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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2 未来城市设计与运营66Urban Sociology城市社会从国际分工和全球价值链的视角审视苏州经济发展的成就与挑战 梁晓娜 浙江施朗龙山工程设计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 一、国际分工与全球价值链的理论视角介绍关于全球分工的讨论始于 1978年，Frbel 等首先指出了一个现象，即发展中国家日益成为大型跨国公司转移其劳动密集型生产线的目的地。发展中国家借助此途径，利用跨国公司的需求，其越来越多的生产部门与世界经济体系产生密切联系。这种新的分工方式逐渐取代了发展中国家仅仅作为原材料供应国加入世界经济的旧方式1。从20 世纪 80 年代末开始，跨国公司的外国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简称 FDI）开始流入发展中国家，在发展中国家形成了垂直一体化的劳动力分工方式。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的数据，全球 FDI 的流入在 1990 1995 年间增长了 20%，在 1996 2000 年间每年增长 40%2。中国经济学家卢锋认为，这种新的分工方式为发展中国家在比较优势原则的基础上融入国际经济体系提供了切入点，也中国家与全球价值链的联系方式，促使其升级到更高经济附加值的生产活动，是摆在研究人员和政府面前的重要问题。这也是本文考察苏州经济绩效的重要评价标准。以上两个理论概念是紧密联系的。一方面，它们都是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新国际分工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价值链提供了切入点。在城市层面，这两个模型是笔者分析苏州如何通过参与国际分工（the New International Labour Division，简称NILD）融入世界经济，进而实现全球价值链的产业升级的重要视角，它们也是笔者探讨苏州潜在问题和改进策略的理论工具。二、苏州整体经济表现与中国许多城市一样，苏州经济的快速增长始于 1978 年改革开放政策实施之后。苏州的地区生产总值（GDP）从 1978 年的 31.95亿元人民币大幅增长到 2019 年的为他们提供了沿着全球价值链进行产业升级的可能性3。相比而言，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简 称 GVCs）的理 论 讨 论 出 现 得 较 晚。1995 年，Gereffi 提出了全球商品链（Global Commodity Chains，简称 GCCs）的概念，该概念植根于跨国生产系统，将企业的经济活动与用于开发、制造和销售特定商品的技术、组织和机构网络联系起来4。在GCCs 的基础上，提出了 GVCs 的概念，这一概念关注的是将一种产品或服务从概念引入生产的不同阶段所需的活动的相对价值，包括研发（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简称 R&D）、设计、生产、营销、分销以及对最终消费者的支持5，甚至在使用后的最终处置6。人们普遍认为，参与全球价值链可以帮助发展中国家生产者进入全球市场，赚取更多的外汇，使其出口多样化，并学习新的知识和技术，而这些都被认为是提高生产率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7。此外，如何改变发展摘要：文章回顾并解读了全球化和国家政策干预之下，苏州自改革开放至今 40 多年的经济表现和结构变化。从国际分工（The New International Labour Division）和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的理论视角，探讨了这些发展背景与结构变化如何为未来苏州持续的经济发展提供动力。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讨论了苏州在获得经济增长和全球竞争力过程中，可能遭遇的经济社会等方面的挑战，并提出了应对潜在威胁的可能策略和政策建议。关键词：国际分工；全球价值链；经济结构转型；苏州未来城市设计与运营 2023.2/67Urban Sociology城市社会19235.8 亿元人民币，年均增长率达到惊人的 14.65%。与此同时，从1978 年到 2019 年的 41 年间，人均GDP（反映生产效率）的年均增长率约为 7.26%，从 0.06 万元人民币增加到 17.92 万元人民币。在高生产率的经济活动中，规模以上高新技术制造业占工业企业总产值的比重从 2002 年的 29%提高到 2019 年的 49.5%。通过观察包括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资在内的外贸统计数据可以得出，从 1990 年到 2019 年，苏州出口总额从 1.55 亿美元增长到1920.4 亿美元，而外商直接投资是衡量中国参与全球贸易和全球价值链最重要的指标，苏州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从 0.7 亿美元增至 46.15 亿美元，增长了 64 倍8。总的来说，苏州在改革开放以来的 40 多年的经济表现是辉煌的，其深入参与全球经济体系是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一）苏州经济结构的现状1978 年以来，特别是 20 世纪90 年代初以后，苏州积极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参与新的国际分工，经济结构不断改善。从 1978 年到2005 年，第一产业占当年 GDP 的比重从 30%下降到不足 5%。第二产业份额在 2004 年达到顶峰，约占GDP 的 66%，并平稳下降到 2014年的约 48%。与此同时，第三产业的比重经历了较大的起伏，最终稳定在 50%左右。对比表 1 中 2019年 GDP 高于苏州的五个城市的经济结构可以看出，苏州第二产业的比重较高，第三产业的比重则相对低于其他四个城市。其中，苏州和深圳之间的对比尤其值得思考。虽然深圳第三产业的比重远高于苏州，但第二产业的人均产值却与苏州相当。两个城市都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充分利用了 FDI 和出口导向型经济的发展机遇，成为时代的领军者，但相比而言，深圳不仅保持了工业的高生产率，还同时发展了服务业，从而进一步优化经济结构，而苏州在服务业方面的发展则相对落后（图 1、表 1）。从更详细的行业部门和就业统计数据可以观察到苏州经济结构的更多关键信息和变化。从图 2 可以明显看出，农业和工业部门的变化最大。