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pdf

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赵海涛*摘 要：近代中国海关作为一支重要力量，几乎贯穿整个中国近代史，从另一个侧面见证了中国近代社会的变迁。在此历史进程中，海关形成了庞大的档案文献，对促进地方社会史研究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江汉关作为近代中国四大海关之一，在近 90 年中形成了数量庞大、涉及面广、复杂多样、种类繁多、连续性强的具有巨大学术价值的档案资料，是研究近代湖北地方商业、交通、政治、外交等的重要史料。关键词：江汉关 湖北省档案馆 海关档案中国近代海关肇始于太平天国运动，终于新中国成立。近百年中，海关一直是中国的重要机构，是唯一能够持续不断地发挥影响且势力遍布全国的机构，甚至凌驾于中国政府之上。近代以降，随着海关职权不断扩大，除征收关税，监管贸易，稽查走私之外，还兼办航政、医疗检疫、港务建设、盐政，积极参与邮政、外交、海军、教育等洋务，甲午战争后又积极参与中国的内、外债事务。各地海关在处理本身的庞杂业务以及与地方社会之间的一些事务的过程*赵海涛（1987），历史学博士，湖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近代经济社会史研究，电子邮箱：360598650 。中，形成了大量记载这些历史活动的直接记录，也就是海关档案。因此，各地海关档案是地方社会史研究的重要文献，合理利用之可以对地方社会史进行新的解读。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始于1902 年，终于1949 年，多达万余卷，数量庞大、时间跨度长、内容涉及面广、种类繁杂。这些珍贵的史料，往往是地方海关史料所独有。内容包括以下几方面。（1）不同时期海关总税务司制定的相关的规章制度、法律条例、关税则例等。（2）上级机关的通令、训令。包括海关总税务司关于关务问题的通令、训令。（3）函呈、批复。既有江汉关与海关总税务司、财政部之间往来的一些函件，亦有江汉关与地方机关、商民往来函件。（4）江汉关税务司关于关务问题的通令、指令。（5）与海关总署及各海关往来之半官方密函、笺函。（6）贸易统计月刊、季刊、年刊。（7）其他部分，包括海关关员名录、部分贸易商品价格标准、货品统计目录、缉私报告单及充公罚款提存分配表、禁运物品名录、船舶往来登记等。这些档案史料包罗万象，有大量的往来函电、文件、工作记录、单据，还有地方经济社会调查，以及当地政府机关、社会组织、企业和个人与海关交涉往来时留下的各种文件资料等地方特色史料。而且海关档案记载准确，数据精确，往往可以弥补其他类型史料的缺失和不足。因此，江汉关档案资料的运用可以有力地推动地方社会史的研究。文章从商业、环境、走私与缉私、海关与地方政府关系、海关关员个人社会生活等方面对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的学术价值进行论述，以期对相关学术研究有所助益。一 海关视野下的地方商业变迁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史料中关于地方商业史的相关档案主要有三部分：一是海关贸易统计与贸易报告，二是江汉关与总税务司之间的往来函件中对口岸经济状况的分析，三是海关与地方商民、商人组织、社会团体之间的往来信函。利用这部分档案可以从海关的视角对地方商业47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史进行新的解读。湖北省档案馆馆藏档案中保存有大量关于近代汉口口岸的贸易报告及统计，包括月刊、季刊、年刊。这部分内容与已整理出版的海关出版物内容大致相同。海关出版物时间跨度长，内容丰富，由当时的海关人员用科学的统计方法编制而成，具有非常高的史料价值。海关贸易统计与报告“是近百年社会经济史研究中一项最为完整、系统的统计数据和文字资料”。用统计、地理空间建构研究方法，利用海关出版物和档案，从商埠兴衰、埠际贸易、商品结构、进出口贸易、大宗商品进出口与运销等方面着手，可以对区域经济变迁进行系统的研究。张珊珊就以出口商品为中心，运用相关理论与研究方法对近代汉口及其与腹地的经济关系进行了全面考察。海关统计数据真实且连贯，贸易报告中，一般开篇都会对地方商业、贸易状况以及影响贸易发展的因素进行概说，是研究贸易史及地方社会经济变迁的珍贵文献资料。另外，江汉关税务司发往总税务司的半官函、笺函内容包括对一些细微琐事的探讨、对当时政治局势的看法、对商务贸易的一些看法与建议等，包含面广，是从海关关员的角度研究地方经济社会史的重要资料。这部分档案记载了大量的汉口贸易状况，还有各类专门的经济数据、专题分析和调查报告，涉及贸易以外的经济和行业动态、地方政治经济社会状况等。如介绍某一重要或有潜力的进出口商品生产、销售和消费状况，一种有价值的社会经济现象的背景信息，并进行比较深入的分析。