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pdf

第 卷第 期 年 月(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语法隐喻视角下的英汉学术语言对比研究”()作者简介张雷男副教授.姚磊男助教.陈玉娟女副教授.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张 雷姚 磊陈玉娟(.山东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淄博.泰山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泰安)摘 要 关于显义是否可以取消学界众说纷纭其根源在于对“取消”概念的不同解读 通过梳理格赖斯的相关论述可以认为:无论是明确取消还是语境取消均是语用学家实施的思维试验属于理论层面的探究基础显义和高层显义均可以取消原因在于显义的推定以语境为基础经历一系列语用推理过程与原话语逻辑形式在语义内容上存在差异关键词 基础显义高层显义可取消性思维实验语用推理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志码 文章编号()引言格赖斯()认为会话含义有五个区别性特征:可取消性、可推导性、不可拆分性、非规约性和普遍性 其中可取消性是应用最广泛、学界讨论较多的一个特征 后格赖斯语用学家将可取消性拓展应用到显义()这一概念上 关于显义的可取消性问题学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卡斯顿()、沃尔扎克()认为与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相同显义中也包含通过语用推理得出的内容因此可以被明确取消()或被语境 取 消()卡 朋()、博腾罗伯特()、周红辉认为显义是说话人意图传达的内容取消显义意味着取消交际意图 而说话人自己不能取消自己的交际意图取消交际意图意味着矛盾因此显义不可取消梳理相关文献后发现显义可取消论和显义不可取消论的根本分歧在于对“可取消性”概念的不同解读 关于显义的可取消性现有研究尚存在两点不足:一方面对格赖斯涉及可取消性的论述考察不够全面对明确取消关注较多对语境取消关注较少另一方面显义可取消论主要讨论基础显义()的可取消性较少涉及高层显义()以及分句显义()的可取消性问题 因此本文对格赖斯有关会话含义可取消性的相关论述进行重新梳理和解读厘清格赖斯可取消性概念的真实内涵结合一些具体实例更加全面系统地探究显义的可取消性问题一、可取消性与可取消性测试可取消性是经典格赖斯理论框架下会话含义的区别性特征之一 基于会话含义可取消论卡斯顿提出了显义可取消论 探究显义究竟是否可以取消需要厘清格赖斯可取消性概念的内涵和实质重温格赖斯对可取消性的相关论述就显得尤为必要(一)格赖斯对会话含义可取消性的相关论述为全面、真实呈现格赖斯可取消性的原貌我们对格赖斯涉及会话含义的论述进行梳理和重新研读 以下是笔者能找到的格赖斯本人关于可取消性的相关论述论述:“由于说话人可能会不遵守合作原则因此一般会话含义()在特定情况下可以被取消 它()可以被明确取消通过附加小句明说或暗含说话人不再遵守合作原则也可以被语境取消若通常传递该一般会话含义的话语形式被使用在一个语境中而该语境明确表明说话人不再遵守合作原则”论述:“推定的()会话含义 可以被明确取消()若能容许()在传达该含义的话语后附加小句但不是()或我的意思不是暗含()或可以被语境取消如果可以找到一个语境使传递这一会话含义的语言形式在该语境下不再传递该会话含义 现在我认为所有的会话含义均可以取消 但很不幸我们不能将通过可取消性测试作为判定会话含义存在的决定性标准”论述:“假设有人提议(或)这个词只有一个强意义:不仅明说(或暗含)而且明说(或暗含)接受 是出于某种非真值函项的原因是“或”()意义的一部分很容易能展示这第二条意义(接受 是出于某种非真值函项的原因)可以被取消 在寻宝游戏的某一个阶段可以和孩子们讲奖品在花园或阁楼 奖品是我放置的我知道在哪儿但不告诉你们 还可以说(同一情景中)奖品或在花园或在阁楼这一情景足以告知孩子们这么讲是因为知道其中一项为真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在暗含我接受上述析取结构是建立在一种非真值函项的基础之上”论述:“通常情况下讲法国皇帝秃顶传递的一条含义是有这么一位法国国王 这一含义并非法国皇帝并不秃顶这一话语规约语力的一部分而是会话含义 这一提议非常有诱惑性下面进行可取消性测试和可拆分性测试 这一含义看起来可以明确取消 一群人在争论法国国王是否秃顶同他们讲法国国王并不秃顶因为法国国王不存在 这在语言上并无不妥 虽然没必要这么说但完全可以这么讲 这一含义也可语境取消即由话语所处的情形(语境)取消”论述:“这一点是不是让人觉得间接条件()是言说 (若 则)的会话含义?