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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书香能致远文/图 李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9月 12 日，怀揣着几分期许和向往，我与全国其他 8 名法官来到国际大都市香港，攻读香港城市大学 JSD 博士项目。香港城市大学是一所以专业、创新、胸怀全球为办学理念的世界著名国际公共研究型综合大学，以敬业乐群为办学理念，强调“大问於市、学研出尘、多元文化、和而不同”。当我驻足在维多利亚港的海风中，想起 1997 年 7 月 1 日，五星红旗在香港上空冉冉升起，为了那一天，一个民族等待了 150 多年。回归 25 年的历史证明，发展强大起来的祖国永远是香港抵御风浪、战胜挑战、赢得成功的最大支撑。而我们能来到香港，在良法善治的背景下去学习，从职场到学校、从法官到学者，这种经历是全新的思维方式和视野的拓展，是在亲历不同法域的多元场景中感受到的知与行、开放与包容、精进与谦和。在这里，我体会到法治是香港的核心价值。法治精神仍然是护航这座国际金融中心的核心价值观。漫步香港街区，你会发现公共场所无人吸烟、没有随意乱扔的垃圾、电梯通道靠右通行的行人、公共交通工具上安静的乘客，随处可见二人成行的“排长047天平法律人生36.2022DOI:10.19684/ki.1002-4603.2022.36.014龙”正义和秩序仍然是这座城市所遵从的行事方式。香港法治发展进程中，司法公正是保障法律在香港得到自觉遵守的重要因素，而法庭就是法治香港的缩影。来到香港高等法院旁听一贩毒案件的聆讯，长达 2 天对证人的盘问充分体现普通法对证人到庭陈述的重视。在这里出入法庭的人员均要向法官鞠躬，可以感受到民众对法庭的敬畏和尊重。就读期间，我很关注香港的“免针纸”事件。“免针纸”是香港医生对部分人员开具的“新冠疫苗接种医学豁免证明书”，香港政府通报对违规开具“免针纸”的 7 名医生和 4 名公务员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而香港民众郭某向高等法院申请复核港府无权废除 2 万张医生证明，后法院裁定郭某胜诉，医卫局局长无权作出相关“免针纸”失效的决定。法庭同时颁令政府一方须支付全部诉讼费，该案的审理体现出公正是香港司法重要的价值目标与追求。我们的授课老师马耀添先生系香港太平绅士、银紫荆星勋章获得者，68 岁的他每周三晚上都乘地铁到城大给我们上 3 个小时的课，作为资深大律师至今出庭应诉。他常说自己还年轻，还能持续法学教学和做好律师匡扶正义，我们为他的信仰和坚持感动。作为在法院工作了 20 年的我，相信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年龄几何，我们都会心生美好，都会相信人性本善，都会为追求公平正义而奋斗。在这里，我学习了研究者的思考与刀法。“做学问要能提出一个好问题”，城大法学院林峰教授说；“做学问一定要掷地有声”，香港中文大学李治安教授说；“只要刀法足够快，世界都是你的菜”，城大幽默帅气的关文伟教授说；“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精通中文的德国伯阳教授说各科老师对做学术研究这事儿早有自己独到的见地和浓缩的“金句”。“大道至简、九九归一”，在学习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在各门“秘籍中”找到法律学术研究的“道”和“术”。首先需要面对角色定位的转变，要将自己放在研究者的语境下去思考去转变思维模式，先“上道”；其次，需要在审判实践中发现好问题，在认定事实、适用法律、解释法律规范趋同的情况下去发现问题，抽丝剥茧去深挖、去比较、去批判，去从不同维度提出自己的观点，去“问道”；再次，跳出审判思维，把对法律规范与案件事实的价值和10 月 26 日，部分攻读博士项目的法官与香港律师交流048天平法律人生36.2022逻辑关系进行内心确信最后形成判决的过程，转化成求真求实的证成过程，运用各种方法也即从法教义思辨，从法社会学、法经济学、实证法学等“刀法”进行阐释与逻辑推演，证明自己的观点，去“求道”。攻读博士是专业的学术训练，而不仅是学习知识，需要把自己放在学者的角度形成自己的研究体系，而要达到自己的研究目标，仅靠激情和兴趣是不行的，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培养自己的志趣，否则很容易放弃。在做学问这个慢反馈的求学过程中，我们需要聚焦一个特色领域，去做科研、去判断和独立思考，要习惯多线程的工作状态，对自己的工作习惯和思维方式及自我管理能力都是一个全新的考验，知难而上、坚持到底。在这里，我感受到职业共同体的链接与融合。通过与香港律师的座谈和交流，我们发现了香港法官与律师的深度融合。在法院门口你会遇到很多着职业套装、举止儒雅却步履匆匆的香港律师。香港九成以上的法官都是从大律师中委任，尤其是资深大律师由终审法院首席法官委任，终审法院首席法官会考虑其业内的能力及成就，委任少数出类拔萃的执行大律师为资深大律师。资深大律师的任命由高等法院以法庭颁发命令的方式，通过一定的仪式记入高等法院律师名册，接受法院的监督。通常从上诉庭到终审庭，法庭的等级越高，法官的水平、资历、威望就越高。同时，香港还存在临时法官制度，有些大律师在法院做一两个月的法官，或者一年中做三四个月的临时法官，这种深度融合却少有人会怀疑法律职业人的职业道德，而职业修为确是真正保障法律人坚定职业信仰、道德准则的保障。在“一国两制”制度保障下，香港与内地在司法领域开展交流互鉴打开前所未有的全局面，举办了香港法律执业者参加的大湾区律师执业考试，拓宽香港法律人士在内地的发展。通过学习，让我从另一个视角对内地的司法制度有了全新的认识，对内地法院诸多的司法便民措施多了些自豪感。各地司法制度并非十全十美，正如孟德斯鸠论述“法的精神”所言，“法的精神”并不系于法律自身，“法的精神”是法律与其他社会现象相互交往、相互作用的产物，“法的精神”要求法律必须回应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等作者单位：四川省成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人民法院相关要素、相关领域需要，从这个角度看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因此，我们并不必人云亦云，盲目崇拜，“言必称希腊”“语必称罗马”，在吸纳合理司法经验的基础上，不同的法域正是在融合、冲突与平衡的动态过程中逐渐完成了自身角色的定位、定型和成长，使法治在多元共存中成为全社会共同追求的终极目标。作为新时代的人民法官，我们都要秉持理想信念、努力奉献、公正司法，深入践行司法为民宗旨，无论是司法职能发挥还是法院自身改革发展，都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在推进法治中国建设的进程中，注定需要更多的坚持与守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经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坚信只有在知识中去磨砺和进步，才能行稳致远；只有坚定理想信念，才能进而有为。就让我们去感谢这些经历，也感谢赋予了我们这些经历的伟大的时代。049天平法律人生36.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