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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莉妹妹
施事
活力
妹妹
中的
书写
张孟玲
收稿日期:;作者修订:;本刊修订:基金项目:陕西省哲学社会科学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托马斯诗歌的民族性书写”();西安外国语大学 年度博士重点项目“对刘易斯卡罗尔 爱丽丝 童话小说的解构主义分析和狂欢化诗学特征探究”()作者信息:张孟玲(),女,山东菏泽人,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国文学,:.;南健翀(),男,陕西渭南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英国文学和中西比较诗学,:.。物的施事性和活力:论 嘉莉妹妹 中的物书写张孟玲,南健翀(西安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陕西 西安;西安外国语大学英文学院,陕西 西安)摘 要:嘉莉妹妹 中的物发挥了强大的施事作用,充满了文学生命力。物不仅执行 世纪初美国社会的阶级分层,标记个体文化身份,而且作为“行动者”,影响或决定人物的行为选择和命运走向;作为“习惯之物”的摇椅在与主人公的长期亲密纠缠中获得生命活力,对人进行操控和潜移默化的改变。德莱塞借助“物的现实”揭示社会转型时期美国人的典型命运模式,反思“物的时代”人类生存困境。关键词:西奥多德莱塞;嘉莉妹妹;物书写;施事性;物质文化批评理论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引言嘉莉妹妹(,)中主要人物的身份建构、人生选择及行为习惯都伴随着大量逼真的物书写。“从城市街道、旅馆、饭店、办公大楼、豪华别墅和肮脏的公寓到鞋子、围巾、夹克衫和短裙,德莱塞都给予了不厌其烦的细节描摹。”(:)评论界对这些物书写褒贬不一。斯图尔特谢尔曼()认为这些不加筛选的细节,“把人类的动机决然地排除了,而将动物本能上升为人类生活的最高因素”(转引自蒋道超:);舍伍德安德森()反驳道,“正是这些细节使得他的故事真诚感人”,“如果说这些细节粗犷、单纯,那么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转引自龙文佩、庄海骅:);龙文佩、庄海骅(:)指出,物书写“不仅使他的小说具有生活真实感,也使他的小说生动地再现了一个历史时代”。上述评论虽然触及小说中物书写对主题的揭示作用,但都把物视作被动的客体或静态的背景,忽略了物的施事功能与活力。世纪 年代勃兴的物质文化批评理论为诸多科学研究提供了理论滋养和核心推力,其重点在于“围绕物质文化与人的关系而展开”,对物品在特定时空背景下的用途与意义进行知识考古(肖文超:)。文学研究领域将文本中的物推向阐释的聚光灯下,勘察物的文学生命,强调物的施事性()和活力()。物不但可以参与人的意识和身份属性的建构,而且可以作为“价值标记”或“社会标记”行使区分功能,来行使或体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第 卷 第 期 年 月现权力关系(:);人与物的主客体界限不断消弭,被同质为一个密不可分的网络中的行动者()(:),对人的社会行为和事件发展起到决定作用,并在与人的长期亲密纠缠中获得生命力,对人进行操控和潜移默化的改变。本文借鉴以上理论,辨析小说中不同的物及物人之间的关系,通过聚焦“社会标记之物”“作为 行动者的物”以及“习惯之物”,考察物在社会阶级分野、人物身份嬗变、人生道路选择及行为习惯养成中所起到的作用,旨在揭示德莱塞()对小说中“物的时代”人类生存困境的反思。“社会标记之物”:转型时期的美国与社会“区隔物质化”伊恩伍德沃德()认为,物凭借其“意义制造能力”,“能够帮助建构或消解人际及群体连接,参与调节个人身份认同及自尊的形成,行使区分功能,执行社会分层,融合并区分社会群体、阶级或者部族”。(:)在小说中,物不仅执行变革中的美国社会阶级分层的社会功能,还标记个体的文化身份,对人物进行规训和身份建构。