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纵横-中国农业海外投资性别影响调研报告-2019.1-65页.pdf

研究人员：黄思然 刘皓雪 周璇 张洪福研究机构：商道纵横资助机构：福特基金会中国农业海外投资性别影响调研报告以中国农业企业投资老挝、柬埔寨为例中国农业海外投资性别影响调研报告能够得以完成，得到了来自多方的支持与协助。感谢福特基金会（Ford Foundation）北京办事处对项目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基金会项目官员苏茜女士（Susan Jolly）和项目助理李新芳女士。感谢清华大学段志荣老师、新世纪妇女发展选择（DAWN）蔡一平女士、中国政法大学刘小楠老师、国际劳工组织周洁女士、商道纵横的郭沛源博士和王昕先生为本项目的调研问卷和报告框架提供指导和修改。在田野调查阶段，我们得到了相关行业协会和中国海外投资企业的支持与协助。感谢云南省替代种植发展行业协会、云南农垦云橡投资有限公司、云南普洱市众和橡胶有限公司、生物力量公司、广西福沃得农业技术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排名不分先后）。感谢来自各利益相关方的专家们对我们的报告初稿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他们是：蔡菲菲、蔡一平、陈孚、杜钇佳、段志蓉、黄河、邱爱秒、刘小楠、佟新、王超、王亚琳、吴利娟、曾璐、张经纬、周洁（按姓氏首字母）。同时，也感谢贾晨轩、李翘楚和陈思对本项目文献研究部分的贡献，实习生邵鑫坪、金晨阳对数据整理的贡献。致谢：商道纵横致力于推动企业社会责任（CSR）和社会责任投资（SRI）在中国的发展，为国内外客户提供 CSR 和 SRI 方面的咨询、培训和研究服务。凭借全球化的视野和本土化的专家团队，商道纵横可以更好地帮助 客户制定 CSR 和 SRI 战略，建立相应的管理体系，并搭建起对外沟通的平台。自 2005 年成立以来，商道 纵横已经与许多机构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其中包括：国内外企业、国际组织、政府机构、民间社团、媒体和学术机构。商道纵横当前运营如下五个 CSR 相关网站：商道纵横：http:/ 关键定量指标数据库：http:/ 中国可持续发展案例中心：http:/ 中国企业社会责任指南：http:/www.chinacsrmap.org 海外投资风险地图：http:/www.chinagoabroad.org研究机构：商道纵横商道纵横是中国领先的企业社会责任（CSR）领域的独立咨询机构，专注于企业社会责任咨询、教育和投资。我们凭借全球化视野和本土化实践，致力于携手客户制定及实施可持续发展解决方案，在获取竞争优势的同时，也为社会创造共享价值。我们于 2005年在北京成立，目前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深圳、重庆及华盛顿设有办公室。作为国内最早成立的 CSR 专业咨询机构之一，商道纵横在企业社会责任和可持续发展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我们提供涵盖CSR战略规划、报告辅导/编写、利益相关方沟通、公益项目设计/监督与评估、案例开发、责任投资、企业文化等咨询服务，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可持续发展解决方案。公司网站：http:/公司简介随着中国“走出去”战略以及“一带一路”倡议持续推进,中国海外投资在快速增长的同时也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社会责任风险。关注性别平等，提升性别平等议题管理能力以应对利益相关方诉求，对中国海外投资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规避相关投资风险、构建有利的营商环境具有重要意义。本报告通过深入调研中国农业海外投资企业，系统了解了中国农业企业在海外投资过程中对性别平等相关议题的管理与实践情况。我们发现，中国农业企业海外投资通过提升当地农户收入、提供技能培训以及修建基础设施，切实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从而在经济、医疗卫生与健康、教育三大领域惠及女性农户与居民。但与此同时，中国农业企业对于性别平等相关议题的认识以及关注度仍然非常有限，对该议题影响企业可持续运营的重要性风险和机遇认识不足。由于缺乏性别视角，企业的一些行为没能很好地惠及当地女性，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加深了当地本来就存在的性别鸿沟。农业企业的工作场所、产品市场和所在社区都与妇女利益密切相关，为女性提供更多工作机会与发展空间，赋能女性，对企业和当地经济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基于对中国农业企业在老挝和柬埔寨的投资实践分析，我们认为未来中国农业海外投资应当切实重视女性议题对公司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积极应对女性议题带来的挑战，并化挑战为机遇。