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岭南园林“庭院链”建筑类型学图式分析.pdf

建筑历史与理论|新建筑 4/2023 125作者单位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广州，510641）*通讯作者（E-mail:）传统岭南园林“庭院链”建筑类型学图式分析Analysis of“Courtyard Chains”in Traditional Lingnan Gardens Based on Architectural Typology摘要传统岭南园林作为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包含着诸多传统文化与建筑元素之间的基本关系，对其进行研究是展开当代地域建筑创作的有效途径。当前的相关理论研究多数着重于概念化和体验性的分析，建筑类型学的提出与发展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和平台。基于此角度提出庭院链的概念，将传统岭南园林视为庭院链和有景观价值庭园的组合，通过分析庭院链的构成元素和组合类型图式，深入理解其与空间秩序的逻辑，为推导新的岭南园林空间形象提供技术支撑。关键词岭南园林空间结构建筑类型学庭院链ABSTRACTTraditional Lingnan gardens are important carriers of regional culture which contain basic relationships between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rchitectural elements.The study of them is an effective way of developing contemporary architectural design.Up to now,most existing theoretical studies of them focus on conceptual and experiential analysis.Architectural typology offers a new theoretical basis and platform for research in this field.Traditional Lingnan gardens combine courtyard chains and gardens with landscape value.This study deals with the elements of courtyard chains and the type of their combinations,and analyzes the logic of spatial order in traditional Lingnan gardens,thus providing a support of deducing the new spatial image of Lingnan gardens.KEY WORDSLingnan garden;spatial structure;architectural typology;courtyard chainDOI10.12069/j.na.202304125中图分类号TU98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3959（2023）04-0125-06基金项目广东省科技厅海外名师项目（B2210340）谢轩孙卫国张小星*赖文波XIE XuanSUN WeiguoZHANG XiaoxingLAI Wenbo1研究背景地域特色和传统文化不仅表现在建筑的外观样式，更蕴藏在建筑的类型当中。