这些史料，是其他档案和文献中没有或者记载不全的，对其进行挖掘和利用，可以有力推进近代武汉暨长江中游区域经济社会史的研究。江汉关档案中还有一类资料，是江汉关与地方商民往来函件，内容572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 吴松弟：中国旧海关出版物评述 以美国哈佛燕京图书馆收藏为中心，史学月刊2011 年第 12 期。张珊珊：近代汉口港与其腹地经济关系变迁（18621936）以主要出口商品为中心，博士学位论文，复旦大学，2007。吴成国、张宁：多维视野下的江汉关史料搜集整理与研究，光明日报 2020 年 4 月 29日，第 11 版。丰富，涉及商业、贸易、社会各个方面。各地的海关对当地的社会变迁也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同时地方社会的变迁也对海关产生一定的影响。而这方面的研究目前成果相对来说较少，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去关注的重要课题。江汉关与湖北的一些企业、商人及其组织、地方势力之间关于一些特定事件都有往来，并且参与一些地方事务。海关在地方社会中参与了哪些活动，效果如何，对地方社会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目前研究成果寥寥，也是海关史研究最有可能取得重大开拓性成果的领域。从档案可以看出，海关与地方商人之间亦存在各种合作与纠纷。在江汉关与地方商民、商人团体的往来函件中有海关与商民就商业运输、管理而产生的冲突及其解决措施的记载。（1）江汉关对商民之间运输、贸易而产生的纠纷的调解。海关在地方除征税、稽查等本职外，还监管航务。由于航船往来事故多发，外加部分船只不遵守航行规则，进而导致海损事故，引起纠纷。因此商民之间关于船只发生碰撞而引起的纠纷，亦多请求海关予以仲裁，为了运输的顺利，海关也主动介入其中，对纠纷予以处理。海关因其业务所关，对于部分商人之间的商事纠纷处理亦有所涉及。海关对地方商民之间因伪造商标、债务、薪资，甚至司法纠纷，亦多协助处理。这些在江汉关档案中都有记载。（2）江汉关在特殊时期对商民运输给予便利。战时，在政府要求和地方商民的请求之下，海关对以往的相关规定做了相应调整，以符合战时的特殊状况，减少商民因敌机轰炸而带来的损失，保证物资运输。部分商民在运输货物期间，由于时间所限，未能将各项手续办齐，但又急需起运，在此等情况下，这些商民必须寻找具保人予以作保，在一定期限内办理完手续后再来海关补验，撤销保结。因此，在一些较为紧急的货物运输中，海关便扮演了这个保人的角色。（3）江汉关对部分经营困难商民担保集资，对商民经营给予一定的帮助。对于资金周转一时不灵的商人，海关亦作为担保人，协助其向银行和商界获取贷款，从而使其营业能够维持。另外，还有海关协助商人67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对于地方政府不合理的征税予以抵制的相关资料等。这些档案资料对于地方商业史研究是全新的资料。合理利用江汉关与地方商民往来函件，对江汉关在地方商业变迁中扮演的角色进行研究，是对地方商业史研究的开拓与创新。贸易统计与报告、半官函、与商民往来函件等是各地方海关都有的档案资料，而由于身处地方，与地方社会相互影响，各地海关因地而异，形成的文件又有自己的特点。这些档案是研究商业、贸易及地方社会经济变迁的新资料，会对地方商业史研究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二 走私、缉私与地方社会走私与缉私犹如矛与盾，是不可调和的一对矛盾体。缉私是海关的一项主要职能，为了维持正常的贸易秩序与关税收入，海关打击走私。江汉关在缉私的过程中亦有大量的档案留存，这部分档案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相关法令及缉私报告。包括海关缉私条例、防走私办法、防止私运及携带金银出口办法、江汉关缉私大案的文件、历年缉私报告，以及查获私货估值变价表、奖金发放、私货处理等文件。江汉关档案中的相关法令是研究近代海关缉私制度的史料，对研究近代海关缉私体系有着重要价值。非法的走私贸易也是各口岸贸易的一部分。正常情况下，我们更多关注的是一口岸的正常贸易状况，而对走私贸易关注不够。海关在缉私中所撰写的缉私报告与统计恰好有对口岸走私状况详细的记载。缉私报告是海关缉私状况的直接记叙，也可以间接反映当地的走私状况。由于海关缉私报告与统计往往也只能记载少数的被查缉的走私状况，大量的走私是没有被查缉到的，难以呈现其真实面貌，因此缉私报告只能作为研究口岸走私活动的间接材料。当然，通过对这部分档案的解读，我们亦可窥探正常商业秩序之外的地方社会的面貌。第二类是江汉关税务司与地方商民、商人团体、地方机关之间关于贸易稽查的往来信函。这类档案对海关缉私与商民走私漏税状况有着详772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 尽的记述。