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氏盘》小考.pdf

中国画学术研究CHINESEPAINTING&CALLIGRAPHY散氏盘小考许洪国散氏盘（殷周金文集成1 0 1 7 6）是西周晚期巨迹，十余年前草就了小文散氏盘考（。近来又草就了几条研习心得，以期就教于方家。一、说“同”散氏盘：“降以南，奉（封）于同道。”（第8 行）“同”作，金文编墓作各，可谓忠实墓写。但我们在读金文编时发现，金文编共收“同”字1 9 例，只有一例作句，其余1 8 例“同”字皆从“凡”（2）。这一孤例，令人生疑。我们知道，“同”在说文解字中被收在了月部，“从月从口”（3）。季旭升先生指出“非是”（4)。在甲骨文中从凡从口(。西周金文由此发展而来，也从凡从口。唐兰先生说：“凡与同本一字，古兴字像四手举凡（盘），后变为从同；西周金文中常见之同公，即凡、蒋、邢、茅诸国中的凡国的公，并可证。”（6）“过去，有学者怀疑小臣宅篮的同公可能是周公之子封于凡者，是春秋时凡伯的先世，但碍于“凡同之隔，一直没有得到认同。”“现在来看，小臣宅盒的“同公就是“凡公。”()散氏盘中“凡”出现了两次：在说到矢人履田的官员时说“凡十又五夫”（第1 1 行）；在说到散履田官员时说“凡散有司十夫”（第1 4 行）。前者作口，后者作。“散氏盘用为地名的所谓同作：图。此字上部也是凡。本铭自有凡”字二见，跟这个所谓的同字上部形体全同，亦可证。”（8 由此我们知道，冬之右上角有缺损，所从的凡理应作。据此我们可把同的右上角补出，作。至于汉语大字典把“同”墓作（则不足取，大概是以今律古吧。散氏盘集联(1 0)中1 5 联中有“同”字，这些“同”字都作图形，我们书写这1 5 联时应写作图。这1 5 联是：五州有义，九有来同；德以三王降，工还九有同；夫子为大宰，司农传小同；微用教一割，同心贞二人；人同王武子，工用马和之；至孝同虞德，大雪用周正；中原用三正，大邑封一同；农工且莫同田父，词赋都从付小奚；左相奚为同右相，西田以降有南田；新周微义王正月，师武同心赋小戎；边豆同襄则为小相，宰割用微乃登大廷；猿陟为人原同一祖，父传于子乃日三王；新柳门东微月湖右，大田道左同舍城南；道既周南德正门内，师唯田父心同散人；周邦邑宰有道有义，邦人君子同心同德。二、说“出”“之”散氏盘：“正履矢舍散田：襄”（第1 3 行）“我既付散氏田器，有爽，实余有散氏心贼，则鞭千罚千，传弃。”（第16行）和，一般都释为“之”。释为之，注释：（1）许洪国：散氏盘）考，中国书画2 0 0 8 年第8 期，第6 4 6 7 页。（2）容庚：金文编，中华书局1 9 8 5 年版，第5 4 5、5 4 6 页。（3）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2 0 1 5 年版，第1 5 3 页。（4）（5）季旭升：说文新证，福建人民出版社2 0 1 2 年版，第6 3 4 页。（6）唐兰：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徽，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9 页；唐兰全集卷七，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 5 年版，第1 7 页。（7）王子杨：甲骨文旧释“凡”之字绝大多数当释为“同”一一兼谈“凡”“同”之别，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第5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 3 年版，第3 0 页。（8）同（7），第2 9 页。（9）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三卷本，四川辞书出版社、湖北辞书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5 7 8 页。（1 0）民国年间锡山秦文锦（孙）集散氏盘联凡1 0 0副，其中四言联1 0 副，五言联6 7 副，七言联1 4 副，八言联9 副。1 9 2 3 年艺苑真赏社出版，书名为周散氏盘铭集联拓本。本文释文故以此书释文。因为是“编集”，又加之时代局限，很多释文应该改释。笔者曾就集联中的用字做了粗浅的校正，可参见前揭散氏盘）考。中国书店1 9 9 8 年出版的金文集联，全部收了周散氏盘铭集联拓本，释文也按此本之释文。改正了七言联第一联：“农工且莫同田父，词贼都从付小奚。”把“贼”改释为“赋”。从文意上看，可取。八言联第4 联：“新柳门东微月湖右，大田道是；释为之，则非是。2009年，山西省翼城县大河口西周墓地出土的乞。“余自无则鞭身，传出，报厥誓。”其中“出”作形。黄锦前先生在考证“传出”时说：“传出，与下文出弃”意思相近，类似的话也见于散氏盘铭文，日：我既付散氏田器，有爽，实余有散氏心贼，则鞭千罚千，传弃出。”