岭南传统园林的空间类型即蕴含着岭南地域文化。地域文化是人们长期的生产活动的集合体现，它投射在园林中包含两个部分：一是园林建筑的外观，其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二是空间结构的关系，其相对于前者更为稳定，并体现着当地文化和生活模式1。以往传统岭南园林的理论研究多着重于概念化和体验性的分析特征，但阐述性研究并不能准确地把握园林空间的结构关系，而建筑类型学能为之提供理论基础。类型学在建筑设计领域的运用形成了建筑类型学理论，其目的在于将提炼空间元素关系的类型图示化。这是一种明确的、令建筑学形式化的意图，是利用模式图解和表意符号将建筑学知识系统化的尝试。以“类型”逻辑为设计方法的目的是将建筑学知识系统化，以建立一套理性的建筑设计方法2。从空间关系的普遍特征中提炼的类型存在于不可简化的“深层结构”中，并产生了平面组织和纯粹的句法形式，相当于对空间关系赋予“科学语言”。当建筑不再被流于表面的形式和比例支配时，就更具文化包容性和自主性3。将类型图式应用于传统岭南园林空间结构分析，能抽象其实际设计的复杂关系，有助于从本质上理解传统岭南园林空间的构成和设计，并为演绎当代岭南园林提供重要的参考。2传统岭南园林的类型学研究目前已有部分学者基于类型学角度对岭南园林进行研究：黄思昕对传统岭南园林中的建筑单体进行类型分析研究4；李白露用类型学方法总结提炼了岭南园林空间营造手法5；封昊阳对传统岭南建筑庭院的元素进行提取和还原，本文引用格式：谢轩，孙卫国，张小星，等.传统岭南园林“庭院链”建筑类型学图式分析J.新建筑，2023（4）：125-130.126 4/2023 新建筑|建筑历史与理论并分析现代优秀岭南建筑对传统庭院的传承和发展6；陆琦对传统岭南庭院的空间结构进行了分类7；黄杰系统地运用类型学理论分析了传统岭南园林中除去建筑实体以外的开放性空间的类型，阐述了岭南园林庭院不同的界面类型和空间类型及其特点，并在类型转译的研究中归纳出一套具有参考意义的设计导则8。传统岭南园林既包括开放性空间，也包括建筑实体部分，而后者在以往的类型学研究中并没有被详细地论述。因此，立足于园林空间之外的建筑实体类型研究是对基于类型学理论研究传统岭南园林的补充。3园林“庭院链”的概念与构成3.1庭院链的提出张家骥对园林的定义是：“以自然山水为主题思想，以花草、水石、建筑等为物质表现手段，在有限的空间里，创造出视觉无尽的，具有高度自然精神境界的环境。”9这段论述表明了中国园林是有境界的环境，这个特征涵盖了“庭园”和“园林”。“庭”指庭院或者院落，中国百科全书定义“庭”是建筑前后左右或者被建筑物围合而成的场地。它有“递进”的序列性特点，不仅包含由墙垣和房屋围合的室外空间，还包括位于序列上的室内空间，并且是多向连续的空间结构，有一定数量的空间单位。因此，本研究提出更为形象和全面的“庭院链”的概念。夏昌世教授研究岭南园林之著作岭南庭园指出，岭南园林多属于“庭园”，即岭南园林是“庭”与“园”的结合10。“庭”是“庭院链”，“园”是指有景观价值的园林空间。园紧密地附着于庭的轴线上，或在轴线的一端，或紧挨着轴线。因为受到的约束更多，庭园的规模较小。综上，“庭院链”和“园”组成了岭南园林的整体。虽然通常所说的园林主要指的是“园”，但“庭院链”也是园林的组成部分，两者共同构成了岭南园林的全部。“庭院链”和“园”的位置关系有3种：庭院链和园紧贴，如佛山梁园和番禺余荫山房；庭院链围在园四周，如东莞可园；庭院链分散在园的四周，如广州小画舫（图1）。无论哪一种方式，庭院链和园的交接点正是空间结构变化的起点，它们都位于两者之间的界面上。参观者经过庭院链进入园，空间感受上经历了从酝酿到释放的过程，空间效果也完成了“以小见大”“先抑后扬”的转变。所以，“庭院链”是创造整个园林空间氛围的前提和基础。3.2庭院链的构成庭院链的空间由墙分隔而成，可分为屋空间、廊空间和院空间。3.2.1屋空间庭院链的“屋空间”就是围墙加上屋顶的室内空间，其平面空间呈方形或矩形。