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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近乎失传的手艺%28创作谈%29.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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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 近乎 失传 手艺 28 创作 29
2023年第4期三年前学校意外地停课,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寂静。我所在的大学处地偏僻,最大特征是面积阔大,本部近六千亩,抵得上一个小县城。封控以后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想要出去也有了极为繁琐的手续。整个校园空空荡荡,晚上散步,有次走半小时未见一人,让我联想到美国大片里的世界末日。起初是有不适,过一阵不但适应,而且忽然发现,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写作环境么?以往隔三差五的酒局,老想推辞,却囿于性情很少推脱,只有这异常的状况,才能将人际交往压缩至最低。虽然停工停课,我每天仍去办公室,学校最老的一栋楼,那段时间,整楼经常只我一个人,晚上走路听得见心跳。关上房门,在电脑上敲打,写作状态和效率也比以往大有提升。酝酿已久的一个题材,得以开笔,我早想写一写,机器人如何进入我们日常生活。换以前,这应划归科幻题材,美国大片里面早已连篇累牍,大多剧情都是人机必有一战,每一次都以人类惨胜告终,仿佛是一种政治正确。我感兴趣在于事实并非如此,自从阿尔法狗击败李世石,我们都明白,人类在许多领域必不可免会被机器人超越,这将是新的历史进程和时代纪元。虽然对于机器人和人工智能我只得来感性认识,但从自己日渐离不开手机,手机超越所有亲友成为唯一须臾不可分离之物,就足以想象,日后功能远远强于手机的各种事物,又会造成何等的依赖。未来分明已来,人工智能与疫情一道猝不及防,于是我在疫情期间着手书写人机关系,是为将它如何还原为日常,如何将曾经的科幻元素写得与生活本身水乳交融。人机关系,从科幻题材变成现实题材,或许是我这一代作家必须发声的领域,是写作者面前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小说里我写三位同代的人如何经历几十年巨大的变化,他们带着曾经残余的爱情梦想,一脚跨进人机时代。我也相信人机关系将改变许多亘古已久的生活方式,甚至爱情也必然遭受质疑和不可想象的考验当然不会是简单地用机器代替爱人,而是古老的情感因这巨变而发生变异。毕竟,我们这代人碰见的变化实属千年未遇,我们走到了过去与未来截然区分的临界点我给这部小说定名为纵浪,只能是出自陶渊明古老的诗句: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到底喜与惧,我试图不带成见,顺从小说情节自然的流向,作一番小小的验证。纵浪计划有三部,三十万字左右,这年上半年我效率颇高,写完前两部,十七万字。再到秋寻找近乎失传的手艺(创作谈)田耳120季开学,新一批专硕学生到校,我必须给写作按下暂停键,将精力投入教学。我的工作状态有了明显的切换,上半年写作,下半年教学。我乐于将教学看成一种自我学习的过程,自己也确实受益良多。我供职是在艺术学院戏影系,主教研一学生“编剧基础”,这门课由几位老师分段教授,我主教的是如何编写故事。我将自身写作经验整理成一套课程,一个学期内要让学生对故事的编撰有初步的把握。这门课偏重实训,基本的原理和经验讲述过后,学生们就在我指导下编撰出故事。故事来源,无非求诸自身记忆,或从铺天盖地的各种新闻、资讯与报道中挖掘素材。教学经验让我知道,要让学生在记忆中找到故事素材非常难,每个人必有记忆,犹如矿藏,但我无法短时间内在他们头脑中安装一套选矿设备。所以,我只能指导学生寻找客观素材。这也并不容易,当下资讯丰富到爆炸,但初学故事编撰,他们通常无法判定素材的质量,要么老旧,要么敏感,要么拓展出故事的空间有限。于是我在教学过程中,时常会把自己找来的素材贡献出来,每次数条,都是生发性能良好的“故事种子”,让学生从中选择,短期内编写出故事梗概。