（1 2）在其大河口墓地所出鸟形铭文补释一文中又重申散氏盘当释“传弃出”（1 3）。裘锡圭先生指出：“散氏盘铭“传弃后一字，前人误释为之，似是黄文首先释为“出 的。”(M)散氏盘集联中，没有用为“出”的例子。有6 联“之”字皆用了“出”字。在书写这6 联时，应把换为。这6 联是：实至乃有用，道大莫之京；史义从君实，人师有夫之；门人有原父，史氏唯器之；都邑自有则，道义为之门；左同舍城南。”则遗漏了“月”字，“湖”误为“胡”。（1 1）翼城大河口西周墓地，中国文物报2 0 1 0 年1 月7日第6、7 版“山西重要考古发现”；卫康叔：大河口西周墓地：小国的“霸”气，中华遗产2 0 1 1 年第3 期，第1 0 0 一1 1 5 页，器物图版和铭文照片见于第112113页；谢尧亭等：山西翼城大河口西周霸国墓地，载国家文物局主编：2 0 1 0 中国重要考古发现，文物出版社2 0 1 1 年4 月版，第7 2 页。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河口墓地联合考古队：山西翼城县大河口西周墓地，考古2 0 1 1 年第7 期。（1 2）黄锦前：大河口墓地所出鸟尊形铭文略考，武汉大学“简帛网”，2 0 1 1 年5 月4 日，h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1472。（1 3）黄锦前：大河口墓地所出鸟形铭文补释，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 0 1 1 年1 1 月1 0 日，http:/ 4）裘锡圭：翼城大河口西周墓地出土鸟形铭文解释，中国史研究2 0 1 2 年第3 期，第9 页。（1 5）邹涛主编，陈大中分卷主编：吴昌硕全集书法卷（普及版），上海书画出版社2 0 2 2 年版，1 3 2 4 页。（1 6）（1 9）王慎行：吕服余盘铭考释及其相关问题，文物1 9 8 6 年第4 期，第4 页。（1 7）李学勤：论多友鼎的时代及意义，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 9 9 0 年版，第1 3 1 页；新出青铜器研究（修订本），人民美术出版社2 0 1 6 年版，第1 1 0 页。（1 8）（2 0）李学勤：青铜器与古代史，台湾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 0 0 5 年版，第3 4 4 页、3 4 5 页。22东君至止太乙降，若木西新月来；一邑之司都传舍，至人有德若宫墙。三、说“师”“白”散氏盘：“矢人有司履田：师氏.”（第7 行）师作函，“师长”之意。但是散氏盘集联：“月出三边，师还一旅”的“师”写作纽，误。吴昌硕曾书此联，也把“师”写作“”（1 5)，误。我们知道，在西周金文中，现在通行的“师”字对应着两个字形：函和目。1978年，西安市文物商店收购的吕服余盘（殷周金文集成1 0 1 6 9）有“司六B服”之语。王慎行先生指出：“今案B字应隶定为白，当以释为师为是。说文官字下云：白犹众也，此与师同”即其明证。”（1 6)1 9 8 0 年，陕西长安县下泉村出土了多友鼎（殷周金文集成2 8 3 5）。多友鼎中出现了“京B”，李学勤先生指出：“我们把京白读为京师，应略作解释。有些学者坚持白 不是师而是说文训为小阜的（堆）字，这是沿袭了许书的误说。殷墟甲骨阜”字作，另有阝字，可释为白（堆)，其字或作唯，而与师有关的自则作B，并不是一个字。许慎将两者混为一谈，实际上是没了后一种自的音读。后一种“应是“师的本字，而师 是在“旁加上币作为声符。”1）“可能原来有两个字，一为堆字，一为师字，后来在文字演变中逐渐混淆，许慎也未能分清。”(1 8)王慎行先生指出：“在殷墟卜辞和西周彝铭中，师旅之师均作白，而西周金文中用作职官之铭时则多做师。”（1 9 在王慎行先生的基础之上，李学勤先生进一步说：“西周金文中，凡作师众、师旅解的师都作白，凡作师长解的“师都作师”。”2 0)在散氏盘集联中，不论是还是B，皆写为了。我们在书写时应加以区分。散氏盘集联中“师”写作“B”者：师还一旅，月出三边；即戎唯用武，执乃还师；道蔽乃用武，师贞爱即戎；宰我传至道，田单誓义师；还师自西旅，祖道又东门；边城却师旅，田舍自丰登；师旅强边邑，祖豆实大廷；佐武十人新州一德，大雲二月还师九边。散氏盘集联中“师”写作“飞”者：义田执德，原道从师；大师传三表，孝武廓九边；二王从内史，三表传大师；史辞祖左马，孝道师武周；东莱祖左氏，南宫则传师；日工师田父，自誓为农夫；史义从君实，人师有夫之；器用祖奚仲，心传自师裹；师心自弃，用刚为人呵；西周 散氏盘铭文拓本（部分）二氏中边人我相，一门孝友父师心；奚用选词师左氏，却于考义祖东莱；新周微义王正月，师武同心赋小戎；道既周南德正门内，师唯田父心同散人；大邦用人以襄君德，小子有道乃从我师。（作者单位：山东淄博美术馆、淄博书画院）责任编辑：欧阳逸川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