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地理志》云南地区疑误考正.pdf

上海地方志 年第 期 明史地理志 云南地区疑误考正 明史地理志 云南地区疑误考正王大宁 摘要 明史 考证精审，体例严谨，于正史中尤受推崇。然因受资料匮乏、转录失误、政区频更等多重因素影响，其 地理志 中涉及云南地区的记载仍有讹误。今据方志、文集、政书、地图集等相关资料，从方位、里程、年代、水名、地名、政区诸方面对 则条目勘误校正。总体而言，明史地理志 详略得当，可靠性高，但征引时仍需参照其他文献，以免疏误。关键词 明史地理志；云南地区；疑误；考正 中图分类号 作者简介：王大宁，安徽大学历史学院，硕士研究生（安徽合肥 ）明史 修纂历时近百年，体例严谨，言辞精练，考证精密，然其 地理志 仍存讹误。对此，后世学者多有考订。庞乃明先生用功尤勤，订误千余条，勘正云南地理讹误 处。但笔者以为仍有疑误，故以明代方志为主，辅之以实录、文集、政书等，考疑订误 则。广西府维摩州 西有三乡城，万历二十二年筑。西北距府二百二十里。（第 页）按：“二百二十里”误。地理志 所言的“距府二百二十里”，乃广西府治与维摩州治之间的里程。寰宇通志 云：“维摩州，在府城东南三百六十里。宋以前皆为蛮所有，元立千户所，隶阿迷万户府。”大明一统志 卷 广西府、正德 云南志 卷 广西府 皆作：“维摩州，在府城东南三百六十里。元立维摩千户，隶阿迷万户，至元中以本部为千户总把，领维摩、区中二千户，隶广西路，后改维摩州”。万历 云南通志广西府疆域 载：“（广西府）东南三百六十里为维摩州，编里九。”顾炎武 肇域志 亦书：“（维摩州）府东南三百六十里。土同知专事。土城。”此为一说。顾祖禹 读史方舆纪要 卷 云南三 载：“维摩州，府东南二百六十里。东北至广南府二百六十里，西至临安蒙自县百五十里，南至安南界一百七十里。”历史文献学的经验似难确证诸说之分歧，利用历史地理学的方法却不难解决。万历 云南通志广西府城池 载：“府城，旧为矣邦、生纳二村，土官掌之。成化间革土置流，知府贺勋始筑土城，日久倾圮。隆庆五年，知府戴时雍请建，赖锐：明史地理志 所在南川县水系考证，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年第期，第 页；魏贤玲、庞乃明：明史地理志 山西史地考误，中国地方志 年第 期，第 页；徐学强：明史地理志 太原府河曲县沿革补正，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年第 期，第 页；樊宁：明史地理志 疑误考正，史志学刊 年第 期，第 页。庞乃明：明史地理志 疑误考正，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年。（明）陈循等编：寰宇通志 卷 广西府，景泰七年（）刻本，第 页，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明）李贤：大明一统志 卷 广西府，三秦出版社 年，第 页；正德 云南志 卷 广西府，上海书店出版社 年，第 页。万历 云南通志 卷 广西府，中国文联出版社 年，第 页。（清）顾炎武：肇域志，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 卷 云南三，中华书局 年，第 页。上海地方志 年第 期 明史地理志 云南地区疑误考正易以砖石。周围七百二十四丈有奇，高一丈八尺。”入清后广西府更制为广西直隶州，但其治所与地理位置不变。康熙 云南通志 仅见城池重修记载，城址未迁：“本朝康熙元年，知府万裕祚修后复圮，二十三年知府高起龙重修。”又据今志，明广西府城在云南省泸西县中枢镇。维摩州则在入清后裁撤，大清一统志 有所载之：“康熙八年省维摩州，分属广南、开化、师宗、弥勒四府州管辖”，其故城“在州（弥勒州）东，明洪武间建土城于大维摩山，交趾叛，徙于邱北城，今州裁城存。”乾隆 广西府志 载：成化二年（年）维摩州改土归流，“土官资高、资金相继作乱，州官不能历其境，资氏故绝，各夷窃据八十余年，至万历二十八年始得恢复。崇祯四年借邱北为维摩州城，至国朝康熙八年因粮赋不满千石奉裁”。崇祯年间维摩州改治之事，亦有碑志可稽。清人曰：“丘北旧城盘龙寺有碑记，为云南忠勇后营总兵官、都督同知塔新策立，其文不足读。查碑阴，列衔广西府维摩州知州李镇国、师宗州知州陈?、师宗州知州吴国太、维摩州州同沈应麟、师宗州署吏目张维茂、维摩州吏目陈盛麟，则丘北之借为维摩州城明矣。”可见，明代维摩州州治有二：其一是大维摩山的土城，在今云南省文山自治州砚山县维摩彝族乡。