摘要01目录1.1研究背景.51.2研究目的.51.3研究方法.61.4局限性.61.5关键概念.7引言4性别平等是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的重要因素82.1以性别平等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机理.92.2国际社会对企业投资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102.3中国政府对企业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10老挝、柬埔寨社会发展概况及性别平等工作推进现状113.1老挝.123.1.1老挝概况.123.1.2老挝农业.133.1.3中国在老挝的农业投资.133.1.4老挝性别平等的发展与现状.143.1.5老挝农村和农业领域的性别鸿沟.163.2柬埔寨.193.2.1柬埔寨概况.193.2.2柬埔寨农业.193.2.3中国在柬埔寨的农业投资.203.2.4柬埔寨性别平等发展与现状.213.2.5柬埔寨农村和农业领域的性别鸿沟.22摘要 .10102034.1企业管理层的社会性别平等意识.284.2企业对当地女性的经济影响.314.2.1就业机会.314.2.2雇佣方式.324.2.3经济收入.334.2.4薪酬领取.364.2.5福利待遇.374.2.6土地及生产资料.374.2.7社区经济影响及间接经济影响.394.3企业对当地女性卫生医疗健康的影响.404.3.1生育与就医.404.3.2农药化肥的安全使用.414.3.3卫生设施和垃圾处理.424.3.4水资源保护.444.3.5夜间劳作.454.4企业对当地女性教育的影响.474.4.1职业技能培训.474.4.2领导力培训.494.4.3社区教育资源支持.494.4.4校企教育合作.50实践与观察中国农业海外投资对驻在国性别平等发展的影响25建议51结语 .560405参考文献.57附录 .61研究背景研究目的研究方法引言局限性关键概念011商务部.(2017).2016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同上。3社会许可，指当地社区对企业及其所经营项目的接纳情况，由所有受到或可能受到项目影响的利益相关方（如当地社区，原住民）和其它团体（如地方政府，非政府组织）授予。社会许可的获取基于“公司及其活动在何种程度上满足当地社区、社会以及各团体的期望”。4联合国粮农组织数据库(FAOSTAT).http:/www.fao.org/faostat/en/#data05引言1.1 研究背景截至 2016 年底，中国 2.44 万家境内投资者设立境外企业 3.72 万家，分布在全球 190个国家和地区，年末境外企业资产总额达 5 万亿美元。1自 2003 至 2016 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实现 14 年连增，2016 年投资流量占全球比重由 2002 年的 0.5%提升至 13.5%，位列全球国家（地区）排名第二位，中国在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中的地位日益凸显。2 在应对越来越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的同时，中国企业海外投资也面临着日益严峻的社会责任风险，尤其是在性别平等议题方面的相关实践还有待提高。据中国企业海外可持续发展报告 2017显示，38 家来自东道国政府、非政府组织、学术机构等利益相关方对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社会可持续发展表现总体上持肯定态度，但也指出中国企业还需进一步加大在“性别平等”和“社会影响评价”方面的工作力度。提升性别平等议题管理能力以应对利益相关方诉求，对中国海外投资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规避相关投资风险、构建有利的营商环境具有重要意义。遵循国际公约、投资驻在国和投资者母国在性别平等方面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倡导是企业海外投资获得法律许可和行政许可的先决条件。通过完善在劳工管理、供应商管理、社区投资等领域的制度安排与实践项目，与利益相关方共同推进女性发展，提高当地女性的个人能力、生活水平、家庭社会地位，不仅利于企业获得社会许可3，还能降低与员工及当地社区的沟通、管理成本，为企业开展可持续的经营活动提供助推力。全球范围内女性农业人口在总农业人口中占比很高，在东亚和东南亚地区一直保持近50%的占比，4而东南亚是中国农业海外投资的重点地区。在2017年四部委联合发布的 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农业合作的愿景与行动中，深化农业贸易投资合作的六大经济走廊中，东南亚占据两个（中国中南半岛、孟中印缅）。