德莱塞的小说创作正处于美国工业技术和城市化的飞速发展时期。他敏锐地意识到正在发生的社会变革和思想激荡。资本的高度集中和物质的极大丰富使富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受到人的包围,而是受到物的包围”(鲍德里亚:)。马克吐温与惠特曼笔下森林与河流的时代已然渐行渐远,“自私的物质主义”而非“基督教的兄弟友爱”成为城市运作的原则(:)。正如德莱塞所感慨的,“美国社会所热衷的是建立像蜜蜂一样的工厂,收集、存储、表达、组织、使用纯粹物质的东西”(:)。全新的生活方式与大量涌入城市的人口使新的社会阶级分层迫在眉睫,而执行这一功能的就是物。从青年时代起就在美国一线大城市摸爬滚打、对现代“丛林”的内幕相当熟悉的德莱塞从自己坚实的生活基础出发,通过摄影机般的真实笔触去刻录他所处的时代。在德莱塞的笔下,不同类型的物都在做一种“文化工作”,对社会成员进行编码和阶级分层,共同编织成一张属于物的意义之网。“物的数量、种类、形状、质地、新旧、色泽以及装饰等成为社会身份和社会差异再现的方式,使得社会的“区隔物质化”()(:)。德莱塞在流动的时空中捕捉小说物人关系的变化,通过对几个家庭物质差异的书写展现了美国社会阶层“区隔物质化”的全景。汉生一家()是“过去大农场家庭分解成的小单位之一”(周敏、杨子靖:),他们住在逼仄的工人公寓,通过节衣缩食来积累物质财富;中产阶级海尔太太()喜欢去富人区观看自己支付不起的豪宅和汽车聊以自慰。赫斯特乌德一家()对其他富人的消费模式趋之若鹜,希望通过模仿高水平的消费来得到社会地位的提高。(凡勃伦:)“物的积累和展示,而非物的生产,给人带来成功和身份的感觉”(:),在纽约的雪利豪华餐厅,万斯太太()表现出的铺张、浪费的派头被认为是有教养、有尊严的。从节俭度日的汉生之家到挥霍浪费的万斯之家,他们虽然都身居一隅,却都通过物与外部世界联通,接受物质财富对自己身份地位的定义,并将自己融入到美国的权力关系和等级秩序网络中,“他们拥有物,同时也被物所统治”(:),在物的网络的牵制和引导下达成与权力的共谋与互建。与此同时,美国工业文明的成果已逐渐渗入村镇,丰富的城市物质生活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乡村姑娘嘉莉()。在老家过得不称心的她坐上通往芝加哥的火车,第 期张孟玲,南健翀 物的施事性和活力:论 嘉莉妹妹 中的物书写开启了现代都市之旅。不同于其他作家的开场方式,德莱塞对嘉莉的首次亮相是通过她周围的物品来展示的:一只小箱子,一个“廉价的仿鳄鱼皮小背包”,“装在纸盒里权当午饭的点心”(德莱塞:),丝毫未提及嘉莉的情感和个性。“人们可以从主体的服饰和使用的物品中发现其身份特性”(:),行李的简单、寒酸透露了嘉莉的贫穷,而仿制时尚的行为又暗示了她的虚伪。嘉莉的贫穷和虚伪让销售员杜鲁埃()有机可乘。通过对城市物质文化生活充满诱惑的描述,杜鲁埃成功地激起了嘉莉对商品消费和物质享受的欲望。前者漂亮的套装、锃亮的皮鞋以及鼓胀的钱包都让后者看到了其所代表的“有钱人的花花世界”()。两者迥异的服饰“成为阶级分层的标志”(韩启群、杨金才:),在他们之间形成“一条不可言传的界线”()。可以说,涉世未深的嘉莉从走出火车车厢的那一刻起,便步入了一个被物所裹挟、以物为核心参照标准的调节机制中。现代消费社会将琳琅满目的商品编织成具有“表达功能”的物的符号体系,并将其打造为主流的意识形态,对嘉莉进行凝视和规训,并参与其身份意识的建构,招募嘉莉加入到以物为联接的社会网络中。当嘉莉在芝加哥大街上游逛时,她被现代都市丰富的物质景观所吸引。百货大楼的玻璃橱窗及人工照明为商品创造出一种剧场舞台式的效果(:),处在舞台中央的商品被赋值,“模仿了一种象征性的赠予”(鲍德里亚:),同时玻璃橱窗的物质性又如一堵无形的墙,将嘉莉排斥在外。平板玻璃不仅成为现代都市的物质标志,也帮助衡量“嘉莉妹妹在现代都市中的地位”:嘉莉在注视玻璃的过程中,玻璃也获得介入主体身份的地位,并让主体在都市玻璃的凝视下因为被物提醒的卑微身份而感到沮丧(:)。在描述橱窗展示的鞋子时,德莱塞有效地传达出商品有吸引力的物性,“这么小巧的脚,穿上我显得多可爱啊”()。在嘉莉眼中,“她看到的不仅仅是鞋子本身,而是优雅与区分”(:),鞋子代表了嘉莉难以企及的身份和无限可能的人格。