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共答”：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司法监督样本.pdf

王庆华 宋胜利王庆华 宋胜利“同题共答”：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司法监督样本2023年是安阳市人大常委会开展员额法官、员额检察官（简称“两官”）履职评议工作的第三年，也是探索推动全过程人民民主与司法监督深度融合的第三年。2021年以来，安阳市人大常委会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创造性、常态化开展“两官”履职评议，逐渐形成符合地方实际、独具特色的经验做法，推动全市两级人大常委会依法选举、任命和任后监督实现有机统一，人大司法监督工作由虚变实、由弱变强，“两官”队伍整体素质和司法质效明显提升，为全市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坚实有力的法治保障。紧扣监督之责 谋划“四部曲”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的全新概括，深化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新时代的必然要求。2021年春，安阳市人大常委会从破除体制机制性障碍出发，出台对“两官”开展履职评议的工作方案，计划在5年内实现履职评议全覆盖，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和法治安阳建设不断取得新成效。长期以来，人大对法检“两院”的监督多停留在听取年度工作报告、专项工作报告、专题视察或调研等宏观层面。在工作实践中，由于法检“两院”工作专业性强，人大对“两官”实施个体监督尚未找到直接、具体的抓手。2019年，安阳市人大常委会在向市中级人民法院交办群众信访件时，涉事的一名员额法官由于对任后监督不理解而情绪反应激烈。“员额法官、员额检察官由人大任命，必须对人大负责、受人民监督。这既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必然要求，也是实现司法公正的重要保障。”安阳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徐家平在评议工作座谈会上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徐家平强调，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重要思想，认真贯彻“寓支持于监督”的理念，充分发挥人大主导作用，把“两官”履职评议工作做实、做细，结合政法队伍教育整顿，以点带面助推全市法检“两院”队伍建设取得新突破。按照安阳市“两官”履职评议工作方案，每年评议16名员额法官、8名员额检察官，由市人大监察和司法委员会牵头组织实施。由于监察和司法委员会力量严重不足，法律人才更加短缺，为确保履职评议评到点子上、议到要害处，履职评议启动之初，安阳市人大常委会在借鉴其他省市经验的基础上，作出周密部署，成立了“两官”履职评议工作领导小组，由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担任组长，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担任副组长，并出台相关办法，明确具体制度要求和操作规范，将履职评议划分为部署启动、调研评查、评议投票、反馈整改4个阶段进行，评议工作贯穿全年。为将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融入履职评议的全过程、各方面，“两官”履职评议工作领导小组借助外部力量，下大力气建强了两支队伍：一是请市安阳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徐家平赴林州市人民检察院调研权力机关巡礼RDJS 2023.0717人大常委会委员、人大代表共同参与，确保监督的广泛性、民主性；二是聘请8名法学院教授、8名律师组成法律咨询委员会，确保评查案件和评议庭审的专业性、权威性。“两官”履职评议评的是个人，法检“两院”性质不同，工作对象和内容千差万别，评分标准如何制定？如何在履职评议中最大程度地体现公平公正？针对这些难题，评议工作组为案件评查和旁听庭审环节制订了4套评议方案，成立4个案件评查小组和评议庭审小组，从了解每一个案件入手，发现问题，归纳总结，形成类案，再对司法机关提出可行性建议。同时，评议工作组通过安阳市法检“两院”网站发布公告，设立意见箱，公布监督电话和电子邮箱，保障人民依法享有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广泛收集人民群众对司法机关工作的意见、建议，为常委会组成人员和人大代表更加客观公正地评议提供了重要参考。条分缕析，纲举目张。清晰有力的顶层设计为推动“两官”履职评议工作取得实效奠定了坚实基础。找准监督之要 打好“组合拳”2021年7月12日，安阳市人大常委会在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评议“两官”动员大会，400多名干警参加了大会。在派驻市人大常委会和市法检“两院”纪检组的监督下，通过摇号机摇号的方式，随机确定了评议对象。“当同事笑我 中奖 的时候，还是很有压力的，但更觉得这是帮助我进步的一次机会。”回忆起当初公布评议对象名单时的场景，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魏文联坦言，从自身角度来说，法官工作量大，长期处于高压状态，平时缺乏足够的反思和总结，也需要来自社会的监督和提醒。随着履职评议的启动，一系列细致繁琐的工作按照时间节点、既定步骤稳步展开。面对评议对象多、工作环节多的实际情况，评议工作组广泛开展走访调研、抽查案卷、旁听庭审、知识测试、民主测评，一对一“解剖麻雀”，确保了评议工作高标准、严要求、快节奏推进。评议对象的积极参与是确保评议工作顺利推进的重要环节。在走访调研中，评议工作组成员与大家坦诚、深入交流，将思想引导贯穿始终，营造了“评议工作既是监督，又是支持，更是爱护”的浓厚氛围，切实增强了评议对象接受评议、支持评议的政治自觉、思想自觉、行动自觉；坚持问题导向，与市法检“两院”负责人、被评议对象所在科室负责人、部分干警“背靠背”谈话132人次，全方位、多角度“把脉”评议对象的履职情况；在民主测评中，分别组织市法检“两院”负责人、中层干部、一般干部共100名干警对被评议对象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进行测评。10月11日，评议工作组组织45名人大代表旁听了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一起承包地征收补偿费用分配纠纷案的公开审理。