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欧柏林的仿承德普陀宗乘庙之万法归一殿.pdf

曾在欧柏林的仿承德普陀宗 乘庙之万法归一殿朱润晓摘要：1933年在芝加哥世博会上参展的一座仿承德普陀宗乘庙万法归一殿曾落 户在欧柏林大学。1943年到1989年四十多年间，此殿在异乡辗转的故事对我 们了解当年欧柏林与孔祥熙之间关系的渊源有很重要的作用。这个故事同时 也让我们思考为什么这座芝加哥的金殿一直不能得以在异乡重建。关键词：中国；承德（热河）；欧柏林;孔祥熙；芝加哥世博会；外八庙 朱润晓，美国欧柏林大学东亚部馆员天禄论丛158!中国研究图书馆员学会学刊 第12卷:2022年3月The Lo st Go l den Pa v il io n in Oberl in Runx ia o ZhuAbstract:Tha t pa pei wil d a ddress ho w the Chic a go 1933 Wo rl ds Fa ir Go l den Pa v il io n o f Jeho l(present-da y Chengde 承德)c a me Oberl in Co l l ege.Its twists-a nd-turns rel a tio nship with Oberl in Jro m 1943 1989 epito mizes the hisOc a l a nd po l itic a l signific a nc e o f this Chinese buil ding in a fo reign l a nd.The sto ryl ine a l so ma kes us po nder why e Chic a a o Go l den Pa v il io n ha d nev er been rec o nstruc ted.Keywords:China；Chengde(Jeho l)；Oberl in；Ko ng Xia ngx i(H.H.Kung)；Chic a go Wo ri s Fa l；Eight Dur Templ es我第一次得知仿万法归一殿从芝加哥博览会到欧柏林的故事是听一位做 蒙古传教士研究的朋友托尼伊莱亚(To ny El ia)说的。他在研究内蒙古瑞典 圣心会在民国时期的活动时，读到瑞典地质学家斯文-赫定(S v en Hedin)的书%热河:皇帝之城 里提到赫定曾经1:1仿制了一座普陀宗乘庙内万法归一殿 送到芝加哥展览的事，在芝加哥长大的托尼对这座万法归一殿产生了很大的兴 趣。他去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才发现原来这座来自中国的殿堂后来到了欧柏 林。由于赫定在文中称其仿制的为金殿，本文以下皆以“金殿”为简称，以区别 其在承德的原建筑万法归一殿。听说金殿在欧柏林，我首先去问了学校档案馆馆长肯-格罗西(Ken Gro ssi)，这么大的一座建筑怎么从来都没听人提过。但是肯几次欲言又止，后 对此金殿的英文名笔者使用孔祥熙题名：Go l den Pv il io n,而不是Go l den Templ e,因为孔 认为这并不是一座以宗教或博物馆为目的的金庙，而是一座以表现中国古建筑结构，作为教室或 办公用途的金殿&见：1948 年 9 月 30 日 W.E.S memo ra ndum o f c o nferenc e o n Chinese Templ e,Sv enso n/s Pa pee,Oberl in Co l l ege Arc hiv es 0 也有文章指出博览会使用 Pa v il io n 而不是 Templ e 是 一种对中国寺庙建筑的误解&见:Co l e Ro ska m,)S itua ting Chinese Arc hitec ture within A Centure o f Pro gress/:The Chinese Pa v il io n,the Bendio Go l den Templ e,a nd the 1933 Chic a go Wo rl d/s Fa ie,Journal of the Society of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73,No.3(S ep.2014$:347-371&S v en Hedin,Jehol:City of Emperors(New Yo rk：E.P Dutn&Co mpa ny,INC,1933$.15莎曾在欧柏林的仿承德普陀宗乘庙之万法归一殿来才说这个故事太错综复杂，一言难尽。