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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
民国时期
国人
中的
喀什
形象
杨波
第44卷第1期2023年2月喀什大学学报Journal of Kashi UniversityVol.44 No.1Feb.2023晚清与民国时期国人行记中的喀什形象杨波,卿乳洁(喀什大学 人文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0)摘要:晚清到民国时期,各类人士陆续从中国内陆地区前往新疆开展考察活动,并以行记的形式记录下沿途经历,而新疆喀什由于其在新疆甚至整个中亚地区的重要战略地位成为必经之地。晚清与民国时期的行记中的喀什形象呈现出一个发展过程,喀什形象逐渐不再作为他者被审视,而是作为多民族文化的代表,打破了一直以来内陆与边疆之间的误读,填补了内陆与边疆之间的认识鸿沟。这不仅是对国土意识的强化,同时也促进了中华多民族团结发展。关键词:行记研究;喀什形象;形象研究中图分类号:J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2134(2023)01-0085-07晚清时期,行记已经成为中原内陆人群赴往中国西北边陲之地记录沿途之事的一种惯用的文学样式。行记著述在这一时期大幅增长,是因为自鸦片战争以来,清政府在抵御外侮方面多次失败,海防已经彻底失败,塞防的重要性愈加凸显。1884 年新疆建省之后,新疆与内地的行政建制趋于一致,新疆与内地各省的联系也更加密切,各种类型的治疆、考察等活动逐渐增加。这一时期的西域行记多出自一些赴疆朝廷官员之笔,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朝廷派遣官员前往西域所记的行记,如王廷襄的 叶柝纪程、倭仁的 莎车行记 和袁大化的 抚新日记 等;遣戍人员前往西域所著的行记,如裴景福的 河海昆仑录、温世霖 昆仑旅行记 以及林则徐的 荷戈纪程 等;以随行或幕僚的身份前往西域所著的行记,如吴恢傑的 西行日记、陶保廉的 辛卯侍行记 以及宋伯鲁的 西辕琐记 等。1这一时期的西域行记从实地考察出发,详细准确地记录了当地的风俗、民情、山川、自然等情况,具有一定的思想深度,同时也具备相当的史料价值。辛亥革命之后的民国时期,传统的以中国中原地区为核心的东亚朝贡体系已经彻底破裂,近代以来西方列强带给中华民族的屈辱以及西方现代化观念的影响,更是刺激了国人新型国家观、民族观的推广,此等怀揣爱国情怀民族大义的有识之士前往新疆并留下行记著述。他们创作的行记中不再将新疆作为“异国”“异域”进行描述,而是凸显其作为祖国疆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疆地区各族群众也被看作中华多民族一员的身份,这使得内陆与边疆之间的误读与“套话”鸿沟得以纾解。这一时期的行记著述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 1927年,由中外专家和学者组成的主要考察内蒙古、甘肃、青海、新疆四个省份的中瑞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其中国内以黄文弼为首的知识分子肩负着捍卫国家文物的任务前往新疆开展的考察工作,留下了黄文弼 昆仑旅行日记、顾颉刚 西北考察日记 等行记,多方面反映了20世纪30年代前后新疆的社会地理与风土风貌。另一类是奉命前去新疆调查、任职的官员所创作的行记,如谢晓钟的 新疆游记、邓缵先的 叶迪纪程、林竞的 亲历西北 等。达尼埃尔亨利将形象的概念简括为“所有的形象都源自一种自我意识,它是对一个与他者相比的我,一个与彼处相比的此在的意识”2121。收稿日期:2022-03-01修回日期:2022-11-26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0世纪中叶前汉语书写中的喀什形象研究(16BZW176)”;喀什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创新科研项目(RW202105)。