屋空间按其使用功能的不同，可以分为堂、厅、斋、居、屋、房、室、庐、塾、舍、筑、轩、榭等10。园林中还有“阁”和“楼”这两种单体，它们都是指2层或2层以上的建筑。“楼”指重屋，而“阁”指下部架空、底层高悬的建筑。在园林里，楼与阁并无严格的区分，但普遍认为，阁在园中所处的地位略高于楼。还有的屋空间与院落相连，但又不在院落的轴线系统中，这样的屋空间被称为横屋和护厝。横屋指的是院落端部向一侧延伸的屋空间，它的朝向与院落轴线相垂直。例如余荫山房的榄核厅、可园的妾侍厅、梁园的秋爽轩、潮州饶园和黄宅“猴洞”的书斋及辜厝巷王宅的书斋等等（图2）。护厝，指的是侧屋，其与正厅堂是相互垂直的关系，即它的朝向和院落轴线相平行，又分为单侧护厝和两侧护厝：单侧护厝平面如“曲尺”；双侧护厝平面呈半围合状（图3）。护厝与厢房不同的是它与正堂之间有缝隙。这段缝隙能起到“冷巷”的作用，有利于调节房间1广府地区代表性传统园林庭院链和园图解a佛山梁园b东莞可园c番禺余荫山房d广州小画舫1.门厅2.群星草堂3.客堂4.秋爽轩5.船厅6.日盛书屋7.笠亭1.门厅2.临池别馆3.深柳堂4.榄核堂5.玲珑水榭6.来熏亭7.孔雀亭8.花匠房9.“鹰山”石景1.门厅2.住宅3.家庙4.轿厅5.船厅6.河涌1.门厅2.小榭3.过厅4.门房5.草草草堂6.葡萄林堂7.听秋居8.碧环廊9.厨房10.桂花厅11.双清室12.妾待厅13.竺台14.拜月亭15.可堂16.雏月池馆17.观鱼台18.钓鱼台19.可亭20.狮子上楼台21.可湖1123456781214356911233445672021191415161718131211109234567界面交接点游园动线庭院链园1a1c1b1d建筑历史与理论|新建筑 4/2023 127这里“半间”所指的，正是留夹的空间形式。（2）邻虚“邻虚”是为了扩大空间感，丰富院落空间的层次和变化，达到“方方侧景”的空间效果。屋空间邻虚不论方向，既可以在屋空间的东西两侧，也可以在北侧，这样不仅使屋空间多了一个视觉的对景点，而且还可以产生空气对流，有改善室内通风的效果，所以在气候炎热的岭南地区，园林就广泛采用了邻虚的空间布置手法。天井是高度大于平面长度或者宽度的庭院。邻虚的空间常常以天井的形式出现。东莞可园西面的折廊和园墙产生了一系列的天井，这些天井不仅起到通风采光的物理作用，而且使游廊获得动态的视觉效果，是岭南园林运用邻虚手法的极致。（3）出幙“出幙”是指在建筑内部沿屋脊方向分隔出具有交通性的室内空间。（4）连墙“连墙”是指在山墙部分开辟门洞与其他空间相连。“出幙若分别院，连墙拟越深斋”12，指的是如果要从室内去到别处的院落，可以在山墙上开辟门洞。这样去到别的斋房，空间会显得幽远深遂。3.2.2廊空间廊空间是岭南园林中屋空间与室外的过渡空间。它是依附于屋空间的非独立性廊下空间，其作用是充当室内和院落之间的衔接和过渡空间。岭南地区炎热多雨，在廊下活动避免了太阳的照射和雨水的浇淋。园冶里说：“廊基未立，地局先留，或余屋之前后，渐通林许。”11可见，廊空间是从院落通往园林的重要途径。在传统岭南园林中，作为接引空间的廊主要有以下4种内的微气候。潮汕地区的民居院落常见护厝，当地有一种被称为“驷马拖车”布局的院落，就是在多进的院落两侧布置对称的护厝。在梅州客家地区，有的民居宅院的后罩房呈弧形，形成独特的围屋外观。除此之外，两地中间的几进院落与左右护厝都是相同的（图4）。在庭院链中上述各类功能房间除去面积不同外，空间平面形状基本相同，因而统称为屋空间。屋空间是组成庭院链的基本单元，它们之间除了直接拼接外，还有留夹、邻虚、出幙、连墙4种连接方式，它们的功能逻辑在于延伸有限的物理空间，从而拓展无限的精神空间（图5）。（1）留夹屋空间组成的院落是四方连续的交叉轴线结构，屋空间的序列如果要向横向发展，则需要加并列次要轴线再进行纵向组合，主次轴线间的屋空间不相交，这样就需用“半间”形成“夹巷借天”的空间，也就是“留夹”（图6）。留夹的目的就是利用屋空间之间的夹隙，将院落的空间引申到院落外和隔院别馆，但视觉上又不会打破院落空间的完整性，即“便径他居，复成别馆。