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更新与城市复兴场景下总建筑师制实施路径_吴晨.pdf

专栏题：城市设计与城市复兴城市更新与城市复兴场景下总建筑师制实施路径吴晨 李婧 李文博 杨蕾吴晨，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市城市设计与城市复兴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首钢集团李婧，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吴晨工作室李文博，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吴晨工作室杨蕾，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吴晨工作室在我国长时间的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下，城市设计作为广泛应用的技术手段，于城市规划体系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也逐渐成为一种引导城市高品质建设的有力工具，亦是综合解决城市环境、社会、经济、文化等问题的重要技术与管理平台。与此同时，城市设计如何进行有效落实，需要实施机制的切实保障。为不断提升城市品质，“总建筑师制”作为设计推动与管理的有效途径和方法之一，应当创新性地探索与发挥其优势，更好地服务于城市高质量发展。背景和概念界定背景在存量规划时期，中国城市发展从以土地为中心转变为以人为核心，大量的低效空间需要重新被激活和提升，城市建设的关注点也面向高质量、多元化的城市空间环境需求，追求更加精细化、充满活力的城市空间设计，是实现以上目标的重要手段。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提出“城市设计是落实城市规划、指导建筑设计、塑造城市特色风貌的有效手段。”城市设计是宏观整体的城市发展和规划与单个建筑设计的桥梁，是城市风貌管控的重要环节，总建筑师制是城市设计实施的重要策略（图1）。2020年5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 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管理的通知，要求“探索建立城市总建筑师制度。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制定设立城市总建筑师的有关规定，加强城市与建筑风貌管理。支持各地先行开展城市总建筑师试点，总结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城市总建筑师要对城市与建筑风貌进行指导和监督，并对重要建设项目的设计方案拥有否决权”。概念界定关于总建筑师制度的建立，吴良镛院士在2008年前瞻性地提出：“在城市建设领域，可试行城市总建筑师、城市总规划师、城市总工程师制度，对城市发展进行整体的研究、决策和管理。较为长期地在宏观上把握城市的发展命脉，为城市政府决策提供建筑、规划和工程等方面的专业咨询，加强决策的科学性、继承性。”该项制度的建立是从建设管理角度对城市政府权力机制改革的深度探索，是提高城市领导决策民主化科学化水平的需求，也对城市的健康发展起到关键性作用（图1）。图1 北京总规与首都功能核心区控规配图【开栏语】城市复兴是一种永恒的城市运动，也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伴随城市的产生、发展一直存在，如同生命体，不断地自我更新。以城市设计为先导的城市复兴综合考虑各种自然和人文要素，包括环境生态、历史文化、社会经济等在内的多维复合空间环境的整合，促进城市环境建设的可持续发展，从而最终实现城市活力和城市经济的复兴。北京规划建设 187OBSERVATION 观察总建筑师制度面向城市发展的各个阶段，为决策提供稳定的、规范的技术咨询和技术保障。总建筑师制度的核心是发挥人才优势，让业界认可的专家及团队指导项目实施，为城市管理精细化高质量发展贡献智慧。