因此，项目组聚焦东南亚地区投资农业的中国企业，具体选择在老挝与柬埔寨的相关企业进行调研。1.2 研究目的本报告希望通过对中国农业海外投资企业进行深入调研，系统了解中国农业企业在海外投资过程中对性别平等相关议题的管理与实践情况，分析其海外运营在性别平等相关议题管理上的问题与挑战，并提出相关建议，以帮助中国农业海外投资企业识别、预防和管理性别平等风险，实现可持续发展。061.3 研究方法本报告主要通过文献研究、问卷调查、访谈及案例分析四种方法进行研究。文献研究通过文献研究，我们旨在梳理目标企业所在国家（老挝与柬埔寨）与性别平等相关的法律政策制定情况、当地性别问题发展现状，以及农业领域的性别平等发展情况，为全面分析与评价目标企业在当地促进性别平等发展实践，为其提供可持续发展改进建议做好基础性研究。问卷调查我们参考了国内外企业可持续发展标准、赋权妇女原则、妇女相关法律政策、劳工管理标准或条例，对标优秀跨国企业促进性别平等发展相关议题与指标，结合我们的研究目的，梳理了本次研究的考察指标，并编制了针对企业管理层、员工的调查问卷。2017 年 7 月到 8 月，我们赴老挝和柬埔寨，对云南农垦云橡投资有限公司、云南普洱市众和橡胶有限公司、生物力量公司、广西福沃得农业技术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四家中资企业进行了走访调研，共回收问卷 77 份，其中管理层问卷 18 份、员工问卷 29 份、当地村民问卷 30 份。访谈结合问卷调研，我们在调研期间同时对各公司负责人、管理层员工、基层员工（雇佣/合作农户）、加工厂负责人，当地社区居民、官员（村长）以及国际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共计 30 人进行了访谈，根据各相关方的介绍，全面了解与分析中资农业企业在性别平等议题领域的管理与实践情况。案例分析通过对被调研企业在性别平等议题领域实践的梳理，形成三个案例，并以此分析中国农业企业海外投资过程中对妇女赋权的影响路径和作用。1.4 局限性第一，语言障碍与文化差异的局限。虽然我们将问卷分别翻译成老挝和柬埔寨两国当地语言，但由于当地受访农户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识字率较低，再加上文化差异导致对问题理解偏差较多，所以大多无法独立填写问卷，我们只能依赖随行翻译，逐一将每个问题为参与问卷填答的农户们集中解释。第二，样本选择与数量的局限。由于跨国调研的时间和人力限制，我们选择了在东南亚老挝、柬埔寨两国运营的 4 家中资企业进行调研，通过重点对其中 3 家企业的管理与实践案例进行深度分析，从微观角度呈现中资农业企业在海外运营的实际情况。由于时间和人力有限，问卷调研与访谈无法同时进行，也使我们的调研样本数量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5坎迪达 马奇，伊内斯 史密斯，迈阿特依 穆霍帕德亚著,社会性别意识资源小组译:社会性别分析框架指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 年.6联合国妇女署，联合国全球契约赋权予妇女原则 性别平等带来经济发展第二版.2011 年.7同上。07第三，问卷调查与填答不完整的局限。由于农业行业的特殊性以及不同地域、不同企业在经营与管理方面的差异性较大，缺少全面涵盖农业行业在性别平等议题领域的考察指标；另一方面，语言沟通和文化水平也限制了当地农户对问题的理解，所以从实际回收问卷来看，多有不完整填答的情况出现，对于我们的调研结果分析有一定程度的制约。1.5 关键概念 性别平等“性别”概念包括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两层内涵。本文所指的“性别”概念指向后者社会性别。社会性别概念用来描述在一个特定社会中，由社会形成的男性或女性的群体特征、角色、活动及责任。因为社会的组织方式，我们的社会性别身份决定了社会如何看待作为男人和女人的我们，以及期待我们如何去思考和行动。5性别平等（gender equality）概念指的是所有人类，不论男女，都能够自由发展个人能力的权利，以及不受陈规旧俗、死板的性别角色观念和社会偏见限制的自由选择的权利。性别平等意味着女性与男性的不同行为、愿望和需求得到平等的关注、重视和支持。它并不意味着女性与男性要完全相同，而是一个人的应享有的权利、责任和机会绝不由这个人是男还是女来决定。6本文将男性与女性在资源获取、社会参与等方面享有的权利、责任和机会不平等的差异表现，称为“性别鸿沟”（gender gap）。赋权妇女“赋权”是指每个人，不论男女，都有掌控自己生活的权利，包括安排自己的日程、获得技能（或使自己的技能和知识得到认可）、增强自信、解决问题以及增强独立自主能力，它既是过程又是结果。7“赋权”是一个多层次的发展过程，即在经济、社会、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参与和权利。