砖墙留夹，可通不断之房廊”11104。上文所说的护厝和正堂之间的冷巷就是“留夹”的一种。留夹是中国传统园林中独特的空间连接手法，广泛存在于传统园林和民居建筑中。屋空间之间的留夹，可以自由地形成堂前庭院与其他空间的联系出口，有的暗藏，有的半露，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连接口位于屋空间旁不经意之处，园林的空间趣味由此而生。“深奥曲折，通前达后，全在斯半间中，生出幻境也。凡立园林，必当如式。”111044a4b横屋横屋2b横屋院落轴线3护厝类型图式4串联式合院+护厝屋空间a潮州郭宅b梅州安庐2c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双侧护厝单侧护厝双侧护厝堂堂堂后罩房后罩房堂堂32a2横屋的屋空间a潮州饶园b潮州黄宅“猴洞”c横屋类型图式128 4/2023 新建筑|建筑历史与理论类型（图7）。（1）前廊式前廊式最为常见，它位于屋空间的正面，功能逻辑是充当室内和室外之间的空间过渡。建筑前设有前廊，表明这栋建筑在园林具有重要的地位。这段廊的进深如果较大，也可以称为“宽廊式”，如佛山梁园秋爽轩外的檐廊，可以容纳更多的半室外活动。（2）回廊式廊围着室外的院落形成回廊式。回廊的主要功能是交通连接，其具有明显的引导作用，并不适宜于停留。如余荫山房的回廊，内侧坡屋面都向着院子倾斜，下雨时雨水自四面屋檐滴落向院内汇聚，形成大家熟知的一种形式“四水归堂”，有聚集财富的喻义。（3）周匝式园中体量较大的建筑外周设置一圈廊，称为副阶周匝式，如顺德清晖园的澄漪亭檐廊。副阶位置适合观景，也可以停留。有时因应地形的关系，檐廊只在屋空间的三面围绕，如佛山梁园船厅。（4）抱厦式在屋空间的一侧突出一间或者三间的小空间，叫作“抱厦”。“抱厦”在北面叫“倒座”，在两侧叫“耳房”。抱厦的作用是强调入口，把入口的檐下空间放大，如澄海樟林镇西塘宅居的拜亭。东莞可园入口处的擎红小榭也属于抱厦式，它放大了此处的廊空间，提供了一处停留观景的地方。总的来说，屋空间只要在面对室外空间的地方都可以设置檐廊空间，起连接、驻留、强调空间的作用。3.2.3院空间屋空间和廊空间的组合，形成了庭院链的院空间，可分为3种类型。（1）横向开间式这种类型以屋空间的横向布置而成，或者看成横屋在廊空间方向上的叠加。廊空间串联屋空间，然后沿着地形自由地横向延伸布置。横向开间式适用于东西向长、南北向短的地形，常见于园林空间围合式布局中。它进深小，前后通风好，也可以自由并联。如东莞可园入口处由外廊连接横向开间；潮阳棉城镇西园宅院由内廊连接横向开间（图8）。（2）明字屋式明字屋平面是双开间，类似“明”字，故称明字屋，它是广州地区常见的民居形式之一12。广州地区的民居常见有竹筒屋和明字屋，而后者一般是比较富裕的住户采用。因此，在广府地区的岭南园林中，承载家庭生活的庭院链部分常见明字屋式类型布局。明字屋有沿屋空间的纵向交通空间，将生活用房和小院贯穿，与横向开间式不同的是，明字屋的功能房间布置在纵向的内廊两边。与普通民居不同的是，在园林里明字屋是侧入。有时纵向的廊会融入屋空间，使得明字屋的平面布置更加灵活和紧凑。明字屋左右的两个开间可大可小，进深也可长可短，因而内部生活流线集中而方便。广州小画舫中家庭生活的院空间就是明字屋式（图9）。（3）合院式如果屋空间和廊空间形成的室外空间形状为方形或矩形且面积较大时，这样的组合称为合院。这种合院景观的意义较低，只是家庭生活的主要空间。它是组成庭院链的基本空间元素。岭南园林的合院有二合院、三合院、四合院3种类型。二合院的平面内，屋空间占据着两个方位，其他方向是围墙。正中朝南的屋空间称为厅或者堂，两侧的房间称侧房。