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创刊初期发行工作之历史考察.pdf

01海河传媒2023年4月海河传媒本刊特稿人民日报创刊初期人民日报创刊初期 发行工作之历史考察 发行工作之历史考察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牢牢掌握党对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全面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巩固壮大奋进新时代的主流思想舆论。”【1】党报党刊发行工作是党的建设事业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党在意识形态斗争中屹立不倒的重要标志，做好党报党刊发行工作，对于强化意识形态宣传、巩固党的舆论阵地、推动党的建设具有重大意义。人民日报作为党中央机关报，是我国主流思想舆论的引领者，也是我国政治地位最高、发行量最大、覆盖面最广、综合影响力最强、国际舆论关注度最高的党报。习近平总书记先后于 2016 年和 2019 年两次赴人民日报社视察，就党的报刊发行工作做了重要论述，提出了“为人民发行”的论断，要求党的报刊发行要“在向基层拓展、向楼宇延伸、向群众靠近上继续下功夫，让人民日报离人民更近，做到人民日报为人民”。【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创造，2022 年第 11 期，第 20 页。【2】习近平：习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并发表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19 年 1 月 26 日第一版。“要把人民日报办得更好，扩大地域覆盖面、扩大人群覆盖面、扩大内容覆盖面，充分发挥在舆论上的导向作用、旗帜作用、引领作用”。【2】这是新时代对人民日报发行工作的要求，也是党报发行工作的初衷和使命。经过 70 余年的洗礼与发展，人民日报发行工作取得了重大成就，建立了日益完善的发行管理制度，建成了全球规模最大的党报发行网络，形成了较为健全的发行体系，其发行规模之巨、范围之广、发挥作用之大、社会影响之深，在世界政党报刊发行史上堪称奇迹。人民日报1948 年 6 月由晋察冀日报和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合并而来，1950 年 3 月在“邮发合一”政策指导下，人民日报率先交给邮局在全国发行，自此揭开了新的发行篇章。在这短短两年时间内，人民日报的发行工作实现从华北局机关报到党中央机关报、从战争环境到和平环境、吴锋 靳潇倩摘要在人民日报发展史上，新中国成立前后的 2 年时间既是中央党报发行管理体制和发行政策框架的初步成型期，也是我国党报发行思想和发行工作方法论的初步确立期。作为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是我国最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报纸。发行工作是实现传播价值提升影响力的重要手段。从 1948 年 6 月创刊，到 1950 年 3 月率先开启“邮发合一”体制，人民日报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不断完善发行制度、管理方式和发行网络，发行工作经历了从战争环境到和平环境、从合并磨合到统一高效、从农村发行到城市发行、从局部发行到全国发行的重大转变，确立了党中央机关报发行工作的基本框架和基本范式，有力地发挥了党在这一历史关键时期的舆论引领功能。关键词人民日报；早期发行；历史考察第2期 总第020期02海河传媒本刊特稿从农村办报到城市办报的历史性转折，为人民日报的成长打下了坚实基础。在人民日报发展史上，新中国成立前后的 2 年时间既是中央党报发行管理体制和发行政策框架的初步成型期，也是我国党报发行思想和发行工作方法论的初步确立期。但学界对这一历史关键时期人民日报发行工作的专门研究尚付阙如。