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区艺术到社区治理——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的实践转向_郭奕华.pdf

041040创作与评论创作与评论两位永兴村村民在“游刃有余”作品前练习舞蹈“心灵手巧长江锚”在巨桥村的田野中展出既可以吸引公众的参与，又能提升社区与乡村审美的项目，从而也实现“无墙的美术馆”的理想。实际上，除了 ICOM 博物馆新定义中“社区参与”的强调对美术馆来说是一次发展的契机外，当代艺术创作中越来越注重公众的参与性、互动性这一艺术现象，以及 VR 等高科技手段在艺术创作中的使用，也为美术馆与社区紧密结合项目的策划和实施提供了可能性。当然这需要我们对当代美术馆的社会职能进行重新认识，改变传统策展与活动观念，最终在结合自身特点的基础上，实现美术馆与社区之间的双向奔赴。注释：1.ICOM 对 博 物 馆 定 义 的 前 8 次 修 订 分 别 于 1946、1951、1961、1974、1989、1995、2001、2007 年进行。2.英语原文是：A museum is a not-for-profit,permanent institution in the service of society that researches,collects,conserves,interprets and exhibits tangible and intangible heritage.Open to the public,accessible and inclusive,museums foster diversity and sustainability.They operate and communicate ethically,professionally and with the participation of communities,offering varied experiences for education,enjoyment,reflection and knowledge sharing。3.ICOM 关于博物馆定义的第 9 次修订，原本应该在 2019 年 ICOM 第25 届京都大会期间确立，但因为与会代表们给出的博物馆定义提案争议不断，最终被大多数具有投票权的代表决议推迟。会后 ICOM 的博物馆定义、前景与潜力常务委员会（Committee for Museum Definition,Prospects and Potentials，简称 MDPP）由原来的 10 位国际专家扩展至 20 位，这个扩大后的组织在征得 ICOM 的国际博览理事会（ICOM Executive Board，简称EB）的同意后，正式更名为“ICOM定义”（ICOM Define）。2020 年 12 月，在 ICOM 定义的推动下，最新的博物馆定义修订正式启动，在历经 18 个月时长、12 个环节的广泛征求意见及对反馈意见的分析和评估后，最终定义于 2022 年 8 月获得通过。4.该定义于 2007 年在奥地利维也纳举办的 ICOM 第 21 届大会暨第 22 次全体大会发布当代的ICOM 章程中正式发布，原文为：A museum is a non-profit，permanent institution in the service of society and its development，open to the public，which acquires，conserves，researches，communicates and exhibits the tangible and intangible heritage of humanity and its environment for the purposes of education，study and enjoyment。5.2019 年提案中将博物馆定义为：“博物馆是用来进行关于过去和未来的思辨对话的空间，具有民主性、包容性与多元性。博物馆承认并解决当前的冲突和挑战，为社会保管艺术品和标本，为子孙后代保护多样的记忆，保障所有人享有平等的权利和平等获取遗产的权利。博物馆并非为了盈利。它们具有可参与性与透明度，与各种社区展开积极合作，通过共同收藏、保管研究、阐释和展示，增进人们对世界的理解，旨在为人类尊严和社会争议、全球平等和地球福祉作出贡献。”6.224 YEARS OF DEFINITION THE MUSEUM，ICOM.EB/OL2020-12-11 https:/icom.museum/wp-content/uploads/2020/12/2020_ICOM-Czech-Republic_224-years-of-defining-the-museum.pdf7.Nina Simon,The Participatory Museum,Museum 2.0,First Edition,March 2,20108.弗雷德里克马特尔.论美国的文化 M.周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9.DEAI：Diversity（多样性）、Equity（公平性）、Accessibility（可及性）、Inclusion（包容性）的缩写。10.Excellence in DEAI,AAM,EB/OL2020-08-02 https:/www.aam-us.org/2022/08/02/excellence-in-deai-report11.“开端计划”（Head Start Programs）是 1965 年美国联邦政府针对贫困家庭学龄前儿童制定和实施，同时也是美国第 36 任总统林登 贝恩斯 约翰逊（Lyndon B.Johnson）针对贫困与种族不公而发起的社会运动中的一项。“开端计划班”便是亚当斯与北亚当斯地区的学校专门为这些家庭中的幼儿开设的班级。“开端”（Head Start）的本意是“（在竞赛或赛跑中）先起步的优势”。在本计划中，它的含义是让贫困家庭的幼儿能够像中产阶级家庭中的孩子那样，拥有平等的起跑线。12.温虹.关注贫困家庭学龄前儿童的美国艺术博物馆课程及其启示以克拉克艺术博物馆艺术开端课程为例.美育学刊 J,2020,11(02),P20-26。13.姜振华、胡鸿保.社区概念发展的历程.