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剧的青春化表达策略_徐家庆.pdf

TELEVISION RESEARCH荧屏广角72谍战剧青春化取向，是谍战剧面对时代寻求自变的一种积极尝试。采用融合青春偶像与谍战剧的青春化表达策略，不仅是为了赢得愈加年轻化的观众群体的认同，而且是为了使影视剧获得更为真切的叙述吸引力。谍战剧通常根据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真实间谍事件改编，或以利用了真实的历史事件为线索来虚构故事，这样虚构的故事情节虚实相生，戏剧张力更足。谍战剧有精心设置悬念的叙事内容、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人文内涵丰厚，观众惩恶扬善的审美需求及对弘扬主旋律价值观的认同，让广大电视剧观众产生共鸣。随着观众年轻化的趋势变化，观众对于谍战剧和悬疑片的审美心理需求不断提高，中国谍战剧型创作在叙事复杂程度、人物形象塑造上都发生了当代转型。一、谍战剧青春化表达的叙述主题设计青春化谍战剧是中国谍战片经过数十年发展之后的当代产物。该类型谍战剧在叙述主题设计上强调通过故事的自然发展隐性弘扬主旋律，在叙事过程中更加注重展现年轻人个人的成长与现实语境中青年人现代生活、职场中各种关系的隐喻，使得年轻人对青春化谍战剧产生认同与共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谍战片以反特片为主。反特片的叙事内容多为敌特的破坏活动引起公安机关的察觉，公安机关派出侦查员侦查敌特的活动，最终遵照上级的指示，并在机警的人民群众的协助下侦破敌特破坏案件，将敌特组织一举消灭。戴锦华将这种叙事模式称为“公开地与隐蔽的敌人作战”1。这一时期的反特片如 无形的战线（1949）顺应了当时国家政治形势的需要，起到了维护国家安全、巩固政权的作用，很好地宣传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但是人物在剧中的角色设定过于脸谱化，人们在片中所看到的正面人物更像是革命意识形态和集体利益的符号，正面人物一看就是好人，反面人物则一定是坏人，塑造的角色难免少了些真实的气息，影视剧具有相当浓厚的宣传色彩。改革开放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青年观众除了关注影视剧的正面政治属性之外，更加关注其内在的娱乐内容，比如险象环生的人物命运和紧张的悬念等能够强化作品传奇色彩的项目。正所谓“文学艺术形式逐步由政治型向社会型转变，由单纯教育型向多样审美型转变，由单一创作方法向多样创作方法转变”2。当代谍战剧的叙事风格发生转变，更多的叙事元素跨类型融合，在原有情报交换、特务追杀等故事情节的基础上增加了爱情、家庭、推理、敌我智斗的元素，如电视剧 暗算（2006）故事的主人公除了解放军战士、公安侦查员，还有潜伏在敌人内部的我党地下工作者，反面人物除了潜伏在人民内部的特务，还有国民党军统、日本特务等。在叙事创作上开始追求惊险刺激的剧情和传奇故事，让观众从精妙的悬念和推理中体验张弛有度的戏剧节奏，从而获得审美满足。当代谍战剧的主人公往往是有弱点、有缺憾的年轻人，在生活中学习成长，从早期的困惑迷茫逐步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审视历史与年轻人之间的道德伦理关系的表达，人物塑造更加立【作者简介】【作者简介】徐家庆，男，江苏徐州人，扬州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艺术与创意研究；张佳妮，女，江苏常熟人，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美术学专业硕士生。【基金项目】【基金项目】本论文由2022年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创新计划项目“云锦纹样传承与创新的数字化实施路径研究”（编号为KYCX22_3441）资助完成。徐家庆张佳妮谍战剧的青春化表达策略DOI:10.16583/ki.52-1014/j.2022.16.019732022第16期 体生动。“艺术所以摹写生活，是为了了揭示人性。”3如青春谍战剧 瞄准（2020）的男主人公苏文谦曾是活跃在抗日战场上的民间爱国人士，作为职业杀手，他因一次行动误杀了老友杨文亮，发誓不再拿枪，隐姓埋名做一个有爱心、与世无争的小人物，经过一系列故事推进发展，其被迫卷入各种追杀的冲突中，最后真正认识到了共产党才是中国的希望与未来，真心实意地站到了中国共产党人一边。