我们可通过可取消性测试来印证 这一含义可以被明确取消 通常情况下讲若史密斯在图书馆那他在工作暗含间接性条件但我可以说(选择退出)我知道史密斯在哪儿、正在做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他在图书馆他就在工作也可语境取消即我可以找到一些这样的语境如果各交际方都知道不再需要明确取消”通过上述格赖斯的论述可以看出格赖斯认为会话含义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取消:明确取消和语境取消 明确取消会话含义是指在传达该含义的话语后附加“但不是”或“我的意思不是暗含”标准是容许()在传达该含义的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 逻辑学表达式表示 和 中至少选择一项话语后附加“但不是”或“我的意思不是暗含”所谓“容许”是指在话语后附加取消小句而不导致逻辑冲突()或不造成语言矛盾()换而言之可明确取消的标准是在原初话语后附加取消小句以后得到的新话语本身并不存在逻辑语义矛盾语境取消会话含义的情况相对复杂一些在提及会话含义语境取消时相当一部分学者只引用论述 中的内容认为格赖斯提出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是指人们建构或寻到的、除当前交际语境以外的语境 通过考察上述格赖斯的论述我们发现格赖斯似乎谈及了另外一种能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话语当前所处的交际语境在论述 中格赖斯首次提出会话含义语境取消的概念 格赖斯要表达的内容是:说话人遵守合作原则的情形(或语境)下某一个话语形式通常传递某一具体一般会话含义 但该话语形式用于语境 时恰好该语境明确表明说话人不再遵守合作原则则这一话语形式此时不再传递上述一般会话含义即该会话含义被语境 取消 在论述 中“接受 是出于某种非真值函项的原因”这一含义被(话语所处)当前情景(或语境)所取消更具体地说由“奖品是我放置的我知道奖品在哪里”这一语境信息取消 在论述 中格赖斯明确说明会话含义可以被语境取消即由话语所处的情形取消()然而在论述 和论述 中格赖斯分别指出语境取消是指“可以找到一个语境使传递这一会话含义的语言形式在该语境下不再传递该会话含义”“我可以找到一些这样的语境如果各交际方都知道不再需要明确取消”所以这两段引文中提到的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是人们建构或寻到的、除当前交际语境以外的语境那么格赖斯内心中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究竟是话语当前所处交际语境还是人们构建或寻到的、除当前交际语境以外的语境?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我们在下一部分进行讨论(二)显义不可取消论对可取消性的解读以博腾罗伯特为代表的学者对显义可取消论持否定态度 一方面他们认为与会话含义一样显义也不能由说话人明确取消 在他们看来会话含义和显义均是说话人意图传递的内容 说话人不能取消自己的交际意图取消交际意图就意味着产生矛盾因此显义不可以取消另一方面他们认为显义可语境取消的立论基础有误主张格赖斯所言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并非是人为构建或寻找的情景(语境).