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实践、传承与发展.pdf

第 卷 第 期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学报 年 月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 唐 宁，男，管理学硕士，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厦门开放大学）校长，研究员。郭常斐，男，文学硕士，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厦门开放大学）发展规划与质量办副主任，副研究员。赵丽萍，女，管理学硕士，集美工业学校书记、校长，正高级讲师。基金项目 厦门城市职业学院与集美工业学校联合研究课题：陈嘉庚职业教育思想在集美工业学校的传承和发展（）。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实践、传承与发展唐 宁，郭常斐，赵丽萍（厦门城市职业学院，福建 厦门；厦门开放大学，福建 厦门；集美工业学校，福建 厦门）摘 要 陈嘉庚倾资兴学、热心教育事业的壮举是新时代弘扬“嘉庚精神”的重要方面。作为实业家和教育家，陈嘉庚具有浓厚的家国情怀，同时站在当时相对发达的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国际化视野上，对职业教育促进实业发展、培养实用人才、改善民众生活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从某种意义而言，陈嘉庚的职业教育办学实践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比较完备的体系。研究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实践、传承和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不仅有利于完善对陈嘉庚先生的整体研究，也有利于启迪厦门的职业教育发展，更有利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和改革。关键词 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实践；精神传承；创新发展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着力造就拔尖创新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教育是培养人才的主阵地，担负着强国建设的重要使命。百年前，陈嘉庚先生对实业救国、教育兴国就有深切的体会，他打通实业与教育边界，在办企业和办教育上均有重大贡献，培养了一大批专业技术人才。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厦门市集美校友总会的回信中指出：“陈嘉庚先生是华侨旗帜、民族光辉。我曾长期在福建工作，对陈嘉庚先生为祖国特别是为家乡福建作出的贡献有切身感受。他爱国兴学，投身救亡斗争，推动华侨团结，争取民族解放，是侨界的一代领袖和楷模。他艰苦创业、自强不息的精神，以国家为重、以民族为重的品格，关心祖国建设、倾心教育事业的诚心，永远值得学习。”可以说，习近平总书记的回信，是新时代持续弘扬“嘉庚精神”的理念遵从。深入探讨陈嘉庚先生职业教育办学实践、办学传承及对厦门职业教育的影响，不仅有助于弘扬“嘉庚精神”，完善陈嘉庚的整体研究，还有助于启迪现代职业教育改革和创新。一、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思想源头和实效对陈嘉庚办学方面的研究已经持续了近 年，他的教育理念分布在演讲、函电、谈话和书信中，是留存下来的宝贵的教育财富。他的教育实践贯穿在厦门大学、集美大学、厦门海洋职业技术学院、集美工业学校、集美幼儿园等各类高层次大学、职业院校、中小学及幼儿园中，是体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学报 年系化办学的先声，这与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资源协同发展是相通的，他的办学实践也对厦门其他类型的学校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在 中华文化名人传（下册）传述的 位名人中，陈嘉庚先生名列第二位，在近代教育人物中仅次于北京大学前校长蔡元培。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一方面因应了当时的社会发展需要，另一方面跟他自身经历有关，他的教育思想萌生于中国传统文化，也受到了西方文化影响，从而促成了独具特色的办学体系和办学成效。