正堂是主要的室内活动空间，5留夹与邻虚、出幙与连墙的类型图式7檐廊空间类型图式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屋空间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院落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邻虚邻虚邻虚邻虚邻虚邻虚邻虚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留夹梁园秋爽轩前廊式回廊式周匝式抱厦式余荫山房梁园船厅西塘拜亭可园擎红小榭57邻虚堂 留夹邻虚6留夹的平面图示建筑历史与理论|新建筑 4/2023 129建筑的级别随着序列的推进而提高。递进式的布局正是“居礼”的文化设定与逻辑，其投射在庭院链的类型上表现为院空间的串联式组合中，建筑的级别随着序列推进而提高（表1）。庭院链分为以下5种类型。4.1串联式合院横屋串联式合院+横屋是岭南地区最常见的庭院链组合类型，其中广府地区多见二合院和三合院的组合，如余荫山房是二合院+二合院+横屋、梁园是二合院+三合院+横屋的组合；而四合院较常出现于粤东潮汕地区，如潮州饶宅的秋园是四合院+横屋，黄宅“猴洞”是二合院+四合院+横屋，辜厝巷王宅是四合院+四合院+横屋的组合。横屋在庭院链中，充当着庭院链与园空间过渡的角色，它面向园空间，是一个空间结构上的转折点。4.2串联式合院横向开间横屋横向开间式的院空间可以随着地形的变化而延伸，其与横屋和串联式合院通过廊空间串联并组合成围合的状态，如东莞可园。事实上，围合状的庭院链类型图式最常用于岭南园林的现代演绎。4.3拼合串联式合院横向开间横屋在造园用地宽裕的情况下，串联式合院可以拼合。串联式合院之间由廊空间联系和过渡，以形成多条庭院链空间轴线。例如顺德清晖园的庭院链结构呈串联式合院并列状，其在庭院链轴线末端的屋空间排列才形成横向开间式的院空间。多条庭院链轴线的处理，能产生更为丰富的空间效果。4.4横向开间横屋明字屋广府地区有些园林庭院链的院空间没有合院还承担着祭祀的功能，侧房是卧室。厅堂正对着庭院，院子只有一侧有房间，分别是厨房和其他杂房。二合院从侧面进，有的中间廊可以贯通整个二合院（图10a）。三合院的平面内，屋空间占据了3个方位，剩下一个方向是围墙。其平面与二合院相类似，厅或者堂也是在正中朝南，其他房空间紧邻在两边。厅堂正面对着庭院。不同的是，院空间南面的两侧是厨房和其他用房。粤东潮汕地区民居最基础的院空间单位是三合院，当地叫“爬狮”，也就是三合院式的布局（图10b）。四合院是在三合院基础上加前屋而成，当地叫做“三上三下”，即上三间、下三间12。下三间是厨房和杂物间，上三间是正堂和卧室，功能分区明确。主要从侧面开门进入，仅较富裕人家的四合院是正面入口，且面积较大。为了联系其他院空间，有的中间院空间的走道可以贯通整个四合院。四合院又叫“四点金”（图10c）。4庭院链的空间组合类型当院空间沿着确定的轴线排列时，就形成串联式合院。串联式合院、屋空间和廊空间的组合，最终形成岭南园林的庭院链。庭院链是岭南园林家居生活的主要空间载体，它最显著的特征在于空间的序列性和确定性，它的类型体现着当地集体无意识的行为模式，蕴含着地域性的文化传承信息。“礼”是中国传统社会的一种约束性的文化制度，是我国儒家文化的核心。“礼”的秩序感，体现在庭院链空间的导向性上。正如在串联式的合院中，10合院式院空间类型图式a二合院b三合院c四合院9明字屋式院空间a类型图式b广州小画舫8横向开间式院空间a类型图式b东莞可园c潮阳西园院落院落院落院落廊廊天井天井天井天井廊廊廊入口门厅入口门厅8a8b8c9a9b屋屋屋前屋前屋屋屋屋厨房厨房厨房厨房厨房厨房庭院庭院庭院庭院庭院庭院廊廊廊廊廊廊10a10b10c式，只有横向开间式和明字屋式。如广州小画舫，它的门厅和轿厅部分是明字屋式和横屋的组合，船厅和家庙是横向开间式的院空间。这几个部分用廊连接，然后形成围合状的形态。4.5串联式合院护厝潮汕和梅州地区的民居院落常见护厝，串联式合院单侧护厝或者串联式合院双侧护厝的类型都有。受土楼的影响，在梅州客家地区，有的民居宅院的后护厝呈弧形，形成独特的围屋外观。