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性视角下互联网应用对农民创业的影响.pdf

43【农业经济】Jun.,2023BusinessEconomicReview2023年6 月Vol.24,No.3第2 4卷第3 期上海商学院学报包容性视角下互联网应用对农民创业的影响宋瑛李璐摘要：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对社会公平和效率产生巨大影响，为农村居民创新创业带来了更多平等参与的机会，是提高农村地区包容性发展的有效途径和方法。采用具有全国代表性的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CGSS2017）和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 FPS2 0 18），基于包容性创业理论，研究了互联网应用对农民创业包容性的影响。结果表明：互联网应用不仅促进了农民创业，而且通过促进创业机会均等化，提升了农民创业的包容性。具体而言，对比城乡创业者，互联网应用对农民创业具有更为显著的促进作用；对比农村不同群体创业者，互联网应用对农村弱势群体创业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对比不同区域农民创业者，互联网应用对西部地区农民创业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此外，从能力视角验证了互联网应用通过增强农民的创业资源提升农民创业包容性的传导机制。关键词：互联网应用；农民创业；包容性创业；创业资源作者简介：宋瑛，博士，重庆工商大学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教授（重庆400067）；李璐，重庆工商大学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重庆40 0 0 6 7）基金项目：2 0 2 2 年重庆市技术预见与制度创新专项项目“基于可行能力理论的数字经济促进农民共同富裕路径研究”（CSTB2022TFII-OIX0041）；重庆市教育委员会2022年度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类研究项目“数字经济促进农民共同富裕的机制路径研究”(22SKGH191)DOI编码：10.19 9 41/ki.CN31-1957/F.2023.03.004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强调提高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包容性，注重缩小区域、人群以及行业等的发展差距。以互联网普及为代表的信息技术革命正在重塑我国经济发展格局，不仅创造了大量新需求和新供给，而且为各方带来了更多平等参与的机会。农村地区一直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洼地，互联网与农业农村发展的深度融合，有助于激发农村居民的创新创业潜力，促进农村经济的蓬勃发展，是实现农村包容性发展的有效路径和新方法。近年来，在政府出台一系列互联网进农村的政策措施下，互联网迅速向农村地区渗透，并带动物质资本、D欧阳日辉：从“+互联网”到“互联网+”一一技术革命如何孕育新型经济社会形态，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 0 15 年第10 期，第2 5 3 8 页。442023年第3 期上海商学院学报人力资本、技术资本等关键生产资源大量下沉到农村市场，为农村居民搭起了创业的“大舞台”，掀起了农村居民创新创业的高潮。根据2 0 2 2 中国农产品电商发展报告，截至2 0 2 1年底，我国农村网民达到2.8 4亿人，普及率为5 7.6%，淘宝村数量达到7 0 2 3 个，农民创业网店数量超过16 3 2 万，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达2.0 5 万亿元。显然，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等互联网技术的应用，强化了农户与市场、产业链、社会组织等各方面的衔接，能够以更低的交易成本以及对称、开放和透明的交换渠道，使原本被创业市场排除在外的农户纳入创业市场中，进而有利于包容性创业。包容性创业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TheMissingEntrepreneurs：Po l i c i e sforInclusiveEntrepreneurshipinEurope报告中使用的概念，是指让所有人群拥有平等的创业机会，促使其能够广泛深人地参与商业活动，强调将金字塔底层（Bottomof thePyramid，B O P）群体纳入市场活动中成为创业者，发挥其创新创业的潜能，进而提高其经济收人。BOP群体是指收入水平较低、能力贫困的弱势群体。现有文献认为，资源约束是包容性创业实现的主要障碍。从外部环境来看，BOP群体通常处于农村和偏远地区，农村和偏远地区缺乏有效的市场基础设施、开放的市场环境与完备的市场体系制度，产生了交易性制度性约束，致使BOP群体缺乏公平交易的机会；从自身情况来看，由于自身物资资源、人力资源、金融资源、社会资本等创业资源缺乏，产生了生产性约束，BOP群体难以捕捉到创业机会或者转化创业机会。农民是中国最大的BOP群体。在包容性视角下，农民创业培植重点体现在为农民创业者提供可公平选择的机会并促进其内生能力发展，助力农民缓解创业约束，进而推动更多农民参与到创业市场中。现有文献一致认为互联网发展有效促进了农民社会资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等创业资源的提高，破除了农民创业资源约束，对农民创业具有显著的促进效应。那么互联网对农民创业产生促进效应的同时是否产生了包容效应，即互联网是否能够发挥资源优化配置的作用，促进城乡之间、区域之间以及农村内部群体之间创业资源的合理配置，促使农民群体获取平等的创业机会，这是包容性视角下互联网应用与农民创业关系研究的空白。考虑到当前我国农村经济发展不充分、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严重，进一步厘清互联网应用与农民创业的关系，深度挖掘农民创业潜能，对促进农村经济蓬勃发展与乡村振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基于以上问题，本文基于包容性创新理论，分析互联网技术如何破除农民创业资源约束，进而实现农民创业的包容性。本文可能的贡献在于：第一，采用中国综合社宋瑛、谢浩、王亚飞：农产品电子商务有助于贫困地区农户增收吗兼论农户参与模式异质性的影响，一农业技术经济2 0 2 2 年第1期，第6 5 一8 0 页。