首先，农业在 GDP 中所占比重下降，2002 年至 2019 年农业就业大幅下降 20.57%。然而，尽管工业在 GDP 中所占的份额也下降了 11.04%，但其就业率却大幅上升，达到 18.41%。从 2002 年到 2019 年，虽然苏州工业的生产率没有得到提升，但可以判断，大量农村劳动力在农业份额不断缩水的过程中，已转变成为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劳动力，很大程度上支持了苏州参与新国际分工和全球价值链中，这一变化也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进一步变化图 1 1978 2019 年苏州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数据来源：作者根据2020 年苏州统计年鉴自绘）GDP 排名城市第一产业占比（%）第二产业占比（%）第三产业占比（%）第二产业总产值（十亿美元）第二产业人均产值（美元）1上海0.302772.70149.336160.482北京0.3016.2083.5082.853816.213深圳0.103960.90152.211689.714广州1.0627.3271.6293.576275.655重庆6.9044.1033.80150.94475.096苏州147.5051.50132.412339.24表 1 2019 年国内生产总值排名前六的城市三种产业比例对比（来源：作者根据以上六个城市 2020 年统计年鉴总结）图 2 2002 2019 年苏州各行业就业比例变化及各行业占 GDP 比重变化情况（来源：作者根据2020 年苏州统计年鉴制作）/2023.2 未来城市设计与运营68Urban Sociology城市社会和升级（图 2）。（二）经济结构变化的三个重要历史阶段苏州逐步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过程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 1978 1992 年。20 世纪 80 年代初的经济体制改革实现了集体土地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建立了新的生产模式。它调动了全社会的生产积极性，也极大地刺激了经济增长，苏州市政府抓住这一机遇，创新了乡镇企业和乡村企业混合的新模式，促进了地方经济的发展，并被称为“苏南模式”9。这种令人鼓舞的政策环境和发展模式，也为苏州连接国家发展和发展外向型经济提供了基础。从 1979 年到 1992 年，外商投资开始涌入这座城市，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从零增加到 8.5973 亿美元8。在这个阶段，廉价的土地和劳动力帮助苏州在全球化的世界中进入了NILD。1992 2012 年为第二阶段。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后，苏州从 1992 年国家主导的上海浦东新区开发中受益颇多，由于区位优势，苏州承接了大量的上海外来投资外溢。1994 年，中国新加坡苏州工业园区（SSIP,占地面积为 278 平方公里）成立10。苏州工业园区是苏州经济特区进一步引进外商直接投资和先进技术的制度创新。它为苏州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化作出了根本性的贡献，是苏州深入参与新型工业化和全球价值链的历史标志。据官方统计，2000 年苏州跨国公司实际利用外资 28.8 亿美元，占全国实际利用外资的 4.9%。12 年后，这个数字已经达到 91.6 亿美元，占全国实际利用外资的比例达到 8.1%。还是在 2012 年，外商投资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工业生产总值达到 2989.3 亿美元，占全市工业总产值的 66%，总利润为 148.4亿美元，占总利润的 72%8。图 3很好地说明了外商直接投资与苏州工业发展的关系，从图 3 可以看出，随着外商直接投资的增加，苏州工业部门的产出明显增加。Gereffi 在他的全球价值链理论中提到的能够给发展中国家带来成功的四个要素在苏州被观察到，包括劳动力和土地的低成本，政府在基础设施和通信设施方面的努力，税收优惠的政策，以及从 SSIP 经验中获得的健全的机制和法规4。第 三 阶 段 为 2012 年 至 今。2012 年以后，随着国际环境的剧变、要素成本的上升、长三角一体化战略下来自其他城市的激烈竞争，苏州 FDI 不断下降（图 3），FDI 的巨大红利逐渐减弱8。因此，苏州沿着全球价值链开始转型升级之路，转变在新国际贸易中的地位是必然的出路。三、挑战与威胁以理论视角审视苏州问题正是经济全球化、跨国公司和资本的需求造就了苏州在 2010 年之前的巨大成功。然而，正如 Gereffi的全球价值链理论所提醒的那样，早期的低成本只提供了短暂的竞争优势，因为它们可以迅速波动，而且相对容易在其他地方复制4。因此，当廉价要素和税收优惠政策的优势在 2010 年代中期逐渐消失时，苏州经济结构内部的问题开始暴露出来。（一）过度依赖外国投资，在全球价值链仍未到达较高水平表 2 列 出 了 2019 年 苏 州 对GDP 贡献最大的十大企业。十家企业中有八家是外国直接投资，国内只有两家，都是能源密集型企业。这些公司的工业生产大多属于出口加工、装配业务和零部件供应分包的角色4。一方面，对 FDI 的深度依赖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当地图 3 1985 2019 年苏州市工业生产总值与实际利用外资额（来源：作者根据2020 年苏州统计年鉴制作）未来城市设计与运营 2023.2/69Urban Sociology城市社会劳动力的技能水平，但难以推动当地产业沿着全球价值链向更高水平升级发展。另一方面，自 2012 年以来，FDI 的数量持续下降，相当一部分外国投资者由于当地要素成本价格不断上涨，将工厂从苏州转移到东南亚国家。因此，如果苏州不能投入资金和精力来实现产业升级和创新驱动发展，其经济效益将难以持续。（二）微笑曲线两端高附加值行业和高端服务业比重不足与以创新著称的深圳相比，苏州高附加值、高技术产业的比重不够集中和庞大（见图 4）。2019 年，计算机电信等电子设备制造行业的产出值仅占 GDP 的 30.08%，而深圳的这一数字是 66.43%。一方面，产业集中度高，产业链发达，有利于行业各环节的进一步创新；另一方面，相比其他高污染或低生产率行业，这种高附加值行业的份额更大，意味着整个城市的利润更多。苏州要想提升其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就应该向有发展潜力的产业配置更多的资源和政策支持（图 4）。在比较苏州和深圳的服务业时，也出现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