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供应链对新企业绩效作用...基于组态视角的定性比较研究_马鸿佳.pdf

第 35 卷第 1 期管理评论Vol.35,No.12023 年 1 月Management ReviewJan.,2023创业供应链对新企业绩效作用机理:基于组态视角的定性比较研究马鸿佳1 肖 彬1 郑秀恋2(1.吉林大学管理学院,长春 130022;2.吉林财经大学亚泰工商管理学院,长春 130117)摘要:当面对愈发激烈的市场竞争时,诸多新企业借助创业与供应链融合实现独特的竞争优势,从而克服与规模和资源相关的劣势。然而,创业供应链的研究仍在起步阶段,已有研究缺乏创业供应链对新企业绩效作用机理的深入探讨。新企业绩效的提升面临着资源约束、合作伙伴机会主义行为等问题,构建创业供应链能力、采取恰当的供应链治理机制,已成为企业整合创业资源和治理外部关系的主要手段。本文以 104 家汽车供应商新企业为样本,应用组态理论和定性比较分析方法(QCA)整合创业供应链能力层面和治理机制层面的 5 个条件,揭示影响创业供应链新企业绩效的复杂因果机制。研究结果表明,驱动高绩效的组态解有 3 条,非高绩效的驱动机制有 2 条,其中高水平的能力与高水平的治理机制在高绩效组态中同时出现,对提升新企业绩效起到组态作用;而在非高绩效组态,能力和治理机制并未同时出现。本文的研究结论揭示了高绩效与非高绩效的驱动机制存在的非对称性关系,有助于深化对新企业关键要素替代性与互补性的理解,并为供应链新企业绩效提升提供卓有成效的建议。关键词:创业供应链能力;治理机制;新企业绩效;QCA 方法;组态视角收稿日期:2020-09-09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1972084;7167207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71802090);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8YJC630264)。作者简介:马鸿佳,吉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肖彬,吉林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郑秀恋(通讯作者),吉林财经大学亚泰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引 言新企业缺乏大型企业拥有的规模和多样化的资源,在进入供应链时受到资源有限、品牌知名度缺乏和管理不完善的限制,通过供应链管理提高绩效的新企业必须依靠独特的竞争优势来克服与规模和资源相关的劣势1。基于此,有学者呼吁将供应链与创业研究相融合,通过企业内外部视角,研究创业供应链的相关因素来揭示影响新企业绩效的复杂因果机制。创业供应链不仅关注于成本和质量,也关注创新和成长,旨在通过识别并响应需求和机会来实现企业成长。位于供应链的新企业需要有冒险的精神和创新的积极主动性,以保持所在供应链的顺畅运转,提升企业绩效2。Handfield 等3认为关键的创业特征与供应链管理能力相结合可以推动绩效改善。Woldesenbet等4对处于供应链中的新企业应具备的能力进行了研究,指出为了获得生存与发展,向大企业供货的新企业应该具备重新配置资源和惯例的能力。综上,现有研究表明,与创业相融合的供应链能力的构建是新企业提升绩效的重要举措5。对创业供应链上的新企业来说,需要通过机会能力来识别并开发供应链及市场机会,通过资源能力来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资源,通过关系能力来促进企业间知识分享和战略合作6,因而本文关注机会能力、资源能力、关系能力的组态效应对新企业绩效的影响。资源是企业能力构筑的基础,而多数新企业并不具备发展能力所需的所有资源,企业应尽量建立或维持资源互补的合作伙伴关系,并且要尽量降低合作伙伴之间机会主义的发生7。由于大部分新企业网络建立慢、质量差,新企业在供应链中与其他企业的交易或合作难以像成熟企业那样具备良好的规范与程序,存在较大风险8。加之,供应链上下游企业都有自身的利益目标,机会主义与冲突是最为常见的问题。现有研究表明,对合作伙伴的治理机制9,10影响了新企业绩效,新企业可以通过维持网络联系的机制来规避合作伙伴的机会主义行为11。