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如何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_包振山.pdf

书书书数字经济如何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包振山，韩剑，翁梅，陶思宇摘要:数字经济与对外贸易深度融合已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能。利用 20102020年我国省际面板数据，实证分析数字经济对东、中、西部地区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升级的实现条件、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发现:(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对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2)从中观层面看，人力资本、产业升级和创新产出是数字经济有效作用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主要传导路径，且存在地区异质性;从宏观层面看，人民币汇率、人均 GDP 和政策支持是数字经济作用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机制;(3)数字经济提升对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随着地区专利申请授权量与人力资本提升呈“边际效应递减”，随着互联网端口接入数量的增加呈“边际效应递增”，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与人力资本提升是数字经济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长效作用机制;(4)数字经济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本地数字经济的发展也有利于周边地区对外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关键词:数字经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作用机制;门槛模型;空间溢出中图分类号:F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0594(2023)02000417一、引言数字经济是畅通经济循环、激活发展动能、增强经济韧性的重要动能，已成为驱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大新动力(赵涛 等，2020)，能为构建新发展格局、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提供关键支撑，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在传统对外贸易比较优势被削弱、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中美贸易摩擦升级等内外部变局变化影响下，加快推进数字技术赋能对外贸易数字化能力提升，塑造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显得尤为重要。数字经济的概念自 Tapscott 在 1996 年提出后，其内涵和外延不断被丰富和拓展，收稿日期:20220826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0ZDA100);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 67 批面上项目(2020M671415);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1EYB006)作者简介:包振山(1984)，山东曹县人，南京大学经济学院博士后，盐城师范学院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数字贸易;韩剑(1980)，江苏无锡人，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中国(江苏)自由贸易试验区研究院院长，研究方向为自贸区与国际经贸规则;翁梅(1985)，女，湖北孝感人，盐城师范学院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数字贸易;陶思宇(1995)，女，江苏常州人，盐城师范学院中韩(盐城)产业园创新发展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感谢匿名审稿专家提出的修改建议，文责自负。4DOI:10.13687/ki.gjjmts.20230217.003我国在“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将其定义为“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促进公平与效率更加统一的新经济形态”。数字经济被认为能够代表先进生产力，依托数字技术以高传播性、渗透性和普适性促进各行业效率提升和结构优化，成为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又一主要经济形态。我国数字经济占 GDP 的比重由2011 年的20 3%上升至2021 年的39 8%，其中产业数字化占数字经济比重超 80%，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主引擎。数字经济对我国经济的促进作用，在总量上具有数字化水平与经济发展程度成正比的特征，在增速上表现出明显的后发追赶特征，且中部地区的数字化增速有超越东部的趋势(金环、于立宏，2021)。利用数字经济在对外贸易中的动能作用，降低贸易成本、优化贸易结构、提升供需匹配效率、加速贸易组织变革、培育贸易竞争新优势、促进产业链价值攀升等，有利于全面提升我国对外贸易国际竞争力(姚战琪，2022;沈玉良 等，2022)。因此，探讨数字经济对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及升级的实现条件与空间溢出效应，不仅有利于客观测度数字经济对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效应及区域发展差异，而且有利于激发数字经济促进我国从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转变中的动能，具有较强的政策意义。二、文献综述数字经济对对外贸易的影响研究，早期多从技术层面切入分析，多数学者认为数字技术的革新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石，不仅能够消除对外贸易的时空距离，而且能够保障经济再循环中信息的连通性，具有明显的提效增质降本效应(黄赜琳等，2022)。数字技术深度赋能全球贸易从贸易驱动、金融资本驱动向数据要素驱动以及数字技术驱动的全球价值链时代转型(阳镇 等，2022)。数字经济对各行业的影响具有阶段性特征，在其发展初期能极大地深化市场竞争的广度与深度，促进竞争提升创新绩效，但发展到一定阶段也会限制竞争不利于创新，这也是长期以来关于竞争与创新之间关系研究的争议问题之一(唐家要 等，2022)。现阶段的数字经济对对外贸易的促进作用具有明显的“累积效应”，能够显著地提高对外贸易的规模(Lin，2015)，且随着互联网使用时间的增加，该作用愈发凸显(Freund，2004)，不仅减少了企业新产品及开拓市场的贸易成本，降低了国际贸易中的生产、运输、营销等各环节成本，而且提高了产供销各环节的沟通效率(盛丹 等，2011)。利用数字经济促进对外贸易发展，是推进我国贸易强国建设和制造业强国的重要一环(王瀚迪、袁逸铭，2022)，已成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推动力。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及与实体经济的深度渗透融合，对外贸易产业分化和重组加速，不断衍生出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重构产业生态，促进对外贸易产业结构升级(迟明园、石雅楠，2022)。在数字贸易规则成为国际经贸规则重构和5包振山，韩剑，翁梅，陶思宇:数字经济如何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各国竞争博弈重点的趋势下(张正怡，2022)，打造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双循环有效联动发展新格局，有利于助推我国对外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的转变(谈东华、戴翔，2022)。