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何以影响...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实证研究_何有幸.pdf

第25卷第2期2 0 2 3 年 3 月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Hebe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何以影响农户付费意愿 基于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实证研究何有幸，黄森慰，黄可扬，陈世文(福建农林大学 公共管理与法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收稿日期:2022 08 2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农村环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研究”(编号:20BSH113)。第一作者:何有幸(1996 )，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环境治理，E mail:huihe3696163 com。摘要: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付费不仅是治理资金不足的解决手段，也关乎农户环境参与凝聚力。运用闽、皖、陕 3 省 529 户农户微观调查数据，基于双栏模型(DHM)实证分析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影响机理。结果表明: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且县乡政府层面的环境工作满意度的促进作用要强于对村委会层面，但环境工作满意度对付费意愿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支付水平上;中介机制检验发现，价值认同起到中介效应(强化了促进作用)，而风险感知起到遮掩效应(削弱了促进作用)，家庭总收入起到门槛效应(仅当农户家庭总收入在5 8 万元/年以上时促进作用才具有稳定的显著性)。据此，相关单位要增强环境工作实效，办农民满意的环境整治，并着力提高农户对环境整治的认可度和信心，以此赢得农户对生活污水治理的付费参与。关键词:环境工作满意度;生活污水治理;价值认同;风险感知中图分类号:F323 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 6927(2023)02 0073 11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志码(OSID):DOI 号:10 13320/j cnki jauhe 2023 0021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是提升农村居民幸福感，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举措 1 2。为治理农村环境，我国政府先后实施“农村环境连片整治”和“农村人居环境整治行动”，村庄环境大为改善，建立起生活垃圾“收集转运处理”系统 3。然而，生活污水作为农村人居环境重要污染源其治理进展缓慢，高达 73.5%的村庄还没有建设污水处理设施 4。制约农村生活污水治理的主要原因是资金投入与实际需求不平衡，学界就如何解决农村环境治理资金投入不足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据测算，我国 52.6 万个行政村污水治理的资金需求约为 1 600 亿元 5，而以四川省为例，“至 2019 年，全省生活污水治理中央、省级投入每年不足 5 亿元。”6学者提出要按照“谁受益、谁付费”的原则 5，向农民、村集体组织等多途径筹集农村生活污水治理资金 7。在此背景下，近年来环境治理服务付费研究不断涌现，其研究内容包括生活垃圾治理付费、大气环境改善支付 8、耕地生态效益支付 9、水源地环境治理支付 10等;在付费意愿调查上逐渐形成显示性偏好法 11和意愿调查法 12;相关研究发现，农户环境治理付费意愿受到个体特征 13 15、经济状况 16 17、地区治理情况 18 19等因素的影响。此外，环境认知变量是环境治理服务付费影响因素研究的重点，生态环境服务价值的认知 20、对周围水质的关心程度 18 19均显著促进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但从以上环境治理服务付费研究来看，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生活垃圾治理服务付费方面，而农村生活污水治理服务付费方面研究相对有限，不同的环境治理内容其付费影响存在差异，有研究指出，目前农户对生活垃圾治理付费具有较高意愿 21，但较缺乏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 22。即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使是对同一环境治理内容的付费问题上，也存在影响机制的差异，近来学者指出农户是否愿意付费和愿意付费多少钱具有不同的作用机制 23，并提出在计量模型上采用双栏模型以替代传统的回归模型 18。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动方案(20212025 年)明确指出:以农民满意为标准依法探索建立农村生活污水垃圾处理农户付费制度。因此，探究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环境治理付费的影响及其机理对推进农村环境治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此外，相关研究虽已指出环境工作评价影响农户环境参与 24 25，但缺乏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影响关系的实证分析和机理研究。并且，传统的环境工作评价研究习惯采用归一化做法，而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政策的执行涉及多个行政主体，农户对不同行政主体的环境工作满意度间不仅存在差异，且可能对自身环境治理付费意愿的影响有所不同。本研究的贡献在于:一是区分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实施工作主体，比较分析农户对县乡政府和村委会环境工作满意度的影响差异;二是将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划分为“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2 个层次，采用双栏模型具体探究不同因素对农户环境付费意愿强度的作用差异;三是中介机制分析上同时考虑中介效应和遮掩效应，以揭示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影响过程。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既有研究指出公众对政府环境治理评价是环境治理客观状况和个体主观感知共同作用的结果 26 28，体现了农户对政策执行主体的信任 29。基于“信任 合作”理论，有学者实证了村干部可信度对农户环境治理参与意愿的影响 23。农户作为“有限理性人”，是否为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付费及付费多少是基于“成本收益”的理性权衡和包括政府信任在内的感性因素的综合影响。因而，在不考虑其他影响因素情况下，对县乡政府和村委会环境工作满意度越高，农户越认同生活污水治理服务付费带来的环境改善成果和生态价值，更愿意为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此外，农村人居环境整治项目是自上而下的环境政策，实际推进中主要是县乡政府和村委会承担具体执行建设工作，农户对村委和县乡政府环境工作信任感可能存在不同 23，且村层面和县乡层面变量对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支付意愿和支付水平影响存在差异性 18。