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其园：国家图书馆藏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历史分期研究_朱宇华.pdf

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06朱宇华1耿佳宁2（1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副教授）（2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硕士研究生）#基金项目：2019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发展的理论与方法研究（51938002）摘要 自得园原为雍正皇帝赐给十七弟“果郡王”允礼的皇家私园，赐名“自得园”。关于西郊此处园子的文字记载较少，后世学者对于此园的历史位置的解读说法不一，一直未有清晰有力的考证。文章根据国家图书馆藏样式雷图档中发现的七幅有关自得园的图档记录，以水系变化为线索，通过梳理自得园相关样式雷图档的绘制顺序，大致梳理出自得园在清代的历史演变分期。此外，结合现有卫星图片中，依照水系遗存的形态比较，进一步证实自得园的历史位置即为现今国家行政学院（党校南院）所在。ABSTRACT:Zide Garden was originally a private royal garden granted by Emperor Yongzheng to the seventeen younger brothers,the Prince of GuoJun.It was named Zide Garden.There are few historical records about the garden here.Researchers have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s of the exact historical location of the garden,and there has been a lack of clear and powerful evidence.Based on the seven records about Zide Garden found in the Yangshi Lei archives of the National Library,this paper roughly sorts out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stages of Zide Garden in the Qing Dynasty by sorting out the drawing sequence of the Yangshi Lei historical archives of the related styles of Zide Garden,taking the changes of water system as a clue.In addition,in combination with the existing satellite images,according to the morphological comparison of the water system remains,it is further confirmed that the historical location of Zide Garden is the current location of the National School of Administration(South College of the Party School).关键词 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历史分期KEY WORDS:Zide Garden;Yangshi Lei Archives;Historical Division自得其园：国家图书馆藏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历史分期研究#1 自得园概述公元 1723 年雍正皇帝即位，开始大规模扩建西郊御园圆明园，并于雍正三年正式驻跸圆明园。这一举动也带起了王公大臣为了上朝便利在西郊修建私家园林的热潮。允礼在恩赐汇纪载：“雍正三年三月二十一日，恩赐筑园于西苑旁。1”雍正三年（公元 1725年），雍正帝赐十七弟允礼在西苑旁修建私园，为允礼到圆明园上朝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也体现出雍正皇帝对允礼的信任与重视。清史稿 载“果毅亲王允礼，圣祖康熙第十七子。康熙四十四年，从幸塞外，（雍正）元年，Research on the Historical Division of Yangshi Lei Archives of Zide Garden from the National Library Collection封多罗果郡王，六年，进亲王”2。可知，雍正登基即封十七弟允礼为多罗果郡王，雍正六年进升为和硕果亲王，可见对允礼的喜爱。同样，允礼也在 御赐自得园记 中写道：“圣上驻跸圆明园，臣允礼扈从。蒙恩于园西南隅赐地一区，山环水汇，因地势之自然以为丘壑，正方定位，庀材鸠工，皆出内帑，而官监之。3”由此可见，自得园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是雍正皇帝亲自为允礼选址，由国库出钱作为建设资金，由内务府主持修建的。然后，焦雄与张宝章两位先生对自得园的历史位置存在两种不同的推测（如图 1 红色部分）。第一种认定自得园园址在今天北京大学所辖承泽园、吴家花园、挂甲屯村南一带地方，后一园改为两园3。主要依据为允礼所著自得园文抄文献记载“余赐第在京图 1：自得园二处位置猜测图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07城西北隅，其东偏有别墅，缭以周垣4”。第二种认定自得园园址在今天颐和园东宫门前偏东北一带地方，即今天中央党校南院位置。其认为自得园文抄中言及“赐第”的篇名为承泽园诗序，并非自得园，允礼文中所言“赐第”是位于城内西北角的果亲王府邸，并非西苑郊外的自得园1。经李春青教授考证，城内的果亲王府在嘉庆朝调换为瑞亲王绵忻的府邸，清末为端郡王府，即今天位于北京西城区平安里西大街路的中国少年儿童活动中心一带，环境内至今有皇家园林遗址5。多位专家对自得园位置的考证都是基于清代史料和文献的记载，自得园旧址具体位置仍未得到全面有力的证明。2021 年通过查阅国家图书馆馆藏，发现了七张以“自得园”命名的样式雷图档，通过以图档中的水系河道为线索，可以大体串联起自得园自清雍正后的发展演变过程，并最终结合颐和园和圆明园历史图档的空间关系，确定自得园的准确位置和范围。2 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基本信息2.1 自得园样式雷图档概述样式雷图档是指清代朝廷掌管样式房的雷氏家族所留存下来的大量皇家建筑的历史图档和烫样。