明确取消的理论可能性和实际发生性在会话与逻辑一文中格赖斯首次提出可取消性作为会话含义的五个区别性特征之一 在关于会话与逻辑的进一步注释 一文中格赖斯试图将五项区别性特征设计成测试工具判定会话含义是否存在“判定某一命题是 话 语 的 会 话 含 义 或 是 话 语 规 约 意义”对这五项特征能否作为判定会话含义的决定性标准格赖斯本人持怀疑态度尽管他确信它们其中的一些能够为会话含义的存在提供表面证据()为证明自己的猜测格赖斯分别探究了不可拆分性和可取消性用来判定会话含义是否存在另外论述 中“通过附加”论述 中“若能容许”论述 中“我没必要但完全可以这么讲”论述 中“通常情况下但我可以这么讲”这一系列表述都充斥着试验和假设的意味显然涉及“反事实推理”()因此显义不可取消论对明确取消 (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博腾罗伯特指出一般会话含义可以取消特殊会话含义不可以取消 前者不以说话人的意图存在而后者只有根据说话人的意图才能以言行事 为方便讨论笔者用会话含义来指代特殊会话含义概念的解读并非格赖斯本意 明确取消并非在某一个真实具体的交际语境中明确取消而是一种从旁观者角度(话语分析者或话语研究人员)实施的一种试验或者测试 换而言之格赖斯讨论的是明确取消在理论层面的可能性而博腾罗伯特关注的是明确取消在具体语境中的实际发生性.真实语境取消和建构语境取消关于格赖斯所言取消会话含义的语境博腾罗伯特认为该语境并非是人为构建或寻找的情景(语境)在讨论格赖斯“取消”概念时博腾罗伯特引用了论述、并比较了这四部分的内容 他认为:格赖斯在论述 中的说法与在论述、中的说法不一致后三者中的论述都参照了真实交际语境以论述 中的表述尤为明确 另外在论述 和论述 中格赖斯都在花费大量笔墨建立真实的交际语境只有论述 未参照真实的交际语境 如此一来格赖斯宣称论述 的内容是对论述 内容的概括这一说法也就站不住脚了然而博腾罗伯特的这一主张还有待商榷首先从引证材料上看他未引用论述 的内容尽管论述 中的观点与论述、中的观点不一致但却与论述 中的观点一致均提到了“找到一个(或一些)语境”其次与通过附加取消小句一样语境取消也是一种人为创造或者想象的一种情形 一方面在论述、中格赖斯似乎是在某一种真实具体的交际语境中讨论语境取消而事实并非如此 论述、中涉及的所谓“真实具体语境”是格赖斯为证明其论点由格赖斯本人建构或设想的语境即格赖斯为向我们(读者)证明会话含义可以通过语境取消(而创设的)这说明语境取消与明确取消一样都涉及反事实推理是一种“人为制造出来的思维试验”另一方面格赖斯在论述、中的讨论与论述 和论述 中的讨论涉及语境取消的不同层面 在论述 和论述 中格赖斯探讨的是会话含义语境取消的理论可能性在论述、中格赖斯探讨的是会话含义语境取消的现实可能性或现实发生性综上在格赖斯的理论框架下会话含义有两种取消方式:明确取消和语境取消 会话含义可被明确取消是指在原初话语后附加取消小句以后得到的新话语不存在逻辑语义矛盾 会话含义可被语境取消是指可以找到(或构建)一个语境使传递这一会话含义的语言形式在该语境下不再传递该会话含义无论是明确取消还是语境取消都是在理论层面探究会话含义取消的可能性 不仅语境取消是一种思维实验明确取消也是一种思维实验两者均是话语分析者(语用学家)实施的行为 因此后格赖斯语用学家提出的显义可取消性本质上也是一种思维试验是在理论层面上探讨显义取消的可能性二、显义的概念与显义可取消性主张(一)显义的基本概念斯波博和威尔逊()认为经典格赖斯理论过于关注语用信息对会话含义生成的影响未能认识到语用信息对明说意义()的作用 因此斯波博和威尔逊提出了显义()的概念:话语传递的假设(命题)为显义的充要条件是该假设是由话语编码的一个逻辑形式演变而来显义包含两种类型基础显义()和高层显义()基础显义主要通过以下几种语用过程获得:歧义消除、指称确定、语义饱和、自由充实、临时概念构建、概念映射和嵌入可参见表 高层显义则是通过将话语传递的命题形式嵌入到各种不同种类的高层描写结构中包括(弱)言语行为和命题态度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表 显义语用过程与示例语用过程 示例歧义消除 .指称确定 .语义饱和?.自由充实 ().(语义强化)().(语义扩充)临时概念构建 .概念映射 .北京方面尚未作出回应 北京市政府谁能读懂我的心?心思嵌入 .(嵌入言语行为).(嵌入命题态度)后来卡斯顿在讨论包含副词的复合句的显义问题时发现斯波博和威尔逊的显义概念不能有效地解释该类型话语的显义例如:.卡斯顿认为修饰整个句子的副词是高层显义的一部分 而在例句、中这些副词修饰嵌入的从句并不是整条话语的逻辑形式的演变而是整条话语逻辑形式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其所演变成的命题内容的一部分 因此卡斯顿对最初的显义概念进行了完善提出了新的显义概念:“话语传递的假设(命题)为显义的充要条件是当且仅当该假设是:由话语编码的一个逻辑形式演变或由话语的部分逻辑形式演变”例如:.