“赋权妇女”（womens empowerment）即妇女能够全面参与到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等活动的各个层面中，增加妇女福祉，为边缘化的妇女增加社会资本，增强妇女在发展中的话语权、利益分享权和强调妇女在发展方面的重要性，使妇女从被动从属转向主动行动,打破性别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在发展过程中获得更多的决策权。海外投资本报告中的“海外”是指中国大陆以外的地区，即实际行政管辖权在中国大陆海关关境以外的国家和地区。“海外投资”（overseas investment）是指母公司在中国大陆的企业，或国籍仍在中国大陆的个人作为投资主体，将其拥有的货币资本或产业资本，通过跨国界流动和运营，以实现价值增值的经济行为。性别平等是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的重要因素以性别平等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机理国际社会对企业投资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中国政府对企业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02性别平等是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的重要因素中国企业海外投资若想获得长期的存续运营，需要获得法律许可、行政许可和社会许可。而大多数中国企业对上述许可中所涉及的性别平等议题的关注度还较低。厘清性别平等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机理，将有助于企业认识到性别平等议题的重要性，并以此机理为指导框架开展相关实践。同时，为了获取上述许可，企业在海外投资过程中开展促进性别平等的相关实践时，不仅需要遵守来自投资驻在国和投资者母国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倡导，也要采纳国际条约、协定和倡议，还要结合投资所在地的社会发展情况，特别是性别平等工作的推进现状，以及所属行业的基本特征。2.1 以性别平等促进中国海外投资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机理从商业运营来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不仅需要投入和获取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还需要投入和获取社会资本，而其中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都与性别议题密切相关女性员工是人力资本的重要构成部分；社会资本则可以通过获得包含女性居民在内的社区认可、赞同与支持来实现。社会许可是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它可以通过社会资本进行风险核算。所以，中国企业海外投资过程中重视性别议题和女性赋权赋能，有助企业通过获取社会许可来积累和提升社会资本、人力资本，最终降低海外投资非传统风险，获取可持续收益。具体到农业领域，性别议题与企业投资之间的联系尤为紧密。首先，大量的农业项目直接面对包含女性在内的农户家庭。企业与当地农户之间的关系（雇佣、土地租赁以及订单式农业），通常是以家庭为单位展开，女性作为家庭中的一员（妻子、女儿、母亲），其权益会直接受到企业投资的影响。与此同时，女性对于投资项目的态度、参与度和参与方式会直接影响企业的运营，或通过其它在企业工作或与企业发生关系的家庭成员间接影响企业运营。其次，在发展中国家，农业、农民与农村密不可分。农业的可持续，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和贫困国家，依赖于农民和农村；女性，尤其是农村女性，既是贫困等农村问题的主要承载者，也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参与者。所以，农业投资在多大程度上推动了农村的性别平等发展，决定了其可持续投资所需的农村劳动力解放、土地生产率提高及和谐友好的营商环境，这些都有助于保障和提升企业的经济效益。8社会资本，国际经合组织（OECD）将其定义为基于共同的规范、价值观及对其理解的社会网络，该网络能促进团体内部或团体之间的合作。09图 1:性别议题对中国农业企业海外投资可持续发展的作用机理性别议题企业应对风险与挑战企业存续的正当性 社会许可 行政许可 法律许可获取：物质资本（保障妇女参与土地租赁、获取生产工具等的平等权利）人力资本（保障女性农户的劳工权利）社会资本（帮助农村女性脱贫）经济资本获取妇女赋权 劳资关系 HSE 社区关系 .2.2 国际社会对企业投资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国际社会对性别平等议题的关注程度，标准和要求越来越高。2010 年，联合国妇女署与联合国全球契约联合发起“赋权予妇女原则性别平等带来经济发展”行动倡议，为企业和其它部门支持女性、赋权予妇女行动提供了七项具体原则。