这些年来，很少有人对它感兴趣。肯 对其中的因果缘由，也知道得不全面。于是我开始去档案馆查阅各类资料。最 先读了一些当年金殿到欧柏林的新闻报道，又看了历史系老教授戴尔约翰逊（Da l e Jo hnso n）的档案，还去了欧柏林当地询问过一些居民和学校博物馆的退 休员工。但大家对这金殿为什么不能在欧柏林得以重建的坎坷命运说法各异。当然，很多似乎也是道听途说，毕竟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所以我也不知听来的多 少是真多少是假。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座仿中国古建筑的故事从1943年落户 欧柏林，到19Q9年再搬去斯德哥尔摩，都已经淡出了大家的记忆。近年来，国 内的学界和媒体陆续发表了几篇关于1933芝加哥博览会金殿的文章,这使大 家的视线又重新回到这个已经被遗忘的故事中。但是国内的这些报告也同样 是各说各话。有的说是由洛克菲勒出资所建;有的说是哈佛燕京学社送给了瑞 典人;还有的说是印第安纳大学卖给了瑞典民俗博物馆，等等。为此,我决定 把欧柏林方面关于这座金殿的一些历史档案整理出来，让之后的学者能有些比 较真实和可靠的材料做进一步的研究。我也希望此文能让大家重新拾起对这 所金殿的热爱，使其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在中国得以重建。赫定与承德的万法归一殿说起承德，大家一定很熟悉。这里原属热河省，曾是清朝著名的避暑山庄。承德有八座藏传佛教的寺庙，从康熙朝起陆续修建，统称外八庙。其中的普陀 宗乘庙，又称为小布达拉，始建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历时四年半，于乾隆三 十六年（1771）建成。乾隆帝建此庙缘起庆祝他本人六十大寿（乾隆三十五年，1770）和其母八十寿辰（乾隆三十六年）普陀宗乘庙占地面积22万平方米，是外八庙中规模最大的。万法归一殿为其中的一间金瓦顶主殿，此殿面阔七 周芳美：1933-34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中华民国和日本艺品之展示，艺术学研究 2010年5月第6期，第161-230页。朱俊：密歇根湖畔的承德“金庙”，紫禁城2015年第Q 期，第62-73页。日本代表东方文化？瑞典人在美国1:1复制承德建筑，代言中国风，浩然 文史2020 年 12 月 21 日，https：/h5.ifeng.c o n&c/v iv o Aitic l e/v 002LQ7NiR1o XqwqGw9Ao jstl JF0Hr5 Hqfh2NXUq9RZv 4NPE_?sho wCo mments二0&isNews二 1，访问日期：2021 年 12 月 1 日。天禄论丛天禄论丛160 V中国研究图书馆员学会学刊 第12卷:2022年3月间，进深七间,平面二十五楹，楼内高三层，为一巨大的殿堂。据普陀宗乘庙 内碑亭内乾隆撰御制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和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所载:乾隆三十六年,土尔扈特部首领带领蒙古各部共数十万人从沙俄返回归顺。乾 隆为此大喜，并在避暑山庄接见和大宴各部首领,并偕同前往新建成的普陀宗 乘庙瞻礼。对乾隆而言,土尔扈特的回归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象征着中国多民 族的进一步统一，亭内此两碑也以满、汉、蒙、藏四文所撰。这也说明了当时建 造普陀宗乘庙的历史和政治意义都极其重要。曾参展1933年芝加哥万国博览会的这座金殿就是根据1930年时承德普 陀宗乘庙的主殿一万法归一殿进行实测实绘复制一比一而成的高仿殿堂。此殿由美籍瑞典芝加哥商人文森特本迪克斯(Vinc ent Bendix)出资，聘请瑞 典地质学家斯文赫定监制建造的。