（一）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思想源头 浓厚的家国情怀在早期的 致集美学校诸生书（年）中，陈嘉庚言：“吾国今处列强肘腋之下，成败存亡千钧一发鄙人所以奔走海外，茹苦含辛数十年，身家性命之利害得失，举不足撄吾念虑，独于兴学一事，不惜牺牲金钱竭殚心力而为之。”作为一个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实业家，陈嘉庚来往于南洋和集美，对当时的社会现状有深刻体悟，尤其是在与南洋教育、营商环境、工商业发达的鲜明对比下，他虽有报国济世的情怀，却深感无从下手。陈嘉庚先生优先想到了教育，教育培养人才、使人明智。于是他开始在集美兴办幼稚园、小学，破除旧制，开女童上学先例，使教育公平得到最大化的体现。但仅仅办小学和中学不足以改善教育大环境，缺少能够促进工商业发达的技术工人，则国民生计日拙，实业不兴导致民众所需日常用品均无从着落。故而，陈嘉庚开始兴办带有职业技能人才培养性质的集美学校，商科、水产、航海、农林等学校、班级逐渐成型。从各种书信的内容来看，陈嘉庚时刻不忘家乡的落后，急于通过捐助、亲自办学对其进行改观，这种“尽国民一份子之天职”的崇高精神境界既受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影响，也是他留存在心底的家国情怀的最直观表达。实业家的从业经历因为陈嘉庚有从事实业的经验，因而在人才的培养上有自己独特的视角。他深知经济社会发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也明白如何通过资助教育事业培养高质量人才，更明白培养人才的过程要和具体实践结合在一起，也就是今天我们所熟知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知行合一”等。多年的实业经验使得陈嘉庚逐渐意识到，我国在海洋、商科、水产、师范、农业等方面的人才严重缺乏，他的办学讲求实效，在哪方面缺乏条件，便尽可能地使其臻于完善，这种艰难的探索在陈嘉庚兴学中是一直存在的。举办水产专科学校的过程，最能体现其对办学的深入思考，陈嘉庚认为闽南地瘠民贫、海多田少，对于水产农林要特加注意，“起初拟先办水产学校，民国六年，资送吴淞水校考取第一名学生，往日本留学，毕业后服务集美水产校。开办后又恐毕业生无出路，乃向欧洲购买集美第二渔船一只，使其出海捞鱼”。在举办专科职业院校的实践中，陈嘉庚既有培养师资的远见卓识和实际行动，出资扶持优秀学生留日，让其回来后服务水产学校、报效祖国，又有集实训和培训一体的设备购置，满足学生的实训需要。这些实实在在的举措体现了他对于职业教育办学规律的充分认识，这是他作为实业家的敏锐眼光决定的，“没有良好的教师和设备就无法培养出可堪重用的人才”，正是这种基于自身实践和商业图谱的考虑为他的办学提供了最为实际的理论支撑。国际化的视野陈嘉庚先生身处的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在当时属英国殖民地，在社会文化方面比同时期的中国要先进很多，身处这样的环境下，他对民生问题的看法和视野非常开阔。从事实业的经历使他具备了国际化、世界性的眼光，尤其是认识到西方经济发展中人才和教育的重要支撑作用，反观当时教育落后、人才匮乏的中国，一种以教育报国的强烈愿望便应运而生。陈嘉庚对于教育的定位是上升到“国民生计”的高度的，没有良好的教育基础，就培养不出振兴实业的人才，就无法使国家摆脱内忧外患的困境，走向真正的繁荣富强。同时，陈嘉庚有感于当时福建的教育水平较为落后，从而以超前的眼光来看待兴学问题。可以说，陈嘉庚最初的办学设想来自于南洋的办学经验，这些华侨学校的先进办学教育理念，通过陈嘉庚的筹划逐渐引入到中国。从陈嘉 第 期唐 宁，郭常斐，赵丽萍：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实践、传承与发展庚的书信中也可以发现，各类学校的筹办是一个逐渐探索形成的过程。从民族的长远发展来说，唯有实业才能振兴国家，也唯有贴近实业的职业教育才能培养出专业技术人才。陈嘉庚对于职业教育办学的探索过程，是身处在中西文化交汇的南洋，不断借鉴西方教育经验的过程，也是从国际化的视角系统化、全局性、开放性考虑他的办学的过程。在此基础上，陈嘉庚逐渐完善了他的办学理念和思想。（二）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实效据不完全统计，陈嘉庚在兴学的六十余年中，所举办和资助的各类学校达 所，为祖国培养的专业人才也超过了 万，学子遍布世界各地。虽然其中职业学校的数量不多，但却是最具特色的一类。在集美学校办学之初，陈嘉庚就指出，其创办的动机和目的与普通学校不同，希望大家去细细体会。这里的不同是因为陈嘉庚认为，除了通用人才培养之外，要更加注重培养服务实业的技术人才，比如水产、商科、航海、农林等方面。教育部原副部长周远清在“陈嘉庚教育思想研讨会”上指出：陈嘉庚这种办学要适应国家建设需要、高度重视职业教育的思想，无疑地具有先进性和科学性。