为破获保密局暗杀小组行动，配合松江市公安局专案组担任顾问，对抗保密局派出的一号杀手池铁城，苏文谦在阻击行动中重新找回了持枪的理由，与池铁城展开了惊心动魄、斗智斗勇的暗杀狙击较量。最终，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专案组彻底粉碎了敌人的暗杀阴谋。该剧打通了红色革命主题与年轻人认同的渠道，剧中的苏文谦在面临信仰、情感、事业、理想等时迷茫、困惑，与年轻人的现实生活中的状态相似，与当代年轻化观众不断变化的审美需求和期待相吻合。当代青春化谍战剧除了紧扣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维护国家利益的主题思想以外，坚持“以青年为叙事主体，以个人成长为母题，在日常生活叙事流中突出青年自我成长史，完成国家与青春的同构，实现了青春话语与国家话语的契合”4，叙事向更深层次发展。收视率较高的谍战剧 叛逆者（2021）在塑造年轻英雄形象方面采取了“弱势”英雄性格的人性化处理，在情节突显出林楠笙作为一名新入职的普通国民党特工，他没有英雄的光环，有悲伤、有彷徨、有软弱，也有失败和愤怒的情绪，让人倍感熟悉、亲切。在经历了陈默群的投敌叛变、国民政府的腐败等事件后，林楠笙对个人的最初信仰产生怀疑，隐性表达出年轻人对整个民族信仰的觉醒。故事抓住当代年轻人的情感焦虑和精神困惑，找到个人前途与国家命运的情感联结点，不断寻求青春主题与宏大的革命叙事无缝融合，在传统谍战故事中加入家庭、爱情、职场等元素，赋予谍战剧中人物更鲜活、生动的生命力。该剧一上线收视率多次夺冠，豆瓣评分8.3高分，吸引了广大观众的眼球。5叛逆者 以世俗化的浪漫情感真诚地感染了观众，围绕着爱国、爱人民，人性善恶、天道正邪的叙事主题巧妙地提升了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功能和传播效果。谍战剧的历史观从早期的国共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从你死我活的阶级对立，转变为在国家、民族视野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家国叙事结构，“从高调的阶级对抗转向了世俗化的对抗，甚至抽象为两股势力的对抗；从邪不胜正的阶级诉求或者说意识形态表达，转化为一种更为普世、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的相对主义价值观”6。一部好的青春化谍战剧，不仅关注主人公对自己信仰坚贞，而且尝试追寻个人生命的存在意义，将青春的叛逆、激情与谍战剧多元化、具象化的信仰结合，把多元化、具象化的信仰融入家国主题叙事中。二、谍战剧青春化表达的视觉语言设计视觉语言可以让观众直观感受影视剧的思想意蕴，而青春化的形式则让该剧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一方面，青春题材的内核是年轻人成长的叙事，这种叙事往往采取自述式的叙事方式，表现年轻人从最初的纯真、懵懂走向理性的成长过程。另一方面，青春谍战剧从视听元素上需要更加精细修饰的审美与年轻化，让影视剧的设计得以细化到场景设计这样的叙事基本单元上。7视听语言包括场景设计、服装设计、光影构图设计、镜头与景别设计等，这些视听语言的年轻化表达在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年轻观众对画面审美的视觉要求，增强了戏剧的观赏性。（一）虚构与真实场景再设计的营造诗意浪漫谍战剧氛围影视剧视觉、听觉的切身设计能够带给人身临其境的审美感受，谍战剧通过写实的场景设计将观众带入虚构的历史。谍战剧故事主要发生在三个历史时期，即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今，场景设计应以剧情描述的历史阶段展开写实基础上的再设计，如抗日战争时期的谍战剧应以民国时期建筑风格为主展开场景再设计，场景设计造型、色彩、风格的协调统一有利于引导情节的展开、人物斗争氛围的营造，是推进剧情的有效方法。谍战剧 隐秘而伟大（2020）的场景设计严格按照民国时期写实主义风格进行再设计，真实展现20世纪40年代市民全景生活，整体场景色彩设计以彩色灰为基调，注重体现中西融合特色的民国整体风格，还原了民国时期上海最典型的南京路上中西合璧式风格的街头建筑、有轨电车、弄堂、室内家具与陈设，综合营造更加真实生动TELEVISION RESEARCH荧屏广角74的民国时期生活气息。