据此提出以下假设:H1:农村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正向影响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H1a:农村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正向影响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支付意愿;H1b:农村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正向影响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支付水平;H1c:相较于村委环境工作满意度，县乡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正向促进作用更大。学界检验了价值认同对农户环境治理付费的影响，农户认同环境治理的生态环境价值和相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显著影响环境治理服务付费意愿 30 31。而就价值认同与环境工作满意度而言，目前缺乏两者间影响关系的实证研究，但两者存在较直接的理论关联性。环境工作满意度是外在情境因素和内在认知因素相互影响、相互结合的综合变量，是农户基于自身环境认知而对感知到的当地县乡政府和村委农村人居环境工作的评价。因而，理论上价值认可对环境工作满意度存在正反馈，且调研发现农户对县乡政府和村委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越高，则越能够感知到人居环境治理带来的效益，对生活污水治理的价值认可越高。从而，提出如下假设:H2:价值认同在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影响中发挥中介效应，增强了环境工作满意度的促进作用。尽管一些学者根据其研究需要对风险感知提出不同的概念，但大都强调环境风险感知是公众面对客观环境风险的主观判断和直接感受 32。风险感知和价值认同都是环境认知的核心内容，但两者所体现的认知属性相反。风险感知反映农户对当前农村环境污染严重程度的认识，隐含着当前人居环境治理的不足甚至失败，而价值认可则体现农户对当前农村人居环境的认可和赞同。因此，风险感知对环境工作满意度可能存在着负反馈，农户对县乡政府和村委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越高可能风险感知越低。此外，就风险感知对农户环境治理服务付费影响而言，已有研究发现环境状况感知影响农户环境治理付费 30。从而，提出假设:H3:风险感知在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农户生活47第 2 期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何以影响农户付费意愿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影响中发挥遮掩效应，削弱了环境工作满意度的促进作用。综上所述，构建“环境工作满意度价值认同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和“环境工作满意度风险感知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的“双路径”实证分析框架(图 1)。图 1“双路径”分析框架图二、数据来源、变量说明与模型设定(一)数据来源本研究数据来源于课题组 2018 年在福建、安徽、陕西 3 个省份，共 10 市 28 县区开展的农村环境参与调查。选择福建、安徽和陕西的原因在于，3 省在 20102012 年都先后被确定为农村环境连片整治示范省区，进行了持续广泛的人居环境整治实践，农户对人居环境工作具有一定的评价基础。通过分层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最终采用问卷调查法获取了 618 份农户微观数据，剔除关键信息缺失和不合实际等无效问卷，总共回收有效问卷 529 份，问卷有效率为 85.6%。(二)变量设置及描述性统计分析1 被解释变量。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是体现农户是否愿意为农村生活污水治理付费以及付费多少的综合变量。采用意愿调查法，具体通过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支付意愿和付费水平 2 个前后关联的问题进行表征，具体问题设置见表 1。此外，将农户样本分为“不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和“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2 个不同组别，对各观测变量进行组间均值差异检验，以分析不同观测变量在两个组别间的平均值的差异。如表 1 所示，农户愿意付费比例仅为 29 0%，农户整体生活污水治理付费意愿较低。而愿意付费农户群体平均愿意支付金额为 75 元/户年，可见支付水平不高。2 核心解释变量。环境工作满意度是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调研发现，农村人居环境整治项目推进过程主要存在于县乡政府和村委 2 类执行主体，县乡政府具有主动性和上位性，村委具有被动性和下位性。分别测量农户对县乡政府农村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和村委农村人居环境工作满意度，能够更准确分析农户环境工作满意度的影响规律。组间均值差异检验显示，“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农户组别的环境工作满意度更高，但两者差异不大且未通过显著性检验。3 中介变量。基于“双路径”实证分析框架，本文共有价值认同和风险感知 2 个中介变量。参考前人做法 30，33。由组间均值差异检验结果，“不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和“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2 个农户组别的价值认同和风险感知平均值具有显著的差异，“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的农户组整体上具有更高的价值认同和风险感知水平。4 控制变量。借鉴相关做法 18，34，本文分别从个体、家庭、村庄和省区 4 个层面设置控制变量。组间均值差异检验显示“愿意为生活污水治理付费”农户组的农户平均年龄更小、教育更高和更可能是党员;家庭常住人口数和家庭总收入平均值更高，并通过 1%显著性水平。57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表 1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变量名变量说明样本特征均值均值差异不愿付费农户愿意付费农户检验 H0:均值相等被解释变量生活污水治理支付意愿您愿意为生活污水处理付费吗?0=不愿意，1=愿意0 0001 0001 000生活污水治理支付水平若愿意，您愿意为生活污水处理支付多少钱 元/(户年)0 00075 18775 187 解释变量总体环境工作满意度采用熵值法计算的县乡环境工作满意度和村委环境工作满意度综合值3 4913 5210 030县乡环境工作满意度对县、乡政府环境治理工作满意度:1=非常不满意，2=较不满意，3=一般，4=较满意，5=非常满意3 5123 5330 020村委环境工作满意度对村委会环境治理工作满意度:1=非常不满意，2=较不满意，3=一般，4=较满意，5=非常满意3 5203 4800 040中介变量价值认同环境保护对农村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1=非常同意，2=较同意，3=一般，4=较不同意，5=不同意4 3104 5990 288 风险感知环境污染已经对我的生活产生严重影响:1=非常同意，2=较同意，3=一般，4=较不同意，5=不同意2 0372 2370 200*个体特征变量性别0=男，1=女0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