代表们在认真旁听的同时，对庭审中的法官履职状态、庭审程序、庭审驾驭能力进行综合评议并当场评分。这种直观的旁听庭审既是对法官履职情况的零距离考察，也是“两官”履职评议工作立体化开展的生动缩影。抽查案卷是履职评议工作的重要环节。评议工作组组织法律咨询委员会委员对“两官”履职情况开展“过筛子”式的“检阅”，随机评查案件115件，其中法院82件、检察院33件，并调取27名员额法官的庭审录像，多次召集工作组成员汇总分析工作进展情况，确保调查精确到位、调查报告客观全面、工作建议针对性强，评议工作有序推进。“必须对每一名员额法官、员额检察官的执法办案、执法作风、政治素质等各方面进行立体画像，才能 对症下药，切实解决存在的问题，推动执法办案质效、司法办案规范化和司法队伍建设得到有效提升。”安阳市人大监察和司法委员会主任委员宋胜利表示。经过历时数月的全方位评议，安阳市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市人大代表共100人根据“两官”履职情况，逐人进行投票打分测评，把员额法官、员额检察官的履职成效体现在一组组数据上，避免主观臆断，力求得出更加公正客观的评价。筑牢履职之基 “两官”议“大考”“两官”履职评议工作在安阳市法检“两院”引起了较大反响。“以前，法官判决后不愿再见当事人：一是每一名员额法官每年要审理三四百件案件，难以抽出时间；二是心里发怵，担心和当事人不好沟通。”安权力机关巡礼RDJS 2023.0718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宣传处副处长郭会萍表示，通过评议，大家看到了工作中存在的“机械司法”问题。2023年春节前后，全市法院系统针对性地推出13条措施，要求法官判后面见当事人，倾听群众意见，及时有效释法答疑，规范与当事人见面笔录并定期抽查，严防工作走过场，使对法院判决有疑虑的群众真正服判息诉、尊重并自觉执行判决。最能体现提升办案质效的，无疑还是看评议结果。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政治部主任李玉芳表示：“通过开展履职评议，大大提升了法官的司法能力、职业素养，推进了审判工作的规范、良性发展，实现了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问题的整改落实是确保履职评议工作取得实效的关键步骤。为做好履职评议的“后半篇文章”，在安阳市人大常委会会议集中测评后，评议工作组将评议结果、整改意见及收集到的对“两院”工作的意见、建议形成书面反馈意见，以问题清单的方式反馈到“两官”及所在单位，要求对照清单限时整改，整改不到位，绝不收兵。市法检“两院”不回避、不推脱，做到即知即改、立行立改，让司法权运行得到进一步规范。从2021年和2022年的测评结果来看，总体满意率从97.06%提高到98.75%；在连续两年的市人民代表大会上，人大代表所提内务司法方面的建议从19件下降至8件，降幅达79.5%，市法检“两院”的司法公信力有了明显提升。“这是主动作为的结果。回顾过去3年走过的历程，我们发现，人大主导、法检 两院 配合的履职评议工作不只是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也是一场同向而行、同向发力、同题共答 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过程。”安阳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传银表示，“我们期待找到更多规律性和共同性的问题，形成有效的制度机制，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大司法监督实践提供 安阳样本。”一个显著的变化是人大司法监督的“牙齿”真正“咬合”，体现了对具体执法司法活动的监督和制约，开辟了市、县两级人大及各级代表依法履职的全新渠道安阳市人大“两官”履职评议工作不仅形成了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积累了丰富的具体实践。9个县（市）区人大也在市人大常委会的指导下，由之前对司法监督存在畏难情绪，不愿监督、不会监督、不善监督，找到了具体的监督路径和抓手。“两官”履职评议工作的常态化展开让人民群众走到监督司法实践的前台，使人大代表见证审判、化解纠纷、监督司法的履职能力得到新的提升，人大司法监督的科学性、针对性、时效性显著增强。“两官”履职评议也倒逼法检“两院”干警不断提升履职能力、严格恪守廉洁司法底线，较好地实现了监督与主动接受监督的良性互动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主动对接人大监督，将员额法官评议结果作为干部绩效考核、评优争先、选拔任用的重要参考依据。在2022年选拔调整中层干部时，2名评议结果优秀的法官被选拔为审判委员会委员、3名评议结果优秀的法官被选拔为中层正职、8名评议结果优秀的法官被选拔为中层副职，促进了法院中层干部队伍结构的提升。通过履职评议，在全市法院系统形成激励广大法官干事创业的鲜明导向。时任河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张维宁，省人大常委会秘书长吉炳伟、省人大监察和司法委员会主任委员范修芳分别作出批示，认为安阳市人大的探索很有意义，既创新了人大监督司法路径，又增强了法检“两院”接受人大监督的意识，强化了员额法官、员额检察官的履职责任，提升了人大监督质效，取得的好经验、好做法应在全省各级人大推广。安阳市委书记袁家健对这项工作也给予充分肯定和批示。在实践中探索，在探索中开拓，在开拓中发展。这是一场跨越3年、在司法监督中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之旅。实践证明，安阳市人大常委会探索开展的“两官”履职评议将地方国家权力机关的监督、人大代表的监督与人民群众的监督有机结合起来，将人大的法律监督、工作监督与对所任命人员的履职监督统筹起来，从注重监督“事”向监督“事与人”相结合转变，使人大对审判机关、检察机关的监督渠道更加宽广、机制更加健全、内容更加丰富、形式更加多样，更有益于全方位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风盛正是扬帆时。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回望，将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融入人大工作的全过程、各方面，正深刻影响着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在安阳大地的生动实践，也塑造着安阳的未来。这既是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要求的具体体现，又是新时代地方人大应有的使命担当。责任编辑/邵卫科权力机关巡礼RDJS 2023.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