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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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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冰洁
74今古文创自由与命运的诗浅析 原野 的戏剧情境设置胡冰洁(武汉大学艺术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1)在 20 世纪 30 年代末 原野上映时,反响平平,甚至有人认为曹禺根本不懂农村生活,把农民的斗争描写得这样黑暗,真正的恶霸焦阎王甚至在开场前就已经去世了,那些舞台上的表现主义方法在当时不被观众们接受。然而细究之下,原野 的戏剧冲突是非常激烈的,不仅有人物之间的冲突,也有人物内心的冲突,各种意象也有深刻的象征色彩,共同营构出激烈的戏剧情境。谭霈生先生曾提道:“戏剧情境主要包含这样一些因素:具体的环境,诸如剧中人物活动的具体的时空环境;特定的情况事件;特定的人物关系。”环境与事件、人物这三者相互联系,构成了戏剧情境。黑格尔认为,要想创造出符合艺术理想的形象,必然要将人物置于特定的情境中,使其与周围的环境发生关系,进而引起主体内心的心境变化和情欲起伏。戏剧情境会对剧中人物关系和心理产生很大的影响,推动故事向前发展。原野的戏剧情境设置更是将故事推向了高潮。原野围绕着仇虎复仇故事展开,讲述了仇虎对归来后对焦家的报复,以仇虎复仇的决心、复仇的行动、复仇的结果来组织情节,交叉引出焦母与金子、仇虎之间的冲突和仇虎、金子、焦大星之间的冲突,但曹禺并没有纠结在代际之间的复仇,直接描写农民对恶霸的斗争,而是把人物置身于极端的充满象征性的环境下,通过表现主义的手法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人物的精神冲突,以及黑暗畸形的社会对人性的扭曲和摧残。下文将从情境中的时空设置与先行事件、情境中的人物与冲突、情境中的意象设置这三个方面探究分析原野 的情境设置。【摘要】1937 年,继 日出 之后,二十七岁的曹禺又写成了 原野,题材也从家庭、社会转向了广阔的农村,但同样包含对命运和人性的深入思考,在中国戏剧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原野 采取的仍然是戏剧式结构,同时也融合了西方表现主义的方式,把梦幻和各种阴森的意象结合起来,探究极端环境下人物的心理变化,以一个极端的复仇故事展现出了复杂的人性冲突和黑暗社会对人性的摧残。原野 的戏剧情境设置较之 雷雨 和 日出 有很大突破,虚与实相结合,人物塑造和戏剧性冲突都非常激烈。【关键词】原野;曹禺;戏剧性;情境【中图分类号】J8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06-0074-03【DOI】10.20024/ki.CN42-1911/I.2023.06.023一、火星情境时空设置与先行事件原野写作与 1937 年,时空环境设置在当下,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已经伸向了华北,全民族的全面抗日战争也即将爆发,民族情绪和斗争情绪即将升到顶点。当时众多作家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农村,描写如火如荼的农民反抗斗争,展现农民的觉醒。曹禺也把目光投向了广阔的农村,去描写他之前并不了解的农村题材,来探索农民的心理和命运起伏。与 20 世纪 30 年代众多农村题材不同,原野 中始终弥漫着一种野性和鬼气森森的气氛,仇虎的复仇也并不是当时普遍的农民向地主恶霸复仇。仇虎一家以前和焦阎王一家关系颇好,焦母还是仇虎的干妈,焦大星更是从小和仇虎一起长大,仇虎入狱后不知情的焦大星还常去看他。两家并不存在阶级之间的剥削和反抗,仇虎的复仇应该只算得上是封建社会下同一阶层之间对命运的抗争,因此仇虎杀了无辜的焦大星和间接害死小黑子后,在复仇完成后内心才会这么痛苦恐惧。黑格尔在谈到戏剧作品的“起点”时提到:“经验性的实际情况中,每一个动作都有许多先行条件,所以很难断定真正的开头究竟从哪一点起。不过就戏剧动作在本质上要涉及一个具体的冲突来说,合适的起点就应该在导致冲突的那一个情境里。”因此在剧本的开头,剧作家都十分重视对故事情境的营造,以引出人物关系和环境背景,交代出故事的先行事件。