作者简介:杨波(1971-),男,重庆人,喀什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文学理论、文艺美学、喀什历史文化研究;卿乳洁(1998-),女,重庆人,喀什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学理论研究。DOI:10.13933/ki.2096-2134.2023.01.01485858585文学作品中的形象被文学化,同时也是社会化的结果。因而,西域行记中的边疆形象不仅是行记作者对路途中所见所闻的客观记录,同时也是行记作者的自我意识的产物,甚至是一种集体想象物。而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边疆与内陆之间的政治、经济等实际力量以及二者之间的身份关系2195。喀什作为新疆西南部城市,有着“五口通八国,一路连欧亚”的地理位置,外接中亚国家,内连古丝绸之路,是东西方交通的咽喉枢纽和经济文化的重要交汇点,同时也是我国西北防线重要的一环,具有重要的经济和政治价值。一、晚清天下观与民国时期国家观视野中的喀什形象书写“形象是一种对文化现实的描述,通过这一描述,制作了它的个人或群体揭示出和说明了他们置身于其间的文化的和意识形态的空间。”2121行记中的形象描述其实是文化的和意识形态的空间描述,是文化和意识形态的一种“此在”,具有浓厚的空间特征。在什么时候言说,对谁言说,言说的内容是什么,都与特定空间的文化氛围与意识形态密不可分。喀什是新疆西南部边陲城市,与多个国家接壤,其实也是相对远离文化“中心”的区域,在这种特殊的空间里喀什的“形象”随着对“文化空间”的理解的变化而发生着变化。晚清时期前往边疆地区的多为政府遣派人员,他们中的大多数仍然以天朝上国的姿态看待所谓“天下”,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对于喀什的描写多以在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对喀什地区进行舆地考察和民风民情调查,对于喀什的一些落后之处,也是以他者的立场提出改进和完善的建议。而发展到民国,随着现代化的国家观以及民族观的发展,行记作者所流露出的同胞情怀、多元一体意识更加鲜明,虽然也是对喀什的现实情况进行描述,也没有回避喀什相对落后的面貌,但这些书写流露出行记作者的家国情怀与爱国之情,秉笔直书中充满了忧患意识。(一)喀什地区的地理环境形象书写同治、光绪年间,西北边疆危机全面爆发,清廷以左宗棠为督办一举收复新疆,同时部分官员也意识到旧有的军府制度存在官员结构不平衡以及隶属关系复杂等诸多弊端,经过左宗棠五次上书恳请新疆建省,清政府最终决定于 1884 年建立新疆行省,并设立新疆巡抚,以加强对西北边疆的有效管理。晚清时期,被遣戍、调任、贬谪到新疆的内地政府官员数量较多,代表性人物有袁大化、林则徐、裴景福等等。民国时期,在西方民族、国家思潮的影响下,大量受过现代教育的知识分子也前往新疆喀什开展考察活动,他们把对当地风土地貌、人情世故的体会和感悟记录于其行记之中。在这些行记之中的喀什形象,延续着清末西北舆地学的传统,注重实地考察以及和对行经路线的严格记录,同时,走进西北的考察团很多人接受过现代地理科学培养,他们基于实地考察,对喀什当地的地理地质提出建设性的发展建议。1喀什的地理位置形象书写清末严谨规范的西北舆地学以及乾嘉考据学的发展对之后的行记写作方式有很大的影响,行记多以纪实性为第一要务,故而,行记中对于途径地理皆有考据,格外注重各地区边界界定。现在所称的喀什地区主要包括疏勒、塔什库尔干、莎车、英吉沙、叶城等地,晚清民国期间多位官员与一般知识分子或因调任或因勘地考察或因谪戍到达过喀什部分地区。对喀什地理位置的书写,其实是从空间上确定其地理疆域与文化疆域。我国自古史书记载中,就有记录地理距离的习惯。史书的这个传统,一直保留下来,并影响到行记的书写。如林则徐 乙巳日记 中记录南疆八城的勘地之路,每到一处也是详述距离或道路里数。四月二十四日靠近喀什附近,林则徐书写记为:“此处距喀什噶尔只六十里四十里曰沙枣子,又十里过桥数道又十五里过浑河又五里树木夹道,过校场即至喀城之东门”34755。如此严谨地记录距离,其实就是在有意无意地强化“空间”距离。咸丰元年,倭仁奉命前往新疆勘地,他对喀什的地理描写多从国界及地域幅员辽阔着手。在进入叶尔羌城之后,他写道“进叶尔羌城东界阿克苏,东南界和阗,西南阻大山,东南界布鲁特,北阻荒滩戈壁,西北界英吉沙尔”485,并与 汉书 西域记 后汉书 中所记载地理位置进行引用对比。