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不上她_纪明教.pdf

087散文现场散文现场这是我学弟的爱恋故事。我这个学弟名字叫陈星，来自广西贵港，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本科生。我当年到北大国际政治系入学报到没几天，在学生第五食堂排队打饭时，在他的前面插队，他问我：“你是新来的吗？”我说：“是的。”他对我有了印象。有一次在大礼堂听讲座，人很多，他见了我，为我占了一个座位，招呼我入座，然后我俩便经常在第五食堂排队打饭时见面打招呼，并结识成好朋友。我曾经到中文系旁听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喜欢坐在他的身边，那雪亮的眼睛入神地偷看着他。她算不上校花，但绝对是系里最漂亮的。她个子高大，长发柔顺飘逸，特别是丰满的胸部，坚挺、结实。她性格开朗大方，而且成绩优秀，据说许多男生追她的情书多如严冬里纷纷扬扬的雪花，但都统统被她拒绝了。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使他的心思乱了，犹如海南崖州民歌“梁生见明月光辉，见到美人心就乱”。这时他心里想：“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像我这种人，没钱，又不帅，高攀不起。”每次自习课，座位不固定。她总是主动坐在陈星旁边，没事找事地与他说话。下课了，她就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向他问这问那，慢慢地就熟识了。陈星叫她月静。北京大学校园又称燕园，在明清两代曾是皇家的“赐园”。深秋，银杏树叶变黄，校园染成金色，直到金色的叶子落下，大地也一片金黄。未名湖教学区端宁恢弘，林荫大道和爬满常青藤的建筑山墙，“槛外山光，窗中云影”，让人难以忘怀。北大未名湖畔，博雅塔静静伫立湖边，湖光塔影，姑娘和苍翠的山色与湖光相互映照，艳丽迷人。这里正是读书学习最佳处。有一天，陈星在未名湖畔山门处背诵英语，被月静看见了，她招呼他：“我在你右边。”陈星慌乱中往左边看，找不到她，她又说在右边，陈星又往左边看，找不到她，她就笑得弯着腰，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的声音很脆，胸前饱满的乳房在薄薄的布衫底下颤动着。她走上前来对陈星说：“左右也分不清，你是怎样考上北大的？”她又问：“你不与人交往，是不是有些自卑？”陈星点点头。她说：“那我训练你，让你自信起来好不好？”陈星说：“好啊。”她说：“注视我的眼睛，不要眨眼。”陈星盯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尽管她戴着高度近视眼镜，但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陈星盯了一会儿，羞愧地低下头，又看到了她美丽的胸部。她没注意到他看了她的胸部。她说：“看你，胆子这么小。”他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他配不上她 纪明教088 散文现场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密切起来了。有一夜在燕园内南阁、北阁约会，他们又天南地北地谈着，最后月静说：“我毕业后考研，出国留学，你呢？”“我不知道干什么，心里很迷茫。”这时月亮出来了，月静说：“星，月亮出来了，它在看我们呢！”陈星说：“静，是的，它在看着我们呢！”月静说：“星，你做云，我做月亮。”陈星说：“静，我做绿叶，你做花朵。”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儿，陈星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月静的手，不见月静反应，就想抱住她。她连忙躲过，红着脸用手指了路边，好像在说：“急什么呀，当心给人看见了！”接着，在月夜里，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说话，夜寂静极了。当他们俩在未名湖畔或者银杏树下的道路上牵手走着的时候，姑娘们投去了羡慕的眼光，悄悄称赞说：“真是难得一见的帅哥美女啊！可惜，那帅哥个子矮小，有点不配。”我的学弟陈星来自农村，家里很穷，爹是残疾人，空余时间要去做点零工，挣点钱寄回老家供弟弟妹妹上学。星期天，陈星在工地打零工，搬运水泥，刚直起腰就看见了月静和她的父母走在一起。她也很意外看见了他，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他低下头继续工作。月静叫住他：“你”他苦笑：“我干点活，挣生活费。”她就给她父母介绍：“这是我的同学陈星。”父亲看到陈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心里说，怪不得我闺女老是作情诗，睡梦中呼其名，不过这小伙子个子矮小一些。父亲说：“啊，同学，那就到家里坐一坐吧。”月静就拉住陈星的手，请他去她家里做客，他无法拒绝，跟去了。走没多远，进了一个豪华庄严的院子。对面走来一人，很恭敬地对她爸说：“张厅长好。”又走来一个方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人，恭敬地对她爸说：“张厅长好。”她爸对那个人说：“杨处长，明天的会议取消，待我开会回来再定时间。”她妈前前后后打量着陈星，然后用山东话说：“可惜，他配不上她。”陈星懂山东话，是月静教他的，他认为她妈妈是嘲笑打工仔不配娶她的闺女。“我虽然穷，但我有自尊。”他不辞而别，掉头就往回走。身后传来月静和她妈吵架的声音。她妈说：“我没有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他个子小，你个子高大，没有别的意思，况且他听不懂咱家乡话。”月静她爸狠狠批评了她妈妈，说：“你首先不对，说这话干吗？同学之间的友情是珍贵的。”第二天上午，已经是放学时间，月静在北大地学楼找到陈星，对他说：“我家没有丝毫看不起你的意思，请你要相信我。我一路来都在帮助你，我想帮你渡过难关呢。”他说：“我不要你的怜悯和施舍，你走吧。”月静坚决地说：“请相信我，星。”陈星说：“因为我配不上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能在一起呢！我喜欢你，但我毕业后要回家乡去。而你不同，你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你走吧！”月静说：“请你相信我。”陈星沉默不语，转身就走，月静在后面跟着，陈星一直不回头，渐渐远去，月静伤心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银杏树林里。陈星虽然与月静分手，心里却天天思念着她。每当看着她若无其事地与其他男同学嬉笑，他的心就一阵阵揪痛。有一天晚上，陈星在宿舍里与舍友喝酒聊天，海阔天空地谈论了许多话题，然后谈论了许多姑娘，一个平时与他关系很好的舍友喝醉了酒，说：“月静漂亮极了，那对奶子，啧啧，真想咬一口。”那表情，就好像真的咬了一样。陈星这时心头火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于是两个人打起架来，被其他同学劝止。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青肿着脸去上课，全班同学都知道了他们打架的原因。晚上，在自习教室，月静又坐到了他旁边，盯着他不说话，但他读懂了她询问的目光。陈星在心里说：“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侮辱你。”他们俩又一次对视，沉默不语。他深爱着她，但他觉得他不配。一直到毕业之后，思念没减，这一段遗落在燕园的情结，铭记着青春年华美好而伤感的记忆。“他配不上她”这种事情，我有些感触。我就想起了给我们班上电子计算机课的陈娜教授来。陈教授是个女的，在上课之余对我们开玩笑地说：“你们从广东来的，有一些身材矮小的男生，如果毕业留京的话，不好找对象，因为北京的姑娘大多身材高大啊。”我觉得老师的话终于应验了。作者简介：纪明教，男，汉族，海南省乐东县人，著有乡土文学作品集家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