().().().根据修正前的显义概念()中的句子是话语的基础显义()和()中的句子是话语的高层显义 根据修正后的显义概念除()和()外()和()中的句子也都是该话语的显义 其中()和()是该话语的分句基础显义()、()和()、()小句是该话语的分句高层显义 本文将显义分为两类:基础显义和高层显义 其中根据句子形态特征基础显义又分为主句基础显义和分句基础显义高层显义又分为主句高层显义和分句高层显义 当句 (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子中不包含分句时我们规定该句子仅有主句高层显义和主句基础显义(二)卡斯顿的显义可取消性主张经典语用学理论认为会话含义的推导涉及语用推理因此可以被取消 后格赖斯语用学认为语言形式解码后得到的语义表征并不是完整的命题而只是一种样板或模板需要通过语用推理推导得出发话人意图传递的命题显义是说话人意图传递的假设(命题)其推导同样涉及语用推理因此显义与会话含义一样也可取消 因此卡斯顿所主张显义可取消是指:其一明确取消显义不引起语义矛盾或逻辑谬误其二能找到一个新的语境使当前话语形式不再传递原有的显义例如:().().在一定语境下()与()中的 语句均是同组中 语句所传递的显义 原有话语形式后附加否定该话语所传递显义的小句得到新的话语形式即()与()中的 语句 这些语句本身不存在语义矛盾或逻辑冲突因此显义可以明确取消 就语境取消来讲()()()中的 语句我们可以找到或者设想到一个语境使这些语句不再传递原显义 以()为例假设凯伦()与好友萨拉()约定乘飞机前往北京凯伦和萨拉在家门口遇到了刚要出门的凯伦妹妹玛丽()玛丽知道萨拉要和姐姐一起前往机场此时玛丽对萨拉说“”该语境下玛丽话语的显义是“”在另外一个语境下例如凯伦和萨拉约定乘坐高铁前往北京该话语的显义就 变 成 了“”原有显义被取消三、显义可取消性再探究基于显义的基本概念及卡斯顿关于显义取消问题的相关论述我们发现在讨论显义的可取消性问题时卡斯顿讨论的显义类型均为主句基础显义尚未涉及主句高层显、分句基础显义和分句高层显义 因此探究显义的可取消性需要对其他类型显义的可取消性进行考察 接下来我们对主句高层显义分句基础显义和分句高层显义的可取消性进行探究(一)主句高层显义的可取消性假设约翰()报名参加了学校举行的网球比赛而由于准备和训练时间不足约翰未能赢得比赛 赛后约翰对玛丽说:().我们假定在一定语境下()是约翰话语的主句高层显义 显义的推导以当前语境为基础涉及一种或多种语用推理操作 语境作为显义推导的基础一旦发生变化那么显义也就发生变化 以当前对话为例当前语境下约翰仅仅是向玛丽陈述自己失利的事实 但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语境赛前玛丽一直对约翰寄予厚望比赛失利让约翰觉得辜负了她的期望此时约翰的话语是在向玛丽表示歉意 约翰话语的主 句 高 层 显 义 发 生 变 化 变 为“”原有显义因为语境的变化发生改变即在我们新构建的语境下话语的原有显义被取消()中约翰话语的显义是我们以话语分析人的身份经过语用推理得出 而卡斯顿在提出显义概念时指出显义应是说话人意图传达的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内容 因此在进行显义可取消性测试时应将显义中的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即将 替换为:().我们在约翰的话语后附加了否定话语主句高层显义的分句()中的语句类似在讲“我喜欢研究语用学但我并不是在说我喜欢研究语用学”从语感上讲()中的语句让人觉得怪异 这是因为在日常的交际中人们通常不会在讲某一内容的同时又否认自己在讲该内容或者讲出自己的看法以后又立即否定自己的看法由此来看主句高层显义似乎不能取消 然而如前所述原话语后附加取消小句不产生矛盾属于逻辑语义或者形式语义层面而非真实交际层面 与原初话语相比()中的否定语句中包含了话语分析人基于自身语用知识推导得出的语用信息而这些语用信息并未体现在原初话语的语言形式上 在原初话语后附加否定显义的语句并不能造成复合语句的逻辑语义矛盾或者冲突因此主句高层显义可以明确取消(二)分句基础显义的可取消性提出分句显义时卡斯顿未对包含两个以上分句的情况进行探讨这里我们仅讨论主句包含两个分句的情况 分句基础显义取消包含类型:取消两个分句基础显义中的一个和同时取消两个分句基础显义().().