2015 年，世界各国领导人在联合国峰会上通过了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目标五“实现性别平等，增强所有妇女和儿童的权能”直接设置了 10 项具体指标，而其余 16 项目标的诸多指标也涵盖了性别平等理念。“实现性别平等、妇女和女童赋权”已被列入二十国集团（G20）落实2030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高级别原则之一。性别平等已经成为全球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提升可持续发展竞争力不可忽视的议题领域。全球优秀跨国企业在劳工管理、供应商管理、社区投资等领域通过制度安排与实践项目，与利益相关方共同推进女性发展。企业支持女性获得公平发展机会，提升职业技能与领导力，关注社区妇女与女童营养健康、教育发展等赋权女性的行动已成为全球发展趋势。上述全球优秀实践也对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带来了压力。2.3 中国政府对企业推动性别平等的关注重点中国政府积极关注和推动全球性别平等。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于 2015 年发布了中国性别平等与妇女发展白皮书，其中指出中国将“积极参与和推动全球及区域性别平等事业。”2016 年，中国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文件，要求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过程中“按属地化原则经营管理，积极帮助当地发展经济、增加就业、改善民生，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明确要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广泛开展“青年和妇女交往”。10老挝、柬埔寨社会发展概况及性别平等工作推进现状两国概况两国农业中国在两国的农业投资两国性别平等的发展与现状两国农村和农业领域的性别鸿沟039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10三大产业占 GDP 的比重分别为农业占 GDP 的 19.48%；工业占 GDP 的 32.50%;服务业占 GDP 的 48.02%。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11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12不同的文献对于老挝民族的数量和分类并不一致，本文选用联合国粮农组织 2012 年的报告：Daley,E.,Osorio,M.,&Park,C.M.Y.(2013).The gender and equity implications of land-related investments on land access and labour and income-generating opportunities.A case study of selected agricultural investments in Lao PDR.FAO.http:/www.fao.org/docrep/017/aq293e/aq293e.pdf.13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老挝,2016 年.14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老挝、柬埔寨社会发展概况及性别平等工作推进现状通过文献研究，项目组对中国农业企业投资较多的老挝和柬埔寨两个国家主要在农业领域的性别发展现状做了梳理。3.1 老挝3.1.1 老挝概况老挝是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家，国土面积 23.68 万平方公里，湄公河流经老挝 1,900公里。2016 年老挝国内生产总值（GDP）约合 159.03 亿美元，人均约 2,353 美元。9虽然实际 GDP 增速为 7.023%、高于亚洲新兴经济体平均 6.4%的增速，但老挝仍是世界上经济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工业基础薄弱，大量劳动力集中在农业行业，生活在农村地区的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 60.35%，但农业占 GDP 比重却不足 20%。10老挝人口总数约为 702 万，女性占总人口数量 50.2%；全国劳动人口约 344 万人，女性占 51.0%。11本国共有 68 个民族，可被分为三个民族族群老龙族（Lao Loum）、老听族（Lao Theung）和老松族（Lao Soung）。12宪法规定佛教为国教，约有 65%的老挝人信奉佛教。13老挝政府对外资持欢迎态度。