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D.艾夫兰的艺术教育认知与特性理论分析.pdf

教育教学研究文/曾慧摘要：阿瑟 D.艾夫兰（Arthur D.Efland）作为艺术家和教育家，在艺术学习者的艺术教育方面提出了诸多质疑和拷问。其艺术教育认知有三大板块：认知综合观拷问了传统艺术教育将政治观念与艺术教育分割的现状，认知灵活观念提出艺术教育同样应当注重知识的迁移与实践，认知想象力直指艺术教育的核心和本质。他的教育认知观念不仅为艺术教育实践提供了可参考的思想路线，也在不断对今天的艺术教育方法与教育理念产生质询。关键词：阿瑟 D.艾夫兰；艺术教育理论；教育认知；特性理论阿瑟 D.艾夫兰的艺术教育认知与特性理论分析作者单位：江西教育传媒集团有限公司。在素质教育不断深化的今天，社会上存在许多有关艺术教育的讨论。艺术教育到底是什么？艺术与教育之间有怎样的关系？艺术是否完全是灵感的产物？艺术教育对于人的发展来说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从现阶段艺术教育实践的事实来看，社会对艺术教育的重视在不断提升，但艺术教育的地位仍然比较尴尬。在整个教育体系中，艺术教育分为公共艺术教育和专业艺术教育两大部分。在公共艺术教育领域，艺术始终处于次要地位，当学校有必要削减预算时，艺术课程往往会成为被砍掉的第一个选项。而在专业艺术教育领域，又套用了文化教育的模式，用考试和标准来对学生的艺术创作进行限定。这样的艺术教育模式，显然与国内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目标有所偏差。对阿瑟 D.艾夫兰的艺术教育认知与特性理论展开分析，是希望能够从中获得平衡艺术本身的奔逸性和艺术教育的务实性的启示。一、阿瑟 D.艾夫兰与他的艺术教育观阿瑟D.艾夫兰（Arthur D.Efland）于1929年生于美国，是伟大的艺术家、教育家。1964年在732023年第2期加州州立大学弗雷斯诺分校开启教学生涯，第二年获得斯坦福大学艺术教育博士学位，随后开始以艺术教育教授的身份任教于俄亥俄州立大学。在45年的任教生涯中，阿瑟 D.艾夫兰不仅积累了相当丰富的艺术教育经验，也在艺术认知、教育心理学等方面展开了深入的理论与实践研究。阿瑟 D.艾夫兰作为艺术教育领域的领军人物，不仅为美国中小学艺术教育撰写过指南，也在艺术教育领域获得过巴肯奖（Manuel BarkinAward）、NAEA杰出研究员等荣誉，出版了至今仍对艺术教育领域有指导和参考意义的 艺术与认知：视觉艺术在课程中的整合（Art and Cognitionintegrating the visual arts in the curriculum）、西方艺术教育史:视觉艺术教学中的知识和社会潮流（A History of Art Education：Intellectual and SocialCurrents in Teaching the Visual Art）两本著作。阿瑟 D.艾夫兰在艺术教育、艺术认知上有相当深刻的思想成果，其中有三个展现他理论核心特质的重要认知理论：认知综合观、认知灵活观和认知想象力。阿瑟 D.艾夫兰的艺术教育观念在面对艺术教育的困境时，总是在尝试一种既能解释艺术又不亏损艺术抽象性的“积极的中庸之道”。这种中庸之道对国内艺术教育也有着一定的启示作用。二、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综合观念（一）认知综合观念诞生的时代背景与现代教育的相似性认知综合观诞生于20世纪初。19世纪末的美国已经普及公立教育，但艺术教育并没有同其他学科一样接收到知识民主化带来的福音，音乐、诗歌和绘画等科目始终处于数学、语法等学科之外的装饰地位，是精英阶级的特供，与普通公民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沟壑。在这个时期，皮亚杰的“符号处理观”（Symbol Processing）是主流的艺术教育思想，教育领域盛行逻辑严谨、行事标准的教育思想，认为教育的目的是服务于科学和 社 会 进 步。维 果 茨 基（，Lev Semenovich Vygotsky，18961934）提出“社会文化视角”，对皮亚杰发展理论的缺点进行了批判和弥补，强调了学习情境对于学习者的重要意义，指出学习应当是一种文化适应，将教育聚焦在对心智的运用和思维上则无法提升学习者的实践本领。但“社会文化视角”很快受到艺术商业化发展的冲击，当社会背景出现变化时，承载艺术的实践基础也发生相应的变化，靠日常生活实践来解释的艺术认知体系就会崩溃。