在上世纪 20-30 年代由时任内务总长的朱启钤最早发现并组织购存保留下来6。国家图书馆是目前收藏样式雷图档数量最丰富的机构。2007 年样式雷图档正式入选世界记忆名录7。自得园相关的样式雷图档均收藏在国家图书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颐和园卷等目录下8。按国家图书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中所载：王公府第类的样式雷图档的年代大多在道光朝之后，因道光朝之后兴建的王府数目甚少，故而此类图档主要绘制于某处府邸或园寓更换主人之时，一类是勘察旧有府邸园寓的状况图，一类是添盖翻修的设计图。目前收集到的七幅关于自得园的历史图档，有五幅取自王公府第卷目录，二幅取自颐和园卷目录。2.2 图档信息梳理与分类七幅自得园样式雷图档，虽然取自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8的不同卷目录下，也分属于不同历史时期，但从整体上一看便知描绘为同一处地方。其中最主要的特征是各图中所绘园林水系、河道山势呈现出高度一致。按照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中的卷名和图名，七张自得园的样式雷图档可以分为 2张河道山势图、3 张地盘样、1 张现存房间图样、1 张地盘平样。根据以上七幅样式雷图档，按照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中的收藏顺序，分别记录为图档 A-B-C-D-E-F-G。根据各图档中的历史信息，结合清史文献的已有成果，进行历史分期研究（表 1）。3 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历史分期研究3.1.图档中的建筑格局与文字记录根据 7 幅样式雷图档中所记录的文字与建筑信息可以大体区分成三组。第一组仅为图档 A。图档除了描表 1 自得园样式雷图档 名称信息表图档 A 名称：自得园河道山势图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39-0279款式：墨线淡彩图纸性质：不详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第 14 函第 28 页绘制年代推测：不详图档 B 名称：自得园河道山势图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55-1883款式：墨线+湖面山形填色（作者）图纸性质：底样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第 14 函第 29 页绘制年代推测：咸丰末期至光绪年间图档 C 名称：自得园挖河地盘样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57-2025款式：墨线+朱线+贴样图纸性质：底样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第 14 函第 30 页绘制年代推测：光绪十七年后（升平署建成之后）图档 D 名称：自得园地盘样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54-1701款式：墨线+朱线图纸性质：底样+湖面填色（作者）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第 14 函第 31 页绘制年代推测：光绪十七年前后图档 E 称：自在园内现存房间图样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32-0056款式：墨线淡彩+黄签图纸性质：呈样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王公府第卷第 14 函第 33 页绘制年代推测：道光至光绪年间图档 F 名称：颐和园外自得园地盘平样相关信息国图编号：392-0059款式：墨线淡彩图纸性质：踏勘图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颐和园卷第 12 函第 31 页绘制年代推测：道光至光绪年间图档 G 名称：颐和园外自得园地盘样相关信息国图编号：不详款式：墨、朱线淡彩+红、黄、粉签图纸性质：呈样出处：国家图书馆馆藏样式雷图档颐和园卷第 12 函第 28 页绘制年代推测：光绪十七年后（升平署建成之后）Culture Theory文化理论108绘园内河道山势之外，未见文字和建筑。自得园四界垣墙的边界清晰，入口在南墙偏东处。图档的信息量较少。河道山势与图档 B、E、F 所绘基本相似。第二组为图档 B-E-F。三幅图档中在东西两湖（河泡）之间的陆地上，均绘有相同开间和位置的两组建筑（图 2）。其中图档 E 为给皇帝审阅的呈样，上有明确贴黄“佑神口马王殿三间现存”；“御马监王殿现存八成”记载。图档 B、F 为底样（墨线底图），图档F 上绘后期拟建草图（踏勘图）。同样位置上绘有房子与图档 E 一致，表明三幅图为同一时期。在图档 E 北侧陆地上绘有一组完整的建筑院落，贴黄为“御马圈五间现存”“料草房五间现存”“煮籽房五间现存二成”等字样，宫门外有“饮水石槽二面现存”字样。故此三张图档可以称为“御马圈”组图档。第三组为图档 C-D-G。此三幅图档中在园中北侧陆地上均绘制有三组同样的建筑群，其位置、规模以及建筑开间数量均一致（图3）。其中图档 G 为呈览给皇帝的竣工图呈样，图中有详细的贴红、贴黄的文字标注，记载此组建筑为养花园。它由西侧的两组养花园建筑院落和东侧的五排花洞组成。图档 C 和图档 D 均为工程设计过程中的底样，其中图档C主要为挖河工程底样，上面有多处手绘红线，表示新调整河道山势的形状，西南角在原底图上还附有贴样，图档 D 为拆除自得园西墙，并拟建升平署、步兵统领衙门等房屋大体范围的地盘样。在图档 C 和 D 中北侧陆地上仍清晰绘制了养花园建筑群，与图档 G 完全一致。所以，此三张图档可以称为“养花园”组图档。3.2.自得园样式雷图档历史分期研究3.2.1 文献记载中的自得园历史分期按清史记载，果亲王允礼为雍正皇帝的十七弟，终其一生为国家尽心尽力，雍正帝称赞他“实心为国”深得信任。雍正六年（1728）二月正式册封允礼为亲王“著将王晋封亲王，为朕之子弟及世世子孙之表范9。”皇上还在二月二十七日颁发了正式晋封金册，其中写道：“尔允礼乃皇考圣祖仁皇帝十七子，朕之弟也。直朴居心，和平成性，持身以正，授以册宝，封尔为和硕果亲王，永袭勿替”。期间护送达赖喇嘛回藏，游历山川，著写西藏日记，维护国家统一。乾隆登基后，允礼仍尽力辅佐，卒于乾隆三年（1738）年仅 41 岁10。由于允礼并无子嗣，乾隆将其弟弘瞻过继为嗣，仍袭亲王爵，居自得园。乾隆三十年弘瞻薨，其子永瑹承袭果郡王，五十五年（1790 年）永瑹子绵从、侄绵律陆续承袭贝勒，嘉庆十一年（1806 年）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