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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偕寿
毛诗
安大简
君子
320古文字研究古文字研究(34):320328,2022安大简 君子偕寿 与 毛诗 本对读顾史考近年出土的战国竹本文献当中,有几篇记载诗文的珍贵竹书,对古诗的性质及诗经的形成给我们截然不同的信息。如清华大学藏简中,周公之琴舞叙述周成王所作以自戒的九遂之琴舞,从头至尾完整地记录其诗词,而除了其首章与毛诗周颂敬之基本相同外,其余皆未见于传世文献,且该章与 敬之 之间亦有些关键的异文。推究该文所描述,则似乎意味着西周国王行礼时可命令乐官相对随意地组合一套诗来演奏以歌颂其德,而在此一组合过程中,乐官可以将其中各首加以若干修改,以便使各首之间有相对的一致性,使所歌颂的意义能更有效地显露出来。同批简的 耆夜 篇则叙述周公旦在周武王战胜后的宴会祝酒致辞当中,朗诵一首与毛诗唐风蟋蟀相当之诗,然而异文实在不少,给人的印象即当时的诗 并无定型,实可以随兴凭意地即席改造。然这两篇均属战国时期文本,所描述的西周早期赋诗情况本即难以视为实录,因而西周时代赋诗是否当真有那么大的随意性,仍有值得存疑之处。最近问世的 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所载的战国早中期 诗经国风 残本,则与清华竹书的相关篇大异其趣。此一 国风 残本共存五十七首诗(其中几首有部分残简),涉及 周南、召南、秦、矦(魏)、甬(鄘)、魏(唐)等六国国风,各国次序与 毛诗、汉郑玄诗谱等传统次序相近而略异,各国内的诗篇次序亦大同而微别,各国所属诗亦偶有出入。尽管有如此一些差异,但可见此时 诗经 已开始逐渐形成定本。尤其是其各首诗本身,除了有许多无关紧要的通假字与异体字及章次偶不同者外,其他则与毛诗惊人的一致,至少未见其如清华简那两篇有随心改造之痕迹。虽然如此,其异文当中还是有些值得留意之处,可以说明若干问题。本文选择其中异文最多的一篇,即 甬(鄘)风中的 君子皆(偕)寿(君子偕老),而探究其新意所在。以下先从 毛诗 的 君子偕老 着手。一 毛诗 的 君子偕老君子偕老 属 诗经国风鄘风。诗序 曰:“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德,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郑玄笺:“夫人,宣公夫人,惠公之母也。人君,小君也。或者小字误作人耳。”然而诗中之刺意相当的微婉,此列其全文如下:321安大简 君子偕寿 与 毛诗 本对读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君子偕老,副笄六珈。玼兮玼兮,其之翟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鬒髮如雲,不屑髢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子之不淑,云如之何!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皙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顔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首章“君子偕老,副笄六珈”,毛传:“能与君子俱老,乃宜居尊位,服盛服也。”“副、笄、六珈”皆是首饰,“副”盖假髻,“笄”即横簪,而“珈”乃“笄”下所垂的玉饰,其数为六。“象服”盖即绘画物象作为装饰的衣服,郑玄谓即绘饰雉形的“揄翟、阙翟”。毛传谓“珈笄”曰“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谓“象服”亦曰“尊者所以为饰”,然则诚为小君之“盛服”。“委委佗佗”,形容小君行步之美,朱熹集传谓之“雍容自得之貌”,盖指其行步曲折延伸优美而得体的样子。词亦见 召南羔羊,然彼作“委蛇委蛇”,郑笺谓彼为“委曲自得之貌”。“如山如河”,毛传“山无不容,河无不润”;今则疑此亦指其行步宛延之状如山脉、河流之联绵曲折一样优美,如此亦正可与其所穿之象服相配(“象服是宜”)。“子”指宣姜,“不淑”即“不善”义,词亦见王风中谷有蓷“遇人之不淑矣”句,义同。郑笺解此末两句之意曰:“子乃服饰如是,而为不善之行,于礼当如之何!深疾之。”此章“珈、佗、河、宜、何”全是以歌部韵相押。第二章“玼”即鲜艳如新玉之貌,而“翟”指小君所穿之揄翟、阙翟等,亦即以彩缯为雉形之衣。