假设山姆()是约翰()的儿子弗兰克()是山姆的网球教练 山姆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网球比赛但在比赛中失利 赛后约翰对 弗 兰 克 讲:在该语境下约翰话语所传递的分句基础显义分别是()和()“”指的是“”“”指的是“”我们很容易能找到或者设想一个语境使“”不再指“”而指“”“”不再指代“”因此分句基础显义与主句基础显义一样完全可以由语境取消在()和()中仅有一条分句基础显义被取消而在()中两条分句基础显义同时被取消 从语感上来讲无论()、()还是()都让人感觉晦涩怪异 但从逻辑语义上讲“约翰不应赢得比赛但约翰不应该赢得网球比 赛”并 不 存 在 矛 盾 其 原 因 在 于“”并不一定就是指“”从更抽象层面分析分句基础显义()和()的推导只涉及了指称确认和语义扩充即“”扩充为“”“”的指称对象确定为“”从形式语义上看分句基础显义的内容与原话语逻辑语义的差别较小 另外在日常交际中人们通常不会在讲某一内容的同时又否认该内容 然而否定基础显义的小句包含语用推导得出的信息与原初话语的语义内容已经存在差别 因此在原初话语后附加否定显义的语句并不能造成复合语句的逻辑语义矛盾或者冲突分句基础显义可以通过附加否定该 (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显义的小句明确取消(三)分句高层显义的可取消性参照上述关于分句基础显义可取消性的讨论本部分讨论两种类型的分句高层显义取消:取消一条分句高层显义和同时取消两条分句高层显义 这里我们继续以约翰的话语为分析对象().若约翰未附带任何个人情绪只是对弗兰克客观地陈述自己对儿子比赛失利的看法则约翰话语的分句高层显义分别为()和()但可以设想这么一个语境赛前弗兰克认为山姆很难赢得比赛约翰却坚定认为山姆会赢得比赛 面对比赛结果约翰承认山姆不应该赢得比赛辜负了弗兰克的培养 如此 上述话语就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此时两个分句的高层显义就变成“”和“”如此原有分句高层显义由于语境的变化而取消故分句高层显义可由语境取消在()、()、()中分别附加了否定分句高层显义的小句其中()与()仅附加一条取消小句()中附加了两条取消小句:“”“”上述话语让人觉得前后矛盾 其原因在于在日常交际中人们不会在讲某一内容的时候同时又否认自己在讲该内容如实相告的同时又否认自己在如实相告 而否定分句高层显义的小句包含了语用推理得出的信息与原初话语形式存在差异 因此无论是取消一条分句高层显义还是同时取消两条高层分句显义均未造成与原初话语之间的逻辑语义矛盾分句高层显义也可明确取消四、结语本文基于前人关于可取消性的讨论通过梳理格赖斯本人的论述厘清了可取消性概念的实质并探究了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的可取消性问题 我们认为:其一取消显义也是话语分析者(或语用学家)实施的一种思维试验或测试是理论层面的尝试而非真实交际层面的实际行为与真实交际语境中的说话人并不存在关联其二无论是基础显义还是高层显义可由语境取消也可通过附加小句明确取消 原因如下:卡斯顿认为语言表达式的逻辑形式并不能表达完整的命题 显义作为可判断真假的命题同会话含义一样其推定需要基于语境并经历语用推理过程 语境发生变化显义推定的基础随之变化原有显义发生变化由语境取消经过语用推理过程得出的内容同原话语的逻辑内容之后格赖斯语用学框架下显义可取消性探究如()()()中例句所示卡斯顿在提出高层显义概念时未考虑基本显义即将说话人原初话语的语言形式默认为话语的基本显义 为方便讨论本文讨论分句高层显义时暂不考虑其基本显义间必然存在形式语义上的差异因此添加否定显义的小句并不能造成逻辑语义矛盾参 考 文 献 .:.:./.:.:.():.?.():./.:.?()/.:.():./.:.:.():.周红辉.外显义的发展及不可取消性考察.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王晓飞.言者意向与含义取消性检验:后格赖斯语用学视角.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项成东.认知观照下的含义、显义区分.四川外语学院学报():.项成东.语用认知视角下的语言研究.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责任编辑 杨 爽)(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