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移民家庭生计策略研究_王飞龙.pdf

第 卷 第 期 年 月人 民 长 江 ，收稿日期：作者简介：王飞龙，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水利水电工程移民与管理。：通信作者：姚凯文，男，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水库移民方向的研究工作。：文章编号：（）引用本文：王飞龙，姚凯文，刘炳文 水库移民家庭生计策略研究 人民长江，（）：水库移民家庭生计策略研究王 飞 龙，姚 凯 文，刘 炳 文（华北电力大学 水利与水电工程学院，北京）摘要：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水库移民的生计策略逐步从传统农业生产向非农生产转变，研究这种变化对于引导移民选择合适的生计策略具有重要的意义。以广东省 年度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实施情况监测评估调查数据为基础，测度不同生计策略下移民家庭的生计资本量，并利用收入多样性和收入风险度对其生计系统稳定性进行分析。实例分析表明：纯农就业不利于移民生计快速重构，农兼就业有较好的生计稳定性，而非农就业能快速提高生计资本量；移民收入非农化过程中会带来诸多挑战，应采取适当措施保障水库移民群体的可持续发展。关 键 词：水库移民；生计策略；非农就业；生计资本；广东省中图法分类号：文献标志码：引 言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刘易斯于 年在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一文中指出，发展中国家中并存的传统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体系与现代化的工业经济体系构成了“二元经济结构”，农村劳动力边际生产率由于有限的土地和难以变革的技术而趋近于零，造成了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导致了城乡收入差距的不断扩大，中国目前即处于“二元经济结构”状态。国内学者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以摆脱这种困境，张明志等从宏观角度提出三大产业需采用不同的发展模式，孙景宇从微观角度提出需将剩余劳动不断地转化为必要劳动。水库移民作为特殊的弱势群体，兼具“农民”与“移民”的双重身份，搬迁导致的地理空间的变换使其生计资本产生显著变化，如何快速恢复其生计资本引起了学界的热切关注。可持续生计框架（）被广泛应用于农户生计分析中，陈绍军等提出，生计恢复策略的选择对于提高农户生计资本量至关重要；陈浩等提出失地导致农户就业外部模式和内部结构均发生了变化，应将扶持其人力资本作为市民化转型的长效之策；周易等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研究失地农民生计资本和以创业为主的生计策略之间的关系，并从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 个方面提出了建议。笔者在大量的实地调研中发现，越来越多移民户家庭收入中的非农收入占比不断增大，即生计策略由纯农就业逐步向非农就业转变，而导致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移民为了提升自身生计资本、提高风险抗逆性。但这种转变必然导致其生计资本结构发生显著变化。本文将移民按照收入来源占比分为纯农就业（农业收入占比 以上）、农兼就业（农业收入占比为）和非农就业（农业收入占比 以下）三大类，测算不同生计策略下移民的生计资本现状，同时对其生计稳定性进行定量分析，以期为水库移民可持续发展提供有益的政策建议。人 民 长 江 年 移民生计资本量测度 生计资本指标的选取英国海外发展部（）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将生计资本分为 种类型：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 和人力资本，成为了生计测度的经典范式（见图）。