“鬒”,毛传以为黑发,说文则当“”字或体,亦即稠密之发,而引本句正作“髮如雲”。“不屑”当即不顾惜、认为不值得之义,引申为用不着;毛传、郑笺则以“屑”通“絜”,盖即以“修饰以”为义。“髢”,三家作“鬄”,均即“假发”义。“瑱”即垂在耳旁、用以塞耳的玉饰(三家异文或作“”)。“象”即象骨,“揥”即用来搔头或束发之簪。“揚”即显耀,“且”乃语助词,“晳”通“晰”,盖指明白光亮之色。“胡然而天也”二句,朱熹集传曰“言其服饰容貌之美,见者惊犹鬼神也”,盖得其要。此章“翟”(药)、“髢/鬄”(锡)、“揥”(锡)、“晳”(锡)、“帝”(锡),以药、锡旁转合韵(然“髢”亦或归歌部)。“瑱、天”亦以真部韵相押。第三章之“瑳”,即第二章“玼”字异体,鲜艳之貌。据清阮元说,两章“玼、瑳”写法或许原来一致,今本乃以三家异文而有所改动。“展”通“襢、袒”,乃小君所穿的一种礼服,毛传以为丹縠之衣,郑笺谓盖实白色之服。“蒙”,覆盖。“縐絺”,精细的葛布。“紲袢”,夏天穿的去热贴身内衣,三家诗“紲”作“褻”。“清揚”,毛传谓“清”曰“视清明也”,谓“揚”曰“广扬而颜角丰满”。“顔”即额头、面容。二句盖指其眼球明亮、眉目开朗。后句之“展”即“诚”义。“媛”,毛传谓“美女为媛”,郑笺曰:“媛者,邦人所依倚以为援助也。疾宣姜有此盛服而以淫昏乱国,故云然。”韩诗“媛”正作“援”。如唐孔颖达所云:“是举其外,责其为内之不称。”此章“展、袢、顔、媛”全是以元部韵相押。毛诗 本 君子偕老 每章句数相当不均匀:首章七句,次章九句,而第三章八句,在 国322古文字研究风 当中实在特殊。至于全诗之大意,宋吕祖谦讲得好:“首章之末云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责之也。二章之末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问之也。三章之末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惜之也。辞益婉而意益深矣。”然则全诗最直接的责备之语,乃首章末尾“子之不淑,云如之何”两句,他句亦皆靠此评语以为意。接下来看安大简的 君子偕寿 异文如何。二安大简的 君子偕寿安大简君子偕寿刚好因为竹简残损而缺彼关键的“子之不淑”句,然而此外还是有些值得注重之处。此先列其文于 毛诗 的 君子偕老 之右以资比较:毛诗 安大简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君子皆壽,开六加。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蟡=它=,女山女河,象備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子之不淑,云】女之可!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亓易也,鬒髮如雲,不屑髢也。軫女云,不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皙也。玉象啻也,昜此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古肰天也?【古肰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亓廛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蒙】皮,是埶樂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顔也。子之青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廛女人也,邦之可。此先论首章。若是该章缺文补得对,则安大简本诗首章其实与 毛诗 本大同小异。“”通“副”、“开”通“笄”、“加”通“珈”、“蟡”通“委”、“它”通“佗”、“女”通“如”、“備”通“服”、“可”通“何”,全都是同声通假(或仅未加偏旁意符)之字耳。除了首句之“壽”与“老”为同义互词外(其实也可以视为声近通假),并没什么真正的异文可言。“委委佗佗”,前已云羔羊作“委蛇委蛇”。整理者已提到,于省吾早已看出两首诗同句之所以相异之由。于氏云:“金文、石鼓文及古钞本周秦载籍,凡遇重文不复书,皆作=以代之。如敦煌写本毛诗 式微 式微式微作式=微=硕鼠 硕鼠硕鼠作硕=鼠=此例不胜枚举。羔羊 委蛇委蛇,作 委=蛇=。此篇 委委佗佗,作 委=佗=。然则一读 委蛇委蛇,一读 委委佗佗,自毛传已如此,沿讹久矣。”安大竹本 君子偕寿基本已能证成于氏之说。