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放：韧性、新生与安全_张宇燕.pdf

国际经济评论世界开放：韧性、新生与安全张宇燕顾学明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林毅夫易小准朱民柯睿智河合正弘亚历山大罗曼诺夫2022年11月5日，第五届虹桥国际经济论坛世界开放报告2022发布暨国际研讨会举办，与会专家分享了各自在全球开放理论、政策和实践方面的体会与观点。近年来，先有少数国家力主本国优先和脱钩断链，后有新冠疫情和地缘政治危机叠加冲击，人类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开放还是封闭？西方式经济全球化的相对衰落为新的全球化类型和战略打开了空间。中国的开放永远在路上，只有继续开放，才能在逆境中突围。在迷雾笼罩之下，在料峭春寒之中，推动世界开放的新生力量已经萌发，并在茁壮成长。数字经济和绿色发展将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关键词：逆全球化 国家安全 地缘政治 经济制裁 数字经济 绿色发展2022年11月5日，第五届虹桥国际经济论坛世界开放报告2022（以下简称报告2022）发布暨国际研讨会举办，报告2022作为该论坛的旗舰报告成功发布。发布暨国际研讨会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虹桥国际经济论坛研究中心主办，包括主旨演讲、报告发布和专家研讨等环节。来自全球学术机构、智库、国际组织、政府部门和企业界的近20位知名专家、官员和企业家相继发言，祝贺报告2022成功发布，充分肯定与赞赏该报告，分享了各自在全球开放理论、政策和实践方面的体会与观点，并期待该报告在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方面继续发挥积极作用。本刊刊发部分发言内容，以飨读者。9张宇燕顾学明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林毅夫易小准朱民等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疫情重压之下世界开放展示较强韧性张宇燕（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国家全球战略智库首席专家）上海虹桥国际经济论坛郑重发布报告2022。我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团队，就报告的部分内容与判断，向各位做个分享。（一）2020年世界开放的基本特点同2019年相比，2020年世界开放的最大变量是新冠疫情。它给世界开放带来了四个基本特点。1.疫情重压之下，世界开放表现出较强的韧性2020年，世界开放指数为0.7491，仅比2019年下降0.02%。世界开放经受了新冠疫情的巨大考验，没有大幅倒退。1世界开放较强的韧性，既直接来自经济与文化开放的逆势扩大对社会开放缩小的抵消，更来自新冠疫情重压之下人类共克时艰、命运与共的强大内在需求。2.疫情导致国际社会开放严重受挫各种疫情防控措施导致跨境游客、留学生和移民的总人数大幅下降，2020年世界社会开放指数比2019年下降7.2%，创该指标2008年有数据以来最大跌幅。实际上，在2020年之前13年的大多数年份里，国际社会维度的开放都在扩大。3.世界经济和文化逆势扩大开放受新冠疫情的冲击，多数经济体经济萎缩，跨境交易大幅下滑，但跨境交易同经济规模的比率却有所上升。2020年，世界经济开放指数为0.8805，比2019年提高 0.5%，创该指标 2008 年有数据以来的最大增幅。与此形成反差的是，20112019年世界经济开放指数连续9年下滑。同世界经济扩大开放类似，2020年世界文化开放也在扩大，相应的开放指数比2019年提高了2.9%。4.共同开放是人类战胜全球性难题的内在需要疫情无情，人间有情。即使承受了疫情的重压，世界经济和文化反而更为开放，显示出人类在逆境之中对经济与文化开放的迫切需求和强大内生动力，那就是：在面对全球性问题之际，人类更需要彼此守望相助，携手共渡难关。1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虹桥国际经济论坛研究中心：世界开放报告2022，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年。10世界开放：韧性、新生与安全国际经济评论/2023 年/第 2 期（二）世界开放格局之变世界开放指数在中期内的下滑仍值得警惕。20082020年，世界开放指数下降了4.1%。在缩小开放的力量同扩大开放的力量此消彼长中，世界开放正在经历大变局。1.经济开放持续缩小，但社会与文化开放在持续扩大20082020年，世界经济开放指数下降了8.4%，但世界社会开放指数增长了18.4%，世界文化开放指数增长了16.4%。长期以来，世界经济最开放，社会较开放，文化较不开放，但近年来社会开放和文化开放的步伐在加快。20082020年，世界经济开放指数、社会开放指数和文化开放指数之间的比率，从3.5 1.51变为2.81.61。从长远来看，社会与文化开放的扩大有利于经济开放的扩大。2.发达经济体缩小开放，但发展中经济体在扩大开放20082020年，发达经济体开放指数下降了5.9%，发展中经济体开放指数却提高了4.4%。基于此，发达经济体开放度超过发展中经济体的幅度，从25%下降到12.4%。“金砖”五国，即中国、巴西、印度、俄罗斯和南非，是发展中国家扩大开放的代表。20082020年，金砖国家开放指数增长6.3%，超过了发展中经济体的平均增长幅度。3.基于新发展机制的开放不断扩大，基于其他发展机制的开放却在持续缩小20082020年，“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的开放指数增长5%，而其他经济体的开放指数下降了7.1%。（三）世界开放长期趋势展望近年来，先有少数国家奉行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霸凌主义，力主本国优先和脱钩断链，后有新冠疫情和地缘政治危机叠加冲击，国际经济、社会和文化等方面的交往日益困难。人类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开放还是封闭？在迷雾笼罩之下，在料峭春寒之中，推动世界开放的新生力量已经萌发，并在茁壮成长。世界贸易治理取得积极进展。2022年6月，世界贸易组织第12届部长级会议达成一揽子协议，在该组织的改革、疫情应对、粮食安全、渔业补贴、电子商务等十大议题上取得重要成果，为世界经济复苏注入强劲暖流。区域治理新机制逐步释放政策红利。2022年1月，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开始实施以来，政策红利逐步释放出来，惠及各成员，进一步促11张宇燕顾学明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林毅夫易小准朱民等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进亚太区域产业融合和经贸规则与制度协调，推动形成区域治理新机制。数字金融成为金融开放亮点。随着数字货币和区块链技术不断发展，分布式、智能化的数字金融开放模式将成为全球金融开放的新趋势和经济开放的亮点，未来将更有力地支持国际经济活动。数字与绿色领域开启世界开放“新赛道”。这些领域形成于全球化时代，具有天然的开放属性，正在成为推动世界开放的新动力，有助于做大世界“蛋糕”，惠及世界更多国家和人民。“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今天的逆全球化思潮，不过是人类思想史上的短暂迷雾。人类的演进过程昭示，和平与发展始终是历史长河的主流，合作共赢始终是人心民意之所向。习近平主席在第五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指出：“开放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动力，是世界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1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各国人民前途所在。