2010 年，老挝颁布实施了新版投资促进法，为投资者提供了法律保障和投资优惠政策，农业、工业、手工业、服务业被列为鼓励投资的行业。据老挝 经济社会报 报道，截至2017年8月，有53个国家在老挝投资，投资集中在矿业、水电、农业、服务业、工业和手工业。2016 年，老挝吸收外资流量约为 9.97 亿美元，占GDP 总量的 6.27%。14123.1.2 老挝农业农业是老挝发展的重心，是约 70%人口的主要生计来源。152016 年老挝农业增加值约 27.40 亿美元，但由于采矿业，水电和服务业等其它部门日益增长的重要性，农业占老挝 GDP 的比例从 1990 年的 61.2%下降到了 2016 年的 19.48%。16 老挝大约 10.26%的土地用于农业活动。17在老挝农业生产中，种植业占据很重要的位置。18老挝土地资源丰富，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 28 人，属热带季风气候，降水丰富、热量充足，气候条件及地理条件都很适宜农作物生长。虽然老挝大部分的农产品生产仍然用于国内消费，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国际贸易的开放，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近几年来农产品出口上升趋势明显。2016 年农产品出口总额比 2006 年增长了十余倍，为 4.36亿美元，占总出口的 14%，其中香蕉出口占总出口比重的 4.5%。19 老挝全国约 60.35%的人口居住在农村区域。20大部分的劳动力集中在农业部门，并属于非正式就业状态，这使得老挝同其它国家相比劳动生产率相对较低，农业生产发展水平十分有限。2016 年老挝农业人口人均增加值为 927 美元，在近十年间仅增长了 5.34%。2012 年，老挝农村人口中仍有约 28.6%生活在国家贫困线以下。21 通常情况下，一个受过中学教育的老挝农民每小时薪资约为 4,100 基普（约合 0.51美元）；若迁入老挝城市地区从事非农业生产，则可获得每小时约7,450基普（合0.93美元）的薪资；而若前往泰国打工，则可赚取每小时约 12,600 基普（合 1.58 美元）的薪资。22由于生产能力低下、收入水平过低，近年来，大量农村居民离开农村，迁徙到万象和老挝其它城市地区，或是被高薪吸引，前往泰国打工。这使得老挝农村现有劳动力资源始终停留在较低的教育和技术水平，无法应对经济结构调整的转变。从私营部门的发展来看，老挝劳动力质量较低、劳动生产率低下是其面临的最大挑战。3.1.3 中国在老挝的农业投资中国连续多年居外国在老挝投资第一位。截至 2016 年底，中国对老挝直接投资存量55 亿美元，23在中国对东盟国家投资存量中，仅排在新加坡之后，位居第 2 位。投资项目约 764 个，涵盖领域包括矿产、农业、电力、手工艺品及旅游业等 14 个行业。2415 World Bank(2014),Lao PDR Development Report 2014:Expanding Productive Employment for Broad-Based Growth,Washington DC:World Bank Group,p.25.16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17数据来源：同上。18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老挝,2016 年.19数据来源：The Observatory of Economic Complexity.MIT.https:/atlas.media.mit.edu/en/20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21数据来源：同上。22数据来源：Emerging markets consulting;Lao PDR:The Labor Shortage.23商务部.(2017).2016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24数据来源：陈定辉.(2017).老挝：2016 年回顾与 2017 年展望.东南亚纵横,(1),14-22.13中国出台了多项政策支持中国农业企业在老挝开展投资和农业合作。2000 年，中国政府将橡胶产业发展列为中老关键合作项目之一。2004 年 3 月，中国与老挝政府签署了中国和老挝政府经济技术合作协定 等11个协议文件。同年，老挝政府宣布北部四省禁种罂粟，主动参与国际禁毒合作，实施罂粟替代种植计划和国家减贫计划。25 2004年中国成立了“122工作组”，促进和协调中国企业在老挝和缅甸北部地区进行投资，开展毒品替代种植，参与跨境替代种植的中国企业可以获得数种中国政府优惠，包括放宽投资条件和劳动法规限制，补贴进口税和减免增值税。26 2009 年，中国云南与老挝北部工作组制定了老挝北部发展计划，计划橡胶种植面积在 2015 年达到 10 万公顷，在 2020 年达到 15 万公顷。27 中国在老挝的农业投资从 2000 年的 3100 万美元增长到 2010 年的 3.5 亿美元，28十年间涨幅超过 10 倍。29 2000-2011 年间获批准的中国投资项目中 11%为农业项目，涵盖农作物种植、林业、养殖业、以及农林业产品的加工和销售。