民国时期,对于地理位置的描述延续了清代的传统,以各地为边界勾画喀什地理位置。邓缵先在 叶迪纪程 中对于莎车的地理位置的界定同样以地区边界为基准:“莎车为汉古国,东界叶城,北连英吉沙,南毗蒲犁,东北接巴楚。”513而在界定喀什疆域范围的同时,对喀什地区的边防问题也十分重视,对界牌的查勘极为详尽,并认为“会勘定界,建树石碑,并申前约,三年会勘一86次”,谢晓钟对国家边境安全十分注重,一再强调“实行屯垦实边主义,内足以固吾圉,外足以备边患”520。谢晓钟在描写疏勒地理位置的时候,还将从汉代太初三年开始直到清代光绪九年新疆建省时期的每个阶段疏勒的版图变化都进行了概述,这种对历史归属的详细考察也不难看出谢晓钟对于边境归属问题的重视。2喀什的气候环境形象书写光绪年间,裴景福在其 河海昆仑录 对喀什地区地理风貌的描述,多是基于其行经路线的所闻所见而成。“前进由昆仑东址绕西南址,攀岩壑,踏冰雪,蹑云雾,猎户前导,险峻不能登者,从溪涧行,曲折巉岩,逾绝壁”以及“冰雪迷漫,万壑玉立,并野兽亦无之,其高峰西北当风处多野牛粪,乃暑月逐队来此避热也。”6168他的描写既不同于以往流放或贬谪之人笔下的荒凉与孤寂,也不同于以往行记以搜奇探秘的心态来看待这些不同于中原内陆的奇异险峻的景观。他身处喀什,亲身体验到了“塞外奇观”的震撼。林则徐道光二十五年(1845 年)正月从伊犁出发到南疆勘地,在其行记中多有对喀什气候的描写,如林则徐四月到达南疆,四月二日早晨出发前,“微雨数点,回疆所稀有也”34739,以及四月十二日途行中“尘土尤大”34742,突出了喀什地区的少雨多风沙的气候环境。民国时期行记中也可以看出喀什地处沟壑林立且多风沙戈壁之处。谢晓钟在六月十七日晴天前往巴楚九台时,途径大风,谢晓钟写到此风沙已经是“尘土蔽天面,不见人”的程度了,而且“中有沙窝数十里,日行天气炎热,人马皆易疲困,必须午后启行,渐行渐凉,方不苦乏”7175,喀什当地风尘肆虐“流沙填道,行未数里,即迷所向”7176的情况对于日常生活及交往都有所影响。另外,喀什当地各种生活资源都不甚丰富,水利灌溉更是其生活耕种的一大难题。在清朝勘界大臣沙克都林扎布的 南疆勘界日记图说 中“是晚向东行十五里,过卡顺河,四十五里,又过克其克卡,行六十五里,过回城东南。渠道纵横,庄村稠密。二十余里,过乌兰乌苏河桥,瞬息间至喀什噶尔城”8125。谢晓钟对喀什周围的水道、渠道进行了细致的记录,同时还关注南疆喀什地区的饮水质量,如“水苦鹹不堪饮,地属叶尔羌。”8125“南四十里至叶尔羌界。其地产碱,小水浸漫北流,味亦鹹涩,缠民才数家而已。”8126饮水环境恶劣是南疆地区的一大特点。民国时期,谢晓钟虽是奉财政部命前往新疆进行调查,但在其途中发现了“盖巴楚土地本腴,惟居葱岭南北二河下游,历苦水乏”以及“巴楚地势低洼,又当葱岭南北两河下流冲路,春间农作,上游节节堵截,水不下泄,几若旱海,秋季农毕,渠水涓滴归河,汗漫横流,又成泽国,常有水患而无水利”7179的地理情况,针对这种独特的地理情况,出于对民生的关怀,谢晓钟再次强调了“开渠濬涝,引水积水”7179的水利工程对于当地灌溉及引水的重要性。从整体环境而言,邓缵先在 叶迪纪程 中反对以往对南疆所谓“不毛”的描写,他认为“然戈壁之间,有水即有土,必有烟户,渐次垦殖”540。在邓缵先看来,原本的戈壁乃是未经开垦,而只要进行屯田垦殖,不毛之地也会成为鸡犬相闻的城镇。谢晓钟在 新疆游记 中也表达了相同的想法,“荒地亦可广为垦辟矣”,甚至当地已经有了“城中街衢交互,廛肆纠纷,楼房层列,全疆稀有”7184的堪比省城之所,这些文字体现了他们虽经历沙尘,感受到了边疆气候的苦寒,但对新疆将来的发展仍怀有相当的信心。晚清与民国时期的行记中对喀什地理环境的描写均学习了西北舆地学的实地考察方法,对于喀什的地理环境及气候条件都有详细的描写,但不同的是,晚清行记作者在行记中鲜有情感的流露,多将其作为一处归属地进行地理风貌及民风民俗的客观描写。而民国时期的行记作者笔下的喀什更带有情感倾向性,是基于家国情怀关注喀什的发展建设,已经逐步摆脱“家天下”的观念,以现代国家观看待与书写喀什的地理环境。(二)喀什的民风民俗书写喀什地区历来就是多民族聚集之地,也是欧亚客商汇聚通商的重要节点,民俗民风互鉴互动是其一大特点。1喀什的民俗形象袁大化作为新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