由于部分商人非法偷运，走私瞒税，与江汉关的查缉工作产生了抵触，而海关方面也因在贸易监管及缉私过程中查证困难，甚至有关员为一己之利，中饱私囊，而对商民滥行处罚，因此海关与商民之间因货物查缉问题产生了诸多纠纷。江汉关在关区既是合法贸易秩序的维护者，同时其一些违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正常贸易产生了阻碍。而在纠纷的处理中，因为商民身份的不同以及地方势力的介入，处理结果亦不尽然相同。这部分档案中，有一些是地方势力介入海关缉私，为一些走私活动提供保护的记载，具有巨大的学术价值，通过这些档案我们可以窥视地方社会对海关业务的影响，是研究走私贸易及地方社会的重要资料。第三类是江汉关税务司与江汉关监督之间的往来函件。江汉关税务司与海关监督关于贸易稽查中的一些纠纷的处理也有函件往来沟通。其内容主要为一些商人与江汉关税务司署稽查人员在贸易稽查中产生纠纷，要求海关监督予以干预，税务司则对此进行详细报告。从中我们可以了解海关与商人、商人组织之间的关系。另外还有地方征税机构干预海关缉私，税务司与监督对此问题处理的函件。由于在 1931 年之前，中国统一的缉私制度尚未建立，各口岸缉私权限不明，造成了地方政府与海关之间就缉私权的争夺。其本质是地方政府与海关对利益的争夺。通过对这一类档案的解读，我们可以窥探近代中国缉私体系的构建，以及促使缉私制度完善的因素 走私以及缉私方内部的矛盾。另外档案中也有部分民国时期湖北各地缉私分处、缉私所汇报的相关函件，这也是反映江汉关所辖关区内缉私状况的重要材料，也对研究民国时期中国缉私体系变迁具有一定价值。87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孙宝根：论近代中国海关缉私制度的确立，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 年第 2 期。三 海关与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关系近代以降，中国海关主权沦丧，外国人控制的海关既代表中央政府的利益，背后又有列强的影子，有一定的独立性，因此其与中央、地方政府之间产生复杂的利益纠葛，而且在不同时期表现出不同的特点，三者之间形成一种动态的关系。关于体现海关与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关系的档案相对较为分散，散布于各个卷宗之内，需要研究者仔细查阅，合理运用。江汉关档案中有关于海关税务司查缉地方政府或者军方走私物品案件的交涉的档案。由于各地政治环境不同，各地海关人事也各有不同。特别是民国初期，军阀割据，海关监督主要为地方的利益服务。而且海关监督作为地方外交交涉员，拥有办理地方外交事务的权力，因此海关与地方商民、政府机关之间的矛盾都由监督居中处理，而具体案件的处理便由海关监督与税务司交涉。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江汉关监督对于税务司的抗议往往置之不理或予以搪塞，案件也不了了之。江汉关监督还利用职权屡屡为地方政府运输物品颁发免税护照，进行免税。因此，民国时期海关监督的重要性并非像以往研究者所认为的那样无足轻重，海关监督在地方势力的支持下，为地方政府服务，其对于地方政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海关内部便出现一种统一之下的分化趋势，税务司和监督虽同属海关系统，但服务对象则出现分离，税务司服务于中央，而监督则服务于地方，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微妙。从这些档案中我们可以发现地方政府对于政府、军队用品进口极力避免缴纳关税，不仅尝试利用政府证明请求免税，而且刻意不予报关，以逃避纳税，更有甚者，对于海关扣留待验的货物派遣士兵强行起走，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由于不同时期，海关、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的变化，这种逃税行为也表现出不同的发展趋势。通过对江汉关档案中案例的分析，我们亦可发现地方政府进口货物972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 的逃税方式主要有三种：一是直接逃税，货物进口，载运轮船不报关，不纳税，闯关而过；二是货物进口经海关查验滞留海关时，则直接派军士前往强行起去；三是利用政府或者海关监督签发免税护照。通过这些资料，我们可以重新对民国海关监督在地方的作用与地位进行认识。这些材料亦可反映出不同时期湖北地方政治局势的变动。还有就是江汉关与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关于关税的交涉的一些文件。比如接管常关的文件、辛亥革命时期关税交涉，以及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关税自主等。