我给二零级的新生展示了十余个素材,其中有一条是说台湾武侠小说家高皋真实身份是军情局特务,因他特殊的身份,台籍武侠作家“军警宪特”得以齐备。他们对武侠小说已然陌生,只一位学生选择这个素材编撰故事,写了千把字,但是故事脉络太多,线索太乱,时间跨度又长,该学生在千把字里即遭遇失控。很快就到第二年开春,我又切换到写作状态。本想接续写完纵浪的第三部,却发现另一个素材已在头脑中迅速生长,有了非常完整的故事,这迫使我放一放纵浪,投入新的创作。写作经常会陷入各种意想不到的困境,同时又有新的方向意外伸展,我只能顺其自然。这个新故事,是与写武侠的特务有关,虽然我对于特务非常陌生,但对于武侠小说有深刻印象。初中时候,周末和假期我都足不出户,写武侠小说,还当这是文学的正宗。近些年,我又痴迷于搜集武侠黑书,先后从孔夫子网上淘了近千套品相上好的黑书,这些书能够给我八九十年代生活的即视感,那种粗糙又不乏朴素和天真。作家多有收藏的癖好,我认识的一些作家朋友,多是藏一些玉器挂件,笔会时相互展示交流。而我喜淘盗版书,明知档次不高,却又乐此不疲,感觉人家玩的金丝雀,我一个人遛黑乌鸦。但进入创作构思,正是将淘黑书的乐趣和特务小说家的素材碰撞,短时间便产生巨大的化学反应,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迅速在头脑中生成。再到写作,也是有自己古怪的嗜好加持,新的小说写作异常顺利,两个月内写到八万余字,一个大中篇得以完成。于是,自己古怪的嗜好,因为写作而变得名正言顺,不管金丝雀或者黑乌鸦,能变成小说才是好鸟。初稿刚写完,我依旧发给好友走走过目,并非投稿,多年以来我的许多小说都要请她挑毛病,以待修改。走走认为题材非常独特,故事脉络相对于篇幅略多,主线还不够清晰。同时又说收获第六期正好有相应的篇幅,可以刊发这篇小说。这对我是个意外,收获审稿发稿大都缓慢,能这么快上刊,也是难得机会,不容错过。我稍作修改,九月即交发表定稿。之后,手头工作又一次切换,我将面对二十余位新生,从头教授故事如何编撰。翻过年头,又到我写作的季节,纵浪先不接续,我考虑的事情是如何将秘要再作大幅度修改。也有朋友说,已在收获发表,何必再花这么多时间修改?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发表在名牌杂志也未必定了稿,它自身的不足没有消除,我比任何人更为清楚。写作是一种偏执,小说没有写好就要让自己落下一块心病,直到修改满意,才可自行治愈。秘要 已跟上海文艺签了出版合同,签的就是大中篇,发表稿的篇幅。但我跟副社长李伟长讲了自己还要大改,他也完全支持。当年我俩在上海同居一室,每天畅聊文学,看法大都相通,形成默契,这也成为如今我将作品悉数托付给这家出版社的一个前提。李伟长本是批评家,看过我发表稿后提出一系列具体意见,再综合走走女士先前的看法,我能感觉到工作量极大。初稿极为顺遂,两个多月完成,但这次修改的工程量,几乎相当于重写。好在意见已经一条一条罗列,修改或重写的方向也就明朗,一条一条解决便是,就看我执行寻找近乎失传的手艺(创作谈)1212023年第4期力。这次改动,自己的确痛下狠手,整整半年时间耗在上面,具体意见逐条修改验收,并根据修改而添加新的故事线索。改完之后,小说篇幅增加整整一倍,内里诸条故事脉络打通,气息也大为饱满,大中篇也变成一部长篇。修改得到李伟长的首肯,提意见时他没想到我能下这么大功夫。我这才松一口气。这三年按说相对缓慢过去,却又在我灌注于写作时候变得迅速。三年里我写了一部半长篇小说,共计三十五万字左右,再加一些中短篇及其它文字,这三年写作量几乎是以前的一倍。作为一个写作者,因为一直在寂静中写作,这三年反倒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像个作家。此前许多年,纵是写过一些被人夸赞的作品,我总感觉和想象中作家的状态相去甚远;而这三年,在相对封闭环境中写作,心无旁骛,每天持续,几乎就是一直期盼的写作状态。这么多年,一直渴望在寂静中写作,但若非特殊情况改变了生活状态,谁又能够在人群中,在早已习焉不察的日常生活中独自寂静呢?今年生活趋于常态,社交活动恢复,外出的机会增多,我竟有一丝紧张,三年形成的写作惯性会否中断?但社交也是必然,现在出书作者就义务参加一系列活动,作品完成还要把它推出去,就像让自己孩子有更好的归宿。这何尝不是一种内卷,朋友圈里每天都是层出不穷的文学活动,但也不能挽回书越来越没人看。