其二是邱北城。大清一统志 确载：邱北县，“驻旧维摩州之邱北。”瑏瑠乾隆 广西府志 云：“邱北，在府境东南二百九十里。”瑏瑡 大清一统志 亦同。瑏瑢又据明志 广舆图云南舆图一 核算，两地直线距离在三百里左右瑏瑣。地理信息平台显示得更为精确：泸西县中枢乡政府（明广西府治署附近）至岘山县维摩彝族乡政府（明维摩州旧署附近）地表距离一百零二公里，步行里程一百七十四公里左右。瑏瑤明代诸志所载三百六十里当是旧治（大维摩山土城）与府治的距离，而明末清初维摩州新治（邱北城）至广西府距离当是二百九十里。楚雄府楚雄县 西有薇溪山，又有龙川江，经过城北青峰下，曰峨江，下流入武定府，入金沙江。（第 页）按：“峨”，误。寰宇通志 云：“龙川江，在府治北，一名硪碌川，其源出镇南州，流入金沙江。”瑏瑥景泰 云南图经 卷 楚雄府 载：“龙川江，即硪碌川，在府城北门外，其源自镇南州山箐内而发，合流过本府，趋黑盐井，入金沙江。”瑏瑦正德 云南志 云：“龙川江，在府城北，源自镇南州平夷川，东南流经府城，西合诸水，至青峰下为硪碌川，又东合诸水东经定边境，下流入金沙江。”瑏瑧万历 云南通志 与正德 云南志 同。天启 滇志 所述更为清晰：“（楚雄府）北曰龙川江，源自沙桥、平瑏瑠瑏瑡瑏瑢瑏瑣瑏瑤瑏瑥瑏瑦瑏瑧万历 云南通志 卷 广西府，第 页。（清）穆彰阿等修：大清一统志（第 册）卷 广西府，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康熙 云南通志 卷 城池，凤凰出版社 年，第 页。泸西县地方志编委会编：泸西县志，云南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清）穆彰阿等修：大清一统志 卷 广西府，第 页。康熙 云南通志 卷 古迹，第 。乾隆 广西府志 卷 建置，乾隆四年（年）刻本，第 页，中国国家图书馆藏。康熙 师宗州志 卷下 建置延革考，康熙五十六年（年）刻本，第 页。砚山县志编委会编：砚山县志，云南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清）穆彰阿等修：大清一统志 卷 广西府，第 页。乾隆 广西府志 卷 疆域，第 页。（清）穆彰阿等修：大清一统志 卷 广西府，第 页。（元）朱思本撰，（明）罗洪先增补：广舆图，续修四库全书 本，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云南省地图册，中国地图出版社，第 页。（明）陈循等编：寰宇通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景泰 云南图经 卷 楚雄府，续修四库全书 本，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正德 云南志 卷 楚雄府，第 页。上海地方志 年第 期 明史地理志 云南地区疑误考正夷川，东南流经府城，西合诸水为硪碌川，又东合诸水经定边入金沙江。”又，楚雄城北之青峰为诸县之界山，景泰 云南图经 云：“其在定远县之西为赤石山味山，在定远县之北曰苍山，在广通县之南曰阿浮炼山，在鄂嘉县之北为北门山，皆高大而又为各县之镇也。”而青峰坡上有硪碌石，正德 云南志 载：“青峰坡，在府城北，上有一石高八尺，广半之，名曰 硪碌石。一人摇之则动，百人拽之不倒。”故，青峰坡又名硪碌山。杨慎于嘉靖初遣戍云南，途经楚雄，以诗记程：“我行更向西，绵刀倦攀跻。硪碌攀危磴，蜻蛉控绝溪。”诗中“硪碌”当是硪碌山。楚雄有馆驿名曰“硪碌驿”，近此山。且楚雄古称亦作“硪碌”，与此石相关。景泰 云南图经 云：“（楚雄府）蛮云 硪碌，唐时为览州，蒙氏立 石桑郡，段氏改曰 白鹿郡，又改 威楚郡。”正德 云南志 云：“（楚雄府）夷名 硪碌，后爨酋威楚筑城居之，因名威楚。”本条误源在谢肇膌之 滇略。谢氏称：“楚雄城北有坡曰 青峰坡，其上一石高八尺，广半之，名曰峨石。一人撼之则动，聚众挽之，嶷然不摇。”天启 滇志 承之。瑏瑠谢肇膌失察，因形近音似误作“峨”。万斯同沿用 滇略 之说，以“峨”代替“硪碌”，失其本意：“（楚雄）北有峨山，西有薇溪山，北有龙川江，亦曰峨江，下流入武定府境，合金沙江”。瑏瑡王鸿绪 明史稿 亦同。瑏瑢 地理志 转录万斯同 明史 之说而致歧异。谭其骧先生主编的 中国历史地图集 第 册 明时期云南中部图 亦作峨江，似受 地理志 之影响。楚雄府定边县 府西。元至元十二年置，属镇南州。洪武中，改属。（第 页）按：“洪武中，改属”歧误。据庞乃明先生考证，元（后）至元二十二年（年）始置定边县。