先前的研究将基于契约的正式治理机制与基于信任的关系治理机制视为供应链与创业网DOI:10.14120/11-5057/f.2023.01.025第 1 期马鸿佳,等:创业供应链对新企业绩效作用机理:基于组态视角的定性比较研究299 络的关键治理机制8,12,本文聚焦于正式契约、信任机制如何与能力要素形成组态效应来实现新企业绩效的提升。综上,国内外学者对影响创业供应链上新企业绩效的因素已从多方面进行研究,但大多数研究从单一角度入手,尚未整合内部能力和外部治理机制因素的共同影响。现有研究表明,新企业绩效驱动机制存在复杂的因果关系,需要从组态视角全面评估高绩效的多重驱动因素13,鉴于创业供应链高度的不确定性与复杂性,企业发展自身能力的同时要兼顾组织间治理机制的选择,本文尝试从组态视角采用定性比较分析(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以下简称 QCA)方法对新企业的驱动机制进行分析。QCA 整合了传统的定性与定量研究的优点,特别有利于解决复杂情境下的因果关系14,能够充分挖掘多个前因对新企业绩效的影响。有鉴于此,本文将 QCA 引入创业供应链研究,将创业供应链能力层面的机会能力、资源能力、关系能力与治理层面的正式契约、信任机制进行整合,试图研究由 5 个前因条件组成的不同组态与新企业绩效的关系,挖掘创业供应链上新企业绩效的提升路径。本文试图回答以下问题:提升创业供应链新企业绩效存在哪些路径?哪些路径使创业供应链新企业绩效受到抑制?提升绩效与抑制绩效的路径间存在何种联系?文献综述与模型构建创业供应链是一个崭新的研究领域,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具有特殊的价值,诸多学者将创业和供应链相融合进行研究。创业供应链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但已有较为明确的界定6,只是其概念尚未统一。Amanor-Boadu 等15最早提出创业供应链的概念,指出创业供应链的本质是促进供应链中所有企业结盟,消除机会主义,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发现并开发机会,以及拓展社会关系和网络嵌入的程度。宋华和刘会6通过文献综述,指出创业供应链需要供应链上下游企业的信息共享与战略协作,识别整合市场机会,通过供应链管理整合企业资源和能力。郑秀恋和葛宝山16认为创业供应链挖掘最终用户的新需求,以开发潜在的创业机会,除了要满足创新先动性、冒险性等特点之外,还要促进供应链企业之间的共同学习。整合上述相关文献,本文认为创业供应链与传统供应链的区别在于,创业供应链既强调整合供应链资源、整合供应链成员关系,又强调新企业利用供应链识别和开发潜在的市场机会的能力。新企业的机会开发、资源整合等活动,需要借助外部社会资本与供应链其他企业开展紧密的交流来实现17。然而与其他企业关系过度紧密会产生治理问题18,企业需要通过正式治理与非正式治理来降低合作伙伴机会主义行为19。因而对创业供应链新企业绩效的探讨,离不开对能力、治理问题的深入研究。1、创业供应链能力处于创业供应链的新企业绩效受到企业内部多种因素的影响,其中创业相关因素、企业能力对绩效的影响已受到广泛关注,但现有研究很少将创业属性与企业供应链能力融合,探究创业能力对供应链上新企业绩效的影响。郑秀恋等20指出创业供应链能力是指新企业或中小企业识别和追求机会,管理与整合创业供应链资源,改善创业供应链活动的能力。相比于成熟企业以改善供应链活动、提高供应链活动效率为目标的供应链能力,新企业更注重以机会识别与开发、资源整合与重组、关系建立与维持为主的创业供应链能力。本文在此基础上,将机会、资源、关系能力视为创业供应链能力的关键三要素。(1)机会能力机会能力是创业供应链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涉及机会识别和机会利用能力21。机会识别能力强调对供应链和市场存在风险以及潜在机会进行搜寻与感知;机会利用能力体现为能快速应对供应链与市场的变化,并能迅速抓住其中的潜在机会22。在创业供应链环境中,机会不仅限于产品市场,还可能在要素市场中。例如,上游供应商所具有的新技术可以启发企业开发出新产品,下游客户潜在的市场需求可以激发企业供应新产品,这些新技术与新市场需求都是企业潜在的创业机会。