职责范畴总建筑师在城市设计实施过程中，承担以地区发展和总体控制为核心任务的职责，通常受聘于政府部门，应该是在城市设计方面学术造诣高、具有学术影响力的专家学者，应坚持公共利益优先原则，在重点地区城市设计实施中全过程跟踪所负责地区的规划动态，主要工作职责为协调指导编制管控文件、搭建多元参与协调对话平台、全过程参与规划决策；为建设单位提供城市设计及建筑设计咨询服务，为规划管理部门提供行政审批的设计审查及辅助决策的技术服务，扮演重点地区城市设计实践过程中编制者、管理者、协调者、咨询者等多重角色。制度初衷城市设计的实施缺乏制度保障城市设计在城市建设管理中的重要性日益增加，目前的城市设计工作大多体现在城市设计文件编制的“设计”阶段，而涉及城市设计管理的“实施”阶段的相应制度保障相对滞后，使得城市设计成果难以发挥应有的控制作用。一个地区的城市设计实施周期通常较长，涉及的社会结构、利益关系尤为复杂，整个城市设计实施过程通常是一个渐进式且不断发展的过程，特别是在管控实施的设计审批过程中，面对多元主体利益的诉求时，城市设计往往很难充分发挥作用。因此城市设计成果是否能够真正落地实施，起到引导和管控作用，取决于在实施阶段建立完善的制度进行保障。“总建筑师制度”能够实现城市设计实施过程中让一线技术专家参与到行政决策中，运用科学思维方法和先进技术手段，按照合理的程序，对地区建设项目各环节各层次落实城市设计要求。传统的城市设计导则及图则类成果在实施中，依然需要技术人员的意见指引，建筑设计方案最终才能符合地区城市设计的意图。城市设计的实施缺乏技术统筹吴良镛院士最早提出：“城市是一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要多层次、多角度、多学科的知识经验相结合，以应对复杂问题。”建设项目的实施从功能策划、方案设计到施工维护等，通常涉及多个专业并且需要多个机构的协调和决策。城市设计是关注建成环境的形态和谐性的公共策略，不仅体现为空间形态的艺术性，更要综合地考虑城市发展、功能业态、环境生态、社会活力、文化传承、设施提升等各种要素和多个系统的内容。同时设计单位各专业之间及地区各个项目之间，都需要大量的协作交流工作，需要一个角色能够从城市整体和公共利益的立场，以专业角度统筹协调并进行科学引导。规划管理机构、项目主体、设计单位之间也需要一个开放协作的交流平台，解决各类技术难题，提高项目实施运作效率和品质。国内外总建筑师制度实践探索豪斯曼主持的巴黎改造19世纪中叶，巴黎市中心出现了一系列交通、卫生和安全问题，居住环境不断恶化。拿破仑三世任命豪斯曼制定并实施巴黎改造计划。改造的具体内容包括将巴黎大道十字轴线打造成巴黎的中心，建造林荫大道网络，新建自来水管网、煤气照明等基础市政设施，新建学校、医院等公共建筑，开辟城市公园，规范建筑高度，形成统一的巴黎街景等。豪斯曼在主持巴黎改造的17年间，将巴黎市容打造得美观、宏大，并且重视关乎市民各种日常生活的配套设施建设。法国的“协调建筑师”制度在法国的建设开发控制体系中，“协调建筑师”以公共立场为导向，作为地区总体设计师负责具体协调、管理工作。具体职责是在地方城市规划的指导下，对其所负责地区的空间组织做出具体安排，包括整体风貌、总体空间形态、街区肌理及公共空间布局等。协调建筑师在地方城市规划和具体的建筑设计之间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使宏观的规划设想能合理地落实到微观的空间环境中。纽约城市设计乔纳森巴奈特(Jonathan Barnett)乔纳森巴奈特(Jonathan Barnett)于1967年创办了美国第一所城市设计机构纽约城市设计小组，通过城市设计机构组织和纽约市政府的合作，针对现代城市设计面临的许多复杂的问题，在多年的实践中建立了新的城市设计观念。巴奈特提出城市设计的综合性、过程性和整体性，要综合多学科知识，协调各团体的利益关系，并且设计者自身要有明确的判断力，在各项决策中能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样才能完成一个好的城市设计。城市的整体性是靠设计城市来实现的，而不是设计个别的建筑物。城市设计的结果应该是“提供好的场所，而不仅仅是堆放一组美丽的建筑物”。巴塞罗那市议会首席建筑师比森特 瓜里亚尔特(Vicente Guallart)比森特 瓜里亚尔特(Vicente Guallart)在2011至2015年出任巴塞罗那市议会首席建筑师，负责制定城市改造转型战略、规划等重大市政工程项目，同时作为巴塞罗那城市人居委员会首任主任，率领瓜里亚尔特建筑设计事务所为国际城市发展、新技术提供咨询，开发先进建筑项目。他提出要制定长期（今后 40 年）的城市发展愿景及短期项目，纳入战略计划，以新理念来规划设计城市系统，激发城市转型。