从实例来看，如果园林的庭院链采取串联式合院护厝类型，那么庭院链的占比会比较大，反而有景观意义的园林位于附属的位置，而且由于庭院链的空间指向性比较明确，因此会使得园林的空间趣味性没有其他类型丰富。130 4/2023 新建筑|建筑历史与理论5结语人的集体无意识在园林庭院链中的行为体现为文化“原型”，庭院链作为“原型”的载体，被赋予了社会文化属性，它的类型研究属于第三种类型学13。庭院链类型提取为抽象图式，表示的是传统岭南园林庭院空间在抽离了具体建筑形象和细部空间元素之后的相互关系。其将人们对生活的追求、观念的变更等一系列集体无意识的行为和意象抽象化为图示的建筑形制，体现了院落空间的内在逻辑性14。传统岭南园林庭院链的空间角色和组合类型的创新在于：类型提取展示了独具特色的岭南传统园林庭院链的本体特征；类型图示直观地展示了传统岭南园林庭院链中的组合秩序，为岭南园林在新时代提供了类型转译依据。转译可以运用在园林以外的其他类型建筑上，通过类型学的转译，结合建构细节，形成新的空间组合。这样的演绎不仅使地域人文内涵在新建筑中得以延续，又能体现新的时代信息，使岭南园林文化得到传承和发扬。图片来源：图1根据文献9改绘；图2根据文献12改绘；图4根据文献9和11改绘；图5，7，8基于文献9的信息整理绘制；图6引自文献9；其余图片均由作者绘制。参考文献1 郭谦，黄凯，孙琦.传统建筑文化的当代继承：粤剧艺术博物馆的创作思考J.南方建筑，2020（6）：62-68.2 阴慧玲.建筑语言与迪朗的类型学的差异J.南方建筑，2005（3）：63-64.3 图岸工作室.类型的深层次结构：迪朗方法中对通识的构建EB/OL.（2019-09-10）2022-12-18.https:/ 黄思昕.广府庭园建筑类型与营造特征研究D.广州：华南理工大学，2015.5 李白露.基于类型学的梁园景观风貌复现和街区活化研究J.建筑与文化，2019（6）：199-200.6 封昊阳.基于空间类型学的岭南建筑庭院空间研究J.建材与装饰，2016（43）：71-72.7 陆琦.岭南园林艺术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8 黄杰.基于建筑类型学的岭南私家园林庭院空间及其界面研究D.广州：华南理工大学，2016.9 张家骥.中国造园论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10 夏昌世.岭南庭院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8.11 计成，胡天寿.园冶装折篇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7.12 陆琦.广东民居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8.13 汪丽君.广义建筑类型学研究D.天津：天津大学，2002.14 吴昊雯，倪琪.基于类型学方法的现代园林景观文脉传承研究J.华中建筑，2013，31（9）：9-13.收稿日期2023-06-18编辑：明星类型串联式合院+横屋拼合串联式合院+横向开间+横屋横向开间+横屋+明字屋串联式合院+护厝串联式合院+横向开间+横屋类型图式图式实例平面实例平面潮州饶宅秋园四合院+横屋番禺余荫山房二合院+二合院+横屋佛山梁园二合院+三合院+横屋潮州黄宅猴洞二合院+四合院+横屋潮州辜厝巷王宅四合院+四合院+横屋东莞可园正屋+护厝合院+单侧护厝合院+双侧护厝合院+双侧护厝（端部弧形）顺德清晖园广州小画舫潮州卓宅（梨花梦处）潮州莼园潮州郭宅梅州安庐表1庭院链类型与图式横屋横屋横屋横屋横屋横屋四合院二合院二合院二合院四合院四合院三合院二合院横向开间四合院三合院二合院横向开间二合院二合院二合院三合院横屋横向开间横向开间正屋护厝护厝护厝护厝护厝护厝四合院四合院横屋明字屋明字屋资料来源：作者绘制；实例平面引自文献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