然而,为了敏锐地捕捉到这些新技术、新需求,需要企业具备机会识别能力,时刻搜寻创业供应链上下游企业的信息,并能准确、迅速地做出决断。对合作伙伴的要素市场了解更多的公司更善于利用合作机会,通过与供应链上下游合作伙伴的信息共享与技术合作,有利于产品迅速迭代或商业模式的不断改进,进而满足客户的潜在需求,提升市场份额,使新企业更好地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23。此外,机会利用能力使得企业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创业供应链上游供应商或下游客户出现的问题,能够改善整个创业供应链的适应性和柔性,从而更好地整合供应商、客户等合作伙伴,提升企业绩效2,22。300 管理评论第 35 卷 (2)资源能力企业通过不断地对资源进行更新与匹配会帮助企业形成一定的资源能力,Eisenhardt 和 Martin24基于资源视角认为动态能力应包含资源整合能力、资源重组能力、资源获取与资源释放能力。鉴于动态视角的供应链能力重视对资源的重新配置与整合20,本文将创业供应链的资源能力维度划分为资源整合能力与资源重组能力。新企业自身的资源往往是匮乏的,与其他组织形成合作关系获取互补资源就显得尤为重要。具备资源整合能力的新企业能从外部获取不同类型资源,进而对资源进行配置并利用25。新企业构建资源整合能力有利于资源体系的动态改进,推动上下游合作伙伴的信息、技术、知识共享26,对于新产品在市场上实现成功至关重要。此外,为了应对不断变化的动态环境,保持销售增长,企业还有必要培育重新配置其资产和组织结构的能力22,即资源重组能力。通过资源重组,不仅可以降低成本,缩短供货时间,还能够降低库存,可以在动态环境中构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27。(3)关系能力组织间关系,尤其是与知名交换伙伴之间的关系,有助于企业获得合法性以及所需资源28,对于新企业的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关系能力是指有效管理、利用和协同合作伙伴关系的能力29。关系能力由长期伙伴关系和组织间沟通两个维度构成。长期伙伴关系体现了企业与创业供应链成员之间构建的长期合作关系,有利于长久的知识共享和交流,并促进企业与合作伙伴对特定关系资产的投资。组织间沟通便于创业供应链成员交换信息和知识,共同解决问题。在创业供应链中,企业关系能力对合作伙伴间网络惯例的形成起到重要作用,使它们能够更有效地进行交流,能够帮助新企业开拓正式和非正式的沟通渠道,保障信息在组织间共享。关系能力可以防止代价高昂的错误发生,从而弥补了契约治理的适应性限制30。此外,企业与上下游企业建立牢固的关系提升了产品创新的可接受度,或根据合作伙伴的反馈满足特定需求31,加快了新企业推出新产品的速度。与创业供应链伙伴缔结的长久关系还便于借助伙伴的核心能力,降低组织间交易过程的不确定性。在运营层面,与关键合作伙伴建立紧密关系有利于改进产品质量,降低产品成本,提高产品在供应链的流通速度;而在战略层面,产品的质量提升与创新助推市场份额的扩大,促进企业提高绩效32。2、创业供应链治理机制企业与供应链伙伴缔结合作关系有利于公司创造价值并建立竞争优势33,但是这种关系存在一定风险,因为与其他企业关系过度紧密,会产生机会主义、协调失败等治理问题34。由于供应链中企业的关系表现为互动性,企业可以部署各种治理机制,以减轻机会主义。正式契约使新企业对交易具备更高的控制程度,但是天生的资源劣势使得新企业监督契约执行的成本相对较高,单纯采用契约机制会造成较高的治理成本并且丧失一定的灵活性8。现有研究表明新企业较多地采用组织间信任能有效降低资源获取成本35,减少契约履行过程中的争议问题,提高对突发事件的灵活应对能力,但也会面临对合作伙伴的机会主义控制不足的问题12。因而正式契约和信任对企业绩效的提升作用各有利弊,新企业需要平衡收益与成本以及与其他要素的匹配来进行治理机制的选择。(1)正式契约正式契约治理强调用合法合规的正式协议来阐明并约束组织间的交易关系,是对将来要进行的某种商业活动的相互权利和义务以及对违规行为的制裁进行规定的一系列广泛的条款。对于供应链上的新企业来说,契约执行是促进陌生人之间交换的正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