然于氏又以“委佗委佗”当其正读,笔者则以为未必然。按:323安大简 君子偕寿 与 毛诗 本对读安大简中,重文符号确实多半皆为互读而非重读之用,如关雎“舀=才=”读“悠哉悠哉”,殷其雷“=才=”读“歸哉歸哉”,绸缪“子=可=”读“子兮子兮”,是其例。然“委佗”的词性与他例不同,本乃联绵形容词,而联绵形容词重复时,一般皆以AABB为式而非ABAB。尔雅释训“委委佗佗,美也”,又举诸如“明明斤斤、条条秩秩、穆穆肃肃、诸诸便便”等相同之例,是其证。安大本 羔羊 亦作“蟡=它=”,窃谓亦该读作“委委蛇蛇”而非“委蛇委蛇”,盖是由于竹书中重文符多如“舀=才=”之类为互读而非重读,所以羔羊传本抄手遇到此种偶然的例外而误以重读为互读耳。从第二章起则两本之分歧较大。“”,整理者疑从“石”、“斯”省声,似可视为“玼”字异体(徐在国说);“亓”通“其”;而“易”盖为“翟”之音近通假字(皆通“狄”)。然则“亓易也”实即“玼兮玼兮,其之翟也”之缩语,或后者即前者之繁语。整理者说“可能是将右下两横误作重文符号所致,为了句式匀称,后又添加虚词”。下面将再讲到此一问题。“軫”通“”,亦即“鬒”之本字,“”即“髮”古文,“云”即“雲”古文,“”即“屑”古文,而“”或即“髢”之音近通假(整理者疑即“衰老”之“衰”的专用字;今疑其“衰”或实即“益”之讹)。“”盖即“瑱”之会意异体,“啻”通“揥”,“昜”通“揚”,“”通“且”,“古”通“胡”,“肰”通“然”。至于“此”之于“晳”,如整理者所云亦是音近可通;或亦可以读为“泚”,或如上面之“/玼”,亦即显明貌。通假字及异体字之外,此章与毛诗本较大的不同在于句数与各句之安排:毛本为九句,而竹本乃是七句。按,以整理者所补缺文而言,则并无“瑳其廛(展)也”一句,而本章乃成为相对匀称之六句;然“天”亦将成为韵脚,与微部的“”旁对转合韵,诗 中似乎并无其他相同之例(即使视为与歌部的“髢”相押,此种歌、元阴阳对转通韵的例子也极少),似乎不太可能。再说 毛诗 的版本中,“瑱、揥”似乎有意与下两句之“天、帝”相应,简本中想必大概也是如此才对。第三章“廛”通“展”、“皮”通“彼”、“”通“縐”、“”通“絺”、“埶”通“紲(/褻)”、“青”通“清”、“”通“顔”、“廛”通“展”,“”(盖即“諺”字古文)或通“媛”(整理者又引或说读为“彦”),而“可”则读如“兮”(与 说文 所引同),亦都是音近通假。唯有其第二句的“樂”字,则似乎不能与“袢”字相应,且亦无法与下文相押。整理者疑其原是由“欒”字形近而讹,仍可读为“袢”,或是。然则第三章与 毛诗 本较大的不同是:1.首两句“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亦如第二章而仅为一句;2.每句长短均匀,全为四字句,不像 毛诗“揚且之顔也”及“展如之人兮”各多了一个“之”字;3.末两句的“兮(/可)”与“也”字的位置互异。324古文字研究三从两本的优劣到原诗的复原现在来斟酌毛、竹两本的优劣,以便探讨其间致异之由。兹先讨论后两章。第二章,毛本除了第三行为三句外,基本上是相当规整的一章,只是全章末三句亦各多了一个虚词(之、而、而)。假若能以竹本末两行换成毛本末两行(且去掉“啻”后的“也”字),则适将成为八个四字句。不过,当然不可以如此任意地挑换以了事。毛诗 的“揚且之皙也”既是“多余”的一句,则似可能是有强调的作用,且与其前两句不同,多了一个语词“且”,使之有格外强调之势,因此,固然或可以视为诗人有意的安排。不过其中有问题:即“瑱、揥”指的都是实物,而“晳”则是名词化的形容词,因而后者同样前之以“之”字乃颇嫌不类。竹本则适好无此“之”字,而除了同诗下章的“揚且之顔也”外,全 毛诗 亦未见“且之”二字连用之例。凡国风 内,居句中之“且”字,全都是将两个形容词(而非名词化的形容词)连言,如 邶风燕燕“终温且惠”,邶风终风“终风且暴”“终风且霾”“终风且曀”,邶风北门“终窭且贫”,邶风静女“洵美且异”,鄘风载驰“众稚且狂”,郑风叔于田“洵美且仁”“洵美且好”“洵美且武”,郑风羔裘“洵直且侯”,郑风有女同车“洵美且都”,郑风溱洧“洵且乐”,齐风卢令“其人美且仁”“其人美且鬈”“其人美且偲”,魏风伐檀“河水清且涟猗”“河水清且直猗”“河水清且沦猗”,唐风椒聊“硕大且笃”,唐风无衣“安且吉兮”“安且燠兮”,秦风蒹葭“道阻且长”“道阻且跻”“道阻且右”,陈风泽陂“硕大且卷”“硕大且俨”,全是如此(其中“终、众”都是“既”义,“洵”即“诚然”义)。唯一的两个例外是 齐风鸡鸣 的“会且归矣”及 魏风园有桃 的“我歌且谣”,俱是“且”字位于动词之前或两个动词之间,亦与 君子偕老 的用法相殊。雅 颂 之用法亦仿 国风,今不赘举。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