瑏瑣 元史 卷 地理志四威楚开南等路 明确记载：“至元二十二年，改舍欠千户为镇南州，立定边、石鼓二县。二十四年，革二县为乡，仍隶本州。”瑏瑤洪武十五年（年）云南平定，明太祖实录 隐晦提及：“定边属镇南州”。瑏瑥可见，定边县在元末始立，旋即撤销，建置不存。明史地理志 虽未载，然明代诸志足可补正。寰宇通志 云：“定边县，在府城西三百十里，本罗落蛮所居之地，为南涧，大理旧治所。元属威楚路，后至定边县，国朝因之。”瑏瑦 大明一统志 记载：“定边县，在府城西三百一十里，唐时为濮落蛮所居地，曰南涧。宋时为大理旧治所，元于南涧置定边县，隶镇南州。至元中省入州。本朝复置县，改今属，编户五里。”瑏瑧万历 云南通志 承之。瑏瑨可见，定边县在明时并未改属他处。清初万斯同 明史 载：“定边县，元置，寻省，洪武十六年复置。”瑏瑩王鸿绪瑏瑠瑏瑡瑏瑢瑏瑣瑏瑤瑏瑥瑏瑦瑏瑧瑏瑨瑏瑩天启 滇志 卷 ，续修四库全书 本，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景泰 云南图经 卷 楚雄府，第 页。正德 云南志 卷 楚雄府，第 页。万历 云南通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明）杨慎：太史升庵文集 卷 恩遣戍滇纪行，万历十年（年）刻本。（明）陈循等编：寰宇通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景泰 云南图经 卷 楚雄府，第 页。正德 云南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明）谢肇膌：滇略 卷 胜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 本，台湾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天启 滇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清）万斯同：明史 卷 地理志六，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清）王鸿绪：明史稿 志 定边县，雍正元年（年）敬慎堂刻本，第 页。庞乃明：明史地理志 疑误考正，第 页。元史 卷 地理志四，中华书局 年，第 页。明太祖实录 卷 ，洪武十五年三月“己未”条，台北“中央研究院”年，第 页。（明）陈循等编：寰宇通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明）李贤：大明一统志 卷 楚雄府，第 页。万历 云南通志 卷 楚雄府，第 页。（清）万斯同：明史 卷 楚雄府，第 页。上海地方志 年第 期 明史地理志 云南地区疑误考正 明史稿 承其说。明史地理志 却在叙述政区沿革时省去了元末的废置，直书“改属”，难免歧义。此条目应从“思陵州，元属思明路。洪武三年省入思明府。二十一年复置，直隶布政司”诸例，作“元至元十二年置，属镇南州。洪武复置，改属府”。楚雄府镇南州 东北有石吠山。（第 页）按：“东北”误。寰宇通志 载：“石吠山，在镇南州南，上有一石状如犬，相传凶年其石有吠，声闻于山谷。”正德 云南志、万历 云南通志 皆云：“石吠山，在镇南州南，上有一石类犬。土人相传，凶年将至，则石有声若犬吠然，闻于山谷。”天启 滇志 载：“（镇南州）南有石吠山，相传石曾吠若犬声。”顾祖禹 读史方舆纪要 卷 云南三 言：“石吠山，在州东南二十里。相传上有石如犬，凶年则吠。”康熙 云南通志 所载略如 滇志：“石吠山，在城南三里，旧传有石鸣如犬。”大清一统志 则载：“石吠山，在镇南州南三里，上有一石如犬，故名。山产煤炭，有碎石如朴硝，粉之可愈创疾。”滇系 卷 山川 记载稍异，云：“石吠山，在州东南二十里，出煤炭。相传上有石如犬，凶年则吠。”又，镇南州城，“弘治间土官知段梓?、保，筑土为垣，开门四，周围六百七十八丈”瑏瑠。入清后南州城未改址，仅见州县官重修。瑏瑡石吠山距城之里数虽难确考，但其方位固定不变，当在镇南州之南。永昌军民府茶山长官司 永乐五年析孟养地置，属金齿军民司。嘉靖元年属府。东有高黎共山（第 页）。小古剌长官司、茶山长官司、底板长官司、孟伦长官司、八家塔长官司，皆在西南极边。俱永乐四年六月置。（第 页）按：“永乐五年”误。万斯同 明史 卷 地理志六 称：“茶山长官司，孟养地，永乐三年置茶山长官司。”瑏瑢王鸿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