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研究_魏昕彤.pdf

低温建筑技术-建筑技术Dec.2022 No.294DOI：10.13905/ki.dwjz.2022.12.007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研究ON THE HAPPINES OF THE BUILT ENVIRONMENT IN URBAN COMMUNITIES魏昕彤1，2，邹广天1，邵健伟2（1.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寒地城乡人居环境科学与技术工业和信息化部重点实验室，哈尔滨 150006；2.香港理工大学设计学院，可持续城市发展研究院公共设计研究室，香港 999077）WEI Xintong1,2,ZOU Guangtian1,SHAO Jianwei2（1.School of Architecture,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Key Laboratory of Cold Region Urban and Rural Human SettlementEnvironment Science and Technology,Ministry of Industr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Harbin 150006,China;2.School of Design and RISUD,The Hong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HongKong 999077,China）【摘要】文中在将幸福感置于城市规划和建筑的背景下，通过文献梳理和归纳法总结各领域中影响幸福感的环境因素明确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的涵义，并从物理环境和社会联系两个维度探讨幸福感与城市建成环境的关系。文中最终构建一个城市建成环境中幸福感的概念模型，支持建成环境通过设计策略和政策干预两种途径经过居民的自我评价和自我实现影响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关键词】幸福感；建成环境；主观幸福感；概念模型【中图分类号】TU98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6864（2022）12-0030-04Abstract：Aiming at improving the happiness in urban planning and architecture,literatures are reviewed to summarize the environmental factors affecting the happiness in various field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appiness and theurban built environment is explored from two dimensions of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 and social connection.A conceptual model of the happiness in the environment is established,predicting that design strategies and policy interventions are two approaches to influence the happiness from the self-evaluation and self-realization of residents.Key words：happiness;the built environment;subjective well-being;conceptual model0引言中国自经济改革以来一直处于快速发展的状态，城市化的加速和城市人口的增长给人们的生活和环境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根据WHO在1992年的报告中显示居住在拥挤空间和非正式住区的人数大量增加，许多心理健康问题与劣质住房有关1。在高密度城市的发展下，国内外学者开始试图探索幸福和城市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如何通过设计影响城市居民的主观感受，但国内多数研究仍停留在对生活质量和生活满意度的影响2，缺少设计如何对幸福感产生影响的研究。国外学者的一些研究结论支持建成环境的设计变化会影响人的心理健康3。在大多数研究中，最初的心理学模糊概念仍然主导着人们对幸福感的理解和定义，很少有学者探究城市和建筑背景下幸福感的内涵。因此在城市和建筑领域中关于幸福感仍存在一些令人困惑的问题需要解释:在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意味着什么？在城市和建筑背景下，幸福感与建成环境和城市居民之间有什么关系？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如何通过设计提高城市居民的幸福感？文中通过对这些问题的解答与探讨，试图从建筑师和城市规划者的视角明确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的涵义，并构建一个幸福感的概念模型，为未来的城市建成环境相关的健康研究和实践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1幸福感的涵义许多关于幸福感的研究倾向于将其视为心理健康的一个积极的主要指标，越来越多地通过评估多个生活领域，包括功能状态、资源和机会的获取以及积极情感的衡量，来衡量整体幸福感。不同领域对于幸福感的理解也各有不同，研究整理了如表1所示的各领域学者对于幸福感研究的关注点和制定的评测指标。从表中可以看出心理学、生理学和医学虽然对于幸福感的研究主要关注点都集中在人类作为个体的本身需求和感受上，但心理学主要关注心理层面的人类的认知和情绪满足情况，生理学和医学则关注物理层面上的身体机能和疾病对幸福感的影响。而社会学、经济学和地理学则是站在宏观的视角上从社会和国家层面关注人类群体的生活质量和国家经济发展。直到最近Corral-Verdugo（2015）指出，与行为和情绪等个体因素相比，心理学低估了环境因素作为幸30福感基本决定因素的作用4。