在这些历史实践中，江汉关留存了大量的档案文献，是对中国关税自主权由丧失到收回的历史见证。另外，还有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江汉关关于裁厘问题的相关文件。厘金是近代中国的一项主要财政收入，是针对内地贸易的一种征税制度。由于层层设卡，多重征收，征收官吏贪婪无度，加重了商民负担，不仅影响国内贸易，也对土货出口产生不利影响，成为近代中国财政的一项顽疾。裁厘加税问题早在 1880 年就开始酝酿，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未能实施。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对关税行政进行了改革，裁撤厘金类税项，将主要关税行政归海关统辖。而厘金向来为地方主要收入，裁厘必然对地方财政造成诸多压力。而从相关档案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湖北地方对裁厘的应对，即变换税种，继续征收，如换成各种税捐、特种税等。从中亦可看出，湖北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之间关于财政问题的博弈，而海关则是双方博弈的焦点。利用江汉关档案资料研究此问题尚需其他地方税务部门的相关材料予以配合，相互补充。江汉关还协助地方商民要求政府取消部分商品流通中的捐税，这样亦可促进货物流通，提高海关税收。江汉关档案中有关海关、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关系的内容是研究近代中外关系的重要史料，也是研究晚清以来中央权力下移，地方与中央经济博弈的重要文献，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08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四 海关档案与环境史研究近代海关业务包罗万象，除基本的征税、贸易监管、缉私等业务外，各海关还要对所在口岸的气候状况、卫生状况予以记载，并形成报告，即 海关医报。海关医报 是清末海关编撰的各通商口岸的医疗卫生报告，这份报告中有当地中外各人发生的疾病资料。海关通过这份报告可以对各口岸环境卫生情况进行有效的监测。通过这些报告我们可以对当地的医疗卫生状况有清楚的了解。气候监测及医疗观察是海关为了监控通商口岸的环境状况，为西方人的身体健康提供参考而进行的活动，相关的记录后来被整理成 海关医报，海关医报 对通商口岸的环境、水文、卫生状况等都有详细的记载，为医疗史、环境史研究，也为海关史研究的开拓提供了新的资料。通过对 海关医报 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可以从医疗史、社会史的角度对通商口岸的气候环境和医疗社会进行系统研究。另外，通过对商埠珍贵的现代气候参数进行统计分析，可以了解这些商埠的若干气候变化特征，进而从中可以探索到西方“现代”医疗卫生观念和行为对于这些商埠的医疗观念和行为转变的作用。气候环境对一地居民的身体状况有着很大的影响。江汉关是我国最早进行气象观测的海关之一，1869 年11 月1 日开始小规模气象观测，现存最早、保存最完整的观测报告始于1880 年3 月。1881 年江汉关成立汉口测候所，开始进行气象观测。对当地的气压、气温、降水和湿度、风向、风力，荫蔽处日最高、最低气温，以及长江中午水位及 24 小时水位涨落等项目进行观测，并做了详细记录，形成档案。182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 佳宏伟：清末云南商埠的气候环境、疾病与医疗卫生 基于 海关医报 的分析，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 年第 6 期。英 哲玛森主编 海关医报，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6。佳宏伟：清末云南商埠的气候环境、疾病与医疗卫生 基于 海关医报 的分析，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 年第 6 期。江汉关气象观测站的特点是观测站点多、年代久，在气象观测中数据来源可靠、持续时间长且可进行量化分析。由于海关使用现代计量仪器，用科学的计算方式测量气温、降雨量，因此，得出的数据极具精确性，对研究地方环境史弥足珍贵。江汉关医员还对汉口的一些疾病做了详细记载，从中可以观察到汉口居民中流行疾病数量的变化状况，管窥汉口当时的疾病和医疗状况。海关医员对一些医疗案例的记载，体现了汉口当地医疗卫生观念的变化和特征。五 海关关员个人生活史研究以往海关史研究侧重从政治、经济角度进行研究，我们应该从社会、文化角度来对中国近代海关史进行新的解读，以促进海关史研究。比如在海关人物研究方面，重视海关洋员的日常生活、婚姻、爱好、纪行、职业等社会文化生活方面。