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建设十年成就与前景.pdf

52023 年第 4 期“一带一路”建设十年成就与前景李永全【内容提要】“一带一路”建设十年来，取得显著成果。实施“一带一路”倡议过程中，形成了“共商、共建、共享”的合作原则，提出了“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的发展方向，勾勒了“六廊、六陆、多国、多港”的合作框架，开辟了一些惠及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产生了一批优质合作项目，为合作伙伴创造了良好的发展机遇，新冠疫情肆虐期间，为沿线国家抗疫合作提供了重要条件“一带一路”倡议已经成为深受欢迎的公共产品和国际合作平台。同时，“一带一路”倡议承载了代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和人民愿望的新的国际关系原则和国际合作理念。在“一带一路”十年建设过程中，也遇到一系列问题和来自外部的挑战，但这些问题与挑战阻挡不住“一带一路”建设的步伐。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再次强调“推动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可以预计，“一带一路”建设的潜力必将持续得到发挥。【中图分类号】F125【文献标识码】A【文 章 编 号】2095-1094（2023）04-0005-0015【关 键 词】“一带一路”命运共同体百年变局 全球治理【作者简介】李永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俄罗斯东欧中亚学会会长。“一带一路”俄罗斯学刊6第 13 卷总第 76 期“一带一路”建设已经走过十年路程。在十年里，这个伟大倡议的实践既取得丰硕成果，也遇到一系列问题。最重要的是，“一带一路”已经从最初向沿线国家发出的务实合作倡议发展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努力方向。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人类再次来到十字路口，面临两种发展与合作模式的选择。一、十年征程，从务实合作倡议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2013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访问中亚期间提出了一种创新的合作模式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同年 10 月 3 日，习近平主席在访问印度尼西亚期间，在印尼国会发表演讲时又提出：“中国愿同东盟国家加强海上合作发展好海洋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建设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由此启动，并逐渐发展成为中国向世界提出的全新合作倡议。十年过去，“一带一路”建设走过非凡历程，取得令世界瞩目的成就，已经成为国际公共产品。“一带一路”作为国际合作倡议，包含一系列重要的理念、合作原则和合作方向。首先，“一带一路”倡议标志着中国改革开放事业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即高质量开放时期。如果说此前开放的主要特点是以沿海沿边开放为主，现在则是全方位开放，从“引进来”到“走出去”，从“招商引资”到向周边国家与合作伙伴推荐中国技术和中国投资。其次，“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向国际社会与合作伙伴提出的全新合作理念，即“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习近平主席曾经说：“这项倡议源于我对世界形势的观察和思考。当今世界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之中。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正在孕育，新的增长动能不断积聚，各国利益深度融合，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成为时代潮流。与此同时，全球发展中的深层次矛盾长期累积，未能得到有效解决。全球经济增长基础不够牢固，贸易和投资低迷，经济全球化遇到波折，发展不平衡加剧。战乱和冲突、恐怖主义、难民移民大规模流动等问题对世界经济的影响突出。”a“面对挑战，各国都在探讨应对之策，也提出很多很好的发展战略和合作倡议。但是，在各国彼此依存、全球a 开辟合作新起点谋求发展新动力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圆桌峰会上的开幕词，载新华网 2017 年 5 月 15 日，http:/ 年第 4 期性挑战此起彼伏的今天，仅凭单个国家的力量难以独善其身，也无法解决世界面临的问题。只有对接各国彼此政策，在全球更大范围内整合经济要素和发展资源，才能形成合力，促进世界和平安宁和共同发展。”a“一带一路”倡议就是本着“丝路精神”，推进中国与周边国家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务实合作，实现共同发展，共同繁荣。实际上，这项倡议包含了新型国家关系和国际关系原则，是符合联合国宪章和原则、超越“丛林法则”、超越集团利益的全新合作理念，符合绝大多数国家利益和愿望。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的同时，还根据“丝路精神”提出若干重要的合作原则，主要有“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发展战略对接原则，市场经济原则。所谓共商，就是所有合作事宜商量着办。沿线国家发展水平不一，文化差异巨大，经济政策各异，利益结构复杂必须通过协商、研究、磨合、协调，才能够找到最佳合作方式，照顾各方利益，寻求利益契合点，从而齐心协力做出好项目。所谓共建，就是在沿线各方发挥合力的同时，充分考虑合作伙伴的经济特点、资源优势、地理环境，使项目达到最佳资源配置，实现最有效资金利用以及各方利益最大化。所谓共享，就是要实现互利共赢。“一带一路”沿线大都是发展中国家，经济欠发达，基础设施薄弱，互联互通水平低，已有的、能发挥带动作用的项目不多。因此“一带一路”倡议下的合作项目必须着眼未来，开阔视野，拓展合作区域，实现平等互利，共享合作成果，以此提高项目吸引力，带动可持续发展。另一个重要的合作原则是发展战略对接合作。“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都是发展中国家和中小国家，国情、经济结构、经济规模和经济实力有很大差别，因此无论在一国内实施大项目还是跨国基础设施项目的确立，都会遇到政策方面的问题，而通过政策沟通实现发展战略对接就可以有效解决这些难题。习近平主席曾经强调指出：“深化对接发展战略从各自发展战略中发掘新的合作动力，规划新的合作愿景，锁定新的合作成果为彼此经济增长提供更多动能。”b在“一带一路”建设实践中，有许多发展战略对接合作的成功范例。习近平主席在 2015 年北京峰会上指出：“一带一路建设不是另起炉灶、推倒重来，而a 开辟合作新起点谋求发展新动力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圆桌峰会上的开幕词。b 深化合作伙伴关系 共建亚洲美好家园，载人民网 2015 年 11 月 8 日，http:/ 13 卷总第 76 期是实现战略对接、优势互补。我们同有关国家协调政策，包括俄罗斯提出的欧亚经济联盟、东盟提出的互联互通总体规划、哈萨克斯坦提出的光明之路、土耳其提出的中间走廊、蒙古国提出的发展之路、越南提出的两廊一圈、英国提出的英格兰北方经济中心、波兰提出的琥珀之路等。”