我国城市总建筑师制度我国深圳、广州、北京等城市都较早地开展了总建筑师制度的探索。在重点项目建设中，聘请专家及团队提供全过程、高水准的技术服务，为项目审批或行政许可提供参考。深圳率先建立了完整的城市设计管理制度，即2018 年印发的 深圳市重点地区总设计师制试行办法，明确重点地区总设计师技术协调、专业咨询和技术审查的工作职责。188 北京规划建设观察 OBSERVATION总建筑师制度特征和构建原则全程性：伴随式的设计管理总建筑师制有效地发挥专家领衔作用，以“技术支撑+规划管理”的方式全过程持续地跟踪地区的规划建设，提高建设项目方案设计和审查规范化水平。自2002年起，经过北京老城二十年及首钢十余年的实践，首次提出并总结形成“伴随式总建筑师”模式，积极推动了城市精细化管理，增强城市建设实施计划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总建筑师制的工作范畴包括现状评估、战略研究、规划设计、方案实施及管理运营等城市建设全过程的把控，协助政府制定开发计划，明确地区功能定位，落实规划和城市设计意图，形成动态的、持续的全周期管控（图2、图3）。人民性：维护社会公众利益城市总设计师是以社会公共利益为出发点进行谋划的设计者。总建筑师制要体现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宗旨，协调政府、规划部门、开发商、实施主体和公众等多方利益主体，精准、高效地应对多系统之间的相互关系，保持专业的独立性，让更多公众参与、更加服务于属地、解决群众切身问题，实现以公共利益为根本的多方利益平衡。通过研讨会、讲座、咨询等形式，搭建交流平台，促进各方意识、目标和实施方案达成共识，给予行政审批技术支撑和保障，协助政府部门指导开发主体优先保障公共利益的落实，统筹和指导开发主体科学合理地落实城市设计要求，为社会公众提供公共空间，塑造城市风貌，传承地区文化，创造经济社会价值。系统性：起到“起承转合”的作用总建筑师需要统筹从宏观到微观、从技术到管理体系各个层面错综复杂的问题，涉及建筑、交通、市政、文化、产业等城市发展各方面的系统、要素之间的协同，以及规划、管理、投资、运营、建造等不同专业的配合，解决城市发展所面临的复杂问题。总建筑师应建立与各专业系统的对话关系，进行跨专业的指导和协调，统筹工作贯穿于土地出让、设计引导、工程协调、竣工验收及后期运营的各个环节。前瞻性：关注长远趋势一个地区从规划到实施建成的发展周期通常为5-10年，甚至更长。城市建筑与风貌的形成需要长时期的积累和思路的延续管理，总建筑师要对地区进行总体把握，对整个过程长期地跟踪服务。独立的建设项目通常仅关注近期需求和利益，在总建筑师制的约束下，着眼长远，以更高站位从专业角度对城市建设工作进行导控，做到适时精准决策。总建筑师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在工作中借鉴国内外成功案例，吸纳前沿的设计理念和技术，协助政府部门制定立足于实际，又符合未来发展的战略性要求和开发计划。实施性：保障规划落地在现行规划建设施工的管理体系中，长期存在着宏观规划愿景与建设实施脱节严重的问题。总建筑师制能够将宏观规划策略传递到建筑工程层面，有效解决规划和城市设计的实施、落地问题。在总体城市设计框架下，细化设计要求，衔接各个地块建筑设计项目，通过对建筑设计的引导与审核，保障城市设计工作的实施落地。特别关注建筑形态、建筑高度、建筑材质和色彩等开发建设行为中的博弈焦点，将自上而下的导控和自下而上的反馈相结合，有效弥补城市设计成果执行力不足的问题。协同性：平衡多元利益关系总建筑师制在实施中需要平衡社会多方利益主体关系，达到社会资源的合理配置及市民利益分配的公平、公正，适应社会利益主体多元化的新发展格局。总建筑师是介于各利益方之间的一个中立的角色，面对政府、开发商、城市的各个层面，需要对各方利益进行协调。在建设实施过程中提供一个可回旋的协商时间和空间，总建筑师能够理解开发主体的意图，协助政府对市场进行引导、规范和监督管理，精准传达地区上位规划条件和城市设计的要求，对建筑设计方案进行科学引导，在整个实施环节中做一个权重的平衡。总建筑师工作机制工作组织总建筑师制的工作组织涉及规划主管部门、建设管理部门、建设单位主体、建筑师等。规划主管部门承担了统筹指导与城市设计实施监督的职能，同时负责总建筑师的统筹指导工作，建设管理部门负责总建筑师的选聘及监督管理工作。总建筑师及其技术团队在深入理解地区现状情况和发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