此金殿以中国传统古建筑的风格代表中 国参加了 1933年一1934年的芝加哥万国博览会和其后的1939年纽约世博会。在美国的新闻报道或展览会的各类宣传资料上常常被称为中国喇嘛庙(The Chinese La ma Templ e)或热河金殿*The Go l den Pa v il io nTempl e o f Jeho l)o 此殿 的参展在当时打破了传统西方刻板框架下的东方艺术等同于日本艺术的旧观 念,使世界第一次看到了原汁原味的中国古建筑之美。斯文赫定是瑞典地质学家，在中国生活多年，常去西藏、蒙古和新疆西部 一带做考察。他对西域文化一直很感兴趣，曾在班禅大师的扎什伦布寺居住了 一段时间。多年来，他一直对藏式建筑庙宇尤其钟爱。得到本迪克斯的资助 后,赫定最初的设想是购买原来已经受损的万法归一殿,然后进行修复,之后再 河1省文物考古研究4编，郑绍宗著承德文物考古志略，文物出版社,2020,第139页。河1省文物考古研究4编，郑绍宗著承德文物考古志略，文物出版社,2020,第139 140页。杨煦：重构布达拉承德普陀宗乘之庙的空间布置与象征结构，建筑学报2014年 09/10 期专题，第 128136 页，第 128130 页。有时也用中国译名“边狄克”。周芳美:1933-34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中华民国和日本艺品之展示，艺术学研究 2010年5:第6期，第169页。朱俊:密歇根湖畔的承德“金庙”，紫禁城2015年第8期，第64 页。16%曾在欧柏林的仿承德普陀宗乘庙之万法归一殿展出，可以帮助西方学术界研究东方美术和文化。1930年赫定协同他的友人 瑞典民俗与宗教学教授格斯塔蒙特尔博士(Dr.Go sta Mo ntel l)去承德做考察 时，两人发现普陀宗乘庙很多原来的建筑不是已毁，就是残损严重，剩下的就是 一些原有结构的檢和柱,如要修缮的话，困难非常大。由于多年来普陀宗乘 庙历经各种山体塌方、拆除、修缮、加固等,本身建筑损害程度比较大。比如，清 乾隆四十年*1775)时，其庙宇原主体建筑发生了严重倒塌。加上清嘉庆年间，主庙的整体结构做过大改动。从清嘉庆十二年(1807)到清道光十五年(1835)间，主庙顶层从原来的四层被拆除,变成三层结构以降低楼体高度避免塌方。这一事实可以从对比道光年间的殿与乾隆三十六年宫廷画万法归一图看 出。最后赫定他们两人做了详细的现状评估后决定按原有的建筑殿复制两 座一比一的金顶庙宇，一座可以放在他的故乡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另一座搬去 本迪克斯的芝加哥参加1933年的万国博览会。不久之后,赫定找到曾任汉粤川铁路湘鄂线工程师的梁卫华为总工程负责 人。根据1933年营造杂志王世墳的短文仿建热河普陀宗乘寺诵经亭记 所载卫华,籍南海，早岁毕业于唐山路矿学校，于土木建筑，最有心得，曾任 汉粤川铁路湘鄂线工程司，最近监造北平北海国立图书馆,及生物研究所，成绩 斐然，赫氏伟之，爰有是举。”这位合适并合格的中国建筑师梁君和赫定再赴 承德普陀宗乘庙，对万法归一殿的仿建计划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不仅派人对 S v en Hedin a nd Go sta Mo ntell,The Chinese Lama Temple,Potala of Jehol:Exhibition of Historical and Ethnographical Collectiooe Made by Dr.Gosta Mootell,Member of Dr.Sven Hedio/e expedbiooe,and Donated b.Vinceni Bendio(Chic a go:La keside,1932),pp.7-10.对赫定的初衷，还有 一种说法是赫定原先联系本迪克斯出资维修雍和宫，作为回报，把万法归一殿赠送与本。但是民 国政府没有同意整幢殿阁搬出国门，于是作罢。见周芳美文第169页。关于此说法，其他的资料 都没有提到。S v v n Hedin，Jehol:Cby(rf Emperors(New Yo rk:E.P Dutto n&Co mpa ny，INC，1933)，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