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魏策教授与中德班的故事_史靖宇.pdf

心理学通讯 2022年 第5卷 第3期 235 史靖宇*施魏策教授与中德班的故事施魏策教授与中德班的故事摘要：施魏策教授是第一期和第二期中德高级家庭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的德方教师，他密切参与了跨越 30 年的中德心理治疗培训与研究合作，为系统家庭治疗在中国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文章介绍了系统家庭治疗自1988 年由德国专家介绍到中国后在国内 34 年的发展概貌，以及以施魏策教授为代表的德国专家在推动心理治疗在中国发展的中德合作历程中留下的足迹。关键词：系统家庭治疗；中德班；中德合作；施魏策 心理学通讯,2022,5(3):235-238 doi:10.12100/j.issn.2096-5494.2220371 1 引言引言2021 年 11 月 20 日，赵旭东教授和我受邀参加了我的博士导师施魏策教授（图 1）（Jochen Schweitzer）的线上荣休会。赵教授、我、马佳丽女士（Margarete Haass-Wiesegart）、尼科莱教授（Liz Nicolai）一起向德国同道们介绍了在中德心理治疗培训与研究合作的 30 年中，系统家庭治疗在中国的发展。因为，施魏策教授密切参与了这项跨越30 年的中德合作。施魏策教授是德国海德堡大学医学院医学组织心理学部的负责人，曾任德国系统治疗和家庭治疗协会主席，是海德堡海尔姆 史第尔林研究所（Helm Stierlin Institute）的创始人之一。图 1 约亨 施魏策教授2 2 中德班的“来龙”中德班的“来龙”1988 年，在中德合作下，受到德国汉堡文化与科学促进基金以及德国学术交流服务中心（Deutscher Akademischer Austauschdienst，DAAD）的资助，首届中德心理治疗讲习班在昆明召开（图 2）。通过这次讲习班，系统家庭治疗和其他的西方心理治疗流派第一次被系统性地介绍到中国。当时系统家庭治疗的授课老师是史第尔林教授（Helm Stierlin）和西蒙教授（Fritz B.Simon）。这次讲习班是由万文鹏教授、马佳丽女士和席佳琳女士（Ann Kathrin Scheerer）联合在昆明举办的。146 位来自中国 20 个不同省份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学者参加了这次讲习班。赵旭东教授在 1988 年的首届中德心理治疗讲习班上，观摩了西蒙教授现场做系统家庭治疗。图 2 1988 年首届中国西德心理治疗讲习班史靖宇，德国海德堡大学医学心理学博士，同济大学医学院精神医学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心理治疗与心理咨询专委会委员兼副秘书长、家庭治疗学组委员、中德高级家庭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中德班）中方教师、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注册系统注册督导师、中国心理卫生协会首批认证督导师。同济大学医学院，上海 200092 学术交流*通信作者:史靖宇 236 心理学通讯 2022年 第5卷 第3期此后，他于 1990 年到 1993 年赴德国海德堡大学附属心身医院的精神分析基础研究与家庭治疗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导师正是史第尔林教授和西蒙教授。赵教授的博士论文题为系统家庭治疗之引入中国作为一项文化工程。当年，赵教授与施魏策教授在研究所共事，结下了深厚的友情。1995 年，几位德国和中国的治疗师共同在汉堡成立了德中心理治疗研究院（Deutsch-Chinesischen Akademie fr Psychotherapie，DCAP）。这是一个非营利组织，旨在通过中德双方在心理治疗研究、培训项目、跨文化研讨和大会，以及科学交流奖学金方面的合作，共同促进中国心理治疗领域的发展。1997 年到 1999 年，第一期心理治疗连续培训项目通过德中心理治疗研究院在中国开展（其中包括系统家庭治疗、精神分析治疗和行为治疗的培训）（图3）。该项目的名称是中德高级心理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这个项目的常用非官方简称就是人们熟知的“中德班”。这是中国第一个连续的心理治疗培训项目。施魏策教授是第一期和第二期中德高级家庭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德方教师，1997 年到 2004 年期间，他多次到中国来授课（图 4，5）。截至 2021 年，德中心理治疗研究院在中国已经连续举办了八期系统家庭治疗连续培训。3 3 中德班的中德班的“去脉去脉”施魏策教授曾担任德中心理治疗研究院副主席，他参加了 2001 年在昆明召开的第一届中德心理治疗大会和 2007 年在上海举行的第二届中德心理治疗大会（图 6）。在 2007 年的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施魏策教授。2008 年到 2012 年期间，我赴德国海德堡大学医学心理学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博士导师正是施魏策教授。我的博士课题是系统理论在治疗实践中的运图 3 第一期中德班培训（上海，1998）图 4 施魏策教授授课中（左一）图 5 第二期中德班培训（深圳，2004）用中德跨文化比较研究。这项研究是在中德班的背景下开展的，参加这项研究的中方系统家庭治疗师是第一期到第三期中德班（19972010 年）毕业的学员，德方系统家庭治疗师是德国海德堡的海尔姆 史第尔林研究所同期毕业的学员。在施魏策教授和赵旭东教授的大力支持下，这项跨文化研究项目得以完成。研究发现：在工作团队中推广系统治疗态度、系统方法和参加系统式督导是提升系统思维水平的积极影响因素。中德两国治疗师对个案的假设和干预呈现出了文化差异。比如，中国治疗师强调父母的原生家庭对人格的塑造和行为方式的影响，而德国治疗师更加关注核心家庭中的亲子关系。德国治疗师对于澄清夫妻关系“是分还是合”更加开放，而中国治疗师更倾向于调解夫妻关系。这些研究结果对于家庭治疗的本土化和跨文化培训提供了依据。自 1977 年以来，施魏策教授密切参与了系统家庭治疗在德国的发展过程，他是以海尔姆 史第尔林为中心的“海德堡小组”的主要成员。施魏策教授长期致力于探索躯体疾病、精神和行为障碍的系统式家庭治疗方法，开展了大量系统家庭治疗疗效的循证医学研究。在施魏策教授等人的不懈努力下，系统家庭治疗于 2008 年取得了德国循证心理治疗流派的科学认证，使得系统家庭治疗同精神分析和行为治疗一样被纳入了医疗保险。