本文在陈胜东的研究基础上，根据水库移民特点对生计指标进行优化和定量分析，以此测度其生计资本量。移民生计资本指标体系见表。图 理论分析框架 指标权重的计算国内外学者针对指标权重的确定做了大量的研究，如等权重法、统计试验法、专家评分法、变权重法、投影寻踪法、信息熵权法和层次分析法等。以往生计资本指标权重的确定多采用专家评分法，该方法能有效地将专家的经验应用于指标权重的确定，但存在主观性过强的问题，且难以根据数据本身做出不同的反馈，不能体现不同群体、地域生计资本的特性。信息熵权法能够很好地解决专家评分法中主观性过强的问题，充分反映数据本身离散程度信息，且离散程度与指标权重存在正相关的关系，因此本文选用信息熵权法确定移民生计资本指标体系权重。（）为消除量纲的影响，先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原始指标矩阵为()。其中，；，；为评价对象总数量，为评价指标个数。考虑所选取的评价指标为越大越优型指标，因此，利用公式进行归一化计算：（）以 为元素构成归一化判断矩阵 （）。（）在有 个评价对象，个评价指标问题中，定义第 个指标的熵为 （）（）式中：。但当 时，无意义，故对 进行修正：（）（）（）（）定义第 个指标的熵后，可得到第 个指标的熵权：（）（）（）其中，且 。生计资本量的确定把评价对象归一化判断矩阵各元素与对应熵权相乘并累加，即可得到各评价对象的生计资本量：（）表 移民生计资本指标体系 生计资本类型指标测算方法自然资本 人均耕地面积 实际值，单位亩耕地质量 根据耕地地理位置与土壤养分情况进行划分，按照很好、较好、一般、较差和很差分别赋分，人均林地面积 实际值，单位亩物质资本 住房情况 根据住房面积和房屋结构划分，其中住房面积为实际值，单位为，房屋结构按照砖混（框架）、砖瓦、砖木和土木分别赋分，家庭生产财产总额 实际值，单位为元家庭生活财产总额 实际值，单位为元金融资本 人均可支配收入 实际值，单位为元人均储蓄 实际值，单位为元外部资金援助 资金援助按很多、较多、一般、较少和很少分别赋分，社会资本 人际交往收支 人际交往收支按很多、较多、正常、较少和极少分别赋分，邻里间口碑 口碑按很好、较好、一般、差和很差分别赋分，人力资本 家庭劳动力比例 家庭劳动力占总人口的比例家庭受教育情况 人均受教育年限，按六三学制计就业技能人次比例 家庭中拥有就业技能人次数 第 期 王飞龙，等：水库移民家庭生计策略研究 聚类法等分法经常被用于数据分级，具有直观、简单的特点，但无法体现数据集内部的分布情况。聚类法能较为准确的对样本数据进行聚类以确定分级标准，且较其他聚类法具有聚类效果较优、收敛速度快的优点。聚类法是基于距离的聚类算法，将距离作为相似性的评价指标，即两个对象距离越近，其相似程度就越高，实现思想是：对于给定的样本集，按照各样本数据之间的距离大小，将样本集分为 个簇，各簇内的点紧密联系在一起，而各簇之间则尽量远离，即得到紧凑且独立的簇。计算步骤如下：（）根据实际需求确定簇个数。（）根据数据集分布给定初始的 个均值点，。（）将每个数据点分配到聚类中，使得组内平方和最小，即找到聚类 满足：（）式中：是 中所有点的均值。（）对得到的每一个聚类，以聚类中的图心作为新的均值点。（）式中：为迭代计算次数。（）重复第（）步，直到各聚类分配的观测值不再变化时达到收敛，将此时的 个均值 作为分级标准。生计系统稳定性分析马国璇等和万金红等认为生计稳定性包含收入多样性和收入依赖性两个维度，本文不认同其提出的收入依赖度越高则生计稳定性越差观点，因为有限的自然资源导致农业收入上限是较为明确的，要提高收入必须从其他类型生计策略着手，因此评价生计是否稳定应同时考虑生计策略本身的风险程度，不能单纯地认为某一种收入过高，其生计稳定性就差。本文结合马国璇、万金红和左停等的研究成果，将生计稳定性定义为由收入多样性和收入风险度两部分组成，其中收入多样性用于表示农户收入来源多样性的高低，收入风险度表示农户所有类型收入风险程度的总和。国内外对于收入多样性的研究较为丰富，如杨怀德等采用可持续生计资本分析框架对石羊河流域农户生计现状进行了分析，万金红等从农业收入多样性的角度对内蒙古兴和县农户的旱灾恢复力展开了研究，而对于收入风险度的研究则较少。本文应用香农威纳多样性指数测度收入多样性：（）以各项收入占总收入的比值与对应的风险系数乘积的和作为收入风险度指数：（）式中：为收入多样性指数，为收入来源种类，为第 种收入来源下收入与家庭总收入的比值，为收入风险度指数，为第 种收入来源的风险系数。