在故事开始时,瘸了腿的仇虎从监狱中逃了出来,浑身燃烧着复仇的气息。随着序幕揭开,我们也逐渐了解到文艺观察752023 年第 6 期了故事中的先行事件以及一系列的人物动机。当过军阀连长的焦阎王和仇虎的父亲仇荣是多年的兄弟,却活埋了仇荣,使计霸占了仇虎家的田地,烧了他们家的房屋,把仇虎十五岁的妹妹卖到妓院惨死,仇虎的未婚妻金子也被嫁给了焦阎王的儿子做填房,仇虎自己也被诬告成了土匪,投进了监狱,在狱中被打瘸了腿。八年后仇虎带着血海深仇回来了,而此时最大的恶霸焦阎王在两年前已经死了,焦家只剩下妇孺和懦弱善良的焦大星,一方面,“父债子偿”的传统观念和金子被霸占、自己八年牢狱的痛苦仍然促使着仇虎走向复仇,另一方面,对着多年好友善良懦弱的焦大星他又有些狠不下心,甚至想激焦大星先动手曹禺采取了回溯的方法,把矛盾埋在了多年以前,仇虎的回归就像是火星把引线点着了,通过引出人物的介绍和过去发生的事情,把开场前发生的事情从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逐步介绍出来,在这些必要的交代中营构出两难的戏剧情境,仇虎一上场就被推向了激烈的矛盾冲突中,在剧情推向高潮时促使冲突爆发。二、命运情境中的人物与冲突戏剧情境主要包含这样一些因素:具体的环境,诸如剧中人物活动的具体的时空环境;特定的情况事件;特定的人物关系。在剧中,戏剧性不仅产生于冲突,也产生于受冲突影响的各种人物关系,各种人物关系的交织引出事件的发展也在不断塑造人物性格,在冲突中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原野 围绕着仇虎的复仇展开描写,核心事件就是仇虎的复仇以及仇虎与金子的感情,一开篇曹禺就把人物置身于极端的环境下。剧中的人物关系设置非常巧妙,有兄弟、恋人、夫妻、母子、婆媳,这些人物关系应该可以说是非常亲密的,但剧中人物却永远处于仇恨和压迫之中,人物之间隐藏着巨大的矛盾冲突,人物内心还隐藏着激烈的精神冲突,共同营构出复杂的戏剧情境。剧中主要人物有仇虎、焦母、金子和焦大星,四人之间人物动作集中统一,因果相承并不断向前发展。剧中有三对主要冲突,分别是仇虎与焦母、焦大星之间的家仇冲突,金子与焦母、焦大星之间的家庭冲突,仇虎与金子、焦大星之间的情感冲突。首先分析仇虎与焦母、焦大星之间的家仇冲突。焦母是一位眼瞎的阴郁老妇人,但心思精明,掌控欲非常强,虽然失明但到处“侦查”,疑神疑鬼。她听闻仇虎回来了她立刻断定仇虎是来报仇的,耳提面命懦弱的儿子防备仇虎,说出“猛虎临门,家有凶神”的谶语,并且和常五勾结,暗中向稽查队告密。但焦大星只是一味躲避,还是认为仇虎是多年兄弟,麻痹自己想要维持现状。归来复仇的仇虎猛然间发现复仇对象已经不在了,他转向了焦阎王的帮凶焦母和焦大星。他对焦母的报复是让她一个人痛苦地活在世上,因此他决定杀了焦大星来报复。另一反面,焦大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性情善良懦弱,他下不了手只好激怒焦大星,惹得焦大星先动手自己再“顺势而为”杀了焦大星。然而懦弱的焦大星默许了仇虎和金子的私情,最终仇虎还是杀了焦大星,还无意有意地诱使焦母杀了小黑子。然而杀人后的仇虎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反而陷入了另一种精神困境中,洗不掉手上的鲜血。第二对冲突是金子与焦母、焦大星之间的家庭冲突。金子与仇虎当年是情投意合的,后来被焦阎王“押”着成了焦大星的填房。金子性情泼辣大胆,外貌艳丽,“眉头藏着泼野,耳上的镀金环子铿铿地乱颤;女人长得很妖冶”;“一对明亮亮的黑眼睛里蓄满着魅惑和强悍”她经常被焦母怒骂为“活妖精”“贱货”,焦母专横、恶毒,唯恐自己的儿子被金子骗了,甚至钉小人来诅咒金子。当然,金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刘兰芝,不惜诱惑焦大星,逼她说出“淹死我妈”以获得精神上的胜利,焦大星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毫无作用,只能任由两人争斗,甚至忍让默许金子偷人,他们的家庭关系也十分畸形。第三对冲突则是仇虎与金子、焦大星之间的三角情感冲突。在嫁给焦大星后精神上被压迫,金子虽然不满但也仍然维持着现状,遇到仇虎后她心中压抑的野性和欲望被唤醒了,想要去寻找“金子铺的地方”,就十天已经离不开仇虎了,懦弱的焦大星甚至默许仇虎和金子在他不在的时候在一起,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也是促使仇虎向焦大星复仇和金子决定最后和仇虎一起私奔的原因。