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人民日报发行工作如何建章立制，发行工作如何高效开展，如何实现从农村到城市的重大战略转移，如何顺利从华北局机关报成长为全国范围内的党中央机关报，如何确立中共中央机关报的发行管理体制及运营范式，是亟待回答的重大历史课题。一、里庄农村的发行探索人民日报创刊发行具有深厚的历史基础，其两大历史源头分别是晋察冀机关报晋察冀日报 和晋冀鲁豫机关报 人民日报。1948 年 6 月 8 日，为适应晋冀鲁豫与晋察冀两大解放区合并的国内形势，中央决定将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和晋察冀日报合并成中共华北局机关报，定名为人民日报，暂行中共中央机关报的职能，由张磐石任社长兼总编辑。【3】其中晋察冀日报是我党在敌后根据地连续出版发行时间最长的机关报，其健全的发行网络和独具特色自办与合作兼容的发行模式为人民日报的发行奠定了基础。晋冀鲁豫人民日报虽历时短，但发展速度快、发行覆盖范围广，办报发行过程中经历了从城市到农村的转移，并且在农村地区做出了瞩目的发行成绩。尽管人民日报有前期发行基础，但依然在这段转折时期面临很多困难。（一）合并初期的困难1948 年 6 月 15 日至 1949 年 3 月 15 日，人民日报在里庄度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地处农村地区的里庄物资匮乏、交通不便，【3】钱江：战火中诞生的，党史博览，2003 年第 2 期，第 38-39 页。【4】人民日报报史编辑组：人民日报回忆录（1948-1988），人民日报出版社，1988 年版，第 366 页。发行工作面临着外部战争环境残酷、物资条件恶劣、内部两报仓促合并的双重制约。与其他根据地一样，战时环境和物资缺乏是人民日报发行初期面临的困难之一。一是开展发行工作所需的必要物资和交通工具匮乏。华北农村根据地采用“供给制”进行物资发放，办报所需的纸张、油墨、印刷器材等物资匮乏，遇上印刷设备故障还需依靠里庄群众的力量，群众使用手摇发电机发电才能保证每天报纸的出版。太行、太岳等解放区山地较多，地形复杂，交通困难，导致邮局运输力不足，发行队伍需要长途跋涉才能到达目的地。完成报纸转运发行主要依靠人力、马匹，导致发行速度慢，效率低下，而速度较快的汽车、火车邮递线路极短。二是彼时战火纷飞，敌人不仅将邮局作为轰炸目标，还对报纸发行邮路进行狂轰滥炸，导致马匹受惊，人员慌乱，致使发行速度迟缓。报刊发行工作对时效性要求极高，受制于发行条件和管理能力的限制，自办发行部分尚能勉强按时投递，而依托邮局发行的方式，因火车晚点或错过火车班次，导致读者延迟收到报纸，时效性较差。作为报刊发行的终端环境，县到乡村这一环的发行更为糟糕，距离报社近的村读到报纸的时间长达 34 天，而距离更远的山村有时延误长达 11 天，报纸发行的时效性不能保障（见表 1【4】）。与此同时，由于邮递员投递不齐全，导致读者不能看到整月报纸，缺报、漏报现象较为普遍。由两报合并而来的人民日报在开展工作时需要一定的过渡期，两家报社的人员、机构需要一段时间磨合才能消除阻碍发行工作顺利展开的因素，短时间内完成适配难度颇大，导致发行工作错误频发。从报社内部原因上看，一方面，报社人员业务水平参差不齐，新来的人员不熟悉发行业务；另一方面，创刊初期的报社各方面规章制度不够完善，发行工作流程不明晰，导致发行工作出现差错。读者反映人民日报发行不及时、03海河传媒2023年4月海河传媒本刊特稿期数不连续、错投、误投、投递数量错误等，为此，报社还专门刊登了 4 篇相关报道，涉及的错误类型见表 2。据资料统计，7、8 月份差错率占报纸总发行量的 10%，读者对发行工作的满意度高低直接反映在发行量的变化上，如此一来，报纸发行量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减少了 30%，从 4.4 万余份跌至 2.9【5】人民日报报史编辑组：人民日报回忆录（1948-1988），人民日报出版社，1988 年版，第 363 页。万余份。【5】（二）发行工作改革为应对内外双重制约，报社发行人员披荆斩棘，从优化管理制度、改革发行方式、经营管理改进三方面着手解决，为进驻北平开展发行工作奠定了基础。1优化发行管理制度。