实证分析本文数据来源于广东省 年度大中型水库移民后期扶持政策实施情况监测评估调查，涉及郁南县、罗定市等 个县（市、区），根据移民生计策略选择的不同抽取纯农就业、农兼就业和非农就业 大类各 户，共计 户移民户，分别计算其生计资本量并进行对比分析。生计资本量测度及分析利用熵权法对 户移民户各生计资本量进行权重确定，得到生计指标权重，如表 所列。由数据可知，类生计资本按照权重由大到小排序分别是物质资本、自然资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表 移民生计指标权重 生计资本类型权重指标各指标权重自然资本 人均耕地面积 耕地质量 人均林地面积 物质资本 住房情况 家庭生产财产总额 家庭生活财产总额 金融资本 人均可支配收入 人均储蓄 外部资金援助 社会资本 人际交往收支 邻里间口碑 人力资本 家庭劳动力比例 家庭受教育情况 就业技能人次比例 将移民生计指标权重及归一化判断矩阵代入式（）计算得到不同生计策略下各类生计资本量及生计资本总量如表 所列。从表 可以看出：纯农就业自然资本量最高，其次是农兼就业，最次是非农就业；农兼就业的社会资本量 人 民 长 江 年最高，非农就业次之，最次为纯农就业；其他 项生计资本量及生计资本总量均为纯农就业、农兼就业、非农就业依次递增。表 不同生计策略下生计资本量 生计资本类型纯农就业农兼就业非农就业自然资本 物质资本 金融资本 社会资本 人力资本 生计资本总量 生计资本量分级应用 软件中的 平均值聚类分析对计算得出的 户移民生计资本量进行相对等级划分，确定 值为，对应生计资本量低、中、高三级，选择初始聚类中心为 ，和 ，在迭代了 次后收敛，最终聚类中心为 ，和 ，此时对应簇内各有，个和 个样本数据，将数据按照生计策略分类得到表。表 不同生计策略下生计资本量分类 户生计资本量等级纯农就业农兼就业非农就业低中高 由表 中数据可知：纯农就业移民样本户低、中水平生计资本量数量较多，高水平生计资本量样本户极少；农兼就业移民样本户分布较均匀，低水平生计资本量样本户较纯农就业有明显减少，高水平生计资本量样本户则显著增加；非农就业移民样本户低水平生计资本量数量最少，高水平生计资本量数量进一步增加。以上数据说明从生计资本量角度出发，非农就业是移民提高其生计的最优选择。生计系统稳定性分析按照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来源分类得到 个收入来源大类，结合样本户实际将其分为 个小类，其中、和 为农业收入，其他为非农业收入，由于样本户极少将闲置土地出租，部分样本户直接赠予亲朋好友进行耕种，故财产净收入中无土地出租收入。表 中第一列为收入来源大类，第二列为收入来源小类，第三列为收入来源小类对应的编码，第四列为 种生计策略样本户含对应收入来源小类户数的比例。在表 基础上对 户移民样本户含收入来源小类种类进行统计，其中有 种收入来源的样本户为 户，有 种收入来源的样本户为 户，有 种收入来源的样本户为 户，有 种收入来源的样本户为 户，有 种收入来源的样本户为 户。表 移民样本户收入来源 收入来源大类收入来源小类编码样本户（纯农 农兼 非农）经营净收入种植业林果业 养殖业 二三产业工资性收入企事业 打工 转移净收入直补收入 农业综合补贴养老保险退休金 财产净收入存款利息 收入风险度指数计算中的收入来源风险系数根据收入来源不同有所差异，其中种植业及林果业收入风险系数采用 年广东统计年鉴中农作物受灾面积与农作物种植面积比值的平均值，其中，年农作物种植面积数据缺失，因此以剩余 平均值作为农业收入风险系数；打工收入风险系数采用 年广东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城镇登记失业率的平均值 ；其他收入来源风险较小，在本文中计为。通过计算不同生计策略移民样本户收入多样性指数及风险度指数，得到表。表 移民样本户生计稳定性 生计策略收入多样性指数收入风险度指数纯农就业农兼就业非农就业 由表 数据可知：农兼就业收入多样性指数最大，其次是非农就业，最次是纯农就业，但三者差距较小；纯农就业收入风险度则远远大于农兼就业和非农就业，说明纯农就业生计稳定性较低，非农就业生计稳定性高于纯农就业，而农兼就业生计稳定性最高，以上数据说明从生计稳定性角度出发，农兼就业是移民提高其生计的最优选择。总体来说，移民纯农就业生计资本量最低，生计稳定性也最差，不利于其生计系统的快速重构；农兼就业生计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