整个谍战剧色调设计与当代都市流行的彩灰色调从视觉审美上不谋而合，拉近了谍战剧与当代观众的观赏距离，与年轻观众的观赏需求产生共鸣，跨越了不同代际观众之间的所谓视觉审美代沟，通过场景的再设计让历史的真实与创作场景再设计无缝对接，营造出当代谍战剧既真实生动又诗意浪漫的观赏氛围。（二）谍战剧整体风格协调统一提高了影片艺术品质为了契合当代观众的审美趣向和偶像崇拜的精神诉求，一些谍战剧启用高颜值的青年偶像演员演绎特殊年代从事谍报工作的主人公提高收视率，如 叛逆者 中的朱一龙饰演的林楠笙、瞄准 中黄轩饰演的苏文谦等。根据艾漫数据显示，影响观众看剧的十大决定因素中演员的比重最大。8一些谍战剧选用高颜值青年偶像演员演绎特殊年代从事谍报工作的主人公，采用精致的服装设计和影像风格，在民族与国家的信仰召唤下，讲述谍战剧主人公青春、励志的成长历程和爱情故事，吸引了一批年轻观众。青春谍战剧不仅需要选用高颜值青年偶像演员主角，而且需采用精致的服装设计和场景设计与之相呼应，通过整体风格色调的统一提高画面的观赏性，提高谍战剧现代和浪漫的艺术品质。谍战剧服装设计不完全是史实博物馆的再现，而是在民俗的基础上通过对角色类型化款式的高度提炼，根据剧情发展要求来调整服装外型与颜色等要素，通过服装设计来表现剧中人物性格特征，揭示角色人物内心世界，赋予角色人物更加生动鲜活的生命力。如 瞄准 中的女主人公欧阳湘灵的服装暗示出她内在果敢干练、外在清秀的谍报女特工的性格特征。根据剧情的发展需要，欧阳湘灵的服装设计在符合民国时期氛围的前提下，揉合现代和传统的理念，多选用干净利落的复古衬衣、风衣、裤装等服型，配色均选用低纯度、低明度的彩色灰协调搭配，既体现女主人公作为上海时髦女青年的良好审美品味，又暗示出女特工低调不便张扬的角色特征。剧中男女主人公同画面服装选用风格一致、色彩呼应的彩色灰搭配组合，相互呼应、协调一致的着衣服饰风格搭配暗示两人逐渐产生好感的关系。剧中俊男靓女的青春偶像形象、相互呼应的服饰赢得了现代观众尤其是年轻人对主要人物的喜爱和认同。服装设计与场景设计的色调、造型的相互协调与呼应共同烘托出雅致、文艺的画面美感，从视觉上既满足了大众娱乐、休闲、消遣、消磨光阴为主体的现实与理想、情感与理智的多层次精神内在需求，也提高了谍战剧观赏的艺术性。（三）光影、构图的相互映衬营造出谍战剧诗意浪漫的意境画面是影视语言的基本要素，影视画面构图创作是造型艺术的重要元素。创作者把各种视觉造型元素通过摄影构图组织成一个整体，寻求以高艺术品质的画面形式表现电视剧主题，带给人们耳目一新的画面质感，力求与当代人形成审美共鸣。如谍战剧 瞄准中为了表现人要忠于自己年轻时的梦想的主题，摄像师运用摄像机精心布局和合理安排人、物、环境之间构图关系，大量借助了门、窗等几何图形的素材，通过纵向景深构图形成一种画中画立体视觉层次感，利用朦胧的画中画纵深构图来突出主人公之间位置空间层次与暧昧关系，带给观众立体画面的视觉美感。光与色彩的相互映衬是电视剧视觉语言传达的参与叙事的气氛表达。瞄准 通过使用光的变化来营造叙事气氛。如在审讯苏文谦的那场戏中，光源选择室外自然光线从窗外映射到冷色调、昏暗的审讯室，屋内人物和摆设接受的光线较少，局部台灯直接近距离照射在男主人公的脸庞上，板正的着装配合被照亮的面部，充分表达主人公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特性；同时室内色彩昏暗，暗调制造了一种心情沉重的画面效果，直射主人公的光线暗示着光明的未来与青春成长的电视剧主题相贴合。剧中带有光影与色彩的精致画面有效参与了叙事，表现出优美立体的艺术质感，符合年轻观众对画面的审美诉求。（四）镜头与景别的交替转换增强谍战剧叙事中的戏剧表现张力景别是画面构图的一种视觉形式和方法，更是表达画面内容（叙事）所采取的一种视觉结构。9镜头与景别的交替转换有效助力谍战剧的叙事表达。景别的大小不仅取决于摄影机与拍摄对象间的距离，而且取决于所用光学镜头的焦距。10电视剧中的景别一般分为全景、远景、近景、中景、特写，景别切换节奏设计直接参与冲突中的叙事节奏的表达。由远景、全景直接跳接特写，会增强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的节奏感，强化752022第16期 故事叙事过程中的张力。如 瞄准（2020）巧妙利用镜头的切换与画面中的动作与声音相互呼应，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