当艺术被纳入社会研究，就会发现只强调艺术实践而忽视知识与概念，则艺术只能被展现在活动或作品中，只能发生但很难传播和传承。由此可见，“社会文化视角”仍有局限性。现代艺术教育中仍然存在相似的问题。社会对艺术教育往往存在严重的偏见和刻板印象，有的人认为艺术源于灵感，而灵感是一种不可说又不可解的东西，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艺术审美，因此这部分人认为艺术教育只能学其形，与其教艺术倒不如教科学这类实际的东西；还有人认为，音乐就是音符的组合，绘画就是技法的运用，诗歌就是文字的编排，只要掌握艺术的符号和艺术的语言，就能轻松掌握艺术。这就是现代教育存在的“社会文化视角”和“符号处理观”。（二）阿瑟 D.艾夫兰认知综合观念的内容与现代启示认知综合观是基于“符号处理观”（SymbolProcessing）和“社会文化视角”（Sociocultural）提出的认知理论。阿瑟 D.艾夫兰认为艺术教育领域存在诸多的刻板印象，即忽略艺术教育与其他学科教育的联系与区别，忽视艺术教育的情感性和艺术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同时他还指出，“社会文化视角”虽然认可了艺术教育的情感性，但又因为过度遵从艺术的感性而导致艺术教育在碰到抽象思维和独立事物时，难以用具体的语言和具体的教育环节来展开。阿瑟 D.艾夫兰认知综合观念对上述两种认知理论进行调和，保留了“符号处理观”中用符号来表现艺术知识、艺术概念及艺术结构的观74教育教学研究点，肯定艺术可被认知、可被理解的特性，同时又吸收了“社会文化视角”的观点，指出艺术教育应当具有开放性和综合性，需要充分调动艺术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用想象力和直觉来引导个体将社会实践与艺术联合起来，用感性的认识来解释现有的知识、概念、符号等文化工具无法解释的新知识。可以将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综合观念简化为：（1）艺术传播、教育和传承需要一套符号化、工具化的认知结构，但封闭的概念或是单一的定义会扼杀艺术的未来；（2）艺术的神采和精髓是“抽象的”“感性的”“流动的”“变化的”，但同时也是“可以被感知的”，个人的文化背景和兴趣偏好会影响其对艺术的感受；（3）真正的艺术是一个开放的、综合的领域，既需要工具来帮助解释，又需要参与者（创作者、学习者、观赏者等）运用自己的感受，实现艺术的多维统一。阿瑟 D.艾夫兰在批判的基础上将各种艺术教育理念结合起来，主张艺术是一个开放的场域，但人在这个场域中始终保持着主观能动性，能够通过这种主观能动作用来剖析艺术的内涵、意义、价值等秘密，着重探索艺术学习者如何通过具体的路径来了解艺术的深层结构。受应试教育体系影响，艺术教育的归宿总是走向薄薄的试卷，强调学生对技法的运用和对概念的掌握。这实际上在潜移默化中给学生带来错误的暗示，在不知不觉中消弭了学生的想象力和直觉。从整个艺术的发展角度来看，这会使新的艺术难以诞生，艺术传承只能是旧观念和旧概念的不断重复。从学生的个人发展来看，在框架之内的艺术学习和艺术创作难以寄托情感和思考，艺术的神采和精髓会随之消失，艺术创作者成长为画匠而非艺术家。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响应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倡导，国内艺术教育应当吸收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综合观念，将感性的教育与理性的教育相结合，创造多维度的、综合性的课程。例如采取小组讨论学习的模式，让小组成员进行交流互动，避免艺术课堂总是旧知识的反复咀嚼；在艺术教育中融入游戏、文学、哲学等学科知识，刺激学生的思维开放性想象能力和个人直觉；让学生走到自然中去，走到现实生活中去，让抽象的理念与具象的事物相互结合，促进学生的认知发展；让学生走到博物馆、美术馆中去，让学生不同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中感受艺术的流动性和传承性。三、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灵活观（一）认知灵活观与素养教育的契合性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灵活观指出人的认知能力总是互通的，在这个学科习得的认知策略总是能够在那个学科中得到灵活应用。