合并后的人民表 2：人民日报合并初期发行出错情况错误类型案例订报写错日期沁源支局 1948 年 7 月份订 80 份报纸，错写成 6 月份，11 月补发重复发行给电专学校重复发报长达 10 天订单写错户名、地址把沁县写成沁阳，和顺写成和村太行，汤阴写成冀鲁豫汤阴填错报签巍县应发 93 份，包裹皮外面错写成 39 份，里边错写成 37 份刻错报签误把“磺”刻成“矿”，把“镇”刻成“振”，把“太行”刻成“太岳”，把北岳“曲阳”的报签贴晋中“阳曲”表 1：人民日报创刊初期发行速度地区发行时效发行方式发行数量（份/每日）类型发行里程工校、华北局各机关、石家庄市，井陉、建屏、平山等县当天自发6000市县/铁路沿线及石家庄各县次日清晨邮发2000市县/济南3 天邮发/市约 702 华里榆次3 天邮发/县约 382 华里涞源3 天邮发/县约 380 华里开封12 天邮发/市约 952 华里张家口9 天邮发/市约 756 华里涉县7 天邮发/县约 502 华里阳城13 天邮发/县约 938 华里晋城7 天邮发/市约 856 华里金乡县12 天邮发/县约 982 华里平山村、南甸村34 天自发/村约 30 华里行唐县杨庄村45 天邮发/村约 100 华里第2期 总第020期04海河传媒本刊特稿日报吸纳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和晋察冀日报在发行科管理方面的工作经验。一是在机构设置上，选贤任能，根据发行工作的主要业务设置科室，由赵国臣担任发行部部长，杜庆云、殷德宇担任副部长，发行部下属三个科：巡视科、业务科、发报科，而后三个科改为三个股，即外埠股、本埠股和发报股，职工共计 40 多人。二是在内部制度建设上，紧抓发报登记及统计制度，建立完善的发报统计表。发行部的发报股及业务股表册共有二十多种，主要分为报刊每日发报份数、时间统计表、差错统计表、发行调查统计表、送报簿、发致簿、发行对象统计表、发报通知单、每月发行营业状况表、每月营业试算表、发报逐日统计表、预订登记簿、【6】本报发行工作日益加强建立精确计算与科学管理制度发行份数送报速度一年来增加一倍多，人民日报，1948 年 5月 15 日第一版。来信登记簿、合订本及零售报纸通知单、订报月报表、报费存欠月报表、报费存欠分户账、订报逐日合计表、发行分县分区统计表、发信邮资登记表、干线局站里程调查表等。【6】三是在服务读者上，为方便读者订报，报费按实发数计算。四是在工作实践上，实行分工组织，东西两线早晚同时分发，配合邮局班次时间，同时通过使用双份报签消灭写错报皮、运输途中报皮损坏、报签脱落、报纸无法转递而退回的现象。五是在与邮局加强联系上，多次参与邮局会议，并积极吸纳邮局的意见改进发行工作，在时间变动、增加报纸数量、增加报价等方面，都与邮局取得一致意见，或共同发起联合通知，在报纸发行上取得一致行动。山河邮局冶河邮局石家庄灵寿、曲阳建平县洪子店（今获鹿县）华北华东中原东北冀察热北岳区陕甘宁晋绥报纸交付路线 3路线 1路线 2马班车马班车驮骡班向东、向南向北、向东向西图 1：邮局发行路线及网络（1948.6-1949.3）05海河传媒2023年4月海河传媒本刊特稿2完善发行网络。彼时战局、政局波谲云诡，报社为完成发行任务，采用报社“自办发行”和“邮局合作发行”两种方式并行，多渠道开展发行工作。报社设有发行部，主管发行工作，发行部工作人员由原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和晋察冀日报的业务骨干组成。由于里庄村地理位置和相关资源限制了发行工作的顺利展开，因此发行部很快迁往石家庄，沿用原晋冀鲁豫人民日报的发行方式，即“自发”和“邮发”双管齐下，并结合晋察冀日报发行科的工作经验开展工作。自发即自办发行，由报社发行部门组织交通员，将党中央、华北局、华北军区司令部、政治部、北岳区党政机关及团体、学校所订阅的报纸送达读者。“邮局合作发行”即报社发行人员将“自发”区域外的报纸的数量核对完毕并打包捆好之后送给邮局，邮局与报社仅为合作关系，未在组织机构方面进行合并。1948 年 6 月至 1949 年 3 月，这期间负责人民日报发行工作的邮局为“山河邮局”和“冶河邮局”，山河邮局是专门为党中央提供通信服务的邮政机构，冶河邮局则是党中央和华北局邮政通信的枢纽局。邮局发行的工作流程为：报社将报纸交由山河邮局，山河邮局再转运至冶河邮局完成发行工作。山河邮局的邮路主要分为陆路和水路，陆路经过设在获鹿县（今鹿泉区）的中转站，水路沿着滹沱河水顺流而下。冶河邮局的成立拓展了人民日报发行的横纵广度。人民日报经常出版大量的捷报和号外，作为邮发模式的主力，为了在短时间内尽快传播解放战争战场上的胜利消息，冶河邮局职工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