a目的是通过各方政策对接，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必须指出的是，市场经济原则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合作原则。以市场经济原则建设“一带一路”是合作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2015 年中国商务部、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和外交部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以下简称 愿景与行动）文件明确指出，共建“一带一路”要“坚持市场运作。坚持市场规律和国际通行规则，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各类企业的主体作用，同时发挥好政府的作用”b。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强调市场作用，表明中国准备进一步融入世界经济，“到世界市场的汪洋大海中去游泳”c，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开拓发展机遇，与合作伙伴实现共同繁荣。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一带一路”已经从最初的国际合作倡议逐步发展成为国际合作理念，成为新的国际关系准则的体现，成为推动建立新的国际经济治理体系的抓手。习近平主席在 2017 年发表的共建“一带一路”：理念、实践与中国的贡献一文中曾经指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借用古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融入新的时代内涵，既是维护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实现多元、自主、平衡和可持续发展的中国方案，也是深化区域合作，加强文明交流互鉴，维护世界和平稳定的中国主张，更体现了中国作为最大发展中国家和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对推动国际经济治理体系朝着公平、公正、合理方向发展的责任担当d。2017 年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在谈到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时指出：要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建设就是在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一带一路”倡议包含的上a 习近平：“一带一路”建设不是另起炉灶，推倒重来，载中国网 2017 年 5 月 14 日，http:/ 中国推动共建“一带一路”将坚持五大原则，载中国新闻网 2015 年 3 月 28 日，http:/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经济论坛 2017 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全文），载新华网 2017 年 1 月 18 日，http:/ d同上。“一带一路”建设十年成就与前景92023 年第 4 期述原则，也可称为“丝路精神”，体现了中国对处于大变化中的世界今后如何发展的立场，体现了中国对变化中的国际关系体系和全球治理调整的态度。总而言之，反映了中国与合作伙伴、与发展中国家建立能够实现大多数国家利益的“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世界秩序的呼声。二、勾画宏伟蓝图，扎实推进项目，取得显著成果中国在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的同时，还勾画了“一带一路”建设蓝图。2015 年 3 月 28 日，商务部、国家发改委和外交部联合发布的愿景与行动，阐明了“一带一路”倡议的时代背景、建设原则并提出了框架思路a。2017年5月，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又发布共建“一带一路”：理念、实践与中国的贡献的文件b，与愿景与行动一起勾画了“一带一路”建设的基本蓝图，即“六廊、六路，多国、多港”。六廊是指新亚欧大陆桥、中蒙俄、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等国际经济合作走廊；六路指的是铁路、公路、水路、空路、管路、信息高速公路互联互通路网；多国指的是选取若干重要国家作为合作重点；多港指的是构建若干海上支点港口。十年来，在蓝图指引下，中国政府和实业界与沿线国家政府和企业努力开拓合作领域，拓展合作渠道，谋划和实施合作项目，取得显著成绩，为各国经济发展和沿线国家合作创造了新机遇，尤其在世界经济不景气和新冠疫情肆虐的形势下，“一带一路”催生的许多项目成为“亮点”。“一带一路”十年来建设的主要的成就包括：（一）政策沟通引领合作方向在政策沟通方面，截至 2022 年年中，中国已经与 140 多个国家、30 多个国际组织签署 200 多份“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有效增进相互了解，取得合作共识。2015 年 5 月，中国与俄罗斯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表明中俄以及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开始对接合作c。双方经过谈判，于 2018a 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载新华网 2015 年 3 月 29 日，http:/ 共建“一带一路”：理念、实践与中国的贡献，载中国网 2017 年 5 月 11 日，http:/ 李永全：大欧亚伙伴关系与“一带一路”，载俄罗斯学刊2018 年第 4 期。俄罗斯学刊10第 13 卷总第 76 期年签署了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经贸合作协定，确定为双方经贸合作创造一系列便利条件。双方合作产生的效益使合作伙伴进一步认识到“一带一路”倡议所蕴含的发展潜力。俄罗斯总统普京指出，在欧亚经济联盟同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对接合作框架下，开展交通和基础设施领域合作至关重要。2021 年底，俄政府总理米舒斯京表示，欧亚经济联盟凭借成员国境内的铁路和公路运输线路，将成为世界经济中最重要的交通枢纽a。这里提到的成员国境内的铁路和公路运输线路就包括中国企业在哈萨克斯坦承建改造的“塔尔迪库尔干卡尔巴套乌斯季卡缅戈尔斯克”“卡拉干达巴尔喀什”“卡尔巴套麦卡普沙盖”公路，以及“西南环城公路”建设项目，“一带一路”项目的重要组成部分吉尔吉斯斯坦新北南公路，于 2017 年 3 月通车的中国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国际公路等。2016 年 10 月 17 日，中国媒体发表了中哈两国政府共同制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政府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光明之路”新经济政策对接合作规划（以下简称规划）。规划合作愿景旨在提高两国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推动投资贸易发展，加强交通运输、工业、农业、能源、新兴产业、金融、知识产权等领域深度合作，充分发挥双方优势和潜力，不断扩展互利共赢的发展空间，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