都来做活动,销售未必好一点,但不做活动,又无端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文学圈从未如此像是娱乐圈,作家从未如此抛头露面。写作时间又将被切碎,我还得不断调整,但想重回前几年那种寂静,既不可能也不正确。卡佛在创作谈里引述女作家迪内森的话:每天都写一点,不抱希望,不怀绝望。现在这几乎成为我的座右铭。仔细一品,这就是一个匠人的写照,而我乐意成为一个写作的匠人,不夸张自己的创造能力,大多数的写作其实就是干活,尽量把活干好一点。作为匠人,需要寂静,同时最近几年的经历,也让我提高了独自寻找寂静的能力。或者,这两者本是互为因果,匠心会让自己趋于平静,匠人会比别的人更多地身处寂静。“把活干好一点”说来容易,绝非易事。这些年看了不少小说,自由、高级、纯粹,原创力满满,纯文学应有的品质它们都已拥有,插在书架上也彰显逼格,但我作为读者,就是无法卒读全书,翻几页便就敷衍似的“看过了”。作为写作者,我日益发觉写得好看,并非易事。如今我们需要的好看并非只是情节的吸引,它来自方方面面,来自让人看完以后整体感觉到高级,受到洗涤,这种好看更在于一种舒适,身心像是休憩一番以后可以重新上路,生活也为之一新似的这种好看,似乎要达到一种仪式性的高潮方可罢休,何其不易。纯文学不一定好看的说法由来已久,实为一块通用的遮羞布,凡写不好看就以此原宥自己,直到现在纯文学几乎没人看。通俗文学拥有更大的活力,拥有更广泛的读者,但也不能说服大多数写作者,通俗特定的路数,其实难以达到真正的好看,甚至我相信,这个时代真正的好看属于纯文学,只是很少有人真正写出来。将纯文学写得好看,像是一种近乎失传的技艺。所以我这三年的创作理念有了调整,明目张胆跟自己说,尽量写得好看些你真能写得好看吗?这种好看难以针对所有人,但总要有足够数量的目标读者。让目标读者欲罢不能地看完,再传达自己的任何理念,才会变得有效。写作也变得是对这种近乎失传技艺的寻找,尤其是长篇,起码十余万字的篇幅,如何一直紧绷保持水准和阅读吸引力,不至于下滑,不会崩塌,更不至于烂尾就算要想保持这种技艺基本的工艺水准,都需要写作者付出巨大心力。甚至,要保持这种工艺水准,保证自己真正写得好看,都不是作者能够独自完成。我能想到的方法,是要想尽办法,主动找一些靠谱的师友及时介入自己创作,帮着把握方向,排除作者本人看不到的漏洞、硬伤和败笔。作家不是官员,没有从谏如流的义务,但一定要固定一个或几个眼力不凡的朋友,在作品脱稿以前给自己提出最真实可靠的意见,就像卡佛其实离不开他的编辑乔治利什,也像珀金斯在幕后提升了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和沃尔夫的作品。写作之途过于孤独,一个人的恍惚远行不可能122时刻保持方向感,能有懂得门道的师友帮着把关,指点迷津至为重要。有些作家过于信奉写作只能是个体劳动,彻底拒绝任何人对自己作品的批评和介入,在我看来犹似搞生产却不搞质检,品质失去监督,极有可能水准降低甚至差得如同发生了事故。我自认是写作的匠人,也已经有二十多年写作经历,并不奢望能够如何地出手不凡,但求作品始终保持一定水准,最起码不能严重掉线,更不能写出令自己蒙羞的作品。要做到这一点,漫长的写作过程中没有诤友加持,几乎不可能。评论家黄德海说我的写作其实是有点“编故事的瘾”,这种说法我必须认领,因为这是对自己写作得以持续,最简单最有效的概括,一个“瘾”字,确实勾画出我对于写作的欲罢不能。以一颗匠心,解自己编故事的瘾,这是我目前写作真实的动力,也确实有许多新的写作构想,压迫着我一部小说未写完,就急于奔赴下一部,内心长期充斥着马不停蹄的悲哀与喜悦。我现在供职于高校的艺术学院,同事有唱歌跳舞器乐画画,但只我一个作家。新书出版,我会送给同事,在同事看来,我每年至少能写一本书,且不说写得怎样,至少印刷得相当精美。夸书不夸文章,夸工效不夸水平,我也乐意认领,直观上说,印刷的质量大体能够对应作品的质量,质量差的,自费的,印装往往也是因陋就简。有了这样的认可,我就像一个农民,每年的辛劳换成眼见为实的收获;同事也能一目了然,分享我那一点暗戳戳的喜悦,又何乐不为。(作者单位:广西大学艺术学院)责任编辑:刘小波寻找近乎失传的手艺(创作谈)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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