30地理上，中国投资者集中在老挝北部，主要开展橡胶、大米、甘蔗、玉米、木薯、麻风树、蓖麻子、蔬菜、热带水果和烟草等作物的种植园项目。31 根据老挝官方统计资料显示，截止 2015 年第一季度末，老挝的中资企业为 735 家，在使馆备案的近 400 家，其中农业企业约 125 家，两家为国有企业。这 125 家农业企业中，从事种植业的企业有 90 多家，而橡胶种植的企业占了总数的一半以上。32中国在老挝投资的农业项目经常采取的模式为“独资模式”、“4+1”订单模式33和“3+2”订单模式34。3.1.4 老挝性别平等的发展与现状2003 年修订的老挝宪法中规定了国家、社会和家庭应执行发展政策、支持妇女进步并保护妇女与儿童的合法权利及利益，男女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家庭事务上享有平等的权利。老挝国民议会于 2004 年 10 月通过了妇女发展和保护法，该法案规定了保护妇女合法利益的法律框架和措施，并界定了国家、社会和家庭在提高妇女地位和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方面的责任，从而防止和打击妇女儿童贩运、及针对妇女儿童的家庭暴力。2010 年，老挝成立了国民议会妇女核心组织（National Assembly Womens Caucus），把性别平等议题纳入法律制定过程，对宪法执行情况、性别平等、妇女进步和母婴问题的法律和政策进行监督。此外，老挝还实施了社会性别减贫战略，为推动农业、教育、健25云橡公司“走出去”发展橡胶情况调研26 Lu,J.(2015).Tapping into the rubber market:opium replacement and the role of rubber in developing Laos.Transnational Institute website,May,18.27【德】海克，【美】凯特著；赵鸭桥，张毅编译.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12.628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IIED)(2012).Agricultural land acquisitions:a lens on Southeast Asia,April 2012.Briefing:The global land rush.London:IIED.29 2010 年是项目组找到的最新的相关数据，近 7 年的中国对老挝投资数据都没有对行业进行区分。30郭继光.中国企业对老挝的直接投资及其影响.东南亚研究 5(2013):36-42.31全球环境研究所老挝的投资管理体系与中国对老挝的水电、矿业、农业投资概况，2015 年。32参考董向诗杰：中国（云南）企业赴老挝农业投资生产经营模式研究（博士论文，云南农业大学）,2016 年33“4+1”模式指老百姓或村寨提供土地，公司负责开垦及管理、劳力、技术、产品收购。34“3+2”模式指公司提供种苗和生产资料、技术指导、产品收购，老百姓提供土地、劳动力进行联营。14康、交通运输和政治言论等领域的社会性别主流化制定了明确的行动计划。35老挝目前已经制定并开展了国家妇女发展战略（2016-2025 年）及其行动计划，36同时老挝承诺，到2030 年，将继续执行两性平等政策，包括通过国家社会经济发展计划。37 世界经济论坛 2016 年发布的全球性别差距报告38显示，老挝的性别差距得分为0.724（0 为差距最大，1 为无差距），在全部 144 个参评国家中排名第 43 位，处在中间偏前的位置，在所有参加排名的 9 个东南亚国家中排在第 2 位，仅次于菲律宾。在 经 济 领 域，2016 年 老 挝 女 性 劳 动 参 与 率 为 77.81%；劳 动 参 与 男 女 比 率100.52%，大大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 67.639%。39但是，老挝劳动者中的女性弱势群体就业率40占比很高，2010 年为 88.92%，而男性的数值为 78.87%。41这说明在老挝无酬劳家庭就业者和自营就业者中女性要远多于男性。在所有雇佣女性的行业当中，农业是提供女性就业最多的行业。在老挝，71%的家庭（其中包含 40%的城市家庭）自称从事的主要经济活动为农、林、牧、渔业。42 在教育方面，老挝的女生小学入学率从 2005 年的 77.99%增至 2015 年的 92.15%；女生中学入学率 2005 年为 32.17%，2015 年增至 53.53%。43并且，老挝在教育上的性别差距正在逐渐缩小，在一些方面女性的表现甚至超过了男性。在 2005 年，老挝适龄女童的小学辍学率为22.01%，而同年的男童辍学率为16.83%，两性差距较大；到了2016年，女童的小学辍学率下降到了 7.85%，仅比 6.75%的男童辍学率略高。44总体来说，尽管妇女受教育问题已经得到了改善，但是妇女的识字率和受教育水平仍然大大低于男性。全球性别差距报告的数据显示，2016 年老挝男性的识字率为 87%，而女性仅为 73%。