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的国际新环境下，提升人力资本在我国对外贸易转型中的促进作用，将教育投入、人才培养、劳动力市场等方面的改革升级视为提升对外贸易国际竞争力的中介力量(姚战琪，2020)。数字经济的发展有助于实现外贸新旧动能转换，提升制造业等相关产业发展能级和空间，催生新的外贸增长点(杨继军 等，2022)。基于上述文献分析，既有研究对数字经济与对外贸易发展进行了多维度探讨，得到了丰富的研究结论，为本文提供了研究基础和启示参考。但与上述文献不同，本文将数字经济视为外部环境，以人力资本、产业升级和创新产出为中介变量，探究数字经济影响我国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为:第一，在已有文献基础上，从对外贸易依存度、贸易进出口平衡度、贸易增加值贡献率、D 投入率、TC 指数五个维度，建立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更为全面地测度了我国省域对外贸易的发展情况。第二，在结合既有研究的基础上，将数字化基础设施、数字化应用市场、数字化产业规模等维度作为一级指标，固定电话普及率、固定宽带普及率、互联网普及率、安全互联网服务器、互联网销售额、数字消费者指数、产业规模、产业主体等维度作为二级指标，补充和完善了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第三，利用门槛回归模型实证分析技术创新、人力资本与互联网端口接入数量的门槛效应，考察了数字经济促进对外贸易升级的实现条件。第四，利用空间杜宾模型分析数字经济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为建设数字中国的区域协同发展提供了实证支撑。三、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一)数字经济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随着人工智能、云计算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迭代更新与广泛应用，推动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沈坤荣、乔刚，2022)。从宏观层面看，数字经济利用新技术改善资源配置，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从中观层面看，数字经济赋能产业组织变革、产业深度融合、产业结构创新等，促使其横向延伸价值链、纵向拓展产业链;从微观层面看，数字经济利用数字技术促进企业强化创新主动性、加速数据要素的流动与资源共享、优化供需匹配关系，实现范围经济、规模经济，提高企业经营绩效(师博 等，2022)。既有对数字经济影响对外贸易的研究普遍认为，数字经济能够降低贸易成本、提高贸易效率(黄群慧 等，2019)，丰富贸易产品、拉近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距离。数字经济通过人力资本、创新产出等中介变量提升出口技术复杂度(余珊 等，2021)，因此，数字经济可通过人力资本等渠道促进我国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据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1:数字经济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显著正相关。6包振山，韩剑，翁梅，陶思宇:数字经济如何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二)机制分析基于上述分析，构建本文研究的理论框架图。从图 1 可以看出，数字经济通过人力资本、产业升级和创新产出等中介变量的存在性及合理性，可检验数字经济是否通过这些中介变量促进我国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1 数字经济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可以有效推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数字经济时代本科及以上学历员工占比的上升，不仅促进了我国劳动力优势从“人口红利”向“人力资本红利”转变，而且能满足数字经济时代下劳动力技能不断提升的要求，为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提供人才支撑。第二，数字贸易能够利用人力资本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推动我国出口技术和国际贸易结构复杂性的持续改善。数字经济和人力资本能协同促进 D 投入强度的不断提升，人力资本与创新效率显著正相关(陈效东，2017)。第三，数字经济通过人力资本积累和人力资本高级化，能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扩大对外贸易的开放程度，从而增强我国对外贸易的竞争新优势、改善地区之间收入失衡的经济现状。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2:数字经济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2 数字经济通过促进产业升级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广泛应用于对外贸易领域，促使新技术和新产品大量涌现，在此过程中不断衍生出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等，极大地拓宽了出口商品或服务的内涵和外延(杜传忠、管海锋，2021)。被数字技术强化的市场竞争机制，倒逼企业加速创新研发，加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党琳 等，2021)。企业间竞争的加剧，要求企业通过强化研发创新、改进生产技术等方式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资源要素的合理流动与优化配置(周叔莲、王伟光，2001)，进而推动对外贸易产业的合理化、高级化。但从对外贸易效率、贸易潜力及其拓展贸易潜力的特征来看，我国对外贸易效率整体水平较低但呈现出上升趋势，过程中出现了显著的极化现象(司增绰 等，2019)。数字经济能加速知识与技术的溢出和吸收，提高创新要素在产业链的流动性，改进传统贸易方式、模式，为推动我国对外贸易升级转型创造新的发展机遇。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3:数字经济通过促进产业升级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7包振山，韩剑，翁梅，陶思宇:数字经济如何促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3 数字经济通过促进创新产出驱动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是内生性技术，表现为技术进步，在对外贸易规模扩张与效率提升中具有重要的引擎作用(王瀚迪、袁逸铭，2022)。数字经济是科技创新的重要驱动力，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核心的科技创新，在减少中间环节、提高组织效率中具有重要的驱动作用，可提升附加值获取能力、帮助形成更有利的贸易竞争条件。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和数字技术应用程度、范围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经费的投入，进而提高创新产出。创新产出的结果是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提高生产的社会化和专业化程度，促进知识、要素在企业间流动与优化配置，并导致企业竞争加剧，反过来进一步提高企业创新的积极性。技术创新与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互为格兰杰因果关系，是对外贸易升级转型重要动力(欧阳红兵、孙智博，2019)。创新产出作为新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可以助推贸易新、旧动能转化和融合，持续提升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优势。基于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H4:数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