OECD,The Missing Entrepreneurs:Policies for Inclusive Entrepreneurship in Europe,OECD,European Commission,2013.郭咏琳、周延风：从外部帮扶到内生驱动：少数民族BoP实现包容性创新的案例研究，管理世界2021年第4期，第15 9 18 0 页。Bhagwati J,Panagariya A,Why Growth Matters:How Economic Growth in India Reduced Poverty and the LessonsforOtherDeveloping Countries,New York:Public Affairs,2013.45李宋璐路：包容性视角下互联网应用对不农民创业的影响瑛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 G SS）和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hina FamilyPanelStudies，C FPS）应用数据，基于分样本的实证方法，首次从包容性视角探究与验证互联网应用对农民创业包容性的影响，拓展农民创业研究的新视角；第二，基于创业资源视角，挖掘互联网应用实现农民创业包容性的影响机制，丰富有关包容性创业的文献成果。一、文献综述本文致力于研究互联网发展能否促进农民创业的包容性，从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群体之间三个维度展开分析，同时从创业资源视角探究互联网应用促进农民创业包容性提升的内在传导机制，相关文献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综述。（一）农民创业与包容性创业的相关文献学术界针对中国情境下农民创业的影响因素展开了广泛而丰富的探究，主要聚焦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城乡二元结构视角下的农民创业。刘俊杰等对西部地区城乡家庭创业的研究表明，家庭所处社区商业环境、城乡间金融发展水平以及城乡社会保障体系的差距是导致农村家庭创业低于城市的重要因素。张秀娥等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的研究发现，返乡农民工在城市获取的资源使其在获取创业资金、客户资源和技术等方面具有优势，是返乡农民工创业决策的重要决定因素。二是区域差异视角下的农民创业。Storper和Venables研究认为，区域间经济发展水平、文化与观念差异是影响农民创业的重要因素。进一步地，爱其等利用浙江省数据研究发现，区域创业生态系统发展水平越高，农民创业意愿越强烈。三是主体特征视角下的农户创业。研究表明，农民的性别、年龄、健康程度、教育水平、社会地位、心理素质等均是影响农民创业的重要因素。包容性是指机会平等和公平参与，从包容性视角分析农民创业，其核心要义是消除农民群体所面临的社会排斥，促进创业机会均等化，使农民群体能够公平参与到经济发展的创新创业活动中。结合上文对农民创业的分析，可知城乡差异、区域差异和个体差异是中国情境下影响农民创业的前因变量，也是造成农民创业差异的重要因素。现有文献主要基于外部帮扶和“淘宝村”形成两个方面探究包容性视角下农民创业。第一，政府实施帮扶措施弥补农民的创业弱势。任迎伟和黄刚基于创业过程理论，通过分析关键创业要素对弱势群体创业的影响，明确政府帮扶措施能促进农民创业，进而促进包容性创业。陈岸明刘俊杰、张龙耀、陈畅：西部家庭创业的城乡差异及影响因素一一以甘肃省为例，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4年第6 期，第45 一5 0 页。张秀娥、王冰、张铮：农民工返乡创业影响因素分析，财经问题研究2 0 12 年第3 期，第117 一12 2 页。Storper M,Venables A J,“Buzz:Face-to-Face Contact and the Urban Economy,in Journal of EconomicGeography,2004,Vol.4,No.4,pp.351370.爱其、刘一蕙、宋迪：区域创业生态系统对农民创业绩效的影响来自浙江省的经验证据，农4业技术经济2 0 2 1年第1期，第10 5 116 页。任迎伟、黄刚：涵盖关键创业要素的包容性创业体制构建一来自政府视角的分析，科技进步与对策2016年第11期，第7 一13 页。46上海商学院学报2023年第3 期等通过分析欧盟包容性创业实践措施，发现设立专门面向弱势群体的创业孵化器、公益教育平台，加强面向弱势群体的创业经验分享和创业精神培养等帮扶举措有助于激发弱势群体的创业潜能，促进包容性创业。第二，彭瑞梅和邢小强、郑刚等以江苏、浙江、福建等地“淘宝村”的形成为例进行研究，发现互联网产生的新型创业模式、创业机制显著促进了包容性创业的实现，并一致认为中国“淘宝村”的形成是全球包容性创业的典范。（二）互联网包容效应的相关文献互联网本身具有极强的包容性，现有研究发现，互联网发展是促进包容性创业、包容性增长与包容性创新的重要机制。学术界对互联网包容效应的探讨可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以案例分析为主，郭咏琳和周延风以中国W电商企业少数民族非遗手工艺合作项目为研究案例，发现数字技术通过创造更好的市场准入条件促进了BOP群体包容性创新。6邢小强等以快手和字节跳动两大公司为案例研究对象，认为互联网平台赋能有助于缓解BOP群体信息不对称问题，激活BOP群体自身市场意识和市场潜力，推动了包容性创业市场的构建。第二，利用分样本方法实证验证互联网包容性，张勋等通过检验数字金融对收入增长的影响为正，且分样本检验发现相对贫穷的人从中获益更多，认为数字金融促进了包容性增长。秦佳良等通过分样本分析发现，互联网产生的知识溢出效应对非出口企业、非经济集聚区企业、小规模企业等产生更多的益处，进而促进了包容性创新。9（三）互联网应用对创业资源影响的相关文献创业资源是开展创业活动的基本前提和关键要素。基础资源观理论认为，创业资源是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自身拥有或者能够支配有助于实现创业目标的各种要素组合。现有文献中关于互联网对创业资源影响的探究主要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互联网应用有陈岸明、魏东原、曾敬：欧盟包容性创业政策研究及借鉴，科技管理研究2 0 2 0 年第2 0 期，第2 2 一2 8 页。彭瑞梅、邢小强：数字技术赋权与包容性创业一一以淘宝村为例，技术经济2 0 19 年第5 期，第7 9 一8 6 页。3关郑刚、陈箫、斯晓夫：通过互联网技术与包容性创业减贫：东风村案例，科学学研究2 0 2 0 年第10 期，第18 18 18 2 7+18 8 7 页。张勋、万广华、张佳佳等：数字经济、普惠金融与包容性增长，经济研究2 0 1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