健康医疗方面，老挝的孕产妇死亡率从 2005 年的 418/10 万人降低至 2015 年的197/10 万人；老挝 5 岁以下女童的营养不良发生率从 2006 年的 46.80%降低至 2011 年的 42.10%；女性平均寿命也有了较大提高：老挝从 2005 年的 63.14 岁升高至 2015 年的67.83 岁。45 35追求平衡:水利水电项目社会性别影响评价/(澳)迈克尔 西蒙(Michael S.)，(澳)弗吉尼亚 辛普森(Virginia S.)著；施国庆等编译.南京：河海大学出版社，2016.936 2015 Progress Report,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Assistance Framework in Lao PDR,March 2016,Vientiane,Lao PDR37参见 Thongloun Sisoulith 老挝外交部副部长在 2015 年世界妇女峰会上的发言。http:/www.unwomen.org/en/get-involved/step-it-up/commitments/lao-pdr38 Leopold,T.A.,Ratcheva,V.,&Zahidi,S.(2016).The global gender gap report 2016.In Geneva:World Economic Forum.该报告从经济机会、教育程度、健康与生存、政治赋权四个维度衡量性别平等的情况，从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各国在性别平等这一议题上的现状与发展。39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40弱势群体就业率是指弱势群体就业率是指无酬家庭就业者和自营就业者在所有就业人口中所占比例。41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42 Country Gender Assessment for Lao PDR.Asian Development Bank,201243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44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45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15政治参与度方面，有越来越多的妇女在国家公共事务中担任重要角色。根据老挝最新提交的缔约国报告46，第七届（2011-2015 年）国会的 132 名议员中，有 33 名妇女，占总议员人数的 25%。在政府机构中，有 6 位女部长或同级官员、20 位女副部长或同级官员、70 位女司局长、3 位女大使、11 位女区长和 191 位女村长，政府部门中的女性占公务员总数的 43%。47 指标男性女性数据年份数据来源 经济劳动参与率（15岁以上）(%)77.4177.812016世界银行弱势群体就业率(%)78.8788.922010世界银行 教育小学入学率(%)83.1777.992005世界银行93.2592.152015中学入学率(%)38.0832.172005世界银行55.0553.532015小学辍学率(%)16.8322.012005世界银行6.757.852016识字率(%)87732016世界经济论坛 健康医疗孕产妇死亡率（每10 万人）-4182005世界银行-1972015营养不良发生率(%)48.346.802006世界银行45.542.102011平均寿命（年）60.4163.142005世界银行64.8167.832015表 1：老挝性别平等发展3.1.5 老挝农村和农业领域的性别鸿沟虽然老挝政府在性别平等发展领域做出了很大努力，也收到了一些成效，并且从法律层面来说，国家没有把女性排除在社会治理、雇佣或者高等教育之外。但是，由于社会文化等诸多制约因素的存在，老挝在性别平等议题上仍有较大的进步空间，特别是在农村地区和农业产业中，还存在着突出的性别鸿沟。46老挝缔约国报告CEDAW/C/LAO/8-947引自联合国根据人权理事会第 16/21 号决议附件第 5 段提交的国家报告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16 女性户主家庭贫困比例高老挝政府一直把减贫作为政府工作的重点，并且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比如 2012-2015年在 10 个省份发放的减贫金（Poverty Reduction Fund），覆盖了全国 42 个贫困地区中的 1951 个村落，累积金额已达到 6,570 万美元，直接受益人达到 683,797 人次，其中有一半为女性。这些努力收到了一定成效，老挝的贫困人口比例从 2007-2008 年的 25.6%降低至 2012-2013 年的 16.8%。48 但是，仍有大量农村人口挣扎在贫困线上，饱受季节性粮食短缺等问题的困扰，并且这一问题在以女性为户主的家庭中尤为突出。老挝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