商借助信息整合构建虚拟价值链，能有效增进农业企业价值创造能力（高功步等，）。另外电商虚拟价值链不断拓展，将有效推进“农产品上行，工业品下行”（杨旭等，；张正荣等，），一方面影响农户增收（等，），另一方面则促成城乡市场的加速融合（，）。进一步的研究发现，虚拟价值链提升方式与农业政策、技术环境等因素息息相关，并需根据产业链的各阶段目标而不断更新（程华等，）。此外价值链的驱动力和创新路径是更新研究关注的焦点，在农村电商的产业链与供应链融合发展进程中，“农产品服务”双驱动通过多迭代走向价值链高端（王静，）。由于电商的产业升级路径及分工较为复杂，因此近年来农村电商由实体价值链转向引入虚拟价值链的“双链”耦合方向创新（张正荣等，），而在互联网产业链中，电商的价值创新路径还引导着农业发展模式转型（李杰义等，）。例如基于大北农的农富贷和京东金融的京农贷，互联网金融的创新带动了农业整体价值链的不断增值（王刚贞等，）。另外通过构建相应的价值整合框架，可提出以农村电商的价值链创新推进农业产业链价值重构的机制，例如小农户受益与电商平台激励相容的合约缔造，实现了不同特色产业下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的有机衔接。（二）电商对农村参与主体的影响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小农户”对接“大市场”最突出的问题是信息闭塞及销售不畅，而电商为农村地区打开了通向外部市场的信息渠道，并使得农村基础设施得到极大改善、电商区域经济快速发展和产业集聚、农产品进出口贸易总量扩张，从而提升了参与主体的内生能力（陈卫洪等，；等，）。据此大量研究证实农村电商发展能积极提高农户福祉，例如互联网改变了传统金融的信贷逻辑，并有效缓解了贫困农户等弱势群体的融资约束（张林等，）。加上农户社会资本也随之积累增长，拓展了农户非农就业渠道进而改善农户贫困状况（殷俊等，）。同时通过农村电商进行创业有利于农户本土就业，使得子女教育、赡养老人等社会问题迎刃而解（曹瓅等，）。此外电商参与对农产品种植中的绿色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有利于遏制农业面源污染并对农户进行技术赋能。在电商对农户增收的影响上，现有的观点存在较大差异。部分研究认为电商空间溢出效应能显著提高农民收入，而贫困地区还能利用电商带来的“后发优势”实现脱贫（李琪等，）。但也有学者发现农村电商的价值增值部分大多被供应链中的团体组织获取（崔宝玉等，），农户参与电商未实现明显的增收，少量正面效应仅限于减少了农村家庭群体的生活成本（等，）。另外由于没能考虑各自不同的优势及其约束条件，贫困地区扶贫主体的比较优势无法发挥，大都简单模仿准入门槛低、简单易学的农产品电商直播模式，而其中的受益者并非是普通农户（昝梦莹等，）。综上分析，现有农村电商价值创造的增收效应研究已取得了一定进展，但仍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多从区域与产业的宏观层面进行探讨，尚缺乏基于农户视角的电商发展模式的微观分析；二是价值链重构对电商参与农户收入增长的作用还停留于理论争鸣，实证调研的不足使得各种争议难有定论；三是对象主要集中于一般农户或扶贫移民，而中国农村还有生态屏障区、工程影响区等特殊区域，生态及水库移民也是农户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针对此特殊农民群体的探索几乎还是空白。三、电商价值链更新路径及对移民收入的影响机制 （一）专业合作社到移民电商的价值链变迁传统农业产业多关注农户端的价值创造，价值链分布仅限于产前、产中、产后三个阶段，农产品在销售环节就基本完成了“全价值链”整合。对于异地搬迁的非自愿工程移民，往往面临耕地和作物类型的变化，同时也难以掌握相应的生产技术和市场信息。例如金沙江水电移民外迁至云南瑞丽后，便遭遇了橡胶种植和销售困难。所以过往农村移民产业后期扶持的重点是组建专业合作社，通过为迁入移民提供农技和信息服务，降低生产、流通和交 曾 妍等：电商价值链更新对水库农村移民增收的影响研究易成本。例如，年湖北省指导移民安置区择优扶持 个特色产业，重点培育 个新型农业合作社。在实体价值链上，专业合作社产前与农技站紧密合作，帮助移民进行农作物品改；产中依托龙头企业，推进过程帮扶及产品初加工；产后主导和市场对接，协助移民完成仓储物流和统一农超包销。而在虚拟价值链上，相对应的具有产前和产中的技术指导，产中和产后的分享采购、融资、渠道、议价等信息服务功能（见图）。农技指导育种品改虚拟价值链实体价值链产前作物种植产品加工产中仓储物流批发销售产后线上消费缺失环节采购农资小额信贷市场对接议价包销农技服务站农资供销社农村信用社龙头企业移民专业合作社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整合配套图 移民专业合作社的价值创造机制 自 年国家出台国务院关于完善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的意见以来，各地政府和移民主管部门通过项目选址、资金支持、技术培训等方式，积极推动移民专业合作社的运营和发展。例如，浙江温州顺溪水库移民陆续成立了“规模经营技能培训”的顺民蔬菜专业合作社、“主导产业创新策略”的浙南农机具合作社、“生态养殖转产就业”的新民生猪专业合作社。然而随着生活性服务业的飞速发展，农产品由单一的线下销售向“线上线下”双渠道转移。因此“专业合作社公司（基地）移民户市场”的模式，已无法满足农产品价值链的横向拓展。所以，近年来为突破移民产业扶持瓶颈，不少库区开始帮助移民进行电商创业就业，例如 年以来云南大理州就每年开展“大中型水库移民互联网实用操作技能培训”，以期尝试通过推动“线上消费”促进农产品上行。相较于以往的专业合作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