扩大开放，在世界协同开放中彼此合作、互利共赢，是创造人类美好未来的必由之路。中国新时代开放型经济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顾学明（上海虹桥国际经济论坛研究中心理事长）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已经胜利闭幕。总结中国过去十年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成就，以便鉴往知来，为中国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增添满满的信心和勇气。（一）开放型经济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十年来，中国始终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实施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开放型经济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一是外贸高质量发展稳步推进。中国货物贸易总额居世界第一，服务贸易总额位居世界前列。贸易结构和市场持续优化，发展效益不断提升。中国在市场多元化方面取得积极成效，开拓亚洲、拉丁美洲、非洲等新兴市场，与26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19个自由贸易协定。二是双向投资水平持续提升。中国利用外资规模自2017年以来连续5年位居1 习近平：“共创开放繁荣的美好未来在第五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的致辞”，人民日报，2022年11月5日，第2版。12世界开放：韧性、新生与安全国际经济评论/2023 年/第 2 期全球第二，对外投资合作稳步发展，4万多家对外投资企业遍布全球189个国家（地区）。三是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不断完善。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迈上新台阶，推动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稳步转变。中国于2020年开始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截至2021年中国共设立了21个自由贸易试验区，通过自由贸易试验区试点并向全国推广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制度。2021年中国又在海南自由贸易港推出全国第一张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形成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格局。四是中国对外开放助力世界开放经济发展。中国开放不断向纵深发展，通过稳定的经济增长与预期助力全球贸易和投资复苏，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也为各国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展机遇和更多国际公共产品。（二）中国推进全球开放合作克服全球性挑战需要真正的全球合作。中国始终坚定不移地对外开放，并通过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以下简称“进博会”）等国际展会、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全球发展倡议等务实方案推进全球开放合作，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公共产品与国际合作平台，为完善全球治理贡献中国智慧、中国方案。进博会成为全球共享的国际公共产品。自2018年首次举办以来，进博会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扩大，正在成为市场相通、产业相融、创新相促、规则相连的重要平台，真正实现了“买全球、卖全球、惠全球”。世界各国知名企业纷至沓来，来自全球的优质商品、创新方案纷纷亮相，既丰富了国内消费者和采购商的选择，也让各国参展商和投资商收获满满。各国重要政府官员、专家学者也纷纷踊跃参加，通过虹桥国际经济论坛共谋发展机遇、共商未来新篇，架起了文明交流互鉴的“彩虹桥”，奏响了互利共赢的“大合唱”。进博会是中国宣示扩大开放举措的重要场合，是落实高水平开放的重要实践，尤其是，第五届进博会在克服新冠疫情影响的情况下如期举行具有重要意义。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助力多边发展与国际合作。自2013年提出以来，共建“一带一路”倡议逐步走深走实，中国成为1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助力多边发展与国际全面合作。尤其是在新冠疫情背景下，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通过广泛深入的国际合作，在全球抗疫、经济复苏、绿色发展和全球减贫等领域取得了丰硕成果，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了新的贡献。世界银行报告显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使参与方贸易额增加 4.1%，外资增加13张宇燕顾学明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林毅夫易小准朱民等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5%，使低收入国家国内生产总值（GDP）增加3.4%；中国参与共建的工业园有助于各国实现工业化。受益于“一带一路”建设，20122021年新兴与发展中经济体GDP占全球份额提高了3.6个百分点。1全球发展倡议凝聚全球发展共识。全球发展倡议坚持发展优先、以人民为中心、普惠包容、创新驱动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顺应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潮流，赋予国际合作新的发展内涵。合作发展是解决全球性挑战和重大问题的根本出路，中国提出了在减贫、粮食安全、抗疫和疫苗、发展筹资、气候变化和绿色发展、工业化、数字经济、互联互通等领域加强合作的中国方案，获得国际社会广泛支持。全球发展倡议从共识走向实践，对推动全球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解决全球发展不平等和不平衡问题具有重要意义。十年来，通过进博会等各类国际性展会和国际论坛以及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全球发展倡议等方案的落地实施，中国为促进全球开放合作作出了重大贡献：更多国际合作的公共产品与平台、更多解决全球性问题的务实方案、更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智慧。中国积极推进多种方式来做实全球合作，通过参与全球治理改革与建设，与各国人民共同构建全球共享机制。纵观中国开放的历史进程，中国始终坚持开放发展，致力于互利共赢，逐渐探索出一条符合世情、国情的中国特色开放发展道路。（三）中国开放发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