所以当杜鲁埃以代表阶级身份的服饰相邀,便是准确地拿捏了这位对阶级攀升有着无限渴望的乡村姑娘的心理。橱窗不仅是消费场所,也是教育的场所,它以五光十色的物为外来者提供“物的课程”(),而这正是嘉莉在被杜鲁埃的服装和美食俘获之后,需要尽快掌握的物质区隔技巧。她不仅必须读懂财富传递的外在信号,而且应当学会适应周围的环境,让自己与物发生关联并借助物的声音传达自己的信息。在与杜鲁埃同居的公寓楼中,她仔细观察其他女性的穿着举止,同时开启了自己激活物的世界的艺术实验。这个“聪明的学生”()准确地接收到杜鲁埃对女性服饰和行为举止的期待,并在自己身体上加以矫正,很快便跻身物的王国,在庞大的物的网络中,她既借助物的力量标记自己新的社会地位,同时也受物的规训与建构,将自己变成符合中产阶级审美标准的妇人。作为“行动者”的物:两位主人公走向迥异的人生法国社会科学家拉图尔()在以物的叙事来重新审视科学发展史时,衍生出“行动者网络理论”(,)。理论将非人的物置于关键的位置,认为物和人都可以是行动者,它 他们都被联接在一个密不可分的网络中,平等地在集合的连锁效应中发挥各自的能动性。(:)因此,行动者既包括形形色色的人,也包括林林总总的物,所有的行动者形成网络合力,共同促成社会行为的产生。在小说中,德莱塞将物置于前景的位置,形成与人同质的行动者,对主人公的社会行为施加影响并导致了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年他们走向迥异的人生。细察嘉莉道德堕落的过程,每个环节都充满了人与物的动态博弈。面对杜鲁埃的物质引诱,嘉莉的理智和欲望一直交战。当她手中攥着杜鲁埃赠予的“两张软软的漂亮的绿钞”(),物的力量便占据了上风。作为物质实体的货币被授以“行动者”的角色,通过其购买力对嘉莉进行“施魅”。“从中世纪开始,施魅 一词就具有互相矛盾的含义,它既指人在美好事物中获得喜悦,又指在物的魔力下,人失魂落魄。”(:)在金钱的施魅下,嘉莉忘乎所以,将道德约束抛诸脑后。同样,在赫斯特乌德出现并对其大献殷勤时,嘉莉轻易地辨识出这个酒吧经理所代表的较高层次的文化身份与社会地位,没费多少思量便决定与其交往。德莱塞的物书写在小说第 章达到了高潮。纽约这个物质王国被置于前景化的位置,款式多样的服饰、光怪陆离的消费场所、形形色色的消费人群、各种寻欢作乐的手段以及嘉莉想要得到一切的野心,形成一种异质纷呈的联合形式,编织成巨大的行动者网络,促成了嘉莉社会行为意义的改变。在一系列对物的称羡和迷恋中,嘉莉深陷其中并且难以自拔。如果说行动者网络促成了嘉莉前期对人生伴侣的选择,那么对于行动者网络建构规律的掌握则是嘉莉后期社会地位不断攀升的秘诀。纵观嘉莉的演艺生涯,无论是寂寂无闻的小角色还是百老汇炙手可热的明星,她在舞台上出演的多是无助的、天真的、等待救赎的角色,她这种“假装的无助”(:)迎合了男性的保护心理,为自己在竞争激烈的剧场争得一席之地。嘉莉心知肚明,只有遵循视觉经济的信条,毫无偏差地复制这种表情才能持续抓住观众的兴趣。市场的运作规律成为道德选择的标准,物质世界和人物个性融合一体。至此,嘉莉的异化不再是被动的,而是有功利目的的、主动的异化。通过此类策略,嘉莉将自己转化为物的网络中最亮眼的一环,并通过不断占有物质和拉拢人脉,拓展自己与世界的联接。物同样定义了赫斯特乌德的身份,参与了他的人生抉择。芝加哥的物质世界形塑了赫斯特乌德的性格和人生追求。赫斯特乌德娴熟地游走于自己营造的物的网络中,并将物质财富和物欲享乐视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嘉莉之于他,是一种能给他的身份、地位和权力锦上添花的商品。赫斯特乌德以鲜花作为礼物赠送给嘉莉。“在给予别人礼物的同时,也就是把自己赠送给了别人,对于受赠者而言,礼物会产生灵力,使礼物与自身融为一体”(莫斯:)。被礼物物化的嘉莉向他施魅,“她的青春美貌恰似那香醇的美酒,令他沉醉”(),这种情感冲动契合了学界对于“物恋”的描述,“物恋作为一个客体建构起了与个体的欲望、行为、健康以及自我认同等方面的密切关联,或者具有某种力量,对后者加以控制”(皮埃兹:)赫斯特乌德不惜一切代价想得到嘉莉,“就是出卖灵魂他都愿意”()。文中对赫斯特乌德偷盗巨款的场景再次显示了“物恋”对主体的操控力量。在一次例行检查工作中,保险箱的锁意外没有关上,里面一万美元的现金暴露了出来