陈嘉庚职业教育的办学实践成效显著：一是校训“诚毅”的拟定和“三育并重”“德技并修”理念的提出和推广。作为实业家的陈嘉庚是从民族、国家的高度来对待一所学校应该坚守的方向，那就是“诚以待人，毅以处事”的“诚毅”校训，这在当时是比较先进和务实的，有高度、有内涵，是引领整个学校发展的精神支柱。陈嘉庚还强调“德、智、体”并重，将技能的培养和做人的修养结合起来，既能成才又能成人，即当下提倡的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二是陈嘉庚的办学突出了体系化特色，几乎构建了完整的学历层次体系，各类学校的形成上具有前瞻性，具备了相互通联的特色：兴办师范培养教师，这些教师分布于其兴办的中小学、职校中，实质上解决了师资短缺的问题，达到了自我造血的功能；结合闽南、福建的实际，培养服务于地方的一线技术人才，从商科、水产、航海的开办可以窥见。因为有了这样的前瞻性，陈嘉庚办学的整个体系构建是完备的。三是陈嘉庚非常了解职业教育的办学特点，诸如：举办校中厂、厂中校，购置实训设备，供学生实习、实训所用；在集美天马山开辟农田，专门用于农林学生实训；购置“集美一号”到“集美四号”航海船只，供航海专业学生使用；统一航海专业学生服饰，培养他们具有强烈的职业自豪感和尊严；等等。这些举措从当下来看都是非常实用和先进的，可以说，陈嘉庚深谙职业教育的办学规律和特色，前瞻性地办职业学校。二、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的传承与影响研究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实践，有助于重新认识厦门这座城市和厦门职业教育的发展。不难发现，陈嘉庚办学因地制宜，紧紧围绕厦门实际，与城市发展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是整个城市生长的重要基因。厦门的职业教育在当时能够熠熠生辉，陈嘉庚先生奠定了基本的发展方向和格局。这些留存下来的“教育资产”不仅滋养了如厦门大学、集美大学、集美工业学校等他亲自创办的学校，同时也极大地影响了其他各类型的学校，如厦门医学院、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厦门工商旅游学校等。各校在发展中，不断研习陈嘉庚办学理念，吸收“嘉庚精神”内涵，形成了别具特色的发展思路。从这个意义而言，厦门的职业教育历经一百年，形成底蕴深厚、办学先进的特色，与陈嘉庚职业教育思想的广泛传播和应用是分不开的。（一）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与城市发展在 创办集美小学校 中，陈嘉庚言要“尽国民一份子之天职”，“回到家乡集美社创办小学校，及经营海产罐头蚝厂”。而创办罐头厂的设备从新加坡运回国内，生产罐头的技师从日本聘请，从这两件事可知，国内设备缺乏，相关专业人才更是寥寥。城市文化的形成交织着各方面的因素，职业教育需要解决的问题除了供给技能人才，还有提升整个社会劳动者文化素质的内在要求。陈嘉庚提出的“德智体”三育并重理念，不仅是学校对学生的要求，也是城市发展对合格劳动者所应具备的基本品性的要求。城市厦门城市职业学院学报 年的生长涉及政治、经济、文化、规划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教育在其中的作用并非全方位，因而教育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在 摧残教育 中，陈嘉庚开篇便指出：“闽省教育，比较邻省浙江广东逊色甚多。”正是在综合比较的过程中，在中西方教育对国家、城市的贡献力的对比中，才使得他更加确信办教育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在 年撰写的 集美小学记（碑文）中也有相关表述，首句言：“改进国家社会，舍教育莫为功。”可见，在陈嘉庚眼中，举办教育并非一时之念，而是需要久久为功的事业。此外，陈嘉庚通过办图书馆、科学馆、教育推广部等，传播文化，促进社会文明。在 民俗非论集 中，陈嘉庚大篇幅论述落后的风俗习惯，包括婚嫁中的铺张浪费、生日、丧事、应酬、衣服、风水、儿童教育、卫生、晚夜消遣等，提出要改革陋习、破除旧制。这些努力都试图使家乡集美变得更好，使厦门这座城市更具活力和魅力。（二）陈嘉庚职业教育办学对产业的影响陈嘉庚的办学起初是由于感受到乡里小童闲散打闹，无法接受教育，于社会国家无所贡献，从而萌生出创办幼稚园、小学的想法，希望改善家乡孩童教育面貌，破除偏见开办女校也是其中的重要方面。从 年增设商科、创办集美水产航海学校开始，陈嘉庚将目光放得更长远，紧紧围绕“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性的问题展开。从新加坡这样的大城市到集美的小乡村，陈嘉庚首先想到的是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