另外滨下武志先生提出了海关研究的新课题，倡议深入研究中国近代社会、经济、文化等，从这些角度对中国近代海关史进行新的研究。从社会史角度进行研究，也是海关史研究专题上的新开拓。江汉关档案中有大量的江汉关关员的人事档案，以及他们从事的一些个人活动的记载，从中我们可以对海关关员的日常生活、社会经历、人事调动、学习与教育等进行详细的研究。江汉关档案中有大量关于海关关员人事调动的档案，通过对这批海关关员履职履历的分析，我们可以了解江汉关内部不同部门之间人员的流动方向及其背后的历史背景，以及江汉关与其他海关关员之间的进出状况，进而对以江汉关为中心的海关人员流动的空间结构进行分析，以28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宋建萍等：近代湖北海关气象观测档案初探 以江汉关、宜昌关、沙市关为例，气象科技进展 2016 年第 6 期。日 滨下武志：海关洋员回顾录和第二代海关史研究，国家航海 2016 年第 3 期。探讨海关的人事制度。另外，档案中还有大量江汉关关员个人日常生活的相关材料。如在江汉关税务司与江汉关监督的往来信函中，有海关关员人事调动过程中一些物品运输的相关记载，详细列举了某一海关关员在调往他处或者由他处调来江汉关时，在搬迁过程中所运载的个人物品，通过对这些物品的分析，我们可以了解这些关员的日常生活中的个人爱好、家庭状况等。从中也可以看出不同关员生活条件的差距、待遇的差异等。另外，江汉关档案中还有一些海关关员平时进行的一些体育运动的记载，以及江汉关俱乐部活动的相关记载、汉语学习的记载。通过对这些档案的分析，我们可以透视海关关员的业余生活。档案中还有一些海关关员参与地方灾害救助的相关材料，在救助水旱灾害中，海关关员也积极捐助物资、捐款，为灾民提供便利。从中，我们可以进一步探讨海关在地方社会所扮演的角色。总之，江汉关档案内容庞杂，包罗万象，除进出口贸易状况外，还包含口岸及附近地区的经济、文化教育、人口、宗教信仰、市政、交通、环境、医疗卫生、政治、军事等各个方面。而且数据细致可靠，是研究近代汉口乃至长江中游区域社会变迁的珍贵资料。对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的整理与研究，将会进一步促进近代湖北以及长江中上游地区社会史研究的发展与繁荣。Study on Archives Collection of HankowCustoms in Hubei Provincial Archivesand Local Social HistoryZhao HaitaoAbstract：As an important force，modern Chinese customs almost ranthrough the whole modern history of China and witnessed the changes of modernChinese society from a special point of view.In this historical process，customsaccumulated a huge number of archival documents，which are of inestimable382湖北省档案馆藏江汉关档案与地方社会史研究 value to promote the study of local social history.Hankow Customs，as one ofthe four major customs in modern China，has accumulated in recent 90 years alarge number of archival materials with great academic value，which are largein number，extensive in scope，complex and diverse in variety，and promi-nent in continuity，and are important historical materials for the study of localcommerce，transportation，politics and diplomacy in modern Hubei province.Keywords：Hankow Customs；Hubei Provincial Archives；Customs Ar-chivesAbout the Authors：Zhao Haitao（1987-），Ph.D.in History，lectur-er，Faculty of History and Culture，Hubei University.Research interests andspecialties：modern China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E-mail：.482 文化发展论丛总第 20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