并且，施魏策教授用 10 年的时间在德国多家医院精神科大力推广和实践以系统家庭为取向的工作模式，开创了“精神疾病急性期医疗的系统式方法”（Systemic Methods for Acute Psychiatric Care，SYMPA）。系统式的工作模式使得医护人员的团队合作和职业倦怠明显改善，医患关系和患者住院治疗效果得以提升。施魏策教授和施利佩教授（Arist von Schlippe）合著的系统治疗与咨询教科书上册和下册详实生动地介绍了系统治疗的理论与实践，在德语地区颇具影 237 心理学通讯 2022年 第5卷 第3期响力，并且已被翻译成多国语言。读博期间，我开始翻译上册系统治疗与咨询教科书基础理论，2018 年该中文译本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至今已经被第五次印刷，累计销售约 15 000 册。值得一提的是，该教科书的下册系统治疗与咨询教科书具体心理障碍知识的中文译稿已经付梓，今年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多年来，施魏策教授一直热情地欢迎许许多多来自中国的访问学者和交流代表团。2009 年，刘丹教授赴海德堡大学访学，施魏策教授是刘老师的合作导师。刘老师眼中的施魏策教授除了治学严谨外，待人温暖热情、思想灵活开放、性格随和自在。2015 年，孟馥教授随同济大学心身医学代表团参观访问海德堡大学医学心理学研究所，施魏策教授的热情、友好和开放给每一位到访的客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图 7）。2012 年，我博士毕业回国，有幸参与了第六期到第八期中德高级家庭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的翻译和教学工作。第七期中德班培训中，首次增加了为期六天的封闭式团体自我体验，在美丽的苏州举行（图 8）。团体自我体验在德国是系统家庭治疗师培训的必修课。学员在团体自我体验中不仅能够反思自己与原生家庭的联结，也可以切身感受关系和互动在团体中产生的影响，这恰恰是系统家庭治疗的精髓。德方老师在经过前六期中德班培训的“跨文化适应和精心酝酿”后，在第七期中德班培训中成功将团体自我体验移植到了中国。学员们纷纷反馈，不再是单纯学习系统观而是亲身体验到了系统观；以往只是远远观察并试图扰动来访的家庭，但这一次走进了自己充满笑与泪的家庭故事中，真正体验到了家庭的巨大影响力。这些体验使家庭治疗师在工作中可以更好地运用自我。第八期中德班期间遇到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在中德双方老师和学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培训以线上的形式继续进行，并取得了圆满成功（图 9）。4 4 中德班的中德班的“传承传承”1999 年，历时三年的第一期中德高级家庭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结束后，赵旭东教授和陈向一教授组织39 位第一期中德班的毕业学员向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心理治疗与心理咨询专委会申请成立家庭治疗学组。2010 年，家庭治疗学组顺利成立，这是中国首个家庭治疗学术组织。学组承担了家庭治疗领域的学术交流、培训以及国际跨文化研究方面的主要任务。第一届和第二届的组长分别由赵旭东教授和陈向一教授担任，他们领导学组在全国推广家庭治疗，使家庭治疗在业内的影响力不断提升。2019 年 8 月，学组换届，第三届家庭治疗学组组长由孟馥教授担任，刘丹教授担任常务副组长，赵旭东教授和陈向一教授担任顾问，唐登华、杜亚松、盛晓春、陈一心教授为学组的顾问委员。学组目前共有委员 58 人。这些委员绝大多数是中德班的毕业学员，他们在中国的不同城市和地区发挥滚雪球效应，大力推广和传播家庭治疗。疫情期间，家庭治疗学组的各位委员发挥专业优势，服务家庭、服务社会，为疫情防控、维护心理健康起到了重要作用。图 6 第二届中德心理治疗大会与会专家合影（上海，2007）图 7 孟馥教授访问海德堡大学医学心理学研究所 238 心理学通讯 2022年 第5卷 第3期5 5 中德班的中德班的“发展发展”系统家庭治疗从 1988 年首次由德国专家介绍到中国至今已经 34 年。中德合作的故事时常被讲起，而这个故事将在继续讲下去。家庭治疗作为国际公认的四大主要流派之一，如今在我国不断推广和普及，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心理卫生专业服务人员和中国家庭的喜爱和认可。家庭治疗的工作范围也在不断拓展，从服务个体和家庭逐渐扩展为构建系统式的心理健康服务模式。赵旭东教授率先在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开展系统式心身医学服务，还在同济大学附属精神卫生中心首次引入了由施魏策教授和尼科莱教授开创的“精神疾病急性期医疗的系统式方法”（SYMPA，“心葩项目”）。德国和中国的家庭治疗开创者们以他们极大的热忱、勇气和奉献精神，完成了跨越 30 年的中德合作工程，为中国家庭治疗的发展铺设了道路，家庭治疗由一代又一代的中国家庭治疗师不断传承和发展，服务于更多的中国家庭。The Story of Jochen Schweitzer and Chinese-German Psychotherapy Continuous Training ProgramSHI Jingyu*Tongji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200092,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SHI Jingyu,Abstract:Professor Schweitzer took part in the first and second phases of Chinese-German Psychotherapy Continuous Training Program as a German instructor.He was closely involved in the Chinese-German cooperation of the training and research over the span of 30 years and had made an important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Systemic Family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