这为发展幸福感的深入理解及其在其他领域的应用开辟了空间。幸福感的研究还是以人的主观感受为主，这与心理学的研究本质是相似，因此研究中的幸福感借鉴心理学中Diener5对幸福感的理解，将幸福感置于城市和建筑学背景下，放大环境因素作为幸福感的影响因素的作用，将城市建成环境中的幸福感定义为城市居民对居住的建成环境的总体满意度和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平衡的结果。其中，对环境的总体满意度取决于个人对建成环境的总体认知和综合评价，情感平衡的结果则是积极情感占优势的快乐状态和积极情绪反应的感知评价，这两个部分的结合反映了个体居住在一个地方时拥有最佳空间和享受最佳状态的涵义。2城市建成环境中幸福感的多维度影响因素不同的学科对城市建成环境的定义大不相同，在建筑和城市规划领域也略有不同。研究中的建成环境（the built environment）是指人为建设、改造的各种建筑物和场所，以及那些可以通过政策或人为行为改变的环境，不局限于物理环境6。在城市研究中，大部分研究都集中在物理环境的设计和城市空间的规划上，而幸福感并没有很好地与建成环境联系起来。随着跨学科研究的兴起和人们对生活的反思，一些城市研究人员已经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幸福感，尤其是幸福感与建成环境的关系。社会学家发现幸福高度依赖于社会联系、凝聚力和当地的便利设施，同时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社会联系可能是由建筑和社会环境的特点所塑造的。文中将从与建筑和城市规划有关的社会和物理方面（以社会联系和物理环境为代表）两个维度探讨幸福感与城市建成环境的关系。研究领域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生理学和医学地理学关注点享乐主义：生活满意度和情感实现主义：自我实现和生活领域生活质量和社会支持国家的进步和社会的表现与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和功能健康幸福和地点的中心地位；幸福的社会影响评测指标享乐主义：对生活的满意度、消极情感的缺失和积极情感的存在（Diener et al.,1985）实现主义：自我接纳、与他人建立积极关系、自主、掌握环境、生活目标和个人成长（Ryff,1989;Ryff&Keyes,1995）身体健康、心理状态、社会关系以及与环境显著特征的关系（WHOQOL Group,1998）总体幸福指数（例如对未来的乐观态度、压力、收入和就业（Frey et al.,2013;Graham&Pinto,2019;Krueger,2017）健康和功能的多个方面（例如生理或心理健康和综合人格（Palombi,1992;Roscoe,2009）客观（外部获取）：公开的健康和社会经济数据，对个人进行的直接测量（Smith,1975;McCracken,1983）主观（自我报告）：对生活经历的个人感受和评价（Morrison,2007;2011）表1幸福感在不同领域的研究关注点与评测指标2.1幸福感和物理环境当建筑师意识到有目的的活动可以影响幸福时，他们就意识到了设计的机会。许多致力于建筑设计的研究集中在如何设计建筑或室内环境，特别是在医疗保健中心或候诊室的背景下。Minucciani、Saglar7讨论了促进幸福感的不同室内设计方法，并提供了一种室内幸福感的框架，可用于现有环境的评估方法和设计新环境的路线图。当学者们将研究延伸到建筑外的环境时，他们倾向于在社区层面调查社区设施对幸福感的直接影响。此外社区的一些基本物理特征，如绿地、交通可达性和公共空间的可用性8，对个人幸福感很重要，尤其是老年人9。与此同时，中国建筑师将幸福作为城市设计的新主题，开始从城市公共空间、建筑改造、古城重生等角度探索面向幸福的设计方法和项目。例如叶楠10主张通过探索具有幸福感属性的公共空间的特征来创造幸福的空间设计，并从宏观层面提出了一些城市公共空间规划策略。此外还有一些研究将幸福感应用于建筑和规划设计的实际项目，如彰化天中老街的社区建设和大同市的城市公园11，12。在中国新型城镇化背景下，规划者在土地空间规划应用幸福感并探索其影响因子，并通过解释传统村落空间形态对居民幸福感的影响机制和因素来提出规划策略13。在探索城市或建筑的幸福时，建筑师和城市规划者逐渐意识到，除了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之外，还有许多超出物理环境的因素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人类，因为人类是社会的一部分。因此在城市研究中探讨幸福感时，社会环境同样是不可忽视的。2.2幸福感和社会联系几十年来，在社会学和城市研究中，关于幸福感和社会环境的关系一直存在着激烈的争论。与社会学中关注社会资本与幸福感不同的是，城市研究学者已经开始研究跟建筑或规划相关的幸福感与社会联系的影响，包括社会关系、政策和文化氛围。在特定的环境中，比如工作场所和居民区，社会关系维度包含了社会融合和与他人的积极关系所带来的影响，并侧重于人们在参与其中和扮演社会角色时所感受到的舒适感。Bartels等14在研究工作场所的幸福感时，强调了社会互动作为工作场所内影响个人繁荣能力的人际关系维度的影响。学者们在探索与居住状态相关的居住幸福感或生活满意度时，也关注了邻里凝聚力、感知和压力的影响15-17。这些带有情感特征的31低温建筑技术-建筑技术Dec.2022 No.294因素影响着居民在居住社区中的安全归属感和自我认同的实现。在中国背景下，学者们探索了社区内的社会支持和社区对特定弱势群体（如老年人和移民）幸福感的影响18，19。此外，城市研究领域越来越关注政策支持，例如在社会经济贫困、社会正义和政策制定等领域。为了使空间更加公平，以促进弱势群体的幸福感，规划者一直在努力识别并改善阻碍弱势群体享受城市空间或设施的问题。Foster等20证实了公寓设计中的政策遵从性与居住幸福感之间的相关关系，Cave21解释了如何评估健康规划中公共政策对幸福感的影响。近年来，中国政府发布的一些政策和指导方针，如“健康中国2030”，将中国规划师和建筑师的研究转向了健康和幸福感。然而在中国背景下，就建筑和城市规划而言，关于政策与幸福感之间关系的研究却很少。一些学者尝试从空间不平等的角度研究政策对幸福感的影响，张海霞和唐金辉提出了公共休闲空间的公平性会对幸福感产生积极影响22。文化是社会学研究深入探讨的一个问题，因为文化氛围决定了不同国家的人如何体验和理解幸福，但文化在城市规划和建筑研究中受到的关注较少。在城市研究中，我们更倾向于将文化视为一定社区范围内的社会结果。如上所述，社会融合探讨的是个体与社会的联系，而文化则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