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服务贸易发展的趋势、特征与启示_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经常项目管理处课题组_.pdf

26金融观察2023.01一、全球服务贸易发展的新趋势（一）服务贸易在全球经贸体系中的地位稳步提升2021 年全球服务贸易额占贸易总额的比重已达 24.5%，预计 2040 年将进一步提高至 50%。1.服务贸易对全球贸易发展的贡献度逐年上升20122021 年，全球服务贸易进出口年均增速约 3.5%，而同期货物贸易年均增速为 2.68%，GDP 年均增速为 2.85%（见图 1）。2019 年，全球服务贸易额占全球贸易总额的比重达到 24.4%。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 年同比出现较大降幅，但仍达到 9.67 万亿美元，占比降为 21.8%。2021 年，全球服务贸易明显复苏，增至11.7万亿美元，占比升至 26.1%。2.全球价值链重构推动服务贸易向新兴和高端领域发展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的深化，制造业服务化成为服务贸易发展的新趋势。为获取全球竞争优势，企业不断推动价值增值环节从中间的生产环节向前期研发设计及后期市场服务转移，全球服务贸易价值链相应地向信息技术、产品研发、医疗健康等知识技术密集型方向延伸。与疫情前（2019 年，下同）相比，2021 年保险服务（+30.99%），金融服务（+21.63%），电信、计算机与信息服务全球服务贸易发展的趋势、特征与启示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经常项目管理处课题组摘要：2020 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球贸易发展面临较多不确定性，服务贸易发展呈现出新的变化。本文概述全球服务贸易发展的新趋势，重点对美国、德国、日本、印度等经济体服务贸易发展进行比较研究，以期为我国服务贸易发展提供经验借鉴。关键词：服务贸易 数字贸易 贸易规则中图分类号：F746.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246（2023）01-0026-10如无特殊说明，文中数据来源为世界贸易组织（WTO）数据库（https:/data.wto.org）。数据来源：世界贸易组织 2019 年度世界贸易报告。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bank.worldbank.org）。27金融观察2023.01（+31.36%），知识产权服务（+6.6%），研发服务（+9.17%），专业和管理咨询服务（+21.03%）以及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56.69%）实现不同程度的增长并日益活跃，成为各国关注的重点领域，而旅游、交通运输等传统服务贸易项目占服务贸易出口总额的比重由原来的 20%分别下降至 10%和 19%。3.发展中经济体在全球服务贸易发展中的重要性持续提升据世界贸易组织统计，2020 年全球服务贸易总额为 4.9 万亿美元，主要集中在欧洲、亚洲和北美洲，三者服务贸易规模分别为2.5万亿美元、1.2万亿美元和0.8万亿美元，占比分别为 50.9%、24.9%和 15.7%，全球服务贸易市场集中度仍然较高。主要经济体中，美国服务贸易具有领先优势，2020 年以来占全球份额持续超过 12%；中国服务贸易增长较快，2014 年超越德国成为世界第二大服务贸易进出口国，2021 年占全球份额达到7.12%；印度服务贸易占全球份额保持在 3%以上，2020 年超过日本，接近新加坡。（二）全球服务贸易发展持续提质升级1.数字化转型提速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服务贸易成本降低，服务可贸易性大幅提升，服务贸易数字化应用场景日益多元，催生出远程教育、远程医疗、线上金融、协同办公、社交媒体等一系列新业态和新模式。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占服务贸易的比重已由 2011 年的 48%增长至 2020 年的 63.6%，2021 年全球跨境数字服务贸易规模超过3.8万亿美元，同比增长 14.3%。2.与货物贸易深度融合近年来，全球价值链的深入发展使制造业服务化趋势愈加明显，服务价值链不断向生产领域渗透，推动全球范围内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融合发展，制造业服务化成为图 1 20122021 年全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 GDP 总额趋势图数据来源：WTO 官网、世界银行数据库。020406080100120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2021全球服务贸易全球货物贸易世界GDP单位:万亿美元28金融观察2023.01价值链升级发展的重要驱动力。生产性服务业作为与制造业直接相关的配套服务业，2012 年以来进出口平均增速为 3%，明显高于货物贸易平均增速。在发达经济体最终产品价格中，制造环节增值不到 40%，服务环节增值达到 60%。发达经济体服务贸易中，生产性服务不断深化，占比近 70%，如美国2018 年生产性服务出口占比 58.2%，2021年增至 69.6%。3.绿色发展进程加快面对气候变化、水土和空气污染等全球性挑战，各国迫切需要实现绿色发展。环境、新能源、绿色低碳技术等方面的服务贸易为制造业实现绿色转型提供了强大基础支撑，旅游、运输等传统型服务贸易也在不断转型。欧盟于 2020 年底通过循环经济行动计划（CEAP），2021 年 7 月设立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均对出口欧盟产品提出了更高的气候环境标准和要求；国际海事组织（IMO）于 2020 年 1 月启动“全球限硫令”，全球船舶硫排放上限降至 0.5%，以此严格控制全球航运业及燃料油供应。具体到国际贸易领域，环保行动、气候变化行动等持续推动相关行业在产品设计研发、消费者权益保护、绿色经济建设等方面全面转型，倒逼出口国加快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低碳转型。4.全球化发展特征显著从中长期看，全球疫情不确定性、贸易保护主义等因素均对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构成挑战，全球货物贸易区域化进程明显。而服务贸易由于可线上交易，全球化依然是其重要特征。