但这个迁移和运用的过程只会发生在认知与现实发生关系时。也就是说，当人的认知只停留在知识和概念层面时，这种认知是不完整的、简单的甚至是带有偏见的，就如同“人可以从课本上认识牛，认识放牛的工具和放牛的过程，但人无法从课本上学会放牛的本领”，认知能力的培养必须是一个学以致用的过程。有关这一点，阿瑟 D.艾夫兰这样解释：“工业革命时期，艺术教育总是在描绘工业；经济大萧条时期，艺术通过传递价值观来帮助修复社会结构；二战期间，艺术被用于激发爱国情绪。可见艺术总是在日常生活中发出自己的能量，不断推动历史向前迈进1。”因此阿瑟 D.艾夫兰认为，艺术和艺术教育具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这种能力源于认知与实践之间的连接，并且作用于实践与认识的整合。我国教育在几十年的发展与进步中，暴露和萌发出一些问题。如应试教育催生了“唯分数论”，学生迅速走上了以分数为目标苦学的道路，教育焦虑逐渐在社会和家庭之间蔓延，教育公平也面临越来越严峻的考验。有关艺术教育的探讨正在尝试回应这种社会问题，从本质上能够看出认知灵活观念在素质教育领域的应用2。（二）阿瑟 D.艾夫兰认知灵活观的内容与现代启示认知灵活观着重探讨艺术学习者应该如何752023年第2期跨越知识和现实的鸿沟，尝试解析艺术领域的复杂性，尝试纠正人们对艺术教育的简单化的刻板印象，并尝试找到提高艺术学习者认识以上问题能力的途径。阿瑟 D.艾夫兰在研究的过程中将目光投向艺术实践，指出艺术实践或许可以解决以上问题，并探索出两种可行的艺术教育途径来实现这种“学以致用”，帮助艺术学习者掌握艺术内部的逻辑性与科学性；同时感受艺术内部的复杂性、不规则性和不确定性，也就是其观点中的认知灵活。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灵活观重点强调了知识在实践中的迁移与运用。他认为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不稳定和不确定的关系，绝大部分学习者无法做到学以致用，因此艺术很难服务于生活实践，艺术理论学习也很难促进认知成长。为此阿瑟 D.艾夫兰提出两点建议，一是人类需要在节奏和常规上有所改变，在寻求感官充实和刺激时不能仅仅为了娱乐，更要发掘其对心理健康的促进作用3。如出去旅游、庆祝节日，这些场合和情境都可以对自身审美进行刺激，这也是艺术书本知识向现实迁移的一种路径和一段过程。二是教育领域中应当建立一种卓越教育的课程或模式，对艺术教育的课程进行改革，改变传统艺术课堂那种死板僵化、不能辅助学习者深层理解艺术的现状。针对第二点建议，阿瑟 D.艾夫兰有一定补充，他认为学科与学科之间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卓越教育就是倡导一种打破学科边缘、促进学科融合的教育理念。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灵活观念与现代素质教育理念不谋而合，要求教师在不同时间、不同角度、带着不同目的，为学生安排多样化的教学内容和多元化的教学形式，在打破传统课堂僵化的逻辑思维模式的同时，将更多的生活情景带到课堂中来，让学生在开放且综合的环境中实现学科的融合运用。如神经学博士格雷格 邓恩（Dr.Greg Dunn）联手应用物理学博士布赖恩 爱德华兹（Dr.Brain Edward）合作雕刻了一幅名为 SelfReflected的黄金大脑切片的艺术作品，试图阐释人类意识的本质,建立宏观大脑与微观神经元的桥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4。四、阿瑟 D.艾夫兰的认知想象力（一）认知想象力的重要性皮亚杰艺术认知将人的大脑比作计算机，强调人对事物结构和逻辑的认识，忽视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人类情感的重要性，展现出那个时代对理性思维的偏爱。从现代教育学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想象力是指一种在原有的认知基础上进行创造和创新的能力。从飞鸟到飞机，从鱼群到潜艇，从潮汐到水车，从嫦娥到登月飞船，这种能力不仅推动着艺术的发展，也推动着科技、经济、哲学等领域的进步，可以说想象力是驱动社会发展的动力。（二）认知想象力的内容与现代启示阿瑟 D.艾夫兰将认知想象力定义为个体在创造意象方面的能力，是个体在艺术中寻找自我、把握自我、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