其次,剧中除了人物冲突外,还重点描摹了仇虎的心理冲突,通过各种表现主义的手法深入人物的心理时空,来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大仇得报的仇虎并没有感到快意,而是陷入了激烈的心理冲突中,他洗不掉手上的鲜血了,在黑林子中不断出现各种幻觉,看到自己杀了焦大星的场景,看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悲惨景象等等,这些幻觉加深了仇虎的恐惧、悔恨心理,致使他精神逐渐崩溃,最后以自杀结尾。同样,焦大星的外部动作和心理描写也透露出他的内心十分挣扎痛苦,在梦中也喊道:“好黑!好黑!好黑的世界!”梦中的呻吟更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痛苦。1983 年 5月,曹禺在给蒋牧丛的信中写道:“原野是讲人与人的极爱和极恨的情感,它是一个青年作者情感的一首诗。”剧中人物情感激烈,性格鲜明,由此引发的冲突和营造出的情境也是十分震撼人心的,就像是一首写给自由与命运的诗。三、沉郁情境中的意象设置曹禺是一位现实主义剧作家,雷雨 日出 也是杰出的现实主义剧作,但 原野 却是一部现实主义与表现主义相结合的剧作,剧中仇虎与焦家的血海深仇是现实主义的,甚至在当时也是有其现实依据的,但曹禺有感于尤金奥尼尔的 琼斯皇,在剧中融合了表现主义的手法,创造出了极富象征意义的“原野”,大量意象象征着人原始的生命76今古文创力,仇虎内心的挣扎更是通过一系列幻觉在舞台上展现出来了,形成了阴森恐怖和诗意自由两种极端的震撼效果。首先是剧中的环境描写,大地沉郁,原野是黑的、神秘的,地面昏昏暗暗,始终蒙着一层灰雾,老屋隐秘而阴森。“正中右窗上悬一帧巨阔、油渍的焦阎王半身像,穿着连长的武装,浓眉,凶恶的眼,鹰钩鼻,整齐的髭须,仿佛和善地微笑着,而满脸杀气。旁边挂着一把锈损的军刀。左门旁立一张黑香案,上面供着狰狞可怖、三首六臂金眼的菩萨,跌坐在红色的绸帘里。旁边立一焦氏祖先牌位。桌前有木鱼,有乌黑的香炉,蜡台和红拜垫,有一座巨大的铜磐,下面垫起褪色的红棉托。”焦家的黑屋始终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把人囚禁在其中,焦阎王半身像、祖先牌位以及供奉的菩萨都是几千年来的封建伦理纲常的象征,这些环境意象的设置把封建文化对人精神的禁锢具象化。在原野中,黑林子始终散发着阴森不详的气息,周围弥漫着雾气。第三幕中仇虎和金子为了躲避焦母和稽查队逃进了黑林子,黑林子被他们称为“活路”和希望,黑林子里盘踞着生命的恐怖,原始人想象的荒唐像巨兽张开了血腥的口。黑林子阴森、诡谲而恐怖,正是在黑林子里,仇虎出现了一幕幕幻觉,看到杀人,看到自己的父亲惨死,看到自己在监狱中受折磨往日的悲惨历历在目,仇虎在梦幻中告状,哪知阎罗、判官和小鬼们同焦阎王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根本无从申冤。除了森林中的自然音响,伴随着恐怖的鼓声、焦母给小黑子招魂的喊声、稽查队的枪声等等,这些都一阵阵地敲打着仇虎的灵魂,终于让仇虎的精神在黑林子中崩溃了,以自杀结束,但同时剧中也给人留下了一线希望,金子仍在向着黑林子那头的铁路走去。其次,除了黑林子等自然环境意象的描写,剧中也多次刻画了仇虎身上的铁镣。开篇仇虎就在捶打着铁镣,铁镣来自监狱,是现代文明对仇虎的束缚,也是封建文化对仇虎生命力的束缚,剧中仇虎多次提到铁镣,对此恨之入骨,也反映出仇虎的反抗精神,在结尾仇虎又重新戴上了铁镣,也反映出在封建势力压迫下仇虎反抗的失败。除了仇虎的铁镣,视线之中最突出的莫过于色彩意象。色彩对我们的物理视觉感知产生影响,与人物心理相联合。剧中除了阴森的“黑”外,最吸引人的就是金子的“红色”了。金子穿着血红色的衣褂,非常艳丽,“红色”是金子原始生命力和欲望的象征,仇虎更是送给金子一朵大红花,又使得红色呈现出情欲的色彩,张扬着原始的生命力。同样,在黑林子中,白傻子举着红灯笼扶着焦母追击仇虎和金子,红色的光又成了仇虎和金子恐惧的化身,对此避之不及。最后,剧中仇虎多次向金子描述“黄金子铺地的地方”,这是仇虎和金子心中理想的意象,在那里房子会走人会飞,大人孩子天天在过年,张口就有人往嘴里喂饭这是他们想象中诗意的远方、精神自由的理想世界,物质非常富饶,充满着原始的生命力。想象中的“金子铺地的地方”和现实中的老屋、黑林子形成了极端的对比,在情境对比中突出了人们对自由的向往。剧中作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