如近年来，美国日益重视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服务市场，2021 年美国服务贸易顺差 2452 亿美元，其对欧盟及发展中经济体进出口增长较快，对欧元区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其服务贸易总额的 21.76%（2012 年占比 19.92%）；对中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比 4.53%（2012 年占比 3.75%），对墨西哥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比 4.33%（2012 年占比 3.9%）、对印度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比 3.52%（2012 年占比 2.59%）。（三）全球服务贸易规则不断重塑1.服务贸易壁垒有所缓解根据经合组织（OECD）2021 年发布的服务贸易限制指数（STRI）报告，与2020 年相比，各国 2021 年采取的服务贸易限制措施数量更少、伤害性更小，之前一段时期内建立的贸易壁垒有所缓解。2011 年以来，新签订的一系列区域贸易协定降低与制造业紧密相关的服务贸易作为生产性服务主要包括加工服务、运输、建设服务、保险、金融、电信、计算机和信息、其他商业服务、其他未涵盖的商业服务等。因国际上缺少统一衡量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融合的指标，本部分将生产性服务作为衡量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融合发展的替代指标。服务贸易限制指数（Service Trade Restrictiveness Index，STRI）是经合组织对全球服务行业的贸易限制政策进行评估后得到的贸易壁垒测度指标体系，是目前广泛采用的衡量各国服务业开放度的主要指数之一。指数数值介于 01 之间，分值越高表示服务贸易限制壁垒越高。指 20112020 年间经合组织成员与非成员之间签订的 18 个区域贸易协定。29金融观察2023.01了经合组织成员与非成员之间 10%40%不等的服务贸易限制，相关国家以 STRI 衡量的服务贸易限制较多边贸易体制下减少了0.020.09。2021 年，服务贸易壁垒在部分行业仍然普遍存在，如 STRI 得分最低（自由度最高）的行业是分销服务、音像和货运代理；得分最高（自由度最低）的是航空运输、法律和会计服务（OECD，2021）。2.服务贸易成为全球贸易规则重构的重点随着国际竞争日趋激烈，服务市场开放与投资自由化作为价值链的高端环节，成为各经济体尤其是发达经济体的关注重点。全球贸易规则的重点正加快从货物贸易向服务贸易转变。在 2007 年前签订的区域双边自由贸易协定中，涉及服务贸易内容的仅56 个，占同期区域贸易协定数量的 33.9%。但截至 2022 年 9 月末，已有 355 个区域贸易协定生效，其中服务贸易总协定 195 个，占比提高至 55%。3.数字贸易规则成为国际关注焦点数字贸易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兴起，推动全球价值链、供应链、产品链、服务链重构，给现有国际贸易规则带来重大挑战。目前，WTO 框架下尚未形成具有全球约束力的数字贸易规则框架，全球主要经济体通过区域贸易协定、WTO 多边框架等积极推动规则体系的制定和完善，欧美等发达经济体凭借自身数字经济领先优势，形成了“美式模板”和“欧式模板”两大体系，随着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贸易协定的陆续签署，亚洲也逐步形成具有区域特色的、更具包容性的国际数字贸易规则。二、不同经济体服务贸易发展趋势及特征分析（一）美国1.服务贸易长期保持顺差早在 20 世纪 70 年代，美国服务业已成为影响美国经济、就业等目标的重要产业。自 1971 年开始，美国服务贸易不但总量上保持增势，而且结构上不断优化，并长期保持顺差。1990 年以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美国形成一批高新技术产业，带动美国制造业和服务业中的传统部门转型。1994 年美国在国家出口战略中将“服务先行”作为重要内容，并实施多边主义、双边主义和区域主义策略，为服务出口提供动力和保障。2000 年，美国以现代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达 75.8%。2000 年以来，美国虽然历经次贷危机、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服务贸易规模“美式模板”又称为“美式规则”，是美国通过其主导的 TPP、USMCA 等贸易协定建立的数字贸易规则体系，以跨境数据流动和数字贸易自由化为核心。“欧式模板”又称为“欧式规则”，是欧洲通过 TTIP 等协定建立的数字贸易规则，以个人隐私、知识产权和消费者保护为核心。数据来源：经合组织官网。30金融观察2023.01先进计算机、人工智能、自动系统、通信和网络技术、数据科学和存储、分布式记账技术、人机交互、量子信息科学、半导体和微电子技术。同比有所下降，但其服务贸易表现出较强韧性，服务贸易规模居世界首位，且保持顺差，服务业对经济贡献超 80%。2021 年，美国服务贸易出口 7952 亿美元，进口 5500亿美元，分别占全球服务贸易出口、进口的13.1%、9.8%。2.服务贸易区域化战略特征明显长期以来，美国服务贸易对象以发达经济体为主，特别是与西欧、加拿大、墨西哥等服务贸易往来密切。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美国更加注重自身供应链产业链安全，推动关键核心技术区域合作，2021 年欧盟、爱尔兰、英国、加拿大等经济体在美国服务贸易出口中的占比超七成。从进口看，2021年欧盟、英国、德国、加拿大、日本等经济体在美国服务贸易进口中占比超七成。3.生产性服务竞争优势较强，但服务贸易顺差收窄生产性服务源于制造业中间需求的分工深化、专业化生产的增长以及制造业内部服务部门的外部化。为扭转美国经济结构失衡问题，2009 年美国政府推出“再工业化”战略，将越来越多的服务通过品牌、商誉、技术、专利等形式融入传统货物贸易中，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发展愈加紧密。20102021 年，美国生产性服务总体维持在服务贸易的 78%左右。特别是美国基于其大型跨国公司优势，将技术标准、质量规范等软实力与产品产能结合，持续提升产品国际竞争力。2021 年开始，美国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知识产权服务、金融服务领域发展得到进一步强化，2021 年上述服务出口 4018 亿美元，较 2019 年增长9.5%。但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续、新一轮通胀、配套产业不足等因素影响下，美国“再工业化”战略实施存在较大难度，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服务贸易的发展。2021 年，美国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同比上升 12%，但尚未恢复至疫情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