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 J.2002 年 7 月（第 21 卷第 4 期）P:122作者单位：张家港市美术馆从社区艺术到社区治理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的实践转向文/郭奕华摘要：当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这一老话题成为社会热议和文化现象，其当下的实践出现新的转向，表现为从社区艺术营造转为参与社区治理。本文以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实践为研究对象，讨论由博物馆实践和社区治理转型双向融合产生的新趋势，并阐释其背后的理论内涵和政策导向。博物馆参与社区治理，是新博物馆学视角下的实践发展，是“人民城市”理念下的社区治理新路径。从社区艺术到社区治理，是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的发展路径和创新转向，为城市治理现代化提供新方法和新想象。关键词：博物馆、社区治理、新博物馆学、参与式社区规划一、问题的提出近年来，博物馆参与社区的实践项目愈来愈多，引发博物馆行业和社区管理领域内的诸多讨论。在博物馆社会驱动力提升和社区治理机制创新的背景下，两者的交叉互动所产生的创新实践，既打破了两者间的壁垒，实现资源整合，也对探索参与式社区规划，乃至城市文化治理提供了新的理论想象和实践路径。2022 年“518 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是“博物馆的力量”（The Power of Museums）。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对该主题做了四点阐释：博物馆有能力改变我们周围的世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力量；数字化与可及性创新的力量；通过教育进行社区建设的力量。打破物理空间限制早已是博物馆学界和行业内的共识，但如何改变世界、参与社区建设，成为可持续发展的力量，仍需行动和实践。2020 年，刘海粟美术馆“艺术社区在上海：案例与论坛”项目可视作对近年来上海“艺术社区”实践的一次回顾和总结。14 项案例展现了艺术社区实践的总体面貌，而 8 场论坛则是基于实践进行的跨界讨论，涉及策展、艺术管理、公共服务、社会学、法律等多领域的对话。以博物馆、美术馆为代表的文化机构参与社区建设不是新鲜事，但经过多年实践后的回顾和总结显得尤为必要和重要。这也是“艺术社区在上海：案例与论坛”的意义所在。一方面，在实践过程中产生的概念不清的语汇，经过讨论后逐步清晰，得到一定范围内的共识；另一方面，案例成为展示与讨论的主体，充分肯定了实践的重要性，从实践出发的理论探讨也打破了过去双方各自为政的做法。二、上海大学博物馆参与东昌新村改造的实践创新与理论阐释1.从东昌新村“星梦停车棚”谈起东昌新村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陆家嘴街道，建成于 1980 年，是距离陆家嘴金融区最近的老旧小区。近年来，小区一直面临着设施旧、环境差、人口杂等诸多问题。第一轮社区改造始于上海“十三五”期间提出的“五违四必”区域环境整治，社区违建、脏乱现象得到基本根除，同时多年来被杂物和违搭破坏停车功能的车棚也焕然一新，重新服务于居民。第一轮改造完成后，由居民们参与协商的第二轮改造目标也呼之欲出，即营建小区的文化氛围。这一目标说出了大部分居民的心声，他们迫切希望在老旧小区内也能有文化享受。此时，上海大学博物馆正在寻找社区实践的对象，各种机缘巧合之下，选定了东昌新村内的“星梦停车棚”。“星梦停车棚”是由居民命名。每当夜幕降临，居民们站在停车棚前，抬头仰望便可见陆家嘴灯光璀璨的高楼大厦，低头再看看破旧的停车棚，有着巨大的视觉和心理的反差。他们迫切希望停车棚改造后也能实现向往美好生活的梦想。这点成为上海大学博物馆参与停车棚改造项目的首要原因。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停车棚内做文物展，这对策展方来说是一个巨大挑战。经过前期的调查和讨论后，策展人王南溟确定了最重要的两个原则，其一是不影响居民的正常生活，不阻碍居民停车；其二是提升停车棚空间的艺术环境。最后落地的展览形式是以灯箱式展板呈现展品图片，灯箱展板既是停车空间中的隔断，又增强了车棚内的照明。居民在日常停取车的过043042创作与评论创作与评论程中，就能欣赏展览，如有兴趣，还能驻足探寻图片背后的故事。设计师在车棚内考察时发现，打印的车位编号显得粗糙，毫无设计感，便用亚克力材料重新设计制作，不仅增添了现代感和艺术性，还呼应展览的整体性，车棚环境显得更加统一协调。整个明亮的灯光效果，让棚内熠熠生辉，尤其到夜晚，在陆家嘴闪耀繁华之下，停车棚内的展览点亮了居民的日常生活。2021 年 1 月，入驻“星梦停车棚”的第一个展是当时上海大学博物馆正在举办的“三星堆人与神的世界”。受疫情影响，原定的开幕式活动全部取消，展览就在居民日常停车中拉开了序幕。这个颇具反差感、史无前例的展览很快就“火”了，各大媒体竞相报道，政府相关职能部门也多次调研和走访。这个由“三星堆”“陆家嘴”“老旧小区”“停车棚”等毫无关联的名词组成的事件，引发了不同领域内的讨论，它颠覆了传统博物馆展览空间的认知，也拓展了老旧社区改造的一贯路径。“三星堆社区展”在小区居民中的影响逐步扩大并发酵。居民自发组织创建“星梦志愿者”团队，维护车棚和展览的秩序，并为展览作导览。一份专业的博物馆讲解稿，经他们之口，变成了用上海话讲述的文物故事，是社区居民和普通观众都能听得懂、接地气的讲解。策展团队继“三星堆社区展”之后，又完成了“龙门石窟社区展”，再一次获得了居民们的认可。2022 年春，上海遭遇了严峻的新冠疫情。“星梦志愿者”团队在第一时间转身为抗疫工作小组，为社区组织抗疫占得先机。原小区内的年轻租客们，也在疫情期间关注到身边的停车棚，他们从博物馆展览中得到精神慰藉，也由此产生了社区文化认同感。由博物馆在社区内种下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它产生的无形力量成为疫情期间重要的精神纽带。2.基于实践的阐释从项目策划设计到落地实施，从艺术动员到社区文化营建，上海大学博物馆东昌新村项目是博物馆参与社区建设的实践案例，是一种